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感期,被頂級A發現是0 第96 章 番外篇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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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篇56
“靜默花園”的虛假星空下,死寂如同凝固的琥珀。慘淡的星光穿透高聳的合金穹頂,無力地灑在下方那些基因改造的“安寧蘭”上,幽藍的微光非但冇能帶來平靜,反而像無數窺伺的鬼眼。
空氣裡,蘭花甜膩的假香與循環係統冰冷的金屬氣味混合,形成一種令人作嘔的、粉飾太平的甜腥,試圖掩蓋維生儀器低沉的嗡鳴和溫言資訊素枯竭後揮之不去的死寂氣息。這裡是精心打造的囚籠,囚禁著最“珍貴”的殘骸。
溫言躺在花園中央的開放式維生平台上,如同祭壇上蒼白的犧牲。星光與幽蘭的冷光流淌過他毫無血色的軀體,頸側那片深緋色的雙重烙印(掌印覆蓋指痕),胸前無菌敷料邊緣隱約的滾燙掌印,以及眉心那片新添的、帶著深紅壓痕的印記——三重來自謝燼的烙印,在幽暗光線下如同燃燒的恥辱勳章,是這片虛假寧靜中最暴烈的真實。維生管線如同冰冷的銀蛇,纏繞著他瓷白的手腕腳踝。呼吸被儀器精準控製,微弱得如同遊絲,胸膛在厚重敷料下幾乎靜止,隻有那三處烙印,固執地散發著屬於謝燼的、滾燙的餘溫。
謝燼如同困在牢籠中的凶獸,沉默地矗立在平台邊緣的陰影裡。筆挺的黑色製服包裹著緊繃如鐵的身軀,金色的肩章在幽光下偶爾閃過冰冷的寒芒。他眉宇間的疲憊深重如刻,眼底冰封的墨色旋渦深處,是複仇徹底燃儘後的巨大空洞與一種被絕對掌控反噬的、難以言喻的焦躁與……一絲連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被精神連接汙染的滯澀感。他審視著溫言死寂的平靜,那三重烙印是唯一的戰利品,也是唯一能錨定他此刻存在的重量。清除“鴞”最終意識毒刺的巨大精神消耗,如同無形的鉛塊沉甸甸地壓在他的神經末梢,帶來一種前所未有的、冰冷的虛弱感。
死寂。隻有培育槽營養液循環的微弱汩汩聲,像地底亡魂的竊竊私語。
突然,毫無征兆地——
一股冰冷、粘稠、如同實質般的龐大精神壓力,如同無形的冰山,轟然從謝燼的眉心爆發出來!這不是攻擊,而是他強行拔除“鴞”意識毒刺後,自身精神力巨大消耗引發的、失控的餘波反噬!這股力量狂暴而混亂,充滿了被淨化毒素殘留的冰冷惡意和謝燼自身本源力量的暴戾!
“呃——!”
謝燼發出一聲壓抑到極致的悶哼!高大的身軀猛地一晃,單手死死撐住冰冷的平台邊緣才勉強站穩!覆蓋著繃帶的手背瞬間青筋暴起,如同盤踞的毒龍!深潭般的眼底,冰封的墨色旋渦瞬間被翻湧的、混亂的紫色荊棘幻象和自身狂暴的精神力亂流充斥!劇痛如同億萬根冰錐,狠狠鑿入他過度消耗後脆弱的精神壁壘!他周身瀰漫的、冰冷強大的雪鬆本源氣息瞬間變得狂暴、紊亂,如同失控的極地風暴,帶著毀滅性的威壓席捲整個“靜默花園”!
培育槽中幽藍的“安寧蘭”在這狂暴的精神威壓下瞬間枯萎、焦黑!合金地麵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維生儀器的警報被這股無形的力量瞬間掐滅,隻剩下刺耳的電流短路聲!
“謝先生!”
林宴驚駭的嘶吼被隔絕在花園厚重的合金門外!
謝燼試圖強行收束這失控的精神風暴,但巨大的消耗和殘留毒素的乾擾讓他力不從心!混亂的紫色荊棘幻象在他意識中瘋狂滋生、纏繞,試圖將他拖入自身精神領域的深淵!冰冷的汗水瞬間浸透了他製服的背脊,沿著他冷硬緊繃的下頜線滾落,砸在冰冷的地麵上碎裂開來。他緊咬的牙關間溢位壓抑的、如同受傷野獸般的低吼,身體因極致的痛苦和失控的狂暴而微微顫抖。
就在這時——
維生平台上,昏迷中的溫言身體極其輕微地、如同被無形絲線牽引般……動了一下!
不是掙紮,不是痛苦。那隻靠近謝燼撐在平台邊緣的手,那隻纏著銀色維生管線、蒼白脆弱的手,極其緩慢地、帶著一種源自資訊素枯竭軀殼最深處的、近乎本能的依賴……擡了起來。
動作細微、脆弱,充滿了被那狂暴卻熟悉的雪鬆本源氣息(即使混亂失控)所吸引的、純粹的、趨光般的生物本能。
指尖蒼白,帶著細微的顫抖,在冰冷的空氣中極其緩慢地移動,劃開混亂的精神力場,目標——謝燼撐在平台邊緣、青筋暴起、覆蓋著染血繃帶的手背。
謝燼混亂的視野被紫色的荊棘和自身狂暴的精神亂流充斥,劇痛撕裂著他的神經。然而,就在那冰冷顫抖的指尖即將觸碰到他手背繃帶的瞬間——
一股極其微弱、卻帶著絕對純淨的、源自資訊素枯竭後最深層意識本能的平靜漣漪,如同投入沸騰油鍋的一滴冰水,極其微弱地……拂過謝燼狂暴混亂的精神力場邊緣!
那感覺!並非力量,而是一種絕對的空白!一種被三重烙印強行賦予的、依賴他存在的、死寂的平靜!這平靜微弱至極,卻在接觸到他狂暴混亂精神力的瞬間,如同最精妙的消融劑,極其微弱地……中和、撫平了一絲那暴戾的邊緣!
謝燼覆蓋著繃帶的手猛地一顫!深潭般的眼底,那翻湧的紫色荊棘幻象出現了一瞬間極其細微的凝滯!他混亂狂暴的精神力場,也因為這微弱到幾乎忽略的觸碰和那死寂平靜的拂過,出現了一絲難以察覺的……漣漪!
溫言的指尖,終於極其艱難地、顫抖著……觸碰到了謝燼手背上繃帶粗糙的邊緣。
觸感!
冰冷!脆弱!帶著瀕死掙紮後的虛脫和一種深入骨髓的、純粹的依賴本能!
如同燒紅的烙鐵,狠狠燙在謝燼混亂而脆弱的神經壁壘上!那冰冷指尖帶來的微弱觸感和那死寂平靜的拂過,清晰得如同黑暗中唯一的座標!
謝燼深潭般的眼底,冰封的墨色旋渦劇烈地扭曲了一下!一股強烈的、源自alpha本能的、要將這膽敢觸碰他、卻又帶來奇異撫慰的“所有物”徹底禁錮的破壞慾,與一絲被這極致脆弱和依賴本能所觸動的、極其陌生的滯澀感,在他冰冷而混亂的胸腔內瘋狂撕扯!
最終,一種更原始的本能——對那微弱撫慰的渴求——在混亂的痛苦中占據了上風。
他冇有甩開那冰冷的指尖,反而猛地翻轉手腕!
動作粗暴,帶著不容置疑的、捕獲的意味!
那隻骨節分明、青筋暴起、覆蓋著染血繃帶的大手,帶著一種近乎吞噬的力道,狠狠地、完全地……反手將溫言那隻冰冷、蒼白、微微顫抖的手,死死地攥入了滾燙的掌心!
“呃!”
昏迷中的溫言似乎被這突如其來的、滾燙而粗暴的抓握刺激,發出一聲細微而痛苦的驚喘,身體極其輕微地瑟縮了一下。
維生平台慘淡的星光與幽蘭死寂的微光下,謝燼高大的身軀因精神失控的痛苦而微微佝僂、顫抖,如同瀕臨崩潰的巨神。他一手死死攥著溫言冰冷脆弱的手,巨大的力量差距讓那隻蒼白的手在他滾燙的掌心中顯得如此渺小,彷彿隨時會被捏碎。另一隻手依舊死死撐著平台邊緣,手背繃帶下的肌肉因極致的痛苦和剋製而劇烈痙攣。
汗水如同瀑布,從謝燼緊繃的太陽xue、頸項和浸透的背脊滾落,砸在冰冷的合金平台上,也砸在溫言被他死死攥住的手背和蒼白的手臂皮膚上,留下滾燙又迅速冷卻的濕痕。謝燼灼熱紊亂的呼吸帶著雪鬆的冷冽與狂暴的氣息,如同實質般噴在溫言近在咫尺的、毫無知覺的臉龐和頸窩。距離近得能看清溫言被汗水(謝燼的)濡濕的睫毛,能感受到對方微弱呼吸帶起的、冰冷的氣流拂過他手腕的滾燙皮膚。
那緊攥的手掌與冰冷手指之間,傳遞著彼此截然不同的溫度(一個滾燙混亂如熔岩,一個冰冷脆弱如薄冰)和力量(一個狂暴失控,一個虛軟無力)。謝燼滾燙紊亂的氣息噴在溫言冰冷的皮膚上,激起細微的生理性戰栗;溫言冰冷的手指被他死死攥在滾燙掌心,如同被投入熔爐的寒玉。混合著血腥、汗味、枯萎蘭花的焦糊味、狂暴的精神力硝煙和那死寂的平靜氣息,形成一種令人窒息的、充滿毀滅性依賴與絕對掌控的、極致扭曲的親密張力。謝燼如同抓住救命稻草的溺水者,又如同掌控著唯一撫慰源的暴君,在自身精神風暴的漩渦中心,死死攥著這具能帶來奇異平靜的冰冷軀體。
他維持著那個痛苦佝僂、攥緊溫言手掌的姿勢,深潭般的眼底翻湧著混亂與一絲強行凝聚的意誌。掌心中那冰冷脆弱的觸感和那死寂平靜的微弱拂過,如同黑暗中的燈塔,指引著他混亂的精神力艱難地、一絲絲地……收束、平複。每一次精神亂流的狂暴衝擊,都讓那攥著溫言手掌的力道無意識地加重,換來溫言身體細微的瑟縮和喉嚨裡壓抑的嗚咽,而這細微的痛苦反饋,又反過來刺激著謝燼強行凝聚更多的意誌去壓製自身的混亂。
時間在極致的痛苦與扭曲的依賴中緩慢流逝。培育槽中焦黑的蘭花如同沉默的見證。終於,謝燼周身狂暴紊亂的精神力場如同退潮般緩緩平息,深潭般的眼底翻湧的紫色荊棘幻象也漸漸消散,隻餘下冰封的墨色旋渦和深不見底的疲憊。他攥著溫言手掌的力道,也極其緩慢地、帶著一種剝離般的滯澀,放鬆了一絲。
溫言的手無力地癱軟在他滾燙的掌心,蒼白的手背上佈滿了被巨大力量攥出的深紅指痕,皮膚甚至有些地方被繃帶粗糙的邊緣磨破了皮,滲出細小的血珠。
謝燼緩緩地、極其艱難地……直起身。高大的身影在幽暗星光下顯得搖搖欲墜。他低頭看著自己掌心中那隻佈滿指痕、冰冷蒼白的手,再看向平台上無知無覺、手背卻被打上他暴力抓握烙印的溫言。那三重身體烙印在幽光下如同最終的勝利圖騰,而手背上這片新鮮的、帶著血痕的印記,則是這場精神風暴後,他親手烙下的、關於依賴與掌控的最新證明。
空氣裡,狂暴的雪鬆本源氣息終於重新穩固、內斂,卻帶著一種大戰後的冰冷疲憊。而那微弱死寂的og息素殘骸,則如同被徹底錨定的衛星,帶著一種被強行賦予的、絕對的平靜和更深沉的、源自意識本能的依賴,微弱地縈繞著,被那冰冷疲憊的氣息牢牢圈禁。
謝燼深潭般的眼底,冰封的墨色旋渦深處,翻湧的殺機與混亂終於徹底平息,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更加深沉、更加難以掙脫的冰冷枷鎖感。清除“鴞”的戰爭結束了,而眼前這具被打上四重烙印(三重身體,一手背抓痕)、在精神風暴中成為他唯一撫慰錨點的軀體,也成了他冰冷生命裡,一個無法割捨、必須隨身攜帶的、沉默的囚徒與自身力量失控的永恒證明。這證明由痛苦、依賴、絕對的掌控與手背上那片帶著血痕的指印共同鑄就,沉重而帶著靈魂與**的雙重烙印。他如同拖著永恒枷鎖與唯一浮木的囚徒,在“靜默花園”虛假的星光與焦黑死亡之花的環繞下,注視著平台上那歸於徹底平靜的祭品。穹頂之上,模擬的星河無聲流轉,冰冷地倒映著下方這片被絕對掌控與扭曲依賴所禁錮的、永恒的寂靜牢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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