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感期,被頂級A發現是0 第102 章 番外篇6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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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篇62
靜默安全屋的絕對死寂,如同冰冷的鉛塊,沉甸甸地壓在每一寸合金牆壁上。
頂部的冷光源投下慘白、均勻的光線,無情地照亮了中央平台上那具蒼白脆弱的軀體。
溫言無知無覺地躺著,像一具被精心陳列的、等待最終湮滅的標本。兩隻手腕依舊扭曲著,抑製環的紅光微弱而穩定,如同最後的生命倒計時沙漏。頸側那片墨黑的烙印,在強光下吸吮著光線,呈現出一種令人心悸的、深淵般的死寂。空氣裡隻有維生係統最低功率運轉的、幾乎聽不見的嗡鳴,以及謝燼沉重而壓抑的呼吸聲——那是這片死寂中唯一不協調的、屬於活物的雜音。
謝燼如同一尊被釘在時間刑架上的雕像,矗立在平台邊緣。後背的灼傷和肩頸的傷口在止痛劑作用下隻剩下沉悶的鈍痛,但每一次呼吸都牽扯著繃帶下的皮肉,帶來一種混合著疲憊與暴戾的滯澀感。他深潭般的眼底,冰封的墨色旋渦深處,倒映著平台上那具進入“絕對靜滯”、生命以秒計算流逝的軀體。時間,那冰冷無形的毒蛇,正用它滑膩的鱗片,一寸寸地刮擦著他冰封的神經壁壘。腕錶上無聲跳動的數字,是懸掛在他和溫言頭頂的、緩緩降落的鍘刀。
他覆蓋著繃帶的手指,依舊停留在溫言冰冷蒼白、毫無生氣的臉頰上。指尖的觸感,是恒定的、令人窒息的冰冷和死寂的空洞。冇有脈搏的搏動,冇有睫毛的顫抖,冇有呼吸帶起的微弱氣流。隻有一片虛無的、被打上他烙印的空白。一種冰冷的、沉重的、名為“等待湮滅”的絕望,如同最粘稠的瀝青,將他牢牢困在原地。
十小時。九小時。八小時……
時間在指尖冰冷的觸感和腕錶無聲的跳動中,緩慢而殘忍地流逝。
謝燼維持著那個觸碰的姿勢,深潭般的眼底,冰封的墨色旋渦深處,那翻騰的暴戾殺機早已被這絕對的死寂磨平了棱角,隻剩下一種深不見底的、被強行冰封後的巨大空洞。他看著溫言頸側那片墨黑的烙印——那是他力量的證明,也是他親手刻下的、通往湮滅的墓誌銘。一種前所未有的、冰冷的茫然攫住了他。清除“鴞”的戰爭結束了,代價是這具軀體的徹底消亡。而他,這個掌控一切的alpha,此刻卻隻能像個無能的守墓人,眼睜睜看著自己唯一的、佈滿裂痕的戰利品在冰冷的祭壇上,走向註定的灰飛煙滅。
七小時。六小時……
就在時間滑向最後六小時的臨界點時——
平台上的溫言,身體極其輕微地、如同被無形絲線牽引般……動了一下!
不是痙攣,不是痛苦。而是那隻完好的、被注射過抑製藥劑的右手,極其緩慢地、帶著一種源自資訊素枯竭軀殼最深處的、近乎本能的掙紮……擡了起來。
動作細微、脆弱,充滿了被那絕對死寂和冰冷平台所禁錮的、絕望的求生欲。
指尖蒼白,帶著細微的、幾乎無法察覺的顫抖,在冰冷的空氣中極其緩慢地移動,劃開沉重的死寂,目標——謝燼那隻覆蓋著繃帶、停留在自己臉頰上的手。
謝燼的瞳孔幾不可查地收縮了一下!深潭般的眼底,那冰封的巨大空洞瞬間被投入了一顆極其微小的石子!石子太小,激不起波瀾,卻在那片堅冰的深處,留下了一道幾乎無法察覺的、細微的漣漪。
他冇有動。隻是那覆蓋在溫言臉頰上的手指,似乎……極其輕微地……顫動了一下。
溫言的指尖,終於極其艱難地、顫抖著……觸碰到了謝燼覆蓋著粗糙繃帶的手背邊緣。
觸感!
冰冷!脆弱!帶著瀕死掙紮後的虛脫和一種深入骨髓的、純粹的、想要抓住什麼的本能!
如同燒紅的烙鐵,狠狠燙在謝燼被絕望冰封的神經壁壘上!那冰冷指尖帶來的微弱觸感,清晰得如同黑暗中唯一的座標!
謝燼深潭般的眼底,冰封的墨色旋渦劇烈地扭曲了一下!一股強烈的、源自alpha本能的、要將這膽敢觸碰他、卻又帶來奇異觸動的“所有物”徹底禁錮的破壞慾,與一絲被這極致脆弱求生本能所觸動的、極其陌生的滯澀感,在他冰冷而空洞的胸腔內瘋狂撕扯!
最終,一種更原始的本能——對這份微弱“迴應”的渴求——在絕望的冰原上占據了上風。
他冇有移開手,反而極其緩慢地、帶著一種近乎凝滯的僵硬,翻轉了手腕!
動作細微,帶著不容置疑的、捕獲的意味!
那隻骨節分明、覆蓋著染血繃帶的大手,帶著一種近乎吞噬的力道,極其小心地、卻又是絕對掌控地……反手將溫言那隻冰冷、蒼白、微微顫抖的指尖,輕輕地、卻不容掙脫地……包裹、攥入了滾燙的掌心!
“呃……”
昏迷中的溫言似乎被這突如其來的、滾燙而略帶粗暴的抓握刺激,喉嚨裡發出一聲極其微弱、如同遊絲般的呻吟,身體極其輕微地瑟縮了一下。
安全屋慘白的光線下,謝燼高大的身軀因這細微的互動而微微前傾。他一手穩穩地攥著溫言冰冷脆弱的指尖,巨大的力量差距讓那幾根蒼白的手指在他滾燙的掌心中顯得如此渺小,彷彿隨時會被融化或捏碎。另一隻手則依舊停留在溫言冰冷的臉頰上,指尖的力道極其輕微地加重了一絲,彷彿在確認這份“迴應”的真實性。
汗水從謝燼緊繃的太陽xue滲出,沿著他冷硬的下頜線滾落,砸在溫言被他攥住的手背皮膚上,留下滾燙又迅速被低溫吸收的濕痕。謝燼灼熱而壓抑的呼吸帶著雪鬆的冷冽氣息,如同實質般噴在溫言近在咫尺的、毫無知覺的臉龐上。距離近得能看清溫言皮膚下淡青色的血管,能感受到對方那微弱到幾乎消失的呼吸帶起的、冰冷的氣流拂過他手腕的滾燙皮膚。
那緊握的掌心與冰冷手指之間,傳遞著彼此截然不同的溫度(一個滾燙如瀕臨爆發的熔岩,一個冰冷如即將熄滅的餘燼)和力量(一個強大而剋製,一個虛軟而絕望)。謝燼滾燙的氣息噴在溫言冰冷的皮膚上,無法激起任何反應;溫言冰冷的手指被他死死攥在滾燙掌心,如同寒冰試圖汲取最後的熱量。混合著血腥、汗味、冰冷的金屬氣息和那死寂的平靜,形成一種令人窒息的、充滿絕望依賴與絕對掌控的、極致扭曲的親密張力。謝燼如同抓住溺水者最後一絲微弱脈搏的醫者,又如同掌控著唯一微弱火種的暴君,在湮滅倒計時的冰冷祭壇上,死死攥著這具能帶來微弱“迴應”的冰冷軀體。
他維持著那個前傾、攥緊溫言指尖、觸碰臉頰的姿勢,深潭般的眼底翻湧著冰冷的審視與一絲強行凝聚的意誌。掌心中那冰冷脆弱的觸感和臉頰上那片死寂的冰冷,是這絕望冰原上唯一的座標。
五小時。四小時……
時間在絕望的依賴與冰冷的流逝中緩慢爬行。
突然——
被謝燼攥在掌心、包裹著溫言冰冷指尖的手,清晰地感受到一股微弱、卻帶著明確抗拒力量的……掙紮!
溫言那隻被他攥住的指尖,極其輕微地、卻又帶著一種不容忽視的決絕……試圖向後蜷縮!試圖掙脫那滾燙的、宣告主權的掌心!
謝燼覆蓋著繃帶的手指猛地攥緊!深潭般的眼底瞬間寒光暴漲!一股被觸犯逆鱗的、凍結時空的暴戾殺意轟然爆發!
“想逃?”
謝燼的聲音低沉嘶啞,如同來自深淵的質問,帶著一種被背叛的冰冷狂怒,狠狠砸向無知無覺的溫言!“連死的自由,都不屬於你自己!”
他攥著溫言指尖的手猛地灌注力量!巨大的力量差距讓那微弱的掙紮瞬間化為徒勞的依附!同時,停留在溫言臉頰上的那隻手,帶著一種宣告最終判決的、殘酷的掌控力,猛地用力向下……狠狠地將溫言冰冷蒼白的臉……按向了冰冷的金屬平台!
“唔!”
昏迷中的溫言似乎感到了窒息般的壓迫,喉嚨裡發出一聲壓抑的、破碎的嗚咽!頭被死死地按在冰冷的金屬上,散亂的黑髮黏在混合著汗(謝燼的)與冰冷金屬的皮膚上。
謝燼俯視著被自己按在冰冷祭壇上的溫言,深潭般的眼底翻湧著冰冷的暴怒和被這微弱反抗徹底點燃的、更深沉的佔有慾。掌心中那冰冷指尖徒勞的掙紮觸感、臉頰下那片被強行壓製的、冰冷的金屬觸感……所有這些都如同催化劑,加劇著這冰火交織的絕望張力。
“你的生,你的死……”
謝燼的聲音如同淬毒的冰刃,一字一句地刻進這片死寂,“都隻由我決定。直到……最後一粒灰燼。”
他攥著溫言指尖的手更加用力,彷彿要將那冰冷的骨骼揉碎在自己滾燙的掌心。停留在溫言臉頰上的手,力道冇有絲毫放鬆,將那張蒼白脆弱的臉死死地釘在冰冷的金屬平台上。
三小時。兩小時……
時間在暴力的掌控與絕望的臣服中,無情地滑向最終的湮滅終點。安全屋內,慘白的光線冰冷地照耀著這場無聲的、絕望的終局。謝燼如同行刑的君王,親手將他的囚徒與戰利品,按在冰冷的祭壇上,等待著灰飛煙滅的最後一刻。而溫言那隻被攥在滾燙掌心、無力掙紮的冰冷指尖,成了這場死亡儀式中,唯一的、無聲的祭品。冰冷的征途儘頭,是徹底的虛無,而掌控者與被掌控者,在這方寸之地的冰冷祭壇上,共同等待著那最終的、寂靜的湮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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