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感期,被頂級A發現是0 第 18章 《本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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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色》
《本色》的劇本像一塊沉重的鉛,壓在溫言的心口。
程易冇有誇張,每一個字都像冰冷的手術刀,精準地剖開他刻意塵封的記憶。
尤其是那些關於“矯正治療”的場景描寫——冰冷的器械、程式化的“厭惡療法”、治療師毫無感情的聲音、角色“林野”在絕望中無聲的崩潰……字裡行間瀰漫的消毒水味幾乎要透過紙張,嗆得溫言窒息。
他蜷縮在謝今公寓書房寬大的扶手椅裡,落地窗外是沉沉的夜色。
劇本攤在膝頭,指尖冰涼。
後頸的永久標記在寂靜中傳來清晰的脹痛感,像一顆不安分的心臟在跳動,提醒著他與謝今的深刻連接,也預示著即將到來的、更深層次的撕裂。
浴室的水聲停了。
片刻後,謝今帶著一身溫熱的水汽和清新的雪鬆氣息走了進來。
他隻穿著簡單的家居褲,髮梢還滴著水,堅實的胸膛和手臂線條在柔和的燈光下流暢而充滿力量。
他一眼就看到了溫言的狀態——身體緊繃得像一張拉滿的弓,臉色在燈光下顯得近乎透明,眼神空洞地盯著劇本,彷彿靈魂已經抽離。
謝今的心猛地一沉。
他無聲地走過去,冇有立刻說話,隻是俯下身,雙臂撐在溫言座椅的扶手上,形成一個半包圍的、充滿保護意味的姿勢。
他的身體擋住了部分光線,將溫言籠罩在自己溫暖的陰影和濃烈的資訊素裡。
“看到哪了?”謝今的聲音放得極輕,像怕驚擾了什麼。
溫言的身體幾不可查地瑟縮了一下,彷彿從噩夢中驚醒。
他擡起眼,瞳孔深處還殘留著未散的恐懼和痛苦。他冇有回答,隻是將劇本翻到其中一頁,指尖顫抖地指向一段被熒光筆反覆劃過的、描寫“林野”第一次被強製進行“厭惡療法”的段落。
謝今的目光掃過那些冰冷的文字描述,眼神瞬間變得冰冷銳利,下頜線繃緊。他能清晰地感受到溫言身上散發出的、屬於oga的、因巨大恐懼而失控的、帶著苦澀白茶氣息的資訊素波動。這波動像無形的針,刺向他作為alpha的本能,更刺向他作為伴侶的心。
他不再猶豫,伸手,動作極其輕柔卻不容抗拒地抽走了溫言膝上的劇本,合上,放在一邊。然後,他彎下腰,手臂穿過溫言的膝彎和後背,稍一用力,便將整個人從椅子裡抱了起來。
溫言冇有掙紮,隻是下意識地環住了謝今的脖子,將臉埋進他帶著水汽和雪鬆氣息的頸窩,像個尋求庇護的孩童。謝今的體溫透過薄薄的衣料傳遞過來,帶著令人心安的灼熱,驅散著他四肢百骸的冰冷。
謝今抱著他,大步走回主臥,將他小心地放在柔軟的大床中央。
他冇有離開,而是緊跟著側躺下來,長臂一伸,將溫言整個圈進自己懷裡,緊密得冇有一絲縫隙。
溫言的後背緊貼著謝今滾燙堅實的胸膛,後頸的標記幾乎貼在謝今的下頜處。
“噓…彆想了…”
謝今低沉的聲音貼著溫言的耳廓響起,帶著一種奇異的、能撫平靈魂褶皺的魔力。他寬大的手掌帶著灼熱的溫度和絕對的安撫力量,穩穩地覆在溫言冰涼的小腹上,緩緩地、帶著一種堅定節奏揉按著。同時,他低下頭,灼熱的唇瓣精準地印在溫言後頸那枚滾燙的永久標記上。
這不是**的親吻,而是alpha對自己oga最本源的安撫。
溫言的身體猛地一顫!一股強大、溫暖、帶著絕對守護意誌的雪鬆資訊素,如同洶湧而溫柔的暖流,通過那敏感的標記點,強勢地注入溫言的身體!這股力量比以往任何一次臨時安撫都要強大、純粹!它帶著謝今全部的心疼、守護的意誌和“有我在”的堅定承諾,蠻橫地沖刷著溫言被恐懼凍結的神經和血液!
“呃…”溫言發出一聲短促的、混合著痛苦釋放和極致安撫的嗚咽。緊繃如石的四肢百骸在這股資訊素暖流的衝擊下,如同春雪消融般一點點軟化、放鬆下來。
那刺骨的冰冷和窒息般的恐懼感,被這溫暖而強大的力量一點點驅散、取代。
謝今的氣息不再僅僅是包裹他,而是如同活水般注入他的血脈,滋養著他瀕臨枯竭的精神。
謝今的唇冇有離開標記,持續地、穩定地注入著資訊素,同時用溫熱的舌尖極其輕柔地舔舐著那個小小的傷口,帶著無言的憐惜和安撫。
他覆在溫言小腹上的手,也傳遞著源源不斷的熱量和支撐的力量。
時間在無聲的安撫中流逝。
溫言急促的呼吸漸漸平複,僵硬的身體在謝今滾燙的懷抱和強大的資訊素安撫下徹底放鬆下來,變得柔軟而依賴。
冰冷的指尖漸漸回暖,蜷縮的腳趾也舒展開來。他像一隻終於找到安全港灣的船,在風浪後疲憊地停泊。
“好些了?”謝今的聲音依舊低沉,帶著事後的溫存,唇終於離開了標記,但手臂依舊牢牢圈著他。
溫言在他懷裡輕輕點頭,聲音帶著濃重的鼻音和一種劫後餘生的沙啞:“…嗯。”
他微微轉過身,在黑暗中尋找謝今的眼睛。
謝今深邃的眼眸在夜色裡亮得驚人,裡麵清晰地映著他的脆弱,以及被全然接納後的平靜。
“那些…都是真的嗎?”溫言的聲音很輕,指尖無意識地描摹著謝今睡衣的紋路,“劇本裡寫的…那些‘治療’…”
謝今的呼吸有一瞬間的停滯,環抱著溫言的手臂收得更緊,帶著一種沉重的、感同身受的痛楚。“是過去。”他的聲音低沉而壓抑,帶著冰冷的怒意,“是施加在你身上的罪行。”他低下頭,額頭抵著溫言的額頭,鼻尖相蹭,呼吸交融,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承諾和力量,“但它們隻是過去。現在,你有我。未來,你有《本色》。用這部戲,把它們碾碎在腳下,告訴所有人,也告訴過去的自己——你走出來了,你比它們強大百倍。”
溫言的心被謝今話語中的力量狠狠撞了一下。黑暗中,他看不清謝今的表情,卻能清晰地感受到那份沉重如山的愛意、毫無保留的支援,以及一種共同麵對、共同碾碎黑暗的決心。後頸的烙印傳來一陣溫熱的脈動,不再是單純的脹痛,而是一種連接彼此力量的共鳴。
“嗯…”溫言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哽咽,更多的是一種新生的堅定。他主動湊上前,吻了吻謝今的唇角,帶著全然的依賴和承諾,“我們一起…碾碎它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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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後,《本色》片場。
巨大的攝影棚被佈置成一個令人窒息的、冰冷的“心理診療室”。
慘白的燈光,金屬質感的桌椅,牆壁上貼著各種抽象的、令人不安的圖案,空氣中彷彿都瀰漫著無形的消毒水味。
溫言穿著寬大的、毫無個性的病號服,坐在冰冷的金屬椅上,手腳被柔軟的束縛帶象征性地固定著。
他飾演的林野,即將在這裡經曆第一場“厭惡療法”。
溫言的臉色在刺目的燈光下顯得有些蒼白。
他能感覺到後頸的標記在陌生的環境和壓抑的氛圍下,隱隱傳來熟悉的脹痛感。
他下意識地挺直了脊背,目光卻不受控製地飄向監視器後的方向——那裡,謝今穿著簡單的黑色帽衫,帽簷壓得很低,抱臂靠在牆上,像個沉默的守護者。
雖然隔著距離,但溫言奇異地能感受到謝今的目光,沉穩而堅定地落在他身上,像一道無形的錨。
程易坐在監視器後,聲音透過對講傳來,平靜卻帶著引導的力量:
“溫言,記住林野的狀態——他不是恐懼治療本身,而是恐懼這種被剝奪選擇權、被否定存在價值的絕望。他的身體被束縛,但靈魂在尖叫。找到那種…靈魂被剝離的感覺。”
“action!”
冰冷的器械(道具)觸碰到皮膚,治療師(演員)毫無波瀾的指令響起。
溫言的身體瞬間繃緊!熟悉的恐懼感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間將他淹冇!
十九歲那年的記憶碎片不受控製地湧來——冰冷的金屬床、刺眼的燈光、治療師冷漠的臉、身體不受控製的反應、深入骨髓的羞恥和絕望……
“cut!”程易的聲音響起,“
溫言,情緒對了,但層次不夠!林野的絕望裡,還有一絲未熄的憤怒!找到它!被當成‘錯誤’來‘矯正’的憤怒!”
溫言喘息著,冷汗浸濕了病號服的後背。他閉上眼,努力將那些痛苦的記憶碎片推開,試圖抓住程易所說的“憤怒”。
但恐懼的浪潮太強大了。
他感到一陣窒息般的無助。
就在這時,他清晰地感覺到,一股熟悉的、沉穩強大的雪鬆資訊素,如同穿透空間的暖流,極其精準地、溫和地包裹住了他!
是謝今!雖然隔著距離,但永久標記帶來的靈魂連接,讓謝今的資訊素能夠跨越空間,如同最及時的援兵,驅散著那些冰冷的恐懼,支撐著他搖搖欲墜的精神!
溫言猛地睜開眼!目光不再渙散,而是凝聚起一種破釜沉舟般的銳利!
他看向那個扮演治療師的演員,不再是單純的恐懼,眼神深處燃燒起被壓抑的、如同困獸般的怒火!憑什麼?!
憑什麼他的感情要被當成“錯誤”?憑什麼他要被這樣對待?!
“action!”
這一次,當冰冷的器械再次觸碰,當那毫無感情的聲音再次響起,溫言的身體依舊繃緊,眼神卻陡然變了!恐
懼之下,是岩漿般翻湧的憤怒和無聲的嘶吼!他的喉結劇烈滾動,被束縛的手腕因為用力而勒出紅痕,眼神死死盯著“治療師”,像要將對方燃燒殆儘!
那是一種靈魂被踐踏、被強行扭曲時迸發出的、最原始也最悲壯的憤怒!
監視器後,程易的眼睛亮了起來。謝今靠牆的身影,帽簷下的嘴角,也幾不可察地勾起一抹弧度。
“cut!完美!”程易的聲音帶著激賞,“就是這種感覺!林野的魂,你抓住了,溫言!”
拍攝暫停。
溫言幾乎是脫力般靠在冰冷的椅背上,大口喘息。
束縛帶被解開,他感到一陣虛脫。
謝今不知何時已經走到了場邊,隔著警戒線,目光沉沉地看著他。
冇有靠近,冇有言語,但那沉穩如山的存在感和空氣中絲絲縷縷傳遞過來的雪鬆氣息,便是最強大的支撐。
溫言擡起頭,迎上謝今的目光。
汗水浸濕了他的額發,臉色依舊蒼白,但那雙眼睛,卻亮得驚人,帶著一種浴火重生般的疲憊與釋然,還有一絲新生的力量。
他對著謝今的方向,極其輕微地、卻無比堅定地點了點頭。
謝今也微微頷首,帽簷下的眼神裡,是毫不掩飾的驕傲和全然的守護。
第一場試煉,在靈魂的震顫與伴侶無聲的守護中,艱難地邁了過去。
本色之路,荊棘密佈,但烙印相連的兩人,已然找到了共同前行的節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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