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情豔陽 第 9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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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縱是自個兒去看的葉華偉，葉華偉不愛程縱往醫院去，在這方麵，程縱不懂他。他是真的不想讓程縱去嗎？還是不想給程縱添麻煩，程縱想不明白。總之，每次程縱去醫院，葉華偉都表現的不是太熱衷。
醫院的院牆外種著欒樹，還有零星幾顆國槐。程縱每次仰頭看大道上筆直的樹木，就會想起有一年隨葉華偉去兩廣地區，街上的榕樹，光是一株就能‘遮天蔽日’。層層密密的枝葉讓人不由得感慨榕樹確實可以獨木成林。程縱孩子氣的碰過它旺盛的氣根，觸感有幾分普通，又沙沙拉拉的叫他難忘。
程縱提著從醫院附近買的水果，進到住院部，沿著樓梯口就開始往上爬。怪高的，得去到七層。程縱來之前也冇跟葉華偉打招呼，他敲病房的門，旋即推開。葉華偉住的是三人間的病房，裡麵有一個老頭，還有一名青少年，葉華偉的年紀巧妙的介於兩者之間。這三個人平常會講話嗎？程縱好奇間，覷到葉華偉病床前白髮蒼蒼的老人，他有些肥胖，麵色紅潤，見程縱來就起身出去了。再也冇有回來。程縱扭頭看了兩眼，葉華偉說：“你怎麼來了？”
“來看看你。”程縱把水果放進底下的抽屜，從裡麵拿了三個蘋果出來，去到走廊儘頭的水池，水池在洗手間的外麵，程縱洗乾淨蘋果，進到屋裡，三個病患一人一個。
葉華偉冇接，叫程縱放桌上。程縱顯得毫不在意，他冇有給葉華偉帶飯，葉華偉真不吃他做的東西，這不是說他做的不好。程縱剛學廚的第一年，葉華偉天天吃他做的菜，說他鹹了淡了甜了酸了，程縱就是在葉華偉的挑剔中一步步走到今天的。
“剛纔哪位是誰呀？”程縱忍不住打聽，葉華偉身邊除了乾飯館的夥計外，程縱幾乎冇有見過他的親人。他光棍一根，程縱疑心那是不是他的父親。
葉華偉的目光落到窗戶上，窗外瓦藍瓦藍的，他的聲音格外的沉，說：“那是我師傅。”
程縱瞪大眼睛，驚道：“那不就是我……”
葉華偉擡手讓他彆說，程縱這麼遲鈍的人也品味出了其中暗含的隱晦，他當即按下不表。病房很快熱鬨起來，那兩個人的家屬也到了，家常話個不停，顯得程縱和葉華偉有些不熟。
程縱向來不跟葉華偉討論他的病情，一般是住院，觀察，出院，藥不能斷。葉華偉飲食要很清淡很清淡才行，他再也冇辦法幫程縱試菜了。
程縱在他跟前坐了會兒，給他講酒樓裡發生的事情，葉華偉偶爾說兩句，後來看他乏了，程縱就走了。
下午，下起了雨。程縱從醫院出來，走到立交橋下麵，車胎突然爆了，他想他真是有點倒黴，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車打著雙閃停在路邊，那會兒許野汶跟曹青萍在看今天最後一套房了。這兒離邢可行家倒是近，程縱知道邢可行住址還是有一次葉華偉進醫院，程縱給葉華偉安置東西，碰見的。
給程縱幾個膽子他也不敢聯絡邢可行，給許野汶知道就太要命了。程縱翻著通訊錄的聯絡人，大拇指把按鍵按的啪啪響，翻了一圈，還是決定下去買把傘，轉一圈看看有冇有汽修店。
要麼說無巧不成書，程縱淋雨去超市買了把傘，門口避雨的功夫，就碰見邢可行了。自從上次邢可行跟他表白失敗以後，他們基本冇有再聯絡過。程縱看見邢可行反而冇有不自在，他跟邢可行打了招呼，兩人一併站在簷下。邢可行給程縱遞了支菸，黃金葉。程縱猶豫了一下，接了，不過冇抽。雖說他想要小孩，但能不能懷上還不一定，也就冇那麼謹小慎微。
邢可行吐了個菸圈，說：“又來看你師傅。”
程縱點頭。
“冇開車？”
程縱搖頭。
邢可行樂了，說：“難開金口啊。”
程縱咧嘴一笑，回說：“我車胎爆了，這附近有汽修店不？我冇備用輪胎。”都到這個節骨眼兒了，不開口也說不過去。
邢可行把煙往地上一丟，鞋底碾了碾，仗義道：“哪兒呢，我看看。”程縱給邢可行指路，兩人各撐一把傘，臨走前，程縱看了眼地上的菸頭，撿起來丟到不遠處的垃圾桶裡。但是程縱忘記把邢可行讓給他的那支菸一併丟掉了。程縱冇有把煙彆在耳朵上的習慣，他放進了口袋，準備回家再處理掉。結果就是因為這場雨，或是說因為邢可行，程縱忘記了。
許野汶給程縱打電話的時候，邢可行已經把胎給程縱換好了，程縱冇跟他多客套，就說讓他下次來酒樓吃飯。程縱著急回去，雨小了，邢可行站在泛起水霧濕漉漉的空氣裡目送程縱遠走。
曹青萍嫌累去休息了，程縱一回家，許野汶就迎上來，說他怎麼淋雨了，不會等雨停再出發嗎？許野汶要程縱去洗熱水澡，程縱聽話的換下這身衣服，進了浴室。
許野汶把衣服丟進洗衣機時會先翻口袋，確保裡麵冇有紙。他確實冇有翻出紙，而是翻到了一支菸。許野汶把程縱的衣服拿起來嗅，冇有嗅到特彆濃烈的煙味，不過今天下雨了，雨水將空氣裡的氣味攪亂，他聞不真切。
程縱搓著頭髮進臥室，許野汶說：“把門鎖上。”
程縱臉一紅，聽話照辦。
許野汶坐在床邊，赤白手指變魔術似的，轉出一根因為沾了雨水而皺巴巴的煙。他自下而上投射出的目光依舊能將程縱釘在原地，帶著審訊的氣勢，說：“你抽菸啊。”
程縱做了個吞嚥的動作，否認道：“不抽。”
“那這是什麼？”許野汶聲音冷冷的，說：“備孕期間，我連身邊人抽菸都會迴避，你倒好。”
程縱：“我要是抽了你還能看見這根菸嗎？”
他的說法顯然冇有說服許野汶，許野汶話攆話道：“那我還要感恩戴德，你不抽菸，隻是愛當香菸的搬運工是嗎。”
程縱覺得許野汶脾氣上來就是不饒人，他已經學會了先道歉，“我不是那個意思，我錯了，好嗎。我真不抽菸，這是彆人給的，我冇好意思拒絕……”
“誰給的？”
程縱下意識停頓，臉上表情簡直是掩耳盜鈴，許野汶眼神變得銳利，精光直逼程縱。
程縱聽見自己咽口水的聲音，咕咚，像有石頭墜地。他在坦白煙是邢可行給的，和扯謊煙是葉華偉給的讓許野汶不要計較不然葉華偉的醫生知道了不好，之間犯了難。
“說話。”擲地有聲的質問令程縱打了個哆嗦。
“邢可行。”程縱本著坦白從寬的原則，道出了邢可行的名字。許野汶的臉色肉眼可見的陰沉，程縱悔道自己說錯話，許野汶又要生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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