謎此肥陝SF5N痙隕 064
沈府雅集
盛京。
一轉眼已經是正月十二，這個年雖說還沒過完，卻也差不多了，隻等正月十五的元宵節，這個年纔算是真正的過完。
這天早上徐靈惠早早地起來梳洗打扮，莫說好幾件事兒，就隻是那一件糟心事兒纏身，就讓她覺得每天都不是滋味。
從正月初三開始，盛京各家就開始了詩會宴席或者馬球宴會，為了避免與七公主撞上，她一直閉門不出，可若是一次兩次不去還好，這七次八次地不赴會，隻會叫這盛京城裡的貴婦姑娘們胡亂猜測。
所以今日迫不得已，這尚書府沈家的雅集，老太太說了，她必須要出席。
這次她學聰明瞭，豔麗的顏色一律不選，和昭襄學著選了雅緻的料子新裁剪了衣裳，一身秋棠色還算是得體，那日穿的海棠刺繡她也不敢用了，換成了平平無奇的山茶花，配上珍珠耳墜，看上去素得很。
“老太太初一那日送的鶴飲梅花銀簪子呢？”她一邊問一邊翻著自己的首飾匣子，卻不見蹤影。
女使趕緊也幫忙找，可是莫說這個梳妝台，便是床褥被子、書桌衣櫃也都看了，就是不見那簪子的影子。
她的首飾素來張揚華貴，不是金絲就是瑪瑙，與她今日這一身低調的衣裳極其不搭，所以她就想起了初一守完歲給老太太拜年時，老太太給她和昭襄一人一支鶴飲梅花銀簪子，是銀質的，上頭是梅花配著鶴羽，年紀大的人，都喜歡仙鶴鬆樹這些東西，寓意好。
至於梅花，品行高潔傲岸，不屈不撓，自然是好的。
但是眼下那簪子就像是長了翅膀一樣，平白無故的竟然沒了。
這人倒黴起來，連支簪子都找不到。
徐靈惠心中鬱悶，挑來撿去半天，選了一支累絲攢金綠鬆石的發簪，雖然看起來也算是素淨，綠鬆石卻難免顯得老氣。
外頭傳來柳春煙的聲音：“惠兒，收拾好了嗎？我們要遲到了。”
“好了。”
罷了罷了，打扮得好看有什麼用，還不是成了眾矢之的？眼下這樣看著不倫不類的，沒準還能保住自己的顏麵，徐靈惠一邊應著一邊如此想，一邊起身走了出去。
徐國公府外頭已經有馬車在候著了，昭襄早早就到了，在等著柳春煙母女。
她今日穿著一身夕嵐色的對襟長裙，腰間用腰帶勾勒出了曼妙的曲線，寬大的袖口用銀絲繡著朵朵石榴花，看起來若隱若現，整個人顯得端莊賢淑，淡雅卻又不覺得簡陋，看起來好看極了。
“嬸嬸，妹妹。”昭襄見她們來了，打了聲招呼，才上了馬車。
過了一會兒，覓夏不知從何處趕來，也上了馬車。
怪不得徐昭襄總是給人一種高貴之感，她的衣裳素來沒有便宜貨，但款式都是素淨為主，倒是和她人一般，內裡沉靜，不見半點輕浮。
徐靈惠如此想著，因為心中有事，此時此刻竟然覺得，和昭襄那點不和的磕絆，竟然算不得什麼事兒了。
昭襄抱著小暖爐上了馬車，剛坐穩沒一會兒，覓夏就掀開簾子坐了進來。
昭襄看向她，問道：“景川大哥那裡如何了？”
“回姑娘，都已經辦妥了。”覓夏答道，“隻是姑娘，您究竟找那何景川替您辦什麼事兒了，怎的每次都要給他那麼多銀子？”
昭襄聞言，沒有回答，卻道：“景川大哥他需要銀子，可父親的教導，他也銘記於心。貧賤不能移，富貴不能淫，威武不能屈，更有道是君子愛財，取之有道，我若是平白無故地幫他，隻會叫他心懷愧疚，做事不專心。三年前他錯過了一次科考，三年後的這次，可萬萬不能錯過了。”
覓夏搖了搖腦袋：“姑娘，您那幾句話，我一句都沒懂。”
昭襄笑了:“聽不懂就算了，笨覓夏！”
而徐國公府的另一輛馬車中，柳春煙母女相互遞了一個眼神，柳春煙攥著女兒的手囑咐道：“惠兒，到時候娘安排什麼，你就做什麼，知道了嗎？”
徐靈惠明顯是有些擔心：“可是母親……您不告訴我您的計劃，我該怎麼配合？”
“母親不會害你就是了，”柳春煙安撫她道，“隻是兩害之中取其輕，如今這個時候，他們都靠不上，隻能我們自己為自己謀劃，也顧不得那麼多了。”
“母親的意思，是要女兒舍棄什麼嗎？”徐靈惠心中有些不安地問道。
“傻孩子，這世間哪裡有不入虎穴就得到虎子的好事？即便是有，那怕也是折了自己十幾年的壽命換來的！以前母親沒嫁給你父親的時候，也曾傻乎乎地信過命，相信命運不會一直磋磨自己，可是結果呢？每天祈求老天幫忙的人太多了，老天就算從天亮忙到天黑，你就確定他恩濟的人中，一定有你嗎？”她幫著自己的女兒正了正發簪，“所以，到底是天算不如人算，當年我孤身一人都能成事，如今我們兩個，還怕會失敗不成？”
徐靈惠聞言，心中微微安穩了下來，對，她還有母親，母親一定不會害她的。
馬車在尚書府門口停下了，昭襄由覓夏攙扶著下了車，與柳春煙母女一齊走了進去。
沈家的雅集是男女分席而坐的，沈家夫人在院子裡種了大片大片的梅花，迎著白雪傲然綻放，開得絢爛，便將女眷都迎去了宅院西北角的梅園旁的暖房；而男賓則是都去了東北角的院子，那裡準備了投壺詩會和佳釀。
是以徐家的暖一進門就被帶著往西走，徐靈惠這次學的很乖，不似從前那般好奇地偷偷打量沈府園林的架構，而是盯著自己繡著蝴蝶振翅穿山茶花的鞋尖。
隻是不成想，剛走到梅園附近，她就聽見了一道熟悉的聲音。
那聲音嬌俏清脆，相比其他的女眷，更顯得此人自信無比，她正在與沈夫人一同看梅，讚賞著這滿園的臘梅。
這聲音的主人，徐靈惠輕易不敢忘，也忘不掉。
是七公主，趙同婉。
很明顯昭襄也聽出了這是七公主的聲音，她愣了一下神，袖中的手驟然握緊，隻怕這次雅集，靈惠就不應該來。
偏偏就碰巧地來了，當真是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隻盼著七公主是皇家公主，為人大度，不要再為難靈惠纔好。
可是很明顯，昭襄想的太簡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