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感期,被頂級A發現是0 第84 章番外篇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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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篇44
安全屋的黑暗濃稠如墨,唯有應急光源在牆壁高處投下幾道慘綠的幽光,如同鬼魅的眼瞳。空氣裡瀰漫著濃重的血腥、硝煙、金屬冷卻後的腥氣,以及溫言身上散發的、被極致恐懼和虛弱浸透的og息素甜香,此刻那甜香如同被碾碎的花瓣,混合著絕望的鹹澀。
溫言的身體在謝燼腿邊蜷縮著,如同被風暴撕碎後丟棄的殘骸。他那隻在恐懼巔峰刺傷謝燼的手無力地垂落在地,沾著謝燼鮮血的指尖在冰冷的合金地板上留下幾道蜿蜒的暗紅。他的呼吸微弱而急促,每一次吸氣都帶著肺部撕裂般的雜音,眼瞼緊閉,濃密的睫毛被淚水黏連成簇,在慘綠幽光下微微顫抖。冷汗如同溪流,沿著他蒼白緊繃的頸側線條滑落,浸濕了領口和身下的地麵。高熱再次席捲了他,皮膚滾燙,散發出病態的灼人氣息,與安全屋內冰冷的空氣形成刺骨的對比。
謝燼高大的身影背對著他,緊靠著冰冷的合金牆壁。左臂外側的槍傷灼痛尖銳,溫熱的血液浸透了撕裂的襯衫袖管,順著指尖滴落,在死寂中發出單調而沉重的“嗒…嗒…”聲。胸前那道被溫言指甲撕裂的傷口更深,每一次呼吸都牽扯著皮肉,帶來混合著屈辱與冰冷錯愕的刺痛。那件昂貴的絲質襯衫前襟被溫言的淚水、汗水和鮮血徹底浸透,緊緊貼在他劇烈起伏的胸膛上,勾勒出緊繃的肌肉線條和那道新鮮的血痕。
他深潭般的眼底,冰封的墨色旋渦在死寂中無聲翻湧。腕錶上那代表“鴞”座標被鎖定的、尖銳的電子提示音早已停止,如同被掐滅的火星。外麵的槍聲和爆炸聲也漸漸稀疏,最終歸於一片詭異的死寂,隻有建築物結構因爆炸衝擊而發出的、令人牙酸的呻吟偶爾傳來。顯然,他留下的安保力量已經完成了血腥的清掃。
清除“鴞”的最佳時機,如同指間流沙,在溫言那絕望一抓和此刻這具瀕臨徹底崩潰的軀體前,徹底流逝了。
一股足以凍結靈魂的暴戾,混合著一種被徹底愚弄、被自身“所有物”背叛的冰冷屈辱,如同掙脫了最後枷鎖的凶獸,在他冰冷的胸腔內咆哮衝撞!他想摧毀眼前的一切!想將外麵那些襲擊者的殘骸挫骨揚灰!更想……掐斷身後這具不斷製造麻煩、甚至敢於傷他的脆弱脖頸!
然而,當他的目光如同最鋒利的冰錐,緩緩掃過蜷縮在地、無知無覺的溫言時,那翻騰的殺意卻詭異地……凝固了一瞬。
那具身體太脆弱了。蒼白,滾燙,被冷汗和血汙浸透,每一次艱難的呼吸都像在用儘最後的力氣。頸側那片被反覆烙印的皮膚,在慘綠幽光下呈現出一種病態的深緋色,無聲地宣告著他謝燼的所有權。而那隻沾著他鮮血的手,此刻無力地癱軟著,指尖微微蜷縮,帶著一種被徹底剝奪了反抗能力的、絕望的順從。
一種冰冷的、沉重的滯澀感,如同最粘稠的瀝青,包裹了他翻騰的殺意。這具身體是他撕開“鴞”之黑暗的鑰匙,是他力量的證明,也是……他無法推卸的冰冷責任。摧毀它,等同於摧毀自己佈局中至關重要的一環。
更重要的是,方纔溫言在死亡威脅下死死依附他脖頸的溫度、那滾燙的淚水、那絕望的嗚咽……這些感覺如同跗骨之蛆,頑固地穿透冰層,帶來一種沉重得令人窒息的粘滯感。
就在這時——
“唔……冷……”
一聲極其微弱、如同遊絲般的囈語,從溫言乾裂的唇間溢位。聲音嘶啞破碎,帶著深入骨髓的痛苦和一種……被遺棄般的無助。
謝燼的身體幾不可查地一震。深潭般的眼底,那冰封的墨色旋渦深處,似乎有什麼極其細微的東西……被這聲微弱的囈語輕輕撥動了一下。那感覺如同冰層深處傳來一聲微不可聞的龜裂,細小,卻帶著一種奇異的穿透力。
他緩緩地、極其緩慢地……轉過了身。
高大的身影在慘綠幽光下投下濃重的陰影,將蜷縮在地的溫言完全籠罩。冰冷的視線如同最精密的探針,一寸寸地掃過溫言佈滿冷汗和淚痕的臉,掃過他劇烈起伏的、滾燙的胸膛,最終落在他那隻沾著自己鮮血、無力垂落的手上。
冇有立刻俯身。冇有粗暴的鉗製。隻有一片死寂的沉重。
幾秒後,謝燼極其緩慢地、帶著一種近乎凝滯的僵硬,屈膝半蹲了下來。動作滯澀,如同生鏽的齒輪在強行轉動。這個姿勢讓他高大的身軀與蜷縮在地的溫言處於一個相對平視的高度,也讓他左臂的槍傷和胸前的撕裂傷傳來更尖銳的刺痛。
他伸出那隻冇有受傷的手——骨節分明、蘊藏著恐怖力量的手——動作帶著一種近乎機械的精準,避開了溫言滾燙的皮膚和傷口,輕輕地、卻不容拒絕地……穿過溫言汗濕的腋下和膝彎。
那觸感!滾燙!脆弱!帶著瀕死掙紮後的虛脫和深入骨髓的依賴感!清晰地傳遞到謝燼冰冷的神經末梢!
溫言似乎被這觸碰驚動,身體極其輕微地瑟縮了一下,喉嚨裡發出一聲模糊的嗚咽,眼睛卻依舊緊閉,意識顯然沉淪在無邊的痛苦和黑暗之中。
謝燼的手掌穩穩地托住,力道控製得異常小心,既提供了支撐,又避免壓迫到任何可能的傷處。然後,他手臂猛地發力,以一種極其穩定、卻帶著不容置疑力量的姿態,將溫言滾燙顫抖的身體……穩穩地抱了起來!
動作笨拙而滯澀。如同捧起一件價值連城卻又佈滿裂痕的瓷器。溫言的身體在懸空的瞬間本能地僵硬了一下,隨即如同找到了依靠,頭無力地歪向謝燼冇有受傷的那側肩膀,滾燙的額頭抵在謝燼頸窩下方冰涼的襯衫布料上。灼熱的呼吸帶著血腥味和淚水的鹹澀,直接噴在謝燼的鎖骨位置。
謝燼深潭般的眼底,冰封的墨色旋渦劇烈地扭曲了一下。頸窩下方那片被灼熱呼吸噴吐的皮膚,清晰地感受著對方生命的微弱律動和深入骨髓的痛苦。一種混合著暴怒、冰冷責任和被這脆弱依賴所困縛的複雜情緒,如同冰火交織的毒藤,纏繞得他幾乎窒息。他抱著溫言,緩緩直起身。
高大的身影在慘綠幽光下如同揹負著沉重枷鎖的神祇。他抱著溫言,步履沉穩卻帶著一種前所未有的凝滯,走向安全屋角落一張冰冷的金屬摺疊床。那是唯一的、簡陋的休憩之所。
他將溫言極其小心地放在冰冷的金屬床麵上。動作依舊滯澀,帶著剝離般的艱難。溫言的身體接觸到冰冷的金屬,本能地蜷縮起來,發出細微的、痛苦的呻吟。
謝燼直起身。冇有立刻離開。他站在床邊,低頭看著蜷縮在冰冷金屬上的溫言。慘綠的光線勾勒出對方單薄脆弱的輪廓,頸側的烙印在幽光下顯得格外刺眼,那隻沾血的手無力地搭在身側。
空氣裡,冰冷的雪鬆氣息沉重地籠罩著,而那微弱驚悸的og息素,則如同風中殘燭,帶著一種被遺棄在寒冷中的、深入骨髓的痛苦和無助,微弱地縈繞著。
謝燼緩緩擡手,冰冷的指尖拂過胸前那道被溫言撕裂的傷口邊緣。指尖傳來粘膩的血汙觸感和皮肉翻卷的刺痛。再看向溫言那隻沾著他鮮血的手。
一種冰冷的、沉重的滯澀感,如同最堅固的冰枷,將他牢牢鎖在了原地。
他不再看溫言。他走到安全屋另一側的角落,那裡有一個嵌入牆體的應急醫療箱。他動作精準卻帶著一種發泄般的粗暴,扯開被血浸透的襯衫前襟,露出精壯胸膛上那道新鮮的、皮肉翻卷的撕裂傷,以及左臂外側同樣猙獰的槍傷。他拿出消毒噴劑和止血凝膠,動作熟練地處理著自己的傷口,冰冷的藥液刺激著翻卷的皮肉,帶來尖銳的刺痛,他卻連眉頭都未曾皺一下,彷彿那疼痛隻是無關緊要的塵埃。
處理完自己的傷口,他扯出一卷乾淨的繃帶,動作依舊粗暴。然後,他拿著繃帶和消毒噴劑,重新走回金屬床邊。
高大的身影再次將溫言完全籠罩。冰冷的視線落在溫言那隻沾滿血汙、無力垂落的手上。那上麵有他的血,也有溫言自己掙紮時可能劃破的細小傷口。
謝燼極其緩慢地、帶著一種近乎凝滯的僵硬,俯下身。他伸出那隻冇有受傷的手,動作帶著一種近乎擦拭精密儀器般的掌控力,極其小心地、避開了溫言手腕上之前被他鉗製留下的青紫指痕,輕輕地……握住了溫言那隻冰冷、沾滿血汙的手腕。
那纖細腕骨的觸感清晰地傳來,冰冷而脆弱。
他另一隻手拿起消毒噴劑,冰冷的藥霧極其精準地噴灑在溫言沾滿血汙的手指和掌心,帶走粘膩的血跡,也刺激著細小的傷口。溫言在昏迷中似乎感到刺痛,手指無意識地抽搐了一下,喉嚨裡發出細微的嗚咽。
謝燼的動作冇有絲毫停頓。他拿起乾淨的繃帶,動作帶著一種近乎儀式的冰冷專注,極其緩慢地、卻用力地……纏繞上溫言那隻被清理乾淨的手。從手腕開始,一層層覆蓋,裹住了冰冷的指尖,也裹住了那些細小的傷口和殘留的血痕。力道不輕,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禁錮和清理的意味。
溫言那隻被裹成白色繭狀的手,無力地垂在冰冷的金屬床沿。謝燼直起身,目光沉沉地落在自己胸前那道剛剛處理過、依舊隱隱作痛的撕裂傷上,再看向溫言那隻被白色繃帶包裹的手。
安全屋厚重的合金門外,突然傳來沉悶的敲擊聲——三長兩短,是安全確認的信號。
謝燼冇有迴應。他如同最沉默的困獸,矗立在慘綠幽光中,冰冷的目光在門外等待的部下、床上蜷縮的囚徒、以及自己胸前那道由“所有物”留下的傷口之間緩緩掃視。清除“鴞”的行動被迫中止,而眼前這具被打上他最深烙印、在生死邊緣掙紮、卻又在恐懼中刺傷他的軀體,以及胸前那混合著屈辱與冰冷責任的刺痛,如同最沉重的鐐銬,將他牢牢鎖在了這方寸之地的黑暗裡。冰冷的征途因這無法割捨又充滿背叛的沉重聯結而徹底停滯,每一步都如同在凝固的血泊中跋涉。他緩緩擡手,冰冷的指尖拂過胸前繃帶覆蓋的傷口,感受著皮肉下那沉悶的搏動。
窗外,遙遠的城市天際線,一團巨大的、不祥的紫色火光猛地沖天而起,瞬間映亮了半邊夜空,也透過安全屋厚重的觀察窗,在謝燼冰冷的側臉上投下詭譎而暴戾的光影。
謝燼猛地攥緊了拳頭!指節發出瀕臨碎裂的呻吟!那紫色的火焰……是“鴞”的標記!挑釁!**裸的挑釁!目標被轉移了!對方在嘲笑他的遲滯,在炫耀逃脫!
暴怒的殺意如同掙脫枷鎖的冰龍,瞬間吞噬了所有滯澀!他不再看床上的溫言一眼,猛地轉身,步伐帶著撕裂空間的決絕,走向安全屋的合金門!高大的背影在紫色火光映照下,如同一柄即將出鞘、渴飲鮮血的絕世凶刃!
厚重的合金門在他麵前無聲滑開。門外,是肅殺待命的部下,是瀰漫著硝煙和血腥的走廊,是遠方那團燃燒著挑釁的紫色火焰。
謝燼的腳步冇有絲毫停頓,徑直踏入門外瀰漫著死亡氣息的昏暗走廊。冰冷的聲音如同極地寒風颳過:
“目標:紫色信號源。阻撓者,屠儘。”
指令下達,殺機沸騰。走廊儘頭,通往地麵的緊急通道門轟然開啟,灌入帶著硝煙味的冰冷夜風。
就在謝燼即將踏入通道的瞬間——
“哥……彆走……”
一聲極其微弱、帶著濃重哭腔和深入骨髓恐懼的囈語,如同最細韌的絲線,穿透安全屋厚重的合金門,極其清晰地……鑽入了謝燼敏銳的耳膜。
那聲音,比之前的任何一次呼喚都更加清晰,更加……絕望。
謝燼即將邁出的腳步,如同被無形的冰錐釘死,猛地……僵在了通道入口的陰影裡。
高大的背影在昏暗的光線下凝固成一座孤絕的冰山。紫色的火光在走廊儘頭跳躍,映著他半邊側臉,如同地獄的圖騰。身後安全屋內,那聲絕望的“哥”在死寂中迴盪,如同冰冷的鎖鏈纏繞上他的腳踝。
暴戾的殺機針對遠方的“鴞”,冰冷沉重的責任鎖住身後的囚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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