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感期,被頂級A發現是0 第 39章 芬蘭的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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芬蘭的雪
芬蘭拉普蘭的冬,是凝固的寂靜與純粹的銀白。
無垠的雪原在極地微弱的陽光下鋪展,像一塊巨大的、未經雕琢的銀錠。墨綠色的針葉林披著厚重的雪冠,沉默地佇立在視野儘頭,如同守衛這片淨土的巨人。空氣冷冽得刺鼻,每一次呼吸都帶著冰晶的碎屑,卻也純淨得彷彿能洗滌靈魂深處所有的塵埃。
一輛線條冷硬的黑色越野車,如同雪海中的孤舟,碾過深厚的積雪,留下兩道長長的轍痕,最終停在一座完全由粗糲原木搭建、覆著厚厚積雪的度假屋前。木屋巨大的煙囪正冒出嫋嫋青煙,融入灰藍色的天空。
車門打開,冷冽的空氣瞬間湧入。謝今率先下車,高大挺拔的身影裹在厚重的深灰色防寒服裡,如同雪原上最醒目的界碑。他銳利的目光掃過四周,確認安全後,才轉身,極其自然地伸出手臂。
溫言抱著裹得像顆嫩黃色小粽子、隻露出一雙烏溜溜大眼睛的芽芽,搭著謝今的手,小心翼翼地踩在鬆軟的雪地上。靴子陷入雪中,發出“咯吱”的輕響。極地的寒氣撲麵而來,溫言下意識地瑟縮了一下,將懷裡的芽芽抱得更緊。後腰那處舊傷,在長途飛行和驟然變化的低溫刺激下,隱隱傳來熟悉的酸脹感。
“冷?”謝今低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帶著不容置疑的關切。他立刻上前一步,用自己寬闊的身軀為溫言和女兒擋住側麵吹來的寒風。同時,一股強大、溫厚、如同燃燒壁爐般暖融的雪鬆資訊素,如同無形的暖流,瞬間自他周身釋放,精準地將溫言和芽芽密不透風地包裹其中!這氣息不再是柏林喧囂中的壁壘,而是如同深埋於凍土之下的地熱溫泉,帶著深沉而源源不絕的暖意,強勢地驅散了入侵的寒意,也無聲地熨帖著溫言後腰的不適。
溫言深深吸了一口被謝今資訊素暖熱的空氣,冰涼的指尖在厚手套裡微微蜷縮,汲取著那份令人心安的灼熱支撐。他搖搖頭,目光卻被眼前這片純粹的雪白世界牢牢攫住。懷裡的芽芽也似乎被這從未見過的景象驚呆了,大眼睛好奇地瞪圓,小嘴微張,發出一個模糊的、帶著驚奇意味的“啊”音。
“進去吧,屋裡暖和。”謝今攬住溫言的肩,半擁著他,走向木屋散發著暖黃光暈的門廊。
木屋內部與外麵的冰天雪地截然不同。巨大的落地石砌壁爐裡,鬆木燃燒著,發出劈啪的輕響,跳躍的火焰將整個寬敞的客廳映照得溫暖而明亮。空氣裡瀰漫著鬆脂燃燒的清香、熱可可的甜香,還有原木本身散發出的、帶著歲月沉澱的溫厚氣息。厚實的手工編織地毯鋪滿了地板,踩上去柔軟無聲。
溫言幾乎是立刻就被壁爐前的巨大沙發吸引了。他脫掉厚重的外套,將懷裡的芽芽放在鋪著厚厚羊皮墊子的沙發上。小傢夥一接觸到柔軟溫暖的皮毛,立刻像隻找到窩的小動物,開心地扭動起來,小手小腳亂蹬,發出咯咯的笑聲。
溫言也疲憊地陷進沙發裡,身體接觸到柔軟的支撐,後腰的酸脹感似乎都緩解了幾分。他長長舒出一口氣,彷彿要將肺裡積攢的、屬於城市的喧囂和頒獎禮的硝煙都徹底撥出。目光落在壁爐跳躍的火焰上,眼神有些失焦。
謝今冇有立刻坐下。他走到壁爐邊,拿起鑄鐵壺,倒了兩杯熱氣騰騰的、散發著濃鬱香氣的熱可可。他將其中一杯遞給溫言,自己則端著另一杯,在溫言身邊坐下。沙發因為他的重量而微微下陷。
他冇有說話,隻是極其自然地伸出手臂,繞過溫言的肩膀,將他整個人連同旁邊好奇探索著羊皮墊子紋理的芽芽一起,輕輕圈進自己溫暖寬厚的懷抱裡。屬於頂級alpha的、沉穩厚重的雪鬆資訊素,如同無聲的暖流,更加濃鬱地釋放出來,與壁爐的暖意、鬆木的清香、熱可可的甜香,以及溫言身上清冽的白茶氣息、芽芽純淨的奶香,無聲地交融、纏繞,在這遠離塵囂的木屋裡,形成一種令人心神徹底安寧的、獨屬於家的暖流。
溫言的身體在熟悉的懷抱和資訊素包裹下,幾不可查地徹底放鬆下來,像一塊被溫水浸透的冰,緩緩融化。他微微側過頭,臉頰依賴地蹭了蹭謝今的頸窩,像隻歸巢的倦鳥。他端起熱可可,溫熱的液體滑入喉嚨,帶來一路暖意,直抵冰冷的四肢百骸。
“這裡…真好。”溫言的聲音帶著長途跋涉後的沙啞和一種卸下重擔的鬆弛,“像…另一個世界。”
謝今的下頜輕輕抵著他的發頂,目光落在壁爐跳躍的火焰上,聲音低沉而滿足:“嗯。隻有我們。”
隻有我們。這三個字,在壁爐的劈啪聲和芽芽咿呀的探索聲中,顯得格外清晰而珍貴。冇有閃光燈,冇有鏡頭,冇有審視的目光,冇有需要應對的寒暄和算計。隻有木柴燃燒的聲音,隻有彼此的心跳和呼吸,隻有女兒無憂無慮的咿呀。
溫言閉上眼,放任自己沉溺在這份奢侈的寧靜裡。後腰的酸脹感在謝今溫暖的懷抱和持續傳遞過來的資訊素安撫下,漸漸化為一種舒適的暖意。巨大的疲憊感如同退潮般緩緩褪去,留下一種近乎慵懶的舒適。他握著杯子的手放鬆下來,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杯壁溫熱的弧度。
懷裡的芽芽似乎玩累了,打了個小小的哈欠,大眼睛開始迷濛起來。她扭動著小身體,本能地朝著溫言溫暖的懷抱拱過來,小腦袋枕在溫言的腿上,小手無意識地抓住了他家居服的衣角。溫言低頭,看著女兒恬靜的睡顏,指尖極其輕柔地拂過她微涼的、如同上好瓷器般細膩的臉頰。一種難以言喻的、沉甸甸的滿足感,如同壁爐裡的暖流,將他從內到外徹底包裹。
謝今也低下頭,目光溫柔地落在女兒和溫言身上。他寬大的手掌,帶著灼熱的溫度,極其自然地覆上溫言放在腿上的那隻手,十指相扣。掌心相貼的地方,傳遞著無聲的力量和全然的歸屬。
時間在這片溫暖的孤島裡失去了意義。窗外的天色漸漸暗沉下來,拉普蘭的夜晚降臨得格外早。壁爐的火光成為了唯一的光源,在三人相偎的身影上跳躍、流淌,投下溫暖而巨大的剪影。
“餓不餓?”謝今的聲音打破了長久的寧靜,帶著事後的慵懶。
溫言搖搖頭,身體更軟地靠向他:“不餓…就這樣…很好。”
謝今低笑一聲,胸腔的震動清晰地傳遞過來。他收緊了環抱著他們的手臂,不再言語。
極地的夜幕徹底籠罩大地。木屋巨大的落地窗外,是無垠的、被月光和雪地反光照亮的銀白世界,寂靜得能聽到雪落的聲音。而窗內,壁爐的火光溫暖明亮,映照著沙發上相擁而眠的一家三口。溫言抱著熟睡的芽芽,頭枕在謝今堅實的肩膀上,呼吸均勻綿長。謝今維持著守護的姿勢,下巴抵著溫言的發頂,深邃的眼眸在火光映照下,沉澱著全然的安寧與守護。
雪鬆的枝乾沉默地佇立於世界的儘頭,虯勁的根係深紮於凍土之下,汲取著地心的暖流。它用最沉默而恒久的姿態,將白茶的新枝與枝頭那枚沉沉睡去的、純淨無暇的花苞,一同納入它用生命能量構築的、溫暖而永恒的廕庇之中。風雪在外,寂靜永恒,而守護,是這片冰雪王國裡唯一燃燒的、不滅的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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