謎此肥陝SF5N痙隕 090
反轉
這輕飄飄的七個字,卻好似一快塊巨石,壓得柳春煙一瞬間忘記了該如何呼吸。
她費心謀劃的十多年,在那些勳貴女眷麵前受儘冷落白眼的十多年,她不懂插畫品茶、不通音律詩畫,為了不輸他和徐國公府的麵子而努力學習的十多年,她自己吃了所有的苦為了自己女兒而悉心教養的十多年……
全都在他這七個字激起的烈火之下,被燒的蕩然無存。
柳春煙自嘲一笑,眼角竟然濕潤了起來,她險些不能站穩,是順福趕緊攙扶住了她,關切道:“夫人,沒事兒的。”
這一瞬間,她竟覺得自己利用了十多年的男人,在此時此刻,給予了她唯一的一丁點兒溫暖。
徐老太太見狀,便道:“既然如此,往之,你去寫一封和離書來,也好給你們夫妻十多年的情分留一點體麵。”
“和離書?”柳春煙輕聲一笑,“什麼和離不和離的,不是和被休一樣的嗎?到時候在世人眼裡,都是被人嫌棄了的殘花敗柳,這和休妻有何區彆?”
“大伯,您瞧瞧,這還沒成國公夫人呢,就這般目無尊長,出言輕佻,如何能穩重持家,興旺徐家?”徐敏之挖苦道。
柳春煙捏著帕子捂嘴輕笑:“大姑姐說的義正言辭,好像這事兒就如你們所願了似的。”
徐敏之看向她,隻覺得這人行事瘋癲,不計後果。如此囂張,她究竟在仰仗著什麼?
下一刻柳春煙就給出瞭解釋,隻見她伸手輕輕撫摸著自己的小腹:“沒準我這肚子裡頭,是徐家這一代的嫡長子,怎麼?你們想把我休了,也想把徐家的血脈趕出去不成?”
徐敏之和老太太對視了一眼,怪不得,怪不得!她這般有恃無恐,竟仰仗著她那肚子!
可是……這都成婚十多年了,怎麼早不有晚不有,偏偏現在有?
徐老太太不知實情,一度以為是柳春煙在秦樓時亂用那些上不得台麵的藥,吃壞了身子,所以很難有孕,怎麼現在好巧不巧的,就懷上了呢?
柳春煙自信滿滿,她知道,靠著自己肚子裡的這塊肉,誰都不能趕她走。而她身為正妻,一旦徐往之成了徐國公,那麼她就是名正言順的國公夫人,徐老太太最看重名聲和體麵,斷不會讓她一個原本的正妻變妾侍,不然就是在平白給盛京城裡的夫人們下午插花時,多找閒談的樂子。
徐老太太和徐敏之的確是不做聲了,尤其是徐敏之,等了十多年好不容易有機會把這個喪門星趕出去,如今竟讓她有了身孕!
難不成,這老天都在幫她嗎?
豈料正當所有人都以為事情塵埃落定的時候,族長也打算發話不讓徐家休妻,一直寡言的徐往之竟然直接站起來,走到了現下腰桿挺直的柳春煙麵前。
是啊,自己又要有孩子,誰不高興呢?現在在徐往之眼裡頭,這柳春煙怕是比金子還尊貴了。
可是反轉偏偏來的又快又狠,即便是一直靜觀其變的昭襄都被那響亮的一巴掌給震驚住了,待回過神來,隻見剛剛還滿是得意的柳春煙已經癱倒在地,右手捂著臉,卻也遮蓋不住那鮮紅的五個手指印子。
這一巴掌徐往之可是下了狠手,不然柳春煙的嘴角也不會淌出血來。
“夫人!”順福趕緊上前,攙扶住柳春煙,竟用質問的語氣對著徐往之責問,“三爺,您這是做什麼!?”
徐往之陰沉著臉,負手而立,根本不看他們的方向,彷彿那裡有一團汙穢,會臟了他的眼睛。
大廳裡的人都愣住了,尤其是徐老太太和徐敏之,簡直是一頭霧水,難道這徐往之……不想要孩子?
可是……誰不想要個兒子呢!
徐靈惠急了,趕緊上前道:“父親,您做什麼?!母親她有孕在身,您怎麼能下手這麼重?!”
說著,便將順福給推開,自己上前扶起了柳春煙。
柳春煙被這一巴掌弄得很狼狽,梳理得整齊的發絲也散落下來,簪子歪到了一邊,臉頰更是紅腫一片,全然沒有了素日裡的妖嬈嫵媚。
在徐靈惠的攙扶下,她堪堪站穩了,可是徐往之兩個眼神都沒給她,更彆提想解釋了。
族長見狀,心知許是有事,雖然他是族長,但是徐家各個脈係的家事,他也不好過多參與,便道:“弟妹啊,我看這事兒還有待商議,這樣,你們今晚就好生商量一番,明早我回徐家老家的之前,把結果告訴我便是。我年紀大了,又舟車勞頓,實在撐不住了,想先休息一下。”
“大哥一路緊著趕來,的確是辛苦。孫姑姑,快將族長帶去今早準備好的院子,再送兩個小廝過去守夜,莫要怠慢了。”
孫姑姑出來應了句“是”,然後引著族長道:“老爺,請隨奴婢來。”
徐家族長走了之後,徐老太太才歎息了一聲,看向徐往之:“老三,說說吧,這是怎麼回事兒?”
他們這些上了年紀的,雖然有些老糊塗,卻也是精明的很,事出反常,她得問清楚了纔是。
徐往之臉色陰沉得不像話,站在背光的地方,昭襄深知看不清他的臉色,隻能聽到她一向寡言的三叔此時此刻竟然指著柳春煙破口大罵:“怎麼回事兒!?你們去問這賤人!”
徐靈惠趕緊道:“父親,您怎麼能這樣說母親呢!?她……”
“她什麼!?”徐往之竟是對誰都沒了好顏色了,對著徐靈惠也是一頓詬罵,“今日我倒是懷疑,你是不是徐家的種了!”
徐靈惠完完全全地愣住了:“父親……”
“彆叫我父親!”徐往之衣袖一甩,氣得喘息聲都粗了,他若不再這麼大聲喘氣兒,恐怕就就要被那一口氣給憋死了。
徐老太太看向柳春煙:“老三媳婦,你說說,到底怎麼回事?”
徐往之道:“她哪裡有臉說?自成婚以來,我從未與她在一間房裡睡過!”
他指著柳春煙的手指有些顫抖:“你倒是說說,你這個孩子哪兒來的!你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