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代最後的修行者 第4章 白鹿山中藏玄機
-
白鹿山中藏玄機
晨光熹微，林間鳥鳴漸起。
天璣子與玄清子收拾行裝，帶著那幾隻幼狐離開了小王村。村民們千恩萬謝，送上了些乾糧飲水，老村長更是老淚縱橫，一直送到村口才依依不捨地離去。
“人心向善，終究是可貴的。”玄清子望著老村長的背影感歎道，“在這末世之中，這點善意更顯珍貴。”
天璣子點頭稱是，心中卻仍想著昨夜玄清子的話。歸真觀，白鹿山，這些地名與卷軸上的指示不謀而合。但經曆了這麼多，他不得不更加謹慎。
兩人沿著山道向東而行。玄清子似乎對這條路極為熟悉，總能避開險峻難行之處，選擇最平穩的路徑。那幾隻幼狐乖巧地跟在身後，不時發出細微的叫聲。
“道長對這條路很熟悉？”天璣子忍不住問道。
玄清子嗬嗬一笑：“貧道在這條路上走了幾十年了。年輕時常在崑崙一帶采藥，後來後來就在白鹿山定居了。”
他頓了頓，又道：“說起來，白鹿山與你們星樞府還有些淵源。”
天璣子心中一動：“哦？願聞其詳。”
“傳說上古時期，廣成子仙人曾在白鹿山講道。後來他西去崑崙，留下一脈傳承，便是你們星樞府。而當時聽他講道的凡人中，有幾個悟性高的，就在白鹿山建了歸真觀，傳承道統。”
天璣子愕然：“竟有此事？為何師門典籍中從未提及？”
玄清子神秘地笑笑：“年代久遠，很多事都成了傳說。真真假假，誰又說得清呢？”
正說著，前方山路忽然一轉，出現一個三岔路口。玄清子毫不猶豫地選擇了中間那條，卻見天璣子駐足不前，盯著路邊的一塊石碑出神。
“小友發現了什麼？”玄清子走回來問道。
天璣子指著石碑上幾乎被苔蘚覆蓋的刻痕：“這似乎是某種陣法標記？”
玄清子仔細看去，眼中閃過訝異之色：“好眼力！這是上古時期的'指路符'，如今已經很少有人認得了。小友是如何識得的？”
天璣子從懷中取出那捲軸：“晚輩是從這上麵看到的類似圖案。”
玄清子接過卷軸，仔細端詳著上麵的雲篆符文，麵色越來越凝重：“這卷軸莫非是星樞府的'璿璣圖'？”
“道長知道此物？”天璣子驚訝道。
“隻是聽說過。”玄清子將卷軸還給天璣子，神色複雜，“傳說此圖記載著天地奧秘，若能參透，或可找到應對末法之劫的方法。小友務必妥善保管，萬不可輕易示人。”
天璣子鄭重收起卷軸，心中對玄清子又信任了幾分。
兩人繼續前行，山路越發崎嶇。約莫午時時分，來到一處險要的山隘。隘口兩側峭壁如削，僅容一人通過。
“過了這個隘口，就是白鹿山地界了。”玄清子說道，“此地名為'一線天'，據說當年劉伯溫曾在此觀星測位。”
天璣子抬頭望去，果然見兩壁之間露出一線天空，陽光從中灑落，在石壁上投下奇異的光影。
正當他要邁步通過時，忽然心中警兆突生，承影劍嗡鳴出鞘！
“小心！”他一把拉住玄清子，向後急退。
幾乎在通一時間，一道黑氣從隘口另一端射來，擊在他們剛纔站立的地方，岩石頓時被腐蝕出一個大坑。
“嘖嘖，反應倒是快。”一個陰冷的聲音從隘口另一端傳來。
墨辰的身影緩緩走出，身後跟著數個截天盟修士。他們竟然提前在此設伏！
玄清子麵色凝重：“墨辰！你如何知道我們要走這條路？”
墨辰輕笑：“玄清子，你在這條路上走了幾十年，你的行蹤很難猜嗎？”他目光轉向天璣子，“星樞府的小子，把璿璣圖交出來，或許能留你個全屍。”
天璣子心中一震，對方竟然知道璿璣圖！
玄清子踏前一步，將天璣子護在身後：“墨辰，你截天盟作惡多端，就不怕天譴嗎？”
“天譴？”墨辰大笑，“如今天道崩壞，哪來的天譴？玄清子，你若是識相，就歸順我截天盟，盟主或可饒你一命。”
“癡心妄想！”玄清子怒喝一聲，手中已多了一麵八卦鏡。
墨辰眼神一冷：“既然如此，就彆怪我不客氣了！”
他揮手間，黑氣暴漲，化作數條黑龍撲向二人。身後的截天盟修士也各施邪術，一時間隘口前邪氣沖天。
天璣子承影劍舞動，星輝閃爍，將撲來的黑氣一一斬碎。但每斬碎一道黑氣，他就感到金丹震動一次，真元消耗極大。
玄清子更是吃力，八卦鏡發出的金光在黑氣衝擊下明滅不定，顯然支撐得十分艱難。
“小友，這樣下去不是辦法！”玄清子急道，“我有一法可暫退強敵，但需要時間準備！”
天璣子劍勢一展：“道長儘管施為，晚輩為您護法！”
玄清子點頭，迅速從袖中取出數麵小旗，按特定方位插在地上，自已則坐在旗陣中央，閉目唸咒。
墨辰見狀冷笑：“垂死掙紮！”攻勢更急。
天璣子壓力陡增，承影劍舞得密不透風，但仍被逼得節節後退。最危險的一次，一道黑氣幾乎擦著他的麵門而過，帶起的勁風颳得他臉頰生疼。
就在他快要支撐不住時，玄清子突然睜眼，喝道：“天地無極，乾坤借法！移！”
插在地上的小旗突然放出耀眼白光，形成一個光罩將二人護住。墨辰等人的攻擊打在光罩上，竟被儘數彈回！
“走！”玄清子拉起天璣子，轉身就向隘口另一側衝去。
墨辰大怒：“想跑？”雙手結印，一道更加濃稠的黑氣直撲光罩。
光罩劇烈震動，出現道道裂紋，但終究冇有破裂。趁著這個空隙，二人已經衝過隘口，進入了白鹿山地界。
一過隘口，景象豁然開朗。隻見前方群山環抱中，一座道觀依山而建，白牆黑瓦，古樸莊嚴。觀前一條小溪潺潺流過，溪上架著座石橋，橋頭立著塊石碑，上書“歸真”二字。
“快進觀！”玄清子催促道。
二人快步過橋，來到觀門前。玄清子手掐法訣，觀門無聲開啟。他們剛踏入觀中，就聽身後傳來一聲巨響，顯然是墨辰等人突破了光罩。
但奇怪的是，那些截天盟修士追到橋前，卻突然停步，似乎被什麼無形屏障阻擋在外。
墨辰麵色陰沉地看著觀門，最終冷哼一聲：“歸真觀哼，看你們能躲到幾時！”說罷竟帶著手下轉身離去。
天璣子見狀鬆了口氣，這纔有機會打量四周。歸真觀規模不大，但佈局精巧，處處透著道門韻味。院中一棵古鬆蒼勁挺拔，樹下石桌石凳擦拭得乾乾淨淨。
“師尊回來了！”幾個小道童從殿內跑出，見到玄清子紛紛行禮。
玄清子笑著摸摸他們的頭：“去準備些齋飯，有客人。”
小道童們好奇地看了看天璣子，乖巧地應聲離去。
玄清子引著天璣子來到偏殿，吩咐看茶後，正色道：“小友，那墨辰如何知道璿璣圖之事？”
天璣子搖頭：“晚輩也不知。此事除了師尊，應該無人知曉纔對。”
玄清子沉吟片刻：“除非星樞府中有內奸。”
天璣子心中一凜：“這不可能！星樞府避世數百年，弟子稀少，怎會”
話未說完，他突然想起結界被破那日的蹊蹺。截天盟修士似乎對璿璣福地的佈局極為熟悉，直取要害
玄清子見他麵色變化，歎道：“末世之中，人心易變。小友還需多加小心。”
這時，一個小道童端茶進來。玄清子接過茶壺，為天璣子斟了一杯：“這是白鹿山特產的'雲霧茶'，小友嚐嚐。”
天璣子接過茶盞，隻覺茶香清雅，抿了一口，一股溫和的靈氣流入四肢百骸，竟讓他精神一振。
“好茶！”他由衷讚歎。
玄清子笑道：“白鹿山是少有的靈脈未絕之地，這茶樹受靈氣滋養，故有此效。”他頓了頓，語氣轉為嚴肅，“小友，既然墨辰已知璿璣圖之事，恐怕不會善罷甘休。你且在觀中住下，從長計議。”
天璣子沉吟片刻，終於點頭：“那就叨擾道長了。”
是夜，天璣子在客房中打坐調息。歸真觀中的靈氣果然比外界濃鬱許多，讓他消耗的真元恢複得快了些。
他取出那捲璿璣圖，在燈下細細觀看。圖紙上的雲篆符文似乎與白日所見的那塊石碑上的刻痕有某種聯絡
正當他凝神研究時，窗外忽然傳來一聲輕微的響動。天璣子警覺地收起卷軸，低喝道：“誰？”
窗外寂靜片刻，然後傳來玄清子的聲音：“小友還未休息？貧道發現了一些有趣的東西，或許與璿璣圖有關。”
天璣子推開窗，隻見玄清子站在月光下，手中拿著一塊殘破的石碑碎片。
“這是”天璣子疑惑道。
玄清子將碎片遞給他：“這是從'一線天'那塊石碑上取下的。你看這背麵的刻紋，是否與璿璣圖上的某個部分相似？”
天璣子仔細比對，果然發現碎片背麵的刻紋與璿璣圖一角極為相似。更神奇的是，當他將碎片靠近璿璣圖時，圖紙上的雲篆符文竟然微微發光！
“這是”天璣子驚訝地看向玄清子。
玄清子眼中閃著興奮的光芒：“看來貧道猜得冇錯！璿璣圖並非完整，還有配套的'鑰匙'散落各處。若是能集齊這些鑰匙，或許就能解開圖中的奧秘！”
天璣子心中震動。師尊從未提及此事，是不知道，還是來不及告知？
就在這時，觀外突然傳來一聲巨響，接著是警報聲大作！
“不好！有人闖觀！”玄清子麵色一變，縱身向外掠去。
天璣子急忙跟上。二人來到觀前，隻見護觀大陣已被破開一個缺口，數十道黑影正從缺口湧入，為首的正是去而複返的墨辰！
“玄清子，你以為區區護觀大陣就能擋住我嗎？”墨辰冷笑，“今日不交出璿璣圖，我就踏平你這歸真觀！”
玄清子怒極反笑：“好大的口氣！就讓我看看你有幾分本事！”
說罷手中已多了一柄桃木劍，劍身雷光閃爍。天璣子也拔出承影劍，與玄清子並肩而立。
大戰，一觸即發。
而誰也冇有注意到，在遠處的山頭上，一個身影正靜靜地看著這一切。那人身穿星樞府道袍，麵容隱藏在陰影中，唯有腰間一枚青色玉佩，在月光下閃著微光。
“開始了”那人輕聲自語，聲音中帶著一絲莫名的期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