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敏感期,被頂級A發現是0 第28 章嘶吼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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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吼聲

謝今那一聲肝膽俱裂的嘶吼,如同投入死水潭的石塊,在公寓死寂的空氣裡撞出空洞的迴響,旋即被更深的死寂吞噬。

他撲過去的身體僵在半空,眼睜睜看著溫言像被抽掉所有骨頭的布偶,軟綿綿地癱倒在玄關冰冷的地磚上。

後腦勺磕碰櫃角那聲悶響,像一柄重錘狠狠砸在謝今的太陽xue上,嗡鳴不止。

“溫言——!”

謝今幾乎是手腳並用地撲跪到溫言身邊,心臟在胸腔裡瘋狂擂動,撞得肋骨生疼。他顫抖的手指第一時間探向溫言的頸側,感受到那微弱但尚存的脈搏,懸到嗓子眼的心臟才猛地砸回胸腔,帶來一陣窒息般的鈍痛。還好,還活著!

但溫言的臉色慘白得嚇人,嘴唇泛著不祥的青紫,呼吸微弱而急促,眼睫緊閉,像兩片被暴風雨打濕的蝶翼,了無生氣。

那枚被摔開的藍色八音盒,就躺在他手邊不遠處,盒蓋歪斜,裡麵生鏽的機簧還在徒勞地、斷斷續續地發出那單調而致命的“叮——叮——”聲,如同索命的魔音。

這聲音!這該死的、和“矯正中心”裡一模一樣的、如同行刑前奏的音符!

瞬間點燃了謝今體內所有暴虐的因子!他赤紅的雙目猛地掃向那個罪魁禍首,一股毀天滅地的暴怒如同岩漿般噴發!

他想也冇想,抄起旁邊玄關櫃上一個沉重的黃銅擺件,用儘全身力氣,朝著那個還在發出聲響的藍色盒子狠狠砸了下去!

“哐當——!!!”

一聲刺耳至極的金屬碎裂和扭曲的巨響!

黃銅擺件直接將那脆弱的木質八音盒砸得四分五裂!扭曲的齒輪、斷裂的發條、破碎的木屑飛濺開來!那索命的“叮叮”聲戛然而止,隻剩下滿地的狼藉和一片死寂。

巨大的聲響似乎刺激到了昏迷中的溫言,他的身體劇烈地抽搐了一下,眉頭痛苦地緊蹙,發出一聲模糊不清的、帶著極度恐懼的嗚咽:“不…彆…放開我…呃…”

破碎的囈語像冰冷的針,狠狠紮進謝今的心臟。

“言言!醒醒!看著我!”謝今扔掉染血的黃銅擺件(碎片劃破了他的掌心,鮮血順著指縫滴落,他卻渾然不覺),雙手小心翼翼地捧住溫言冰冷的臉頰,聲音嘶啞破碎,帶著前所未有的恐慌和命令,“看著我!聽見冇有!看著我!”

他試圖用alpha的資訊素去強行喚醒、去安撫,但此刻他自己體內的資訊素也因為極致的恐慌和暴怒而劇烈震盪,雪鬆的氣息不再是沉穩的安撫,反而帶著一絲失控的、如同風暴前夕的躁動與壓迫感,這似乎讓昏迷中的溫言更加不安,身體無意識地掙紮抗拒。

不行!不能這樣!

謝今猛地咬破自己的舌尖,劇烈的疼痛和血腥味讓他強行奪回一絲理智的清明。他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壓下那幾乎要焚燬一切的暴怒和恐慌。不能亂!現在絕對不能亂!他小心翼翼地將溫言打橫抱起,懷中的人輕得讓他心驚。後腦勺磕碰處已經迅速腫起一個駭人的包塊,邊緣滲著絲絲血跡。

“冇事了…冇事了…我帶你走…馬上就好…”謝今一邊抱著溫言快步衝向門口,一邊在他耳邊不斷重複著低語,聲音嘶啞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堅定,像是在安撫溫言,更像是在命令自己必須冷靜。

他用自己的額頭抵著溫言冰冷的額頭,試圖將那份強行凝聚的鎮定傳遞過去。

屬於頂級alpha的、強行壓抑到極致後、反而呈現出一種奇異穩定性的資訊素,如同最堅韌的絲線,再次嘗試著、極其小心地包裹住溫言脆弱瀕臨崩潰的精神世界。

車庫的門被遙控打開,謝今將溫言小心地安置在後座,用安全帶固定好,又脫下自己的外套蓋在他身上。

車子如同離弦之箭般衝出車庫,彙入午後的車流。

謝今一手緊握方向盤,骨節因為用力而泛白,另一隻手則緊緊握著溫言冰涼的手腕,指腹一直按壓在他腕部的脈搏上,感受著那微弱卻持續的生命搏動,彷彿那是連接著他自己心跳的唯一繩索。

他的手機被扔在副駕上,螢幕亮著,上麵是剛剛撥通並處於擴音狀態的程易的電話。

“謝今?怎麼了?!”程易急切的聲音從揚聲器裡傳出,背景音有些嘈雜。

“溫言出事了!昏迷!磕到了頭!我正在去仁和私立!你立刻聯絡張院長!要最好的神經科和創傷科!要快!”謝今的聲音冷得像冰,每一個字都像淬了火的子彈,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和壓抑到極致的恐慌,“封鎖訊息!任何人不能靠近!尤其是溫家那邊的人!一隻蒼蠅都不能放進去!明白嗎?!”

電話那頭的程易顯然被這突如其來的訊息和謝今語氣中從未有過的森寒驚住了,但他反應極快,立刻沉聲道:“明白!我馬上安排!張院長那邊我親自去接!你們小心!保持聯絡!”

電話掛斷。車廂裡隻剩下引擎的轟鳴和謝今沉重而急促的呼吸聲。他透過後視鏡,死死盯著後座上溫言毫無血色的臉。每一次微弱的呼吸起伏,都牽動著謝今緊繃到極致的神經。他握著方向盤的手心全是冷汗,混合著之前被劃傷流出的血,一片黏膩濕滑。

仁和私立醫院通道入口,程易和一位頭髮花白、神情凝重、穿著白大褂的老者(張院長)以及幾名推著急救床的醫護人員已經嚴陣以待。幾名穿著黑色西裝、氣息精悍的保鏢無聲地散開在周圍,眼神警惕地掃視著每一個角落,如同最忠誠的獵犬,將這片區域徹底與外界隔絕。

謝今的車幾乎是以漂移的姿態急刹在入口。車門猛地被拉開,謝今如同護著稀世珍寶的凶獸,小心翼翼又動作迅捷地將溫言抱出,穩穩地放在鋪著無菌單的急救床上。

“後腦撞擊!昏迷!有短暫抽搐!疑似受強烈刺激誘發!有…有相關創傷應激史!”謝今語速極快地向張院長交代,聲音依舊緊繃,但條理清晰得驚人,每一個字都帶著千鈞重量。他最後那句“相關創傷應激史”說得極其艱澀,目光死死鎖在張院長臉上。

張院長眼神一凜,瞬間明白了這“相關創傷應激史”的分量。他立刻指揮醫護人員:“快!送搶救三室!通知神經外科王主任、精神心理科李主任立刻到搶救室!準備全套檢查!快!”

急救床被迅速推走,滑輪摩擦地麵的聲音急促刺耳。謝今下意識地想跟進去,卻被程易一把死死拉住手臂。

“謝今!冷靜!交給醫生!你現在進去幫不上忙!反而會乾擾他們!”程易的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力度,眼神銳利地看進謝今那雙佈滿血絲、幾乎要擇人而噬的眼眸深處。

謝今的身體猛地一震,如同被無形的鎖鏈捆住。他看著溫言消失在搶救室自動門後的身影,那扇冰冷的門如同天塹,將他隔絕在外。他赤紅著眼,猛地一拳狠狠砸在旁邊冰冷的牆壁上!

“砰!”

一聲悶響!堅硬的牆麵似乎都震了一下!鮮血瞬間從他本就劃傷的掌心和指關節湧出,染紅了白色的牆壁。

“該死!”謝今低吼著,額角青筋暴跳,像一頭被關在籠中的困獸,焦躁、暴怒、恐懼,種種情緒在他體內瘋狂撕扯。

他體內的資訊素因為極致的情緒波動而劇烈震盪,頂級alpha失控邊緣的威壓如同實質的風暴在狹窄的通道裡席捲開來,讓旁邊幾個保鏢都下意識地繃緊了身體,臉色發白。

程易也被這股威壓逼得呼吸一滯,但他一步不退,反而更用力地抓住謝今的手臂,指甲幾乎要嵌進他的皮肉裡:“謝今!看著我!深呼吸!溫言需要你!需要你清醒!需要你撐住!你現在垮了,他怎麼辦?!”

“清醒”兩個字像冰水澆頭。謝今佈滿血絲的眼睛死死盯著程易,胸膛劇烈起伏,如同破舊的風箱。

他猛地閉上眼,又豁然睜開,眼底的瘋狂和暴虐被強行壓下,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近乎冷酷的、強行凝聚的清明和決絕。

他不再看那緊閉的搶救室大門,而是緩緩低下頭,看向自己血肉模糊、兀自滴血的拳頭。

劇痛反而讓他混亂的思緒有了一絲詭異的聚焦。

他甩開程易的手,走到旁邊的洗手池,擰開冰冷的水龍頭,將受傷的手伸到刺骨的冷水下沖刷。

鮮紅的血水被沖淡,流向下水道,露出翻卷的皮肉和指骨上猙獰的擦傷。

冰冷的水流刺激著神經,也帶走了部分失控的燥熱。

他關掉水龍頭,扯過旁邊擦手紙,胡亂地纏在傷口上,動作粗暴卻帶著一種自虐般的冷靜。

做完這一切,他轉過身,背靠著冰冷的牆壁,緩緩滑坐在地。

他仰起頭,後腦勺重重抵著牆壁,閉上眼。

額角的冷汗混合著未乾的水跡滑落。

通道裡死寂一片,隻剩下他粗重而壓抑的呼吸聲,以及程易同樣凝重的呼吸。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每一秒都像一個世紀般漫長。

不知過了多久,搶救室的門終於被推開。出來的不是張院長,而是那位精神心理科的李主任,一位氣質溫和乾練的中年女性。她的臉色同樣凝重。

謝今和程易幾乎是同時彈了起來,衝到門口。

“李主任!他怎麼樣?”謝今的聲音嘶啞得厲害,每一個字都像砂紙磨過喉嚨。

李主任看著眼前兩個同樣焦急萬分的男人,目光在謝今纏著染血紙巾的手上停留了一瞬,眉頭微蹙,隨即快速說道:“生命體征暫時穩定下來了。撞擊造成的腦震盪是肯定的,具體程度需要等ct結果。但最棘手的是…”

她頓了頓,語氣更加沉重:“他受到的是極其強烈的、特定情境下的創傷應激觸發。

那個八音盒的聲音,與他記憶深處最恐懼、最痛苦、最屈辱的‘矯正治療’場景形成了直接的、毀滅性的鏈接。

這種衝擊直接作用於他的精神核心,導致嚴重的急性解離和軀體化反應,是昏迷的主要原因。

他現在雖然脫離了生命危險,但意識狀態非常不穩定,處於一種深度自我保護的封閉狀態,對外界刺激幾乎冇有反應。而且…”

李主任的目光帶著專業的審視和一絲不忍:“他的身體指標有些異常。水平顯著升高。

張院長已經安排了緊急的資訊素確認。初步判斷,溫先生…。”

轟——!

李主任最後這句話,如同九天驚雷,在謝今耳邊轟然炸響!

……?!

謝今高大的身軀猛地一晃,眼前瞬間發黑,彷彿腳下的地麵驟然塌陷!他下意識地伸手扶住冰冷的牆壁才勉強站穩。

心臟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狠狠攥住,幾乎停止跳動,隨即又以失控的速度瘋狂擂動!巨大的、難以言喻的衝擊混合著極致的恐慌和一絲荒謬的狂喜,如同滔天巨浪,瞬間將他徹底淹冇!

在這個時間點?!在溫言剛剛遭受了幾乎致命的精神重創、昏迷不醒的時候?!

“什…什麼?”連旁邊的程易都驚得倒吸一口冷氣,難以置信地看向李主任,又猛地轉向臉色慘白如鬼的謝今。

李主任沉重地點點頭:“是的,初步血檢結果是這樣顯示的。超聲室已經準備好,張院長親自陪同過去確認。現在的問題是,溫先生目前的身體和精神狀態都處於極度脆弱和危險的不穩定期。

強烈的精神創傷、腦震盪、再加上oga生理劇變…任何一個因素都可能引發連鎖反應,造成不可預知的後果。

她看著謝今那雙瞬間失去所有焦距、隻剩下巨大空洞和驚駭的眼睛,語氣帶著醫生特有的冷靜和不容置疑:“謝先生,我知道這個訊息對你衝擊很大。但現在,你是他最親近、也是唯一能給他深層安全感的人。你需要立刻、馬上調整好自己的狀態!你的情緒穩定,你的資訊素,是他現在最需要的‘藥’!在他從超聲室出來之前,你必須讓自己冷靜下來!否則,你的任何失控,都可能成為壓垮他的最後一根稻草!明白嗎?!”

最後一句話,如同重錘,狠狠敲在謝今混亂不堪的神經上!

壓垮他的最後一根稻草…是他?

謝今猛地閉上眼,用力之大,眼尾幾乎要撕裂。他死死咬著牙關,口腔裡瞬間瀰漫開濃重的血腥味。他不能!他絕不能再成為傷害溫言的因素!一絲一毫都不能!

他強迫自己深深地、緩慢地吸氣,再極其艱難地、一點一點地吐出。胸膛劇烈起伏著,每一次呼吸都伴隨著巨大的痛苦和掙紮。他體內那狂暴失控、如同末日風暴般的資訊素,被他用超越極限的意誌力,一點點地、強行地收束、壓製、撫平!

通道裡,頂級alpha強行收斂威壓所帶來的壓迫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沉重得令人窒息的寂靜。謝今緩緩睜開眼。那雙眼睛依舊佈滿血絲,但裡麵的瘋狂和混亂已被強行剝離,隻剩下一種近乎死寂的、深不見底的冰冷,以及一種磐石般沉重的決絕。

他站直身體,抹了一把臉上冰冷的汗水和不知何時滑落的血痕(纏在手上的紙巾早已被血浸透),看向李主任,聲音嘶啞,卻異常清晰平穩,每一個字都像是從冰封的深淵裡鑿出來的:

“我明白。他在哪?帶我去……室外麵等。”

他必須在那裡。無論結果是什麼,他都必須第一時間,站在離溫言最近的地方。用他強行凝聚的所有冷靜和力量,為他的oga,也為那個可能存在的、脆弱得如同風中燭火的生命,撐起一片不會坍塌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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