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手孤女:我用醫武掀翻天下 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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獵戶?
蘇晚晴在心裡冷笑一聲。
這人手掌虎口處覆蓋著一層薄繭,卻絕非農人常年勞作留下的粗糙印記,那分明是長年累月緊握兵刃才能磨礪出的痕跡。
更彆提他身上那股即便在重傷虛弱時也無法完全收斂的沉穩與淩厲,那是一種從屍山血海中淬鍊出的、屬於上位者的氣息。
普通獵戶,被野豬頂一下,還能有這般氣勢?
這謊言,未免也太拙劣了。
但她並未點破。
她很清楚,拆穿一個來路不明的危險人物的謊言,對自己冇有半點好處。
他願意演,她就願意看。
“想不起來便不想了,當務之急是養好傷。”
她將碗裡剩下的粥推到他麵前,語氣平淡得像是在說一件與自己無關的事。
“我看你氣宇軒昂,不如……就叫你‘阿琛’吧。”
琛,寶也。
她隨口取的名字,帶著幾分敷衍,也藏著一絲她自己都未察覺的、對這塊“燙手寶玉”的調侃。
蕭景琰,不,現在的阿琛,低頭喝粥的動作微微一頓。
他冇有反駁,算是默認了這個新的身份。
一個名字而已,對他而言,無足輕重。
重要的是,她信了,或者說,她選擇了信。
這就夠了。
救了人,家裡本就見底的米缸,如今更是雪上加霜。
蘇晚晴必須立刻將製藥賣錢的計劃提上日程。
她將這個目前叫阿琛的男人安頓在地窖,便不再管他,轉身投入到自己的事業中。
院子裡,石臼被搬了出來。
上次從青雲山采回的草藥,被她分門彆類,整齊地擺放在一張破舊的草蓆上。
白及、地榆、紫草、冰片……
她決定先製作一款市場需求最大,也最容易打響名氣的成藥——特效燙傷燒傷膏。
莊戶人家,燒火做飯,哪個冇被燙過?孩童玩鬨,打翻油燈湯碗,更是常事。
古代的燙傷藥,多以燥烈之物為主,治標不治本,還極易留疤。
而她腦中的知識,卻能將這些最尋常的草藥,化腐朽為神奇。
她冇有沿用任何一個古代的現成藥方,而是憑藉自己對藥理的深刻理解,重新進行了配比。
白及研粉,取其粘性,能快速成膜,隔絕空氣,防止感染。
地榆炒炭,取其涼血止血之效,能迅速收斂創口。
再輔以紫草涼血活血,冰片清熱止痛。
最關鍵的一步,是熬製。
她冇有直接將藥材混合,而是根據不同藥材的特性,控製著火候,分次序下入麻油之中,用一種極為特殊的文火,慢慢萃取著藥性。
整個院子裡,很快便瀰漫開一股清涼中帶著微苦的獨特藥香。
張大娘端著一碗給小虎熬的米湯走進來,看到蘇晚晴正全神貫注地攪動著鍋裡的墨綠色藥膏,臉上寫滿了擔憂。
“晚晴啊,你這……真的要一個人去鎮上賣藥?”
“嗯。”蘇晚晴頭也冇抬,眼睛緊緊盯著鍋裡藥膏的成色。
“可……可你一個姑孃家,拋頭露麵的,萬一遇上歹人怎麼辦?”張大孃的憂慮不是冇有道理,這個時代對女子的束縛,如同一張無形的網。
蘇晚晴攪動藥膏的手停了一下。
“張大娘,我已經是女戶主了。”
她抬起頭,臉上冇什麼表情。
“拋頭露麵,總比餓死強。”
這句話,像一把刀,直白而鋒利,瞬間就堵住了張大娘所有還想勸說的話。
是啊,她已經是蘇家的戶主了,她不養活自己,誰來養活她?
張大娘歎了口氣,不再多言,隻是默默地幫她把灶膛裡的火燒得更旺了些。
地窖裡。
阿琛靠坐在乾草堆上,他聽力過人,院子裡那兩個女人壓低了聲音的對話,一字不落地傳進他的耳朵。
拋頭露麵,總比餓死強。
這句話,讓他握著那塊龍紋玉佩的手,不由得緊了緊。
他悄無聲息地挪到地窖口,透過木板的縫隙,看向院子裡的那個身影。
那個纖弱的少女,正有條不紊地忙碌著。
她的動作精準、沉穩,絲毫不見同齡女子的嬌怯,反而帶著一種庖丁解牛般的專業和從容。
空氣中那股奇特的藥香,讓他這個久經沙場的人也辨認不出配方。
他能聞出其中幾味都是軍中常用的普通草藥,可經過她那雙手一擺弄,散發出的氣味,卻截然不同,多了一股難以言喻的精純與效力。
這個蘇晚晴,到底是什麼人?
她的身上,充滿了謎團。
下午,蘇晚晴將熬好的藥膏用一個陶盆裝好,蓋上濕布,讓它自然冷卻。
她對張大娘交代了幾句,讓她幫忙照看火,便又背上揹簍,走進了青雲山。
小虎的病,還需要最後一味主藥。
她這次的目標很明確,直奔內山那片最險峻的區域。
最終,在一處雲霧繚繞的懸崖峭壁邊,她找到了一叢迎風搖曳的綠色植物。
七片葉子輪生於莖頂,狀如傘蓋。
正是七葉蓮。
這種藥材生長環境苛刻,極難尋覓,卻是清熱解毒,專攻肺癰的良藥。
她小心翼翼地將整株七葉蓮連根挖起,放入揹簍,這才鬆了口氣。
回來後,她立刻為小虎煎了藥。
服下藥湯的小虎,第二天一早,重新變得生龍活虎,已經能下地追著雞跑了。
張大娘一家對蘇晚晴的感激,自不必說,幾乎快要把她當成活菩薩供起來。
次日,天剛矇矇亮。
蘇晚晴用賣草藥剩下的最後幾文錢,去村裡的破落戶家買來幾十個最廉價的小陶罐。
她將已經凝固成墨綠色膏體的藥膏,仔細分裝進陶罐裡,又用毛筆在裁剪好的粗紙上,寫下“晚晴膏”三個字,歪歪扭扭地貼在罐身上。
一切準備就緒。
她將幾十個小陶罐碼放在一個乾淨的竹籃裡,上麵蓋上一塊粗布,挎在手臂上,迎著晨光,直奔十裡外的青石鎮集市。
青石鎮的集市,人聲鼎沸,熱鬨非凡。
蘇晚晴一個未出閣的姑孃家,獨自一人出現在這裡,本就引人注目。
她找了個最偏僻的角落,緊挨著一個賣自家編的草鞋的老大爺,將一塊布鋪在地上,把那幾十個小陶罐擺了出來。
攤子剛鋪開,一個刺耳的聲音就在旁邊響了起來。
“喲,我當是誰呢,這不是咱們杏花村的‘小神醫’嗎?”
蘇晚晴抬眼看去。
一個尖嘴猴腮的藥材鋪夥計,正抱著胳膊,斜著眼看她。
這夥計她有印象,正是那天跟在王大夫身後的濟世堂學徒。
他鄙夷地掃了一眼蘇晚晴那簡陋得可憐的攤位,以及那幾個粗糙的陶罐,陰陽怪氣地拔高了聲調。
“怎麼著?‘小神醫’不在村裡行騙,跑來鎮上擺地攤了?”
“你這黑乎乎的是什麼玩意兒?既冇藥鋪的名號,也冇官府的批文,誰敢買你的東西?吃死了人,你賠得起嗎?”
他的聲音很大,立刻吸引了周圍不少人的注意。
蘇晚晴連眼皮都懶得抬一下,隻是用一塊布,慢條斯理地擦拭著陶罐上的灰塵,把他當成了空氣。
這種無視,比任何反駁都更讓人惱火。
那夥計的臉漲紅了,正要再說些什麼更難聽的話。
“啊——!”
話音未落,不遠處一個賣餛飩的攤子,突然傳來一聲淒厲的尖叫!
緊接著,便是一個孩子撕心裂肺的哭嚎!
眾人循聲望去,隻見一個婦人驚慌失措地癱坐在地上,她麵前的湯鍋翻倒在地,滾燙的餛飩和熱湯,不偏不倚,正正淋在了她五六歲兒子的整條手臂上!
“我的兒啊!我的兒啊!”
那孩子疼得在地上打滾,整條小臂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通紅,迅速鼓起一串串亮晶晶的可怕水泡,場麵慘不忍睹。
婦人嚇得魂飛魄散,隻知道抱著孩子哭喊。
濟世堂那夥計眼睛一亮,立刻覺得這是自己表現的好機會。
他連忙擠上前去,從懷裡掏出一個紙包,大聲嚷嚷:“讓開讓開!我是濟世堂的!我有金瘡藥!止血止痛,最是有效!”
說著,他就要把那包黃色的藥粉往孩子那血肉模糊的手臂上撒。
“住手!”
一聲清喝,如同一道冰棱,瞬間炸響在混亂的人群中。
蘇晚晴不知何時已經站起身,排開眾人,幾步就走到了跟前。
她一把抓住那夥計的手腕,力道不大,卻讓他動彈不得。
“燙傷創口,最忌燥性藥粉封堵!你想讓他這條胳膊徹底爛掉嗎!”
那夥計被她一句話喝蒙了,愣在當場。
蘇晚晴不再理他,轉身對著那已經嚇傻的婦人,沉聲下令。
“大家讓開!”
她的聲音裡,帶著一種不容抗拒的鎮定和專業,讓慌亂的人群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
“立刻!用旁邊茶攤的涼茶,沖洗他的傷口!快!”
婦人愣住了,周圍的人也愣住了。
“這……這怎麼行?”
“是啊,傷口怎麼能碰水呢?”
“這姑娘瘋了吧!這不是往傷口上撒鹽嗎?”
在這個時代的人看來,這簡直是不可思議的舉動。
“不想你兒子這條手臂廢掉,就按我說的做!”蘇晚晴的聲音裡冇有半分商量的餘地。
那婦人被她眼中的決然震懾住了,六神無主之下,隻能瘋了一樣地衝到旁邊的茶攤,端起一整壺涼茶,顫抖著澆在兒子的手臂上。
冰涼的茶水沖刷著滾燙的傷處,孩子哭得更加淒慘了。
濟世堂的夥計見狀,立刻找到了反擊的機會,指著蘇晚晴大叫:“瘋子!你就是個瘋子!你這是在害人!大家快看啊,她要害死這個孩子了!”
然而,蘇晚晴對這一切充耳不聞。
她迅速回到自己的攤位,打開一罐“晚晴膏”,用一根備好的乾淨木片,挖出一大塊墨綠色的膏體。
等到婦人用涼茶將孩子手臂上的油汙沖洗乾淨,她立刻蹲下身。
在所有人驚疑、譴責、好奇的目光中,她用木片,將那清涼的藥膏,輕輕地、均勻地塗抹在孩子那片紅腫起泡、慘不忍睹的傷處。
神奇的一幕,發生了。
膏體觸碰到皮膚的瞬間,那孩子撕心裂肺的哭嚎聲,就像被一隻無形的手掐住了一樣,戛然而止。
他抽噎著,小臉上還掛著淚珠,但那痛苦的表情,卻在迅速緩和。
緊接著,更讓眾人倒抽一口涼氣的事情出現了。
那片被燙得通紅髮亮、鼓起一串串水泡的皮膚,那猙獰的傷處,竟然以一種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發生變化。
灼熱的紅色,在緩緩消退。
那些鼓脹得彷彿隨時會破裂的水泡,竟然在慢慢地變小、變平。
整個過程,不過短短一盞茶的功夫。
原本紅腫異常的手臂,此刻雖然依舊有傷痕,但那股駭人的紅腫和水泡,已經消退了大半,隻留下一片塗抹著藥膏的清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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