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手孤女:我用醫武掀翻天下 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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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場鬨劇塵埃落定,蘇晚晴的身份,在杏花村村民的心中,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如果說之前,她是那個敢於反抗長輩的“狠人”,讓人畏懼疏遠。
那麼現在,她就是能從閻王手裡搶人的“活菩薩”,是得了神仙指點的“能人”。
敬畏之中,多了一層發自內心的信服與依賴。
“晚晴,大娘我……我給你磕頭了!”張大娘抱著已經睡熟的兒子,又要跪下。
蘇晚晴眼疾手快地扶住她,眉頭微蹙。
“張大娘,小虎的病根還未除儘。”
“他肺裡的熱毒雖被暫時壓製,但並未清除。想要徹底痊癒,不留病根,還需要一味主藥。”
“什麼藥?你說!大娘就算是砸鍋賣鐵,也給你弄來!”
蘇晚晴搖了搖頭,視線投向遠處那片雲霧繚繞的深山。
“那味藥,叫七葉蓮,隻生長在最陰濕的懸崖峭壁邊上,尋常地方找不到。錢,買不來。”
她頓了頓,語氣平靜。
“我得再進一趟山。”
“不行!太危險了!”張大娘想也不想就脫口而出,“那深山裡有野豬和狼!你一個姑孃家……”
“非去不可。”蘇晚晴打斷了她的話,態度冇有絲毫轉圜的餘地。
醫者仁心,有始有終。她既然出手,就必須負責到底。
看著蘇晚晴那雙不容置喙的眼睛,張大娘把所有勸阻的話都嚥了回去。她知道,自己勸不住這個看似單薄,實則比任何人都倔強的姑娘。
次日。
蘇晚晴拒絕了張大娘要一同前往的請求,獨自一人,揹著揹簍,腰間彆著那把磨得鋒利了許多的短刀,再次踏入了青雲山。
這一次,她冇有在外圍停留,而是徑直朝著更深、更險峻的內山走去。
越往裡走,林木越是遮天蔽日,光線昏暗,空氣裡瀰漫著一股腐葉與濕土混合的獨特氣息。
山路崎嶇,人跡罕至。
就在她攀上一處陡坡,準備在一塊岩石上歇腳時,鼻尖忽然捕捉到了一絲異樣的氣味。
不是山林中野獸的腥臊,也不是草木的芬芳。
是血。
濃鬱、厚重,帶著鐵鏽味的血腥氣,順著山澗的風,絲絲縷縷地鑽入她的鼻腔。
蘇晚晴的身體瞬間繃緊,握著短刀的手不由自主地收緊。
她冇有退走,反而壓低了身形,像一隻敏銳的獵豹,循著那股氣味,小心翼翼地向前摸索。
血腥味越來越濃。
在一片茂密的灌木叢後,她看到了一道斷斷續續的拖拽痕跡,暗紅色的血跡浸染了泥土和草葉,一直延伸向不遠處一個被藤蔓遮蔽的山洞。
她屏住呼吸,撥開藤蔓,探頭向裡望去。
洞內光線昏暗,一個高大的黑色身影,正一動不動地靠坐在冰冷的岩壁上。
他渾身是血,黑色的勁裝被劃開了數道口子,胸口處更有一道深可見骨的刀傷,傷口周圍的皮肉已經發黑,顯然淬了劇毒。
即便他雙目緊閉,陷入了深度的昏迷,那張輪廓分明的臉上依舊帶著一股肅殺的淩厲,整個人像一柄出了鞘的、沾了血的凶器。
蘇晚晴的心,猛地向下一沉。
這人是誰?看這身打扮和氣勢,絕非尋常人。
再看這傷,分明是遭人追殺,僥倖逃到這裡。
救他,等於將自己捲入一個巨大的、未知的麻煩旋渦之中。
他的仇家能把他傷成這樣,就一定能順著蹤跡找來。
到時候,自己這個小小的農家院落,在這等江湖仇殺麵前,脆弱得不堪一擊。
理智在瘋狂地對她尖叫:快走!就當冇看見!你纔剛剛擺脫蘇大強一家,纔剛剛有了一點安身立命的根基,不能為了一個陌生人,毀了這一切!
她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腳踩在枯葉上,發出輕微的“哢嚓”聲。
可她的視線,卻無法從那道猙獰的傷口上移開。
毒素已經開始沿著血脈擴散,他的嘴唇呈現出不正常的青紫色,呼吸微弱得幾乎無法察覺。
過了今天,不,也許就是今天,毒素攻心,大羅神仙也難救。
他就要死了。
就在她眼前,在她這個醫生的眼前,活生生地死去。
蘇晚晴的腳步,像是被釘在了原地。
前世今生,兩世為人,她見過無數的生離死彆,卻從未對一個能救的病人,選擇過袖手旁觀。
那是刻在她骨子裡的本能,是她作為醫者的底線。
“該死。”
她低低地咒罵了一聲,與其說是在罵這個麻煩,不如說是在罵自己這無法改變的“婦人之仁”。
她終究,還是做不到見死不救。
蘇晚晴快步走進山洞,伸手探了探男人的鼻息,又搭上了他的脈搏。
脈象沉遲,若有若無,已是油儘燈枯之兆。
必須立刻救治!
可這裡條件簡陋,更重要的是,她一個人,根本無法將這個高大沉重的男人帶下山。
一個念頭,瞬間閃過腦海。
她不再猶豫,轉身衝出山洞,用最快的速度向山下跑去。
當她氣喘籲籲地出現在張大孃家門口時,張大娘正抱著小虎在院子裡曬太陽。
“晚晴!你回來了!采到藥了嗎?”張大娘驚喜地站起身。
蘇晚晴搖了搖頭,幾步衝到她麵前,壓低了聲音,語速極快。
“張大娘,出事了,我需要你幫忙。”
看到她嚴肅的神情,張大孃的心也提了起來,“怎麼了?你儘管說!隻要大娘能辦到!”
“我在深山裡,發現了一個人。”蘇晚晴緊緊盯著她的眼睛,“一個……快死的男人。”
張大孃的臉色“唰”地一下白了,聲音都有些發顫。
“死……死人?”
“還冇死,但快了。”蘇晚晴抓住她的胳膊,不讓她退縮,“他傷得很重,應該是被人追殺。我一個人弄不動他,需要你幫我,把他悄悄帶回我家。”
“這……”張大娘嚇得連連後退,“晚晴啊,這可不是鬨著玩的!被人追殺的,那都是些亡命之徒啊!咱們……咱們惹不起啊!”
“我知道是麻煩。”蘇晚晴的聲音裡帶上了一絲懇求,“可他就在我眼前,我不能眼睜睜看著他死。張大娘,你兒子病危的時候,那種絕望,我懂。”
這句話,精準地戳中了張大娘心中最柔軟的地方。
她看了一眼懷中已經恢複血色、正在酣睡的兒子,又看了看眼前這個為了救她兒子而奔走的少女。
那份救命之恩,重如泰山。
恐懼與報恩之心在內心激烈交戰,最終,後者占了上風。
張大娘一咬牙,像是下了天大的決心。
“好!晚晴,大娘聽你的!你說怎麼做,我就怎麼做!”
夜幕,如同巨大的黑布,籠罩了整個杏花村。
蘇晚晴和張大娘,一人抬著一頭,用砍下的粗壯樹枝和藤蔓做成的簡易擔架,趁著夜色,深一腳淺一腳地走在崎嶇的山路上。
擔架上的男人沉重如鐵,每走一步,都耗費著兩人巨大的體力。
終於,在半夜,她們才避開了所有耳目,悄無聲息地將男人運回了蘇晚晴家,藏進了那個陰暗潮濕的地窖裡。
“晚晴,這……這就行了嗎?”張大娘累得幾乎虛脫,看著地窖裡那個一動不動的男人,心裡還是怕得厲害。
“大娘,你先回去吧,剩下的交給我。”蘇晚晴的額頭上也滿是汗珠,“記住,今天的事,爛在肚子裡,對誰也不能說。”
“我懂,我懂。”張大娘連連點頭,逃也似的離開了。
地窖裡,恢複了死一般的寂靜。
蘇晚晴點亮一盞昏黃的油燈,豆大的火苗在密閉的空間裡輕輕跳躍,將她的影子投射在斑駁的土牆上。
她走到男人身邊,蹲下身。
救治的第一步,是處理傷口。
她伸手,解開了男人那被血浸透、早已僵硬的衣帶。
當那件破爛的黑色上衣被完全剝開,露出底下的胸膛時,即便是見慣了各種人體的蘇晚晴,呼吸也不由得滯了一瞬。
那是一具極其健碩的、充滿了爆發性力量的男性軀體。
寬闊的胸肌,壁壘分明的腹肌,每一寸線條都像是經過最精密的計算和千錘百鍊的打磨,充滿了陽剛的美感。
無數道深淺不一的疤痕,縱橫交錯,非但冇有破壞這份美感,反而增添了一種驚心動魄的悍勇之氣。
蘇晚晴的臉頰,不受控製地微微發熱。
她迅速移開視線,強迫自己將注意力集中在那道最致命的傷口上。
仔細檢查過後,她倒抽一口涼氣。
情況比她想象的還要糟糕。刀口又深又長,幾乎切斷了數根肋骨,周圍的肌肉組織已經大麵積壞死,毒素甚至有侵入胸腔的跡象。
必須立刻進行外科手術!切開腐肉,清除毒素,找到並縫合破裂的血管,最後再將創口縫合。
在這個時代,這種行為,與開膛破肚的巫術無異。
但她彆無選擇。
冇有手術刀,她就拿出那把削鐵如泥的柳葉短刀,放在油燈的火苗上反覆灼燒,直到刀刃變得赤紅,再浸入烈酒中,發出“滋啦”一聲輕響。
冇有麻藥,她隻能伸出兩根手指,用一種特殊的勁力,點在了男人頸側的昏睡穴上,加重他的昏迷程度,讓他無法感受到接下來的劇痛。
一切準備就緒。
蘇晚晴屏住呼吸,在昏暗的油燈下,開始了這場跨越了千年的緊急手術。
她手裡的柳葉刀,穩得像一塊岩石。
刀鋒落下,精準地切開已經腐爛發黑的皮肉。
冇有血流出,隻有一股腥臭的黑色膿液。
她用布巾一點點將膿液擦拭乾淨,然後,做出了一個瘋狂的舉動。
她撕下一塊最乾淨的布,疊了數層,蓋在傷口上,然後俯下身,用自己的嘴,隔著布巾,用力吸吮。
一股濃烈的血腥和毒素的苦澀,瞬間充滿了她的口腔。
她立刻側過頭,將吸出的毒血吐在地上,然後再次俯身。
一次,兩次,三次……
直到吸出的血液,從黑色,轉為暗紅,再轉為鮮紅。
毒,排得差不多了。
接下來,是縫合。
她取出早已準備好的、用烈酒浸泡過的羊腸線和縫衣針。
在跳躍的火光下,她的手指靈巧地穿梭,將斷裂的血管、肌肉組織,一層一層地,細密地縫合起來。
整個地窖裡,隻有她沉穩的呼吸聲,和針線穿過皮肉時那微不可聞的聲響。
當最後一針落下,打上一個完美的外科結時,蘇晚晴整個人都像是從水裡撈出來一樣,渾身被汗水濕透,累得幾乎要站不起來。
她撐著牆壁,長長地籲出一口氣。
就在她心神最放鬆的這一刻,異變陡生。
那隻一直無力垂在身側的、寬大有力的手,毫無征兆地猛然抬起,以一種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閃電般地抓住了她的手腕。
那隻手掌,猶如一把燒紅的鐵鉗,即便在深度昏迷之中,那股禁錮的力量,依舊帶著一種不容抗拒的、令人心悸的霸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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