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緬南的雨季(ppl) 打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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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荷冒犯了蘭金花?”

蘭金花殺人如麻,她會死。

“怎麼冒犯的?”

“陳荷親了王後。”女奴不知道公主為什麼問這個。

“挺好。”

還不如死了。

“今天下午,蘭金花……”紹明想了想,她從沒經曆過這種情況。

女奴不停啜泣,細小的聲音讓紹明心煩,既然沒經曆過,還是她親自去比較放心。

“你帶路,我要把陳荷帶回來。”

“是——”

“公主!公主!您去太危險了。”

密跪趴在地上,矮鼻梁皺縮著,小孩子眼睛都大,她無助地拽公主的裙擺,紹明走得很快,沒有注意到這點微小的力量,她一眨大眼睛,公主就消失在芭蕉林裡了。

芭蕉開著嫩黃的花,蕉葉形成茂密而寬大的遮擋,雨後蒲甘的顏色不僅是綠,它是翠,綠得生光。

方纔王宮竟是下了一場急雨,紹明忘記了雨的時間,她雙腳陷在泥地裡,腳趾不適地磨蹭,她靜靜地看著陳荷。

在璀璨的綠色中,陳荷坐在東宮王後的院子裡,勾著腳打蚊子,她彎腰一拍,飛快地往上一抓,呆呆望著天空,雙肩肉眼可見地塌下來。

蚊子丟了,腳踝上多了個紅包,她也不無聊,繼續坐在院子裡打法時間,桌子上是彩色的糕點,陳荷戳起一塊,鑒彆玉石似的對光觀察,又放在鼻尖聞味道,她一個人演著默片,眉頭輕皺下定決心,小心地伸出舌頭舔了一下。

這是陳荷到蒲甘的第九天。

紹明心裡一痛。

其實陳荷對自己不滿很正常,第一天她被下毒來找自己,自己是怎麼對她的……紹明記不起來,回憶中隻有無數次宮殿裡的火油搖曳。

想到這裡,紹明下了狠心,她的生命有無數次,但讓人滿意的時候不多,她要抓住陳荷,她不能浪費和陳荷在一起的每一秒,至於天義道德,都可以拋給之後漫長的生命去思考。

算她對不住她了。

她一揮手,身後芭蕉葉裡露出兩個滿臂紋身的仆婦,其中一個開始模仿鳥叫。

陳荷喜歡動物,她起身走向芭蕉林。

這就對了,再近一點,不然衝到王後的院子裡抓人不好看。

陳荷越走越近,紹明手中的芭蕉被掐出嫩綠的汁水,綠色染透了指甲,陳荷分開了樹葉。

“小鳥你在哪裡呀——!!!”

一個仆婦捂嘴,一個仆婦擡她腿。

芭蕉在紹明的臉上投下青綠的光,幾間光影交錯,把紹明的肉身切得稀碎,陳荷隻能看見她咧開的嘴角,彷彿是一個得意的笑。

“在這裡。”

紹明走在前麵,仆婦跟在後麵,王宮裡傳來雨後花草的清香,柔軟得讓人沉醉。

陳荷努力吸著空氣,蒲甘人不知道用什麼東西迷暈她,藥粉從鼻子裡嗆進去,糊了一嗓子,她根本沒暈,就是難受,紹明綁架也不避著人,兩個仆婦扛著她走在王宮裡,沿路侍女一定都看到了……陳荷麵頰發燙。

白天的宮殿閃得人眼睛疼,陳荷通過蘭金花,瞭解到紹明的宮室是王宮裡新建的,最大的,最豪華的宮殿,可是這宮殿也太醜了,儘豪華的來,完全不講求審美,像是暴發戶才喜歡的風格。

“咳咳咳——”

陳荷拿床上的天鵝絨擋住嘴,不住地咳嗽,紹明遞給她一杯水,她要去接,水又移走了。

紹明臉色很難看,陳荷恍惚以為綁架自己的是一條大花蛇,大花蛇一邊喝水,一邊拉過陳荷,把水嘴對嘴喂給陳荷。

水流進氣管,帶走了粉塵,陳荷掙了半天,她從來沒有發現紹明的手勁這麼大。

“你知道錯了嗎。”

紹明黑著臉問。

陳荷是她的附屬品,她可以生出二心,不過自己也要幫她糾錯。女人慘白著一張臉,不停用手背擦睫毛上沾的淚水,就是默不作聲,紹明看得心煩,她現在是浪費她們是時間,隻要她趕快認個錯,自己就和以前一樣對她好。

她等不急了,上手幫陳荷擦臉,軟肉握在手裡,她隻待陳荷承認錯誤,好上去咬一口。

“錯在哪裡了?”

紹明捏她的臉,輕輕搖了搖:“是不是錯在騙我你喜歡我,結果轉頭讓蘭金花報複我。”

“嗯?”

陳荷還是不應聲,水帶著粉劑流進胃裡,她有點頭暈,紹明的話音蒼蠅一樣繞在她耳邊,陳荷隻想彆讓她說話。

紹明怔住了,陳荷又親她。

陳荷一節一節倒在紹明懷裡,脖子向後折出驚人的弧度:“閉嘴,我沒錯。”

“還嘴硬。”紹明決心不被輕易性賄賂,她把陳荷扒下來,女人沉甸甸的身體往後倒,費了一番力才把陳荷擺好:“沒人慣著你,快說,你再也不能因為難過背叛我了。”

“你的藥……”

陳荷嘴唇微張,吐出的氣息很輕,紹明不得不湊近了聽。

“藥勁好大。”

怪不得她無法回答,紹明連忙從兜裡翻出解藥,又用涼水拍陳荷頸側。手指劃過細嫩的麵板,紹明忍不住反複摩擦,前天晚上,陳荷就是親她這裡……

紹明隻被人伺候過,但陳荷會的多,她還要一會兒才清醒,現在親她不影響逼問,紹明有樣學樣,對著陳荷耳後的麵板親了一口。

“彆親,好癢。”

陳荷音線含糊地說。

“你一直醒著?”

紹明猛地起身,懷裡是身體倒在床上。

“你聽見我問你話了嗎,快回答是不是錯了。”

她惱羞著喘息,冷不防被陳荷冰涼的手背拍了拍臉頰。

“我經常吃藥,抗藥性好,”陳荷濕漉漉的眼睛無辜地睜著,把身體完全暴露給她:“要做嗎,想做的話先來吧。”

紹明這才發現她們的距離是如此之近,自己完全沒有甩開她,她是想做的,她遇見陳荷前沒有如此強烈的**,紹明咬住陳荷的鎖骨,她不止是想做,她更多的是想吃,她想咬陳荷。

身下的身體發出難耐的呻吟,紹明在她胸前留下吻痕,她明天要穿熱的衣服了,紹明知道自己現在有更重要的事要問,可這是陳荷的身體。

她從上往下親吻,錯落的吻痕在陳荷小腹停住了。

她看見陳荷兩根手指在彈鋼琴。

手指小人爬上山,然後在原地打轉,最後索性跳起了舞。

陳荷幻想著,手背上弓弦打出的傷口突然一痛,紹明釦開血痂,傷口粉白的肉滲出血點。

她努力睜開眼,紹明臉色陰沉,聲音已經不是冷漠可以形容:“賤人。”

“嗯,賤人好嗎。”

陳荷有些累,她去勾紹明手指,臉上帶著笑,類似調情。

紹明不說話,陳荷聞著室內的香氣,濃烈而馥鬱的草木熏香浸透在織物裡,天上的烏雲又來了,室內沒點足燈火,她們看不清彼此的神情。

“陳荷,你是恨我嗎。”

“紹明,你要死了吧。”

陳荷聽見了她的話,但是沒有管,自顧自地說:“你活不過十五天,聽阿財還有你哥的意思,你絕對活不過十五天,我想著你要死,於是便投靠下家了,畢竟你說的嗎,蘭金花大勢,結果不如人意,我會錯了人家的意思,以為人家要睡我,現在好了,她沒保護成我,我又被你帶走了。”陳荷埋怨道:“你數數你和我說的話,你被多少人殺過,在你身邊安全嗎,不說這個,你一開始讓我扮蘭金花就是讓我送死。”

“你他大爺,雖然我醉生夢死地活著,但你不能真讓我死吧。”

“隻是所有人都靠不住,我好慘。”

紹明從聽見死開始就僵住了,她記得她讓陳荷扮蘭金花,是因為蘭金花地位高,陳荷可以活得好一點,她一個哆嗦,猛地想起以往那些躺在紹王後院子裡的屍體,她確實想讓陳荷死過。

畢竟那時,陳荷就是陳荷。

她再喜歡,陳荷也不過是一個普通人。

可是陳荷不該說的,她無端有些恨,眼睛乾澀地眨,紹明擠出一點聲音:“你如果猜錯了,我要是在活一二十年,你在蒲甘怎麼辦呢,活在不知哪間地牢,把耳朵貼在牆上聽外邊的動靜,期待我來看你?”

“不會的,”陳荷很漂亮地笑:“你喜歡我,特彆喜歡。”她拽過床上的流蘇穗子把玩:“不要感到挫敗,你不是最快喜歡上我的,我老婆的小三對我一見鐘情呢,這樣的人真不少,你給我吸了什麼,現在好想吐……”

兩個人同處一張熒幕,卻像被疊錯的底片,紹明跪在床上控訴,陳荷躺著仰起頭玩流蘇。

突然一隻手破壞了畫框,紹明抓起陳荷的頭發,猛地向床住砸去。

“我要殺了你。”

“你敢再說一遍。”

“再說一百遍你也是愛我,等你不管輪回道多少世,你還會記得我。”

“胡說,自戀,我見過的人多到你不敢想,我是愛你,我是玩你,你被拋棄瘋了,才會臆想我記得你。”

“哈哈哈——”陳荷笑扭曲了一張俏臉,她眼裡蘊著清光,眼神很邪:“看你的樣子,活了無數次,你無數次都在報仇,就算再大的仇也該歇了,幾千次,幾萬次,一直在向這幾個人複仇,你肯定記得我,好有趣,哈哈,”陳荷神經質地笑:“我不喜歡曆史,曆史讓人很絕望,那樣絕代風流的人物隻是書上的幾行字,人死了都沒了,但是有人記得我,記得一個叫陳荷的人,好有意思。”

“賤人。”

“我賤你更賤,不是說玩嗎,你不是要玩我嗎,怎麼動心了。”

“他媽!”

紹明氣到理智全無,抄起玉枕往陳荷身上砸,陳荷腰上的裙布先是被紹明扯鬆,又在打鬥中鬆開,她撕裂裙子,掏出手槍:“不許動。”

誰料紹明完全不帶怕,她夯起枕頭一砸未中,不依不饒去打陳荷手臂,陳荷低罵一句,在她躲避的間隙,手腕被紹明握住,她們是兩根強扭在一起的麻繩,是錦雞和花蛇打架,羽毛翎子掉了一地。

“你討厭死了。”

“你死吧。”

“你纔去死!”

“砰!”

兩隻打成動物的人收手了,她們可能都不知道是誰按動了扳機,濃烈的硝煙味後,宮室頂端吊著的油燈架搖搖晃晃,鐵鏈崩開,滾熱的火油倒在地上。

“陳荷!”

陳荷有膽做沒膽當,嚇呆了抱著手槍,紹明拉她跑出王宮,她們身後,華麗的殿宇在烈火中燃燒,黑煙衝天。

宮人驚慌地跑去滅火,又有侍衛宮女帶著她們到偏殿避禍。周遭亂作一團,陳荷小心地關上窗子,隔絕了木柴燃燒的聲音。

“我真是——”紹明揉著額角,陳荷正常了,她想碰她,卻不知道該怎麼下手。

“我沒想到。”

“彆說話。”

“千金散儘還複來。”

“也彆安慰我。”

她從腰帶上解下一個金盒,陳荷不解其意,隻能去幫她解下來殷勤地開啟:“吃一顆,彆生氣,你早點說你有心臟病,我就不……”

女人愧疚地看著她,紹明冷笑一聲:“你知道這是做什麼用的嗎。”

“速效救心丸?”

紹明蓋上盒子,示意陳荷伸出手:“去彌補你的錯誤,把這個下到蘭金花的水裡,她的臉會爛掉,然後被視為不詳,母後沒死,死的就是她了。”她把盒子放到陳荷手裡,“彆有心理負擔,你不是為了活命纔去做的嗎,她是我殺的。”

“不過我不相信你,要做什麼才能讓我相信你呢……”

側殿空蕩荒涼,一股冷氣竄上陳荷後背,她說不出一個字。

紹明按著她,強迫她跪下,她要讓陳荷認清自己的身份:“性很好用,又簡單又快。”陳荷手無力地鬆開,槍掉在地上,她摸了摸陳荷光滑的臉頰,“來,向我表達忠誠,承認你地位低於我,你要靠我活。”

都這時候了,她還是不捨得殺我。

紹明手勁加重了,陳荷望她一眼,“你脖子流血了。”

紹明碰了碰脖子,那裡又黏又涼。

誰都沒有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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