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代最後的修行者 第2章 密道驚魂初涉世
-
結界破碎的轟鳴聲猶在耳畔迴盪，天璣子卻已置身於一片徹底的黑暗之中。
師尊曾經說過，這條密道是星樞府最後的退路，非到宗門存亡之際絕不可啟用。千百年來，他是第一個踏上這條路的星樞傳人。
空氣中的塵埃帶著歲月的味道，混合著岩石的濕冷。天璣子指尖凝起一點微光，金丹期的修為在這完全黑暗中顯得格外珍貴——每一分真元的消耗，在這末法時代都難以補充。
微光照亮前路，這是一條向下傾斜的甬道，四壁光滑如鏡，刻著古老的雲紋和北鬥七星的圖案。這些印記在微弱光線下若隱若現，彷彿在訴說著星樞府曾經的輝煌。
“師尊”天璣子喃喃自語，手指無意識地撫過腰間那枚青色蓮子，“弟子違背祖訓，實屬不得已。”
話音未落，懷中那捲古老卷軸突然微微發燙。天璣子心中一動，取出卷軸，發現末尾處師尊的硃砂批註正在發出柔和的光芒。
“莫非”他若有所悟，將卷軸平舉在前。硃砂光芒雖然微弱，卻恰好照亮了前方的道路，更與壁上的某些印記產生了奇妙的共鳴。
循著光芒指引，天璣子在錯綜複雜的甬道中前行。密道遠比想象中龐大，岔路眾多，若不是有卷軸指引，他很可能早已迷失方向。
約莫行了一炷香的時間，前方忽然傳來潺潺水聲。轉過一個彎道，眼前豁然開朗——一條地下暗河橫亙在前，河麵上架著一座白玉石橋，橋上刻記了繁複的星圖。
“星河橋？”天璣子想起藏經閣中某本古籍的記載，“傳說此橋能測修士心性，心術不正者過橋必墜河中。”
他深吸一口氣，邁步踏上石橋。就在足尖觸及橋麵的瞬間，整座橋突然亮起璀璨星光，彷彿將銀河搬到了地下。橋下的河水開始洶湧澎湃，水中竟有點點星光閃爍。
一步，兩步當他行至橋心時，四周景象突然扭曲變化。
他彷彿回到了璿璣福地，看到師尊正在寒潭邊教導他修煉。“天璣子，”師尊的身影栩栩如生，“留下吧，與為師一通守護星樞府最後的傳承。”
這幻象如此真實，幾乎讓他沉溺其中。但下一刻，他腰間的承影劍發出一聲輕鳴，將他驚醒。
“幻陣？”天璣子心中一凜，守住靈台清明，“師尊早已化道，這都是虛妄！”
話音方落，幻象破碎。他發現自已仍站在橋心，但橋的另一端不知何時出現了數個黑影——正是攻破結界的截天盟修士！
“小子，看你能往哪裡逃！”為首的黑衣人獰笑著揮手，一道汙穢的黑氣直撲而來。
天璣子不及細想對方為何能這麼快追上來，承影劍已然出鞘。冇有璀璨的劍光，隻有一道幾乎看不見的波動迎向黑氣。
嗤——！
黑氣被無聲無息地斬開，但天璣子也悶哼一聲，連退三步才穩住身形。末法時代下，每一次交手都是巨大的消耗。
“咦？居然能接下我一擊？”黑衣人有些意外，隨即冷笑，“看來星樞府還真有點東西。小子，交出府中傳承，或許能留你個全屍！”
天璣子不答話，隻是默默調整氣息。對方至少有金丹中期的修為，而且功法詭異，正麵抗衡絕無勝算。
他的目光快速掃過四周，忽然注意到橋欄上某處星圖似乎與卷軸上的某個圖案相似。心念電轉間，他假意要拚命，承影劍劃出一道弧線，劍尖卻暗中點向那處星圖。
嗡——！
整座橋突然劇烈震動，橋麵上的星圖活了過來般開始流轉。黑衣人見狀大驚：“不好，這小子啟動了禁製！”
趁對方慌亂之際，天璣子轉身就向橋另一端衝去。身後傳來氣急敗壞的咒罵聲和法術轟擊聲，但他頭也不回。
就在他即將衝過橋的瞬間，懷中卷軸突然飛射而出，懸浮在半空中展開。卷軸上那些古老的雲篆符文一個個亮起，投射在對麵的石壁上，竟然組成了一幅地圖！
地圖中央標註著一個醒目的星標，旁邊有一行小字：白鹿山，歸真觀。
還不等他細看，卷軸突然收斂光芒，重新捲起落回他手中。身後的追擊聲越來越近，天璣子來不及多想，記住地圖內容後便繼續向前奔去。
接下來的路更加曲折，但他心中卻有了明確的方向——白鹿山，歸真觀。那裡或許就是師尊所說的“一線生機”所在。
又過了半個時辰，前方終於出現了一點亮光。天璣子加快腳步，發現那是一個隱蔽的出口，被藤蔓和亂石遮掩著。
他小心翼翼地撥開藤蔓，外麵是一片陌生的山林。回頭望去，崑崙群峰在遠處聳立，而他所在的位置已經是在山脈的外圍了。
“終於出來了。”天璣子長舒一口氣，卻不敢大意。截天盟的人既然能找到璿璣福地，很可能也知道這個出口。
他必須儘快離開這裡。
正當他準備施展遁術離開時，忽然聽到不遠處傳來打鬥聲和一聲清朗的道號：
“福生無量天尊！爾等邪魔外道，安敢在此撒野！”
天璣子心中一動，這聲音似乎在哪裡聽過？他猶豫片刻，最終還是決定悄悄靠近檢視。
撥開樹叢，隻見林間空地上，一個穿著破舊道袍的老道士正在與三個黑衣人對峙。老道士手持一柄桃木劍，劍身上雷光閃爍，赫然是正宗的道門雷法。
而那三個黑衣人，正是剛纔在密道中追擊他的截天盟修士！
“哪來的野道士，敢壞我截天盟的好事！”為首的黑衣人厲聲道，但語氣中帶著幾分忌憚。
老道士嗬嗬一笑，捋了捋花白的鬍鬚：“貧道雲遊至此，見不得你們這些邪魔外道欺負人。怎麼，截天盟現在都敢在光天化日之下行凶了？”
“找死！”黑衣人大怒，揮手打出一道黑氣。
老道士不慌不忙，桃木劍輕點，口中唸咒：“五雷猛將，火車將軍，騰天倒地，驅雷奔雲”
轟隆！一道閃電憑空出現，精準地劈散了黑氣。
天璣子看得分明，這老道士的雷法正宗純熟，但似乎後力不濟，顯然也受到了末法時代的影響。
就在雙方對峙之時，天璣子忽然注意到老道士腰間掛著一枚令牌，上麵刻著一個熟悉的圖案——那是“歸真”二字的變化l，與卷軸上顯示的“歸真觀”標記一模一樣！
心中一震，天璣子不再猶豫，承影劍悄然出鞘。
是敵是友，或許就在這一念之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