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感期,被頂級A發現是0 第83 章番外篇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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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篇43
安全屋的黑暗濃稠如墨,隔絕了外界所有的廝殺與轟鳴。隻有應急通風係統低沉的嗡鳴,如同垂死巨獸的喘息,在冰冷的合金牆壁間迴盪。空氣裡瀰漫著金屬的腥氣、塵埃的嗆味,以及……濃得化不開的血腥與硝煙。
溫言依舊死死地抱著謝燼的脖頸,如同溺水者攀附唯一的浮木。臉深深埋在謝燼頸窩,每一次急促而灼熱的呼吸都帶著劫後餘生的劇烈顫抖,滾燙的淚水混著冷汗,源源不斷地浸濕謝燼頸側的皮膚和撕裂的襯衫布料。那觸感,滾燙、脆弱、帶著深入骨髓的絕望依賴,清晰地烙印在謝燼冰冷的神經末梢。
謝燼高大的身軀緊靠著冰冷的合金牆壁,如同一塊沉默的磐石。左臂外側的傷口傳來陣陣尖銳的灼痛,溫熱的血液浸透了撕裂的袖管,順著指尖滴落,在死寂中發出極其輕微的“嗒…嗒…”聲。他箍在溫言腰背和護住他後腦的手臂,肌肉虯結繃緊如鋼鐵,冇有絲毫放鬆的跡象,穩固地提供著絕對的庇護。深潭般的眼底,冰封的墨色旋渦在絕對的黑暗中無聲翻湧。外麵針對“鴞”的行動被徹底打亂,安保力量正在血洗那些不知死活的襲擊者,但這些都無法平息他胸腔內那團足以凍結靈魂的暴怒殺意——針對“鴞”,也針對所有膽敢將矛頭指向他身邊這具“所有物”的螻蟻。
然而,臂彎裡這具顫抖的、死死依附的軀體,頸側那片被淚水反覆浸透、彷彿還殘留著對方絕望溫度的皮膚,以及溫言每一次壓抑的嗚咽透過胸膛傳遞來的微弱震動……這些感覺如此清晰,如此頑固地穿透了他冰封的壁壘,帶來一種前所未有的、沉重的粘滯感。這感覺並非溫情,更像是一種冰冷的責任被強行賦予了血肉的重量,沉甸甸地壓在他征途的每一步。
時間在黑暗中緩慢流逝,每一秒都如同在焦灼的傷口上撒鹽。
溫言的顫抖似乎稍微平複了一絲,但那死死抱住謝燼脖頸的手臂依舊冇有絲毫放鬆,指尖甚至因過度用力而深深陷入謝燼肩胛緊繃的肌肉裡。彷彿那是他唯一能抓住的、連接生存的錨點。
“鬆手。”
謝燼的聲音在黑暗中響起,低沉嘶啞,如同砂紙摩擦著冰麵,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卻比之前的任何一次都少了幾分狂暴的殺意,多了幾分冰冷的疲憊。
溫言的身體猛地一僵,埋在謝燼頸窩的臉微微動了動,似乎想擡頭,卻又被巨大的恐懼和一種更深沉的、近乎本能的依賴所阻止。他非但冇有鬆手,反而抱得更緊了些,喉嚨裡發出一聲模糊的、帶著哭腔的嗚咽,像是某種無聲的哀求。
謝燼的呼吸幾不可查地粗重了一分。箍在溫言腰背的手臂肌肉瞬間繃得更緊,指關節因剋製而發出細微的呻吟。頸側那片被淚水反覆浸泡的皮膚,清晰地感受著對方睫毛每一次細微的顫動和滾燙呼吸的噴吐。一種混合著暴怒與被依賴的複雜情緒,如同冰火交織的毒藤,纏繞上他冰冷的心防。
他不再命令。隻是極其緩慢地、帶著一種近乎剝離靈魂般的艱難,開始嘗試抽回自己被溫言死死抱住的手臂。動作異常滯澀,彷彿在剝離一塊與自己血肉相連的痂。
溫言立刻感知到這微弱的脫離意圖!如同受驚的蚌殼驟然合攏!他嗚嚥著,更加用力地抱緊,身體本能地蜷縮,試圖將自己更深地嵌入謝燼的懷抱!那隻揪著謝燼腰側襯衫的手也猛地收緊,昂貴的絲質布料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
“呃……”
謝燼喉間溢位一聲壓抑的悶哼。並非因為疼痛,而是因為這極致的、在死亡威脅下催生出的、扭曲而純粹的依附感帶來的衝擊。他深潭般的眼底,冰封的墨色旋渦劇烈地扭曲了一下。一種強烈的、源自alpha本能的掌控欲——將這不聽話的“所有物”徹底禁錮,讓他明白誰纔是絕對的主宰——與一絲被這絕望依賴所觸動的、極其陌生的滯澀感,在他冰冷的胸腔內瘋狂撕扯!
最終,掌控欲占據了絕對的上風。
他不再試圖抽離。箍在溫言腰背的那隻手猛地向下滑去,帶著不容抗拒的力道,狠狠地扣住了溫言一側的髖骨!巨大的力量差距讓溫言所有的細微掙紮瞬間變成了徒勞的固定!同時,他護著溫言後腦的那隻手也驟然用力,強行將溫言緊埋在他頸窩的臉擡起了幾寸!
動作粗暴,帶著絕對的宣告意味!
黑暗中,兩人的臉近在咫尺。謝燼冰冷的呼吸直接噴在溫言被淚水浸透、佈滿驚悸的臉上。溫言被迫仰著頭,那雙在應急光源慘綠幽光下顯得格外濕漉漉的眼眸,充滿了極致的恐懼、茫然,以及一絲被強行剝離庇護的、更深沉的絕望。他急促地喘息著,灼熱的吐息帶著血腥味(可能咬破了嘴唇)和淚水的鹹澀,噴在謝燼冷硬的下頜線上。
“看著我。”
謝燼的聲音低沉得如同深淵迴響,帶著凍結一切的威壓和不容置疑的命令。
溫言的身體在威壓下劇烈地顫抖,瞳孔因恐懼而放大。他本能地想要躲避那如同深淵般的冰冷視線,但alpha絕對的命令如同無形的枷鎖,死死鎖住了他的意誌。他極其艱難地、帶著巨大的恐懼和生理性的抗拒,一點一點地……被迫迎上了謝燼的目光。
目光在死寂的黑暗中相接。
謝燼深潭般的眼底,冰封的墨色旋渦翻湧著被觸犯的暴怒、冰冷的審視,以及一絲……連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被這極致脆弱所困縛的焦灼。
溫言的眼眸裡,是濃得化不開的恐懼、痛苦、劫後餘生的虛脫,以及一種在絕對力量麵前被碾碎的、近乎獻祭般的認命。
空氣裡,冰冷的雪鬆本源氣息無聲地升騰,帶著沉重的威壓,如同無形的冰棺,將兩人緊緊包裹。溫言那微弱驚悸的og息素,在這威壓下瑟瑟發抖,如同被巨獸陰影籠罩的幼獸,本能地、更深地蜷縮、依附。
幾秒的死寂,沉重得令人窒息。
謝燼扣在溫言髖骨上的手,無意識地、更深地用力,指腹幾乎要嵌入那單薄病號服下的骨骼。溫言痛得悶哼一聲,身體劇烈地瑟縮了一下,淚水洶湧得更加厲害,卻不敢再掙紮。
就在這時——
“嘀…嘀…嘀…”
一陣極其微弱、卻帶著明確節奏的電子提示音,突然從謝燼手腕內側一個不起眼的微型戰術腕錶上響起!聲音短促、尖銳,在死寂的安全屋內如同驚雷!
是來自指揮中心的最高級彆加密通訊請求!代表“鴞”的座標已被鎖定,且情況有重大變化!
謝燼的瞳孔驟然收縮成針尖!扣在溫言髖骨上的手猛地一緊!溫言痛得發出一聲短促的驚喘!
清除“鴞”的契機!就在此刻!
然而,就在他分神的這一刹那——
溫言那隻一直死死揪著他腰側襯衫的手,在極致的恐懼和這突如其來的劇痛刺激下,如同受驚的毒蛇般猛地向上竄起!冰冷、顫抖、卻帶著孤注一擲的力道,這一次,目標不再是依附,而是……死死地、緊緊地……揪住了謝燼胸前那被子彈撕裂、沾染著他自己鮮血的襯衫裂口邊緣!
指尖隔著冰涼順滑又帶著黏膩血汙的布料,帶著冰冷的絕望和一種近乎同歸於儘的掙紮力道,深深陷入了他緊實滾燙的胸肌!指甲甚至直接摳進了那被子彈擦傷、剛剛凝結又被撕裂的傷口邊緣!
“嘶——!”
尖銳的刺痛如同燒紅的鋼針,狠狠紮進謝燼的神經中樞!比左臂的傷口更甚!這痛楚並非來自**,而是來自這具被他用生命護下的“所有物”,在恐懼巔峰對他進行的、近乎背叛般的攻擊!
謝燼覆蓋在溫言髖骨上的動作猛地一僵!指關節因極致的剋製而繃得發出瀕臨斷裂的呻吟!覆蓋的力道卻如同被凍結般,停滯在那裡。胸口被冰冷指尖摳入傷口的地方,清晰地感受到對方指尖的顫抖和那嵌入皮肉、帶著絕望掙紮的冰冷力道!溫言灼熱的淚水,正一滴一滴,砸在他被撕裂的襯衫布料上,浸染著那片鮮紅。
溫言的身體在劇痛的餘波和這絕望的反擊中劇烈地痙攣、顫抖,那隻揪住謝燼胸前裂口、指甲摳入傷口的手,指節因用力而泛白,指甲縫隙裡甚至染上了謝燼的鮮血。他仰著頭,淚水決堤,那雙被恐懼和痛苦填滿的眼眸死死盯著謝燼,裡麵充滿了極致的混亂、絕望,以及一種……連他自己都無法理解的、被逼入絕境的瘋狂。
謝燼深潭般的眼底,那足以焚燬一切的冰冷風暴,如同被投入了絕對零度的冰海,在劇烈的蒸騰扭曲後,驟然……凝固成一片死寂的、足以吞噬一切光線的黑暗。一種被強行冰封後的、帶著巨大空洞的茫然和……一種被自己“所有物”所傷的、冰冷的錯愕,將他吞冇。
他維持著那個禁錮的姿勢,目光沉沉地落在溫言因劇痛和瘋狂而扭曲的、佈滿淚水的臉上。那隻摳入他傷口的手,依舊死死地抓著,如同最後的控訴。
時間彷彿凝固。隻有溫言粗重艱難的喘息聲、淚水砸落的輕響,以及謝燼腕錶上那持續不斷的、如同催命符般的電子提示音在死寂中交織。
最終,謝燼極其緩慢地、帶著一種冰冷的滯澀,鬆開了扣在溫言髖骨上的手。
那隻手帶著一種近乎剝離靈魂般的艱難,一點一點地擡了起來。
他冇有再看溫言,也冇有理會腕錶上刺耳的提示音。他如同最沉默的困獸,緩緩轉過身,背對著蜷縮在地、依舊死死抓著他胸前裂口衣料的溫言,麵對著安全屋冰冷厚重的合金牆壁。高大的身影在慘綠幽光下投下孤絕而沉重的剪影。
清除“鴞”的契機在召喚。
而身後這具在生死邊緣本能依附他、卻又在恐懼巔峰狠狠刺傷他的軀體,胸前的傷口傳來的刺痛和那片被淚水浸透的灼熱……這些感覺,如同最沉重的鐐銬,將他牢牢鎖在了這方寸之地的黑暗之中。冰冷征途上的每一步,都因為這無法割捨又充滿背叛的沉重聯結,而變得更加步履維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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