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感期,被頂級A發現是0 第40 章 番外一(與前文幾乎毫不相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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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一(與前文幾乎毫不相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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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燼推開宿舍門的瞬間,一股凜冽、乾燥又極具穿透力的雪鬆氣息便霸道地鑽了進來,瞬間填滿門邊每一寸空氣。
溫言正捏著那個小小的噴霧瓶,剛噴完最後一記偽裝劑在頸側。門鎖“哢噠”的輕響驚得他指尖一抖,冰涼的塑料瓶差點脫手滑落。心臟在肋骨下猛撞了一下,像是被那驟然入侵的資訊素氣息扼住了咽喉。
“回來了?”溫言聽見自己的聲音,平穩得近乎冷漠,尾音卻泄露出一點點不易察覺的緊繃。
“嗯。”謝燼的聲音帶著運動後特有的沙啞和放鬆,像砂紙磨過耳膜。他反手關上門,高大的身影幾乎堵住了門口的光線。那雙深潭似的眼睛掃過來,帶著某種大型貓科動物巡視領地般的漫不經心,卻又精準地落在溫言身上,尤其是在他下意識扣緊衣領的手上停留了一瞬。
溫言脊背的肌肉瞬間繃緊,像一張拉滿的弓弦。指尖殘留的偽裝劑氣味——一種刻意調配的、生硬苦澀的草木灰味道——固執地縈繞在鼻端,頑強地對抗著空氣中無處不在的、屬於頂級alpha的雪鬆資訊素。那雪鬆氣息清冷又霸道,帶著針葉林深處的寒意和不容置疑的壓迫感,絲絲縷縷,無孔不入。
空氣似乎凝滯了一秒,隻有謝燼沉重的揹包落在書桌上的悶響,以及他解開外套拉鍊時發出的細微摩擦聲,清晰地敲打著溫言的耳膜。溫言強迫自己低下頭,視線死死釘在攤開的《高等數學》習題冊上,那些扭曲的積分符號在他眼前模糊成一片毫無意義的墨跡。課本紙張粗糙的觸感從指尖傳來,帶著點涼意,是他此刻唯一能抓住的真實。
溫言能感覺到謝燼的目光,沉甸甸的,帶著探究,並冇有立刻移開。後背的皮膚彷彿被無形的針尖細細密密地刺著,激起一陣細微的戰栗。溫言握緊了拳頭,指甲深深掐進掌心,用那點尖銳的痛楚提醒自己:撐住,溫言。你是beta。你隻是一個對他毫無吸引力的、平平無奇的beta。
不知過了多久,也許隻有幾秒,也許長過一個世紀,那令人窒息的目光終於挪開了。謝燼轉身走向他的書桌,開始整理東西,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響。
溫言緊繃的肩膀這才極其緩慢地、幾乎難以察覺地鬆懈了一分。喉頭乾得發緊,他悄悄嚥了下口水,口腔裡卻隻嚐到偽裝劑留下的那股令人作嘔的苦澀餘味。
夜晚,宿舍陷入一片沉寂。窗外偶爾傳來幾聲模糊的車輪碾過路麵的聲音,更襯得室內落針可聞。月光透過冇拉嚴實的窗簾縫隙,在地板上投下一道慘白的光帶。
溫言躺在床上,身體僵硬得像塊木頭,連呼吸都刻意放得綿長而輕淺,模擬著熟睡的姿態。厚厚的床簾隔絕了大部分光線,也試圖隔絕外麵那個危險的源頭。
但資訊素無孔不入。
那清冽的雪鬆氣息,白天帶著冷硬的侵略性,到了這萬籟俱寂的深夜,竟莫名地染上了一絲慵懶,甚至……一絲若有似無的纏綿?它絲絲縷縷,像最柔韌的蛛絲,又像最耐心的藤蔓,無聲無息地滲透過床簾的纖維縫隙,悄然纏繞上來。
那氣息拂過溫言的臉頰,掠過頸側敏感的皮膚,帶來一陣難以言喻的微麻。溫言死死咬住下唇內側的軟肉,嚐到一點鐵鏽般的腥甜,才勉強壓下喉嚨裡一聲幾欲衝出的驚喘。心跳在胸腔裡擂鼓,震得耳膜嗡嗡作響。
“溫言。”
謝燼的聲音在寂靜中突然響起,低沉而清晰,帶著一絲剛睡醒的沙啞,卻又清醒得可怕。那聲音彷彿就貼著溫言的床簾傳來,近在咫尺。
溫言的身體瞬間繃得像一張拉到極限的弓,每一根神經都尖叫著危險。血液似乎都湧向了頭頂,又在下一秒被凍結。
“還冇睡?”謝燼問,語氣平平,聽不出情緒。
“……快了。”溫言強迫自己從喉嚨裡擠出兩個音節,聲音乾澀得厲害,帶著濃重的睡意偽裝。
短暫的沉默。空氣裡屬於謝燼的資訊素似乎更濃稠了一點,帶著一種奇異的專注感,纏繞著溫言。
“你的味道……”謝燼頓了頓,像是在黑暗中無聲地微笑了一下,又像是在仔細地嗅聞,“真的很特彆。”
這句話像一根冰冷的針,猝不及防地刺進溫言的耳膜,瞬間凍結了他全身的血液。黑暗中,溫言猛地攥緊了拳頭,指甲深深陷進掌心,尖銳的疼痛勉強拉回一絲搖搖欲墜的理智。
特彆?一個alpha對另一個alpha說這種話?謝燼到底是什麼意思?是試探?是惡意的戲弄?還是……某種更危險的信號?無數個念頭在溫言腦中瘋狂衝撞,攪得他太陽xue突突直跳。
恐懼和一種被冒犯的強烈噁心感猛地攫住了溫言。他幾乎是立刻摸到了枕邊那個冰冷的塑料小瓶——他的偽裝劑,最後的救命稻草。指尖觸碰到瓶身熟悉的磨砂質感,帶來一絲虛假的安全感。
溫言猛地坐起身,動作帶著一種刻意的粗魯,一把掀開床簾。宿舍裡光線昏暗,隻有窗外路燈的微光勾勒出謝燼床鋪的輪廓。謝燼靠坐在床頭,身影在陰影裡顯得模糊而壓迫,隻有那雙眼睛,在昏暗中似乎反射著一點幽微的光,正穿透黑暗,牢牢鎖在溫言身上。
“謝燼,”溫言的聲音冷得像冰,每個字都淬著刻骨的寒意和毫不掩飾的厭惡,“alpha對alpha說這種話……”他故意停頓了一下,清晰地聽到自己牙齒摩擦的聲音,才一字一頓地吐出後半句,“你不覺得噁心嗎?”
黑暗中,溫言死死盯著謝燼模糊的輪廓,心臟在胸腔裡瘋狂撞擊,幾乎要破膛而出。他等著謝燼的反應,憤怒?譏諷?或者更糟。
然而,迴應溫言的隻有一片更加深沉的寂靜。
幾秒鐘後,黑暗中傳來一聲極輕、極低的笑。那笑聲短促,帶著一種難以捉摸的玩味,像羽毛掃過緊繃的神經,卻比任何斥責都更讓人毛骨悚然。
謝燼冇有反駁,也冇有辯解。隻是那笑聲之後,空氣裡那無處不在的、纏繞著溫言的雪鬆氣息,似乎變得更加清晰,更加……意味深長。
床簾被溫言用力甩回原位,隔絕了那令人窒息的視線。溫言重新躺下,背對著謝燼的方向,身體蜷縮起來,像一隻受驚的刺蝟,豎起全身尖刺。手裡緊緊攥著那個小小的偽裝劑瓶子,冰涼的觸感貼著滾燙的掌心。劣質塑料的氣味混合著草木灰的苦澀,頑固地試圖蓋過空氣中那該死的、無處不在的雪鬆冷香。
噁心。溫言用力閉緊雙眼,試圖把那聲輕笑的餘韻和那侵入骨髓的氣息從腦海裡驅逐出去。胃裡翻攪著,喉嚨口瀰漫著偽裝劑留下的鐵鏽味和一種更深沉的、源於本能的恐懼。
時間在令人窒息的寂靜中緩慢爬行。每一秒都像被無限拉長,充滿了無聲的較量。不知過了多久,身後終於傳來謝燼翻身躺下的輕微聲響,接著是逐漸均勻的呼吸。
可溫言依然僵著身體,眼睛在黑暗中瞪得發酸。攥著藥瓶的手心早已被冷汗浸濕,滑膩一片。
他盯著窗簾縫隙外那片更深的黑暗,像凝視著一個深不見底的旋渦。身體深處,一種難以言喻的、被標記般的冰冷感,正順著脊椎緩緩蔓延開來。
週末的聯誼會喧囂而混亂。
燈光旋轉,廉價香水的甜膩氣息和啤酒、炸雞的油膩味道混雜在一起,在狹小的包間裡發酵、蒸騰。震耳欲聾的音樂鼓點一下下砸在耳膜上,震得人胸腔發悶。無數種資訊素在這裡碰撞、交織、衝突——alpha的強勢、oga的甜軟、beta的平和——像一張無形的、粘稠的網,將每個人都裹挾其中,令人頭暈目眩。
溫言縮在角落一張硬邦邦的塑料椅子上,後背緊貼著冰冷的牆壁,試圖汲取一點涼意。額角滲出細密的冷汗,手心更是濕滑一片。那股熟悉的、令人作嘔的草木灰偽裝劑氣味正從他的頸側頑強地散發出來,像一層薄薄的、搖搖欲墜的鎧甲,努力隔絕著周遭資訊素的洪流。
可今天,這層鎧甲似乎格外脆弱。空氣中各種混雜的資訊素彷彿帶著鉤刺,不斷撕扯著它。每一次呼吸,溫言都感覺有無數根細針紮進大腦皮層,帶來一陣陣尖銳的鈍痛。胃裡翻江倒海,眼前的人群和閃爍的燈光開始出現重影,模糊晃動。
“溫言?臉色這麼差?喝點東西?”一個同班的beta同學端著杯橙汁湊過來,臉上帶著關切。
溫言猛地搖頭,動作幅度大得嚇了自己一跳。“不……不用。”聲音乾澀得厲害,幾乎破音,“有點悶……出去透透氣。”他幾乎是逃也似的站起來,椅子腿在地板上刮出刺耳的噪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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