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感期,被頂級A發現是0 第 45章番外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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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5
“抑製劑。”
“在哪裡?”
那低沉、冰冷、毫無情緒起伏的聲音,如同淬了冰的鞭子,狠狠抽在溫言混亂的神經末梢上,將他從瀕臨崩潰的意識邊緣猛地拽回。
抑製劑……這三個字像投入死水潭的石子,在溫言被恐懼和情熱徹底淹冇的大腦中,激起一點微弱卻關鍵的漣漪。求生的本能壓過了極致的羞恥和恐懼。他猛地睜開被淚水糊住的雙眼,視線在模糊中瘋狂地搜尋著。身體還在無法控製地顫抖,頸後被謝燼指尖觸碰過的地方依舊殘留著如同烙鐵燙過般的灼痛和驚悸,但“抑製劑”這個詞,像黑暗中唯一閃現的微弱光點,指向了最後的希望。
“包……我的包……”
溫言的聲音嘶啞得如同破舊的風箱,每一個字都帶著劇烈的喘息和無法抑製的嗚咽。他顫抖著擡起一隻手,胡亂地指向門口的方向,動作幅度卻小得可憐,彷彿擡起手臂都耗儘了他殘存的力氣。“黑色的……雙肩包……側袋……”
他的目光死死盯住謝燼那雙深不見底、毫無波瀾的眼睛,裡麵充滿了卑微的乞求和孤注一擲的絕望。淚水依舊不斷地湧出,沿著他慘白冰涼的臉頰滑落,在下頜處彙聚,滴落在身下昂貴的深色床單上,洇開一小片深色的濕痕。他像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的溺水者,所有的尊嚴和偽裝都在此刻徹底粉碎,隻剩下最原始的、對生存的渴望。
謝燼的視線在他佈滿淚痕、寫滿祈求的臉上停留了一瞬。那眼神依舊冰冷,如同寒潭深處不可測的石頭。隨即,他冇有任何言語,乾脆利落地鬆開了鉗製著溫言手腕和按在頸後的手,直起身。
驟然失去壓製,溫言的身體如同被抽去了所有支撐,瞬間癱軟下去,更深地陷入那片柔軟卻冰冷的床墊裡。他蜷縮起來,劇烈地喘息著,雙手緊緊環抱住自己,徒勞地試圖壓製住身體的顫抖和體內那灼燒的熱浪。頸後的腺體在失去了那滾燙指尖的觸碰後,搏動得更加瘋狂,甜膩的資訊素如同失控的潮水,一波接一波地湧出,在這充斥著頂級alpha氣息的空間裡徒勞地掙紮、瀰漫。
他死死地盯著謝燼高大挺拔的背影,看著他大步走向門口。腳步聲沉穩有力,在過分安靜的空間裡如同沉悶的鼓點,敲在溫言緊繃的心絃上。謝燼彎腰,拎起被隨意扔在地上的那個黑色舊雙肩包——那是溫言最後的堡壘,裡麵藏著他維繫了三年虛假身份的武器和此刻唯一能救命的稻草。
溫言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幾乎要從喉嚨裡跳出來。他能清晰地聽到自己擂鼓般的心跳和血液在耳中奔流的轟鳴。他看著謝燼骨節分明的手指,帶著一種近乎冷酷的效率,拉開了側袋的拉鍊,伸了進去。
時間彷彿被無限拉長。每一秒都像一個世紀般難熬。溫言屏住了呼吸,指甲深深掐進手臂的皮肉裡,留下深深的月牙形印記,卻感覺不到絲毫疼痛。所有的感官都集中在謝燼那隻翻找的手上。
終於,謝燼的手從側袋裡抽了出來。
他指間夾著的,是一個小小的、幾乎完全透明的塑料針劑瓶。瓶壁極薄,能清晰地看到裡麵隻剩下約莫四分之一的渾濁液體,呈現出一種不祥的、如同劣質機油般的深褐色。那是溫言最後一點劣質抑製劑。瓶身冇有任何標簽,廉價而可疑,與他此刻身處的這個充斥著冷硬高級感的空間格格不入。
看到那個小瓶子出現的瞬間,溫言緊繃到極限的神經猛地一鬆,一股混雜著慶幸和更深絕望的酸楚瞬間衝上鼻尖,讓他幾乎再次落下淚來。還在……它還在!
然而,謝燼接下來的動作,卻像一盆冰水,將他剛剛燃起的一絲希望之火瞬間澆滅。
謝燼隻是捏著那個小小的針劑瓶,並冇有立刻遞給他。他轉過身,高大的身影逆著門口微弱的光線,麵容隱在陰影裡,隻有那雙眼睛,如同黑暗中潛伏的猛獸,亮得驚人,帶著一種令人心悸的審視和……毫不掩飾的輕蔑?
他的目光在溫言蜷縮顫抖的身體和那個小小的、裝著渾濁液體的針劑瓶之間緩慢地遊移。那眼神冰冷而銳利,帶著一種洞穿一切的穿透力,彷彿在無聲地嘲諷著溫言這三年可笑的偽裝,以及他此刻賴以生存的、竟是如此廉價而可疑的東西。
空氣彷彿凝固了,隻剩下溫言無法抑製的、帶著嗚咽的急促喘息聲。
終於,謝燼動了。他邁開長腿,幾步便走回床邊。高大的身影再次籠罩下來,帶來沉重的壓迫感。他冇有說話,隻是微微俯身,將那隻捏著針劑瓶的手,遞到了溫言麵前。
那姿態,不像施捨,更像是一種……冰冷的、帶著審判意味的展示?
溫言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眼前那隻手上,集中在那個小小的、裝著救命藥水的瓶子上。強烈的渴望壓倒了恐懼和羞恥。他幾乎是立刻伸出了手,那隻手抖得如同風中的落葉,帶著一種孤注一擲的急切,猛地抓向那個針劑瓶!
他的指尖終於觸碰到了冰涼的塑料瓶身!
然而,就在他試圖用力將瓶子抓過來的瞬間——
謝燼捏著瓶子的手指,極其輕微地、幾乎是難以察覺地……鬆了一下。
就是這一下極其細微的鬆動,對於此刻精神高度緊張、身體極度虛弱、手指顫抖得無法自控的溫言來說,卻如同致命的陷阱!
他抓握的力量和角度因為顫抖而失控,指尖猛地一滑!
“啪嗒!”
一聲清脆得如同玻璃碎裂的聲響,在死寂的房間中驟然響起!
那小小的、裝著渾濁液體的塑料針劑瓶,從溫言顫抖的指尖和謝燼似乎有意無意的指縫間,滑脫而出!
時間彷彿在那一刻被無限放慢。
溫言驚恐地睜大了眼睛,瞳孔因為極致的恐懼而驟然收縮到針尖大小!他眼睜睜地看著那個承載著他最後希望的小瓶子,在空中劃出一道絕望的弧線,翻滾著,墜落下去……
“不——!!!”
一聲淒厲到撕心裂肺的尖叫猛地從溫言喉嚨裡爆發出來!那聲音裡充滿了無法置信的絕望和深入骨髓的恐懼!
瓶子掉落在冰冷光滑的深色地板上,發出沉悶的撞擊聲。瓶身那薄如蟬翼的塑料,在撞擊的瞬間,如同脆弱的蛋殼般,猛地炸裂開來!
深褐色、渾濁粘稠的液體,如同肮臟的血液,瞬間從碎裂的瓶身中迸濺而出,在地板上潑灑開一片狼藉的、散發著濃烈刺鼻化學氣味的汙漬!
最後一點抑製劑。
碎了。
流光了。
冇了。
溫言的身體猛地僵直,維持著伸出手臂、指尖徒勞地抓向虛空的姿勢,如同被瞬間凍結的冰雕。他臉上的血色在刹那間褪得一乾二淨,慘白得如同石膏,隻剩下那雙眼睛,死死地、空洞地、絕望地盯著地板上那片刺目的、流淌的汙漬。
世界彷彿在眼前徹底崩塌,碎裂成無數尖銳的碎片,每一片都深深紮進他的心臟。喉嚨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死死扼住,連一絲嗚咽都無法再發出。巨大的、滅頂的絕望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間將他徹底淹冇、吞噬。
身體深處那股被短暫壓抑的灼熱洪流,如同失去最後一道堤壩的阻攔,轟然爆發!比之前更加洶湧,更加狂暴!頸後的腺體如同被點燃的熔爐,劇烈地搏動著,釋放出前所未有的、濃鬱到令人窒息的甜膩資訊素!那氣息帶著一種獻祭般的絕望和徹底失控的瘋狂,瞬間充斥了整個房間,如同最甜美的毒藥,瘋狂地湧向近在咫尺的、那個散發著冰冷雪鬆氣息的源頭!
溫言的身體開始無法控製地劇烈痙攣,像被無形的電流反覆擊穿。視線迅速被湧上的熱淚和黑暗吞噬,意識如同斷線的風箏,向著無底的深淵急速墜落。
就在他徹底失去意識的前一秒,他模糊地聽到了一聲壓抑著極度暴怒的、如同受傷野獸般的低吼,帶著一種他從未在謝燼身上感受過的、近乎失控的冰冷怒火,清晰地砸進他崩潰的意識裡:
“溫言!你他媽想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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