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感期,被頂級A發現是0 第 52章 番外篇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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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篇12
冰冷的針尖刺破皮膚,帶來一絲短暫的銳痛。隨即,一股冰涼的液體平穩地注入靜脈,順著血管蔓延開來,帶著一種溫言從未體驗過的、絕對正規的、令人心安的效力。體內那如同地獄餘燼般灼燒翻騰的熱浪,在這股強大而平和的藥力下,迅速而不可逆轉地退潮。緊繃到極限的神經,如同被一隻無形的手輕輕撫平,那令人窒息的、足以摧毀理智的燥熱和暈眩感,如同潮水般迅速退去,留下一種劫後餘生的、近乎虛脫的平靜。
溫言靠著冰冷的瓷磚牆壁,緩緩滑坐在地。他長長地、無聲地籲出一口氣,彷彿要將肺腑裡積壓的所有恐懼和汙濁都吐儘。身體的顫抖漸漸平息,隻剩下一種深沉的、源於骨髓的疲憊。頸後的腺體雖然依舊敏感,隱隱殘留著被粗暴觸碰後的不適感,但那瘋狂搏動的灼熱感,終於被壓製了下去。混亂的思緒如同被狂風吹散的沙礫,開始一點點沉澱,恢複著最基本的邏輯。
他低下頭,目光落在那個被隨意扔在冰冷地麵上的純白紙盒上。盒子敞開著,露出裡麵柔軟的白色棉絮。針劑和空藥瓶被放在一邊,是救命的恩物。而盒底,那件摺疊整齊的深灰色絲綢睡衣,在浴室昏暗的光線下,依舊泛著冰冷而柔滑的光澤。
它靜靜地躺在那裡,像一個無聲的、帶著嘲諷的選項。
穿上它?穿上那個剛剛將他尊嚴碾碎、強行喂他血液、像審視物品一樣檢查他腺體的alpha的衣服?
一股強烈的、混雜著噁心和屈辱的牴觸感,猛地攥緊了溫言的心臟。胃裡一陣翻攪。他猛地彆開視線,彷彿多看一秒都會被那柔滑的深灰布料灼傷。
不。絕不。
他掙紮著,用儘剛剛恢複的一點力氣,扶著冰冷的洗手檯邊緣,踉蹌地站了起來。身體依舊虛弱,但至少不再失控。他扯了扯身上那件被撕得破爛不堪、濕漉漉黏在皮膚上的襯衫。衣襟幾乎被完全撕開,勉強掛在肩膀上,露出大片蒼白的胸膛和肩頸,上麵還殘留著之前粗暴掙紮留下的紅痕和水漬。狼狽,不堪,但至少……是他自己的。
溫言深吸一口氣,帶著一種近乎自虐的固執,拖著虛浮的腳步,一步步挪出了這片狼藉的浴室。
客廳的景象比浴室更加觸目驚心。
深色的、光可鑒人的地板上,那攤深褐色、散發著刺鼻化學氣味的抑製劑汙漬依舊刺眼地攤在那裡,像一塊醜陋的傷疤,無聲訴說著希望的徹底破滅。旁邊,散落著幾片細小的塑料碎片——那是他最後一點劣質抑製劑的殘骸。更遠處,靠近門口的地板上,還殘留著幾點已經乾涸發暗的……血跡。是謝燼的血。
溫言的目光在那幾點暗紅上停留了一瞬,胃裡又是一陣翻湧。他強迫自己移開視線。
房間很大,冷硬簡約的線條,深色的傢俱,處處透著一種冰冷的、拒人千裡的高級感,也處處瀰漫著那無處不在的、屬於謝燼的雪鬆氣息。這氣息比在宿舍時更加濃鬱,更加具有侵略性,像一張無形的大網,將他籠罩其中。
巨大的落地窗外,城市的燈火如同遙遠星河,勾勒出冰冷的鋼筋森林輪廓。夜已經很深了。
一種無處可逃的、冰冷的孤寂感,如同潮水般淹冇了溫言。他茫然地站在客廳中央,環顧著這片陌生、冰冷、充滿屈辱痕跡的空間。疲憊感如同沉重的鉛塊,拖拽著他的四肢。他需要休息,需要一點遮蔽,需要……一個可以暫時蜷縮起來的角落。
他的目光掃過客廳。唯一能提供一點遮蔽感的,隻有那張看起來過分寬大、線條冷硬的深灰色沙發。
溫言拖著沉重的腳步,如同踩在棉花上,慢慢挪到沙發旁。他小心翼翼地、儘量不發出任何聲音地蜷縮在沙發最邊緣的角落。身體深深陷進冰冷而富有彈性的皮質裡,那觸感並不舒適,反而帶著一種疏離的硬度。他努力地將自己縮成一團,雙臂緊緊環抱住膝蓋,試圖用這個姿勢汲取一點微弱的暖意和安全感。
身上那件破布般的濕襯衫根本無法禦寒,冰冷的空氣透過破口不斷侵襲著皮膚,激起一陣陣細微的寒顫。頸後那處敏感脆弱的腺體,在脫離發情熱的瘋狂後,殘留的刺痛感和被強行烙印下的冰冷感更加清晰地傳來,每一次細微的脈搏跳動都帶著難以言喻的異物感和……驚悸。
他閉上眼,努力將那個純白盒子、那件深灰絲綢睡衣、那攤刺目的汙漬、那幾點暗紅的血跡……所有的一切都從腦海中驅逐出去。
但空氣裡那冰冷而霸道的雪鬆氣息,無孔不入,絲絲縷縷地纏繞著他,如同最清醒的烙印,提醒著他此刻的處境和那個掌控著他生死的alpha的存在。
時間在死寂和寒冷中緩慢流逝。
身體的疲憊和藥效帶來的平靜感,終於開始一點點蠶食溫言緊繃的神經。緊繃的身體在冰冷的皮質沙發裡漸漸放鬆下來,沉重的眼皮一點點耷拉下去。意識在清醒與混沌的邊緣徘徊。
就在他幾乎要被疲憊徹底拖入黑暗的前一刻,極其細微的、幾乎被地毯吸收殆儘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停在了客廳的入口處。
溫言的身體瞬間僵住!剛剛放鬆的神經再次繃緊如弓弦!他猛地睜開眼,心臟在胸腔裡狂跳,幾乎要破膛而出!他屏住呼吸,不敢動彈分毫,甚至連睫毛都不敢顫動一下,隻能死死地盯著沙發靠背的方向,彷彿能穿透那厚厚的皮質,看到站在門口的人影。
一股更加強烈的、帶著室外夜露寒意的雪鬆氣息,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間席捲了整個空間。
他回來了。
溫言的身體無法控製地細微顫抖起來,不是因為寒冷,而是源於靈魂深處的恐懼。他蜷縮在沙發最陰暗的角落,像一隻試圖融入陰影的受驚小獸,等待著未知的審判。空氣彷彿凝固成了沉重的鉛塊,壓得他幾乎無法呼吸。頸後的腺體,清晰地、驚悸地搏動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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