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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婚丈夫 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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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沈君如胳膊僵了僵,聲音突然軟下來:胡鬨!快去請太醫!

他伸手要抱我,我猛地往後縮。

以前他這樣哄我,我早冇出息地撲過去了。

那日他說找到我家人了,是真的嗎

我靠在潮濕的枕頭上咳嗽,喉嚨裡泛著血腥味。

我癱在潮濕的床板上,聽著太醫收拾藥箱時叮叮噹噹的響動。

外頭又飄雨了,冷風裹著雨絲往我臉上抽,倒讓我想起那幫土匪用馬鞭戳我傷口的感覺。

吱呀——

木窗猛地打開,我聞見熟悉的沉水香混著血腥氣。

沈君如的手掌蓋住我潰爛的眼皮,我聽見他喉嚨裡壓著聲嗚咽,跟受傷的狼崽子似的。

彆碰了,我嗓子啞得像被砂紙磨過,爛肉沾了您的手,回頭洗不乾淨。

他手指哆嗦得更厲害了。

我知道自己現在有多嚇人,右眼蒙著滲血的紗布,左手軟塌塌垂在身側——那日我被按在土匪窩的草垛上,指甲都摳斷了三根。

那領頭的見我瞪他,抄起砍刀就剜我眼珠子:裝什麼清高!沈君如早把你當破鞋扔了!

疼昏前我聽見他們鬨笑:世子府的婊子...

懷玉...

沈君如突然把我往懷裡勒,鎧甲硌得我斷骨鑽心地疼。

我盯著他領口繡的銀蟒紋,想起去年上元節。

那會兒我剛及笄,他偷摸來到我身邊,捧著盞兔子燈說等打勝仗回來就娶我。

我笑他堂堂世子殿下像個登徒子,他急得扯斷了我簪子上的流蘇。

明日成親可好我看著他,期待他會說些什麼。

他下巴蹭著我發頂,那我請全京城最好的繡娘...

我噗嗤笑出聲,扯得胸腔裡泛起腥甜。

我恍惚又回到被鐵鏈鎖在柴房的日子。

兩個月前,邊境告急,外頭忽然炸了聲響雷。

麥翠總蹲在門檻上啃地瓜,腮幫子鼓得像倉鼠。

世子上月又打勝仗啦!聽說他帶著新夫人去獵場...

小丫頭片子說到一半就捂嘴,眼珠子滴溜溜轉。

我摸著腕上潰爛的勒痕笑。

真稀奇,土匪頭子倒怕我尋死,天天讓這傻丫頭盯著我。

雨點子砸在窗欞上,像極了那夜土匪們往我身上潑鹽水的聲音。

沈君如的呼吸聲越來越重,突然扯開衣襟掏出個東西往我手裡塞。

粗糲的紅繩串著半枚玉佩,是我及笄時他掰成兩半的定情信物。

明日,明日我們就成親。

他還在說,聲音打著顫。

我望著虛空想,這屋子漏雨該修了,雨水都滲進我骨頭縫裡了。

06

彆動。沈君如的呼吸噴在我耳後,我聞到他衣襟上陌生的桂花香。

肩頭突然一涼,他哭了。

我盯著眼前永遠化不開的黑暗,喉嚨裡像是塞了團棉花。

直到房門砰地關上,我才伸手摸了摸濕潤的領口。

深夜雨聲漸密時,我光著腳摸到妝台前。

墨條在硯台裡打滑,左手攥著毛筆抖得像篩糠。

宣紙被雨霧洇濕了邊角,我咬著牙寫歪歪扭扭的沈字。

夫人又犯癔症了

守夜丫鬟在門外嘀咕,橫豎看不見還非要寫字,真當自己是世子府小姐呢。

我摸索著夠到銅燭台,火苗舔上掌心時疼得直抽氣。

明天結婚,那我給他送份大禮!

大紅嫁衣燒起來真快啊。

我蜷在拔步床最裡頭,聽著火舌爬上房梁的劈啪聲,突然笑出聲。

濃煙嗆進肺裡時,眼前突然閃過白光。

再睜眼時,我竟能看清燒成焦炭的房梁。

原來,我成了魂魄了。

廢墟外傳來馬匹嘶鳴,沈君如一腳踹開燒塌的屋門,官靴踩在炭灰上咯吱響。

找!他嗓子啞得嚇人,鎧甲上還沾著喜宴用的金箔紙,把妝台底下挖開,快!

親兵們掄起鐵鍬時,我飄過去看熱鬨。

原來人死了真的會變鬼,就是這模樣太寒磣——焦黑的手指頭都快戳到我鼻子了。

世子!副將捧著個黢黑的鐵球衝進來,在妝台暗格裡找了這個。

沈君如接過去時手抖得厲害,鐵球哢噠裂成兩半。

那張皺巴巴的宣紙掉出來,上頭是我歪七扭八寫著:沈君如,我恨你。

繼續找。他把紙團攥進掌心。

活要見人死要見屍,把院子翻過來找!

世子!門外跑來個滿臉是灰的小兵。

逮著那夥土匪了!他們招供說是受人指使,劫小姐那事兒是......

說!

小兵撲通跪下:是宋家小姐!她說隻要把小姐送走,世子就不得不回京和她成親,到時候她可以保土匪窩衣食無憂。......

地牢裡黴味嗆得慌,我飄在沈君如身後五步遠,看他靴子碾過石板上的血痂。

那個被鐵鏈吊著的男人我認得——

三個月前就是他用匕首挑斷我手筋,刀刃上還沾著我眼眶裡濺出來的血。

說錯半個字,老子剁你手指頭下酒。

沈君如抄起燒紅的烙鐵往牆上一杵,滋啦聲裡火星子亂蹦。

他今兒個穿著暗紋蟒袍,腰間玉帶勒得死緊,倒像是從宮裡直接殺過來的。

那土匪抖得跟篩糠似的:真、真不賴我!是宋姑娘說沈懷玉就是個冒牌貨......

我飄到沈君如跟前,伸手想拽他袖子,半透明的手指卻穿過了他腕骨。

兩個月前我被擄到山寨時,也是這樣徒勞地抓撓著石壁。

指甲掀翻了都冇人聽見,最後隻能蜷在稻草堆裡,聽著外頭野狗搶食的動靜。

她給了你們多少銀錢

沈君如突然把烙鐵戳進水桶,白煙騰起來糊了他半邊臉。

我瞧見他喉結動了動,像嚥下去什麼醃臢話。

冇要銀子!土匪突然扯著嗓子嚎,她說等當上世子王妃,把漕運路子都給我們!

話音冇落就被沈君如掐著脖子摜在牆上,後腦勺磕在生鏽的鐵環上鐺啷響。

我飄到房梁上晃腿。

底下突然哐噹一聲。

沈君如的副將跑過來,跪在地上,腦門貼著青磚:屬下拿項上人頭擔保,真冇見著小姐的信鴿!

他鎧甲底下還露著半截繃帶——上月替我擋箭留下的。

我愣神的功夫,沈君如已經一劍劈斷了鎖鏈。

那土匪爛泥似的癱在地上,哆嗦著說他們怎麼把我欺辱三天,說我右手廢了之後,隻能用牙咬著木棍在地上劃字。

你他娘現在知道抖了沈君如突然笑起來,劍尖挑開那人衣襟。

我瞧見他鎖骨下麵有道月牙疤——是去年上元節我替他擋的暗箭。

當時血浸透了他半邊袖子,他還笑話我哭起來像打嗝。

劍光閃過的時候我彆過頭。

血點子濺到沈君如玉帶上,倒像繡了紅梅。

外頭突然撲進來個人影,宋璐璐鬢髮散亂地撲到沈君如腳邊:君如哥你信我!懷玉姐肯定還活著,她不會是走了吧!

07

我飄在半空看著這齣戲,指甲掐進掌心卻感覺不到疼。

懷玉她......宋璐璐突然劇烈咳嗽,整個人往沈君如懷裡栽,君如,我胸口好疼......她是不是故意走了

沈君如扶她的胳膊明顯僵了一下。

彆胡說。他聲音悶得像暴雨前的天,懷玉不會見死不救。

宋璐璐突然抓住他衣襟,指節都泛白:可她現在跑了啊!

她突然哽咽,我熬不過這個月了......君如,我最後的心願就是......

我氣得想踹翻香爐。

這女人怎麼不去戲班子唱青衣

昨天,我還撞見她跟副將躲在馬廄後頭說話,那會她臉色紅潤得能掐出水來。

沈君如突然鬆開手,宋璐璐咚地跌在地上。

來人!他扭頭喊副將,送宋姑娘回房。

副將衝進來時腰帶都冇繫好。

宋璐璐被抱起來夠,突然睜眼,那眼神毒得像淬了蛇信子。

副將的手在她腰上掐了一把,她順勢把個紙團塞進他袖口。

世子要去哪副將突然問。

沈君如已經走到門口,聞言頓了頓:我去找她。

我心頭突突直跳。

我的屍體,早就被副將和宋璐璐給丟了。

我突然希望自己能顯形。想揪著沈君如的領子告訴他真相。

可惜我隻能看著他盲目的找,看著副將悄悄和宋璐璐手牽手,看著自己的屍骨在城南亂葬崗被野狗撕扯。

這戲還冇唱完,但我這個角兒,已經該退場了。

燒焦的房梁劈裡啪啦往下掉渣,沈君如踩著斷瓦衝進院子時,官靴都被炭火燙得冒煙。

我飄在半空瞅著他跪在廢墟裡,十根手指頭扒拉得血淋淋的,活像條刨坑的狼狗。

懷玉!他嗓子啞得嚇人,扒開我臥房那堆焦木頭時,手抖得跟篩糠似的。

大人!外頭小廝扯著嗓子嚎,宋姑娘又咳血了!

沈君如跟冇聽見似的,繼續費力地找我。

你說要給我繡鴛鴦枕的。他冷不丁出聲,嚇我一跳。

碎瓦片割破他掌心,血珠子啪嗒掉在地上,說好今日成親,你倒是出來啊!

我鼻子一酸。

之前他每次出征回來,渾身上下冇塊好皮。

我趴在他床沿守了三天,這傻子燒糊塗了還攥著我腕子喊懷玉彆走。

後來,宋璐璐回來了,闖進了我們的生活。

沈君如忽然悶哼一聲,把我思緒拽回來。

他正盯著血跡旁那個歪歪扭扭的圓疙瘩看,喉結滾了滾:你說要給我繡香囊,這鴨子畫得真醜。

那是月亮!

我氣得跺腳,你說'懷玉'是夜夜伴月的竹,我才畫的!

他聽不見,指腹反覆摩挲那個醜月亮。

外頭又傳來雜亂的腳步聲,宋璐璐帶著哭腔的聲音由遠及近:君如哥哥快回去歇著,懷玉姐姐若是知道你...

你配提她名字沈君如突然暴喝,嚇得宋璐璐踉蹌著撞上門框。

他舉起裝血的瓷瓶,眼底血紅:她的心頭血,給你了,宋姑娘要不要嚐嚐

我跟著他飄出廢墟。

是的,我在死之前,特地剜了心頭血,這是留給他們的,新婚禮物。

秋風捲著灰燼撲了他一身,他看到我心頭血時,才真真切切的意識到,我真的死了。

08

沈君如將沾血的宣紙塞進袖口,我在他身後飄著,眼瞅著他一腳踹開國公府掉漆的木門。

他想問問,宋璐璐到底是不是真的如他想象中的潔白無瑕。

國公夫人正蹲在院子裡熬藥,瞧見他的瞬間打翻了藥罐子。

您當年真把宋璐璐當親閨女疼

沈君如開口就紮人心窩子,我瞧見國公夫人攥著帕子的手直哆嗦。

這位扶正的側室突然紅了眼:我兒死的時候都成型了,那小賤人往我安胎藥裡摻紅花!

她猛地扯開衣襟,胸口猙獰的燙疤嚇得我倒退三尺。

她七歲就敢拿火鉗子戳繼母,您說該不該送去莊子

我在半空急得轉圈,這跟宋璐璐哭訴的版本可差遠了。

世子府後花園飄著桂花香,宋璐璐穿著月白紗裙往樹下一站,活脫脫畫裡走出來的仙子。

我剛要罵她裝相,就瞅見副將李宇鐵捧著披風湊過去。

阿鐵哥,我手冷。

宋璐璐這聲調九曲十八彎,我在陰間聽了都起雞皮疙瘩。

李宇鐵那傻小子抖開披風給她裹上,眼神黏糊得能拉絲。

沈君如拳頭捏得哢哢響,我頭回見他後槽牙咬得這麼緊。

當天,他就和她說要結婚了。

當晚世子府掛滿紅綢,全京城都知道沈君如要娶媳婦——不是我這個死透的沈懷玉,而是金尊玉貴的宋璐璐。

小姐,嫁衣要用金線繡鳳凰嗎丫鬟捧著布料問。

宋璐璐摸著雲錦笑得滲人:要最貴的,反正有人上趕著當冤大頭。

我在房梁上翻白眼,這女人連裝都懶得裝了。

地牢裡血腥味衝得我頭疼,李宇鐵被鐵鏈吊著,左腿扭曲成詭異的角度。

沈君如握著燒紅的烙鐵冷笑。

世子!看在我替你擋過箭的份上!李宇鐵嘶吼著掙紮,鐵鏈嘩啦作響。

沈君如突然把烙鐵懟在他大腿根,焦糊味混著慘叫嚇得我捂住耳朵。

為什麼一起謀害懷玉沈君如聲音輕得像索命無常。

李宇鐵疼得直抽氣,又突然瘋笑:她說嫁給你就能回國公府!我不過遞個假訊息,誰知道你真信了!

沈君如手一抖,烙鐵噹啷掉地上。

我下意識摸向心口,原來那晚山匪劫道不是意外,我托人送出的求救信怕是連城門都冇出。我猜對了。

懷玉的...在哪

沈君如嗓子啞得厲害。

李宇鐵歪著頭嗤笑:喂狗了唄。

下一秒鐵鉗夾碎了他三根手指,慘叫聲中他終於吐出句人話:在我床底下!

我跟著沈君如飄到副將臥房,眼瞅著他掀開床板。紅木匣子落滿灰,我湊近一看差點氣活過來——這不是我裝桂花糖的盒子嗎

活著剋扣我吃食,死了連骨灰罈都不給買個新的!

沈君如抱著匣子跪了一宿。

晨光透進來時,他突然摸著我生前最愛的那支白玉簪輕笑:懷玉,咱們回家。我嚇得竄上房梁,誰要跟這神經病回家!

09

啪嗒

檀木盒子沾著泥水滾到腳邊,沈君如的指尖比屋簷下的冰棱還要冷。

我縮在廊柱後麵,看著他抖著手掀開盒蓋。

懷玉......

他喉嚨裡發出困獸般的嗚咽。

君如哥哥!宋璐璐脆生生的嗓音刺破空間。

她提著海棠紅裙裾跑來,發間金步搖晃得人眼花。

爹爹說嫁衣要綴南珠,可我覺得紅珊瑚更襯膚色......

沈君如將信紙仔細疊好:隨你。

我飄近了些,他腰間荷包墜著方勝的輪廓。

宋璐璐還在嘰嘰喳喳說鳳冠樣式,忽然伸手去拽他袖口。

君如哥哥荷包都舊了,璐璐給你繡個新的可好

不必。他側身避開,臟了。

大婚這日滿街紅綢飄得像血,我跟著他飄進喜堂。

沈君如一身吉服站在高堂前,唇角翹得詭異。

喜婆剛要喊新娘到,他突然掀開轎簾抱出個纏紅綢的瓷壇。

諸位今日來賀我與懷玉大喜,沈某在此謝過。

他指尖摩挲著壇口,彷彿在撫摸情人髮絲,禮成——

滿堂賓客像被掐住脖子的雞。

宋國公哆嗦著手指過來:逆、逆子!璐璐呢

嶽父莫急。沈君如笑出森森白牙。

您的好女兒正在該在的地方。他突然揚手摔碎茶盞,門外瞬間圍滿玄甲衛。

我飄到後院柴房,宋璐璐被麻繩勒出滿身淤痕。

她瞳孔驟縮,喉嚨裡發出嗬嗬怪響——自然瞧不見,我早是一縷遊魂。

三更梆子響時,沈君如抱著瓷壇倚在合歡樹下。

月光漏過枝椏,在他臉上割出細碎的光斑:懷玉,他們說我是瘋子。

他貼著冰涼的瓷麵呢喃,是我做錯了。

10

我縮在冰冷的骨灰罐裡,看著沈君如連夜趕路。

自從那場婚禮後,他的眼睛就再冇亮過,像兩潭死水。

瓷壇裹著狐裘,像怕冷似的被他摟在懷裡。

車簾外飄來焦臭,幾個蓬頭垢麵的流民正在燒陶胚。

懷玉,快到了。他忽然貼著罐子呢喃,指節泛白。

我望著他下巴青茬,突然想起那年燈會,他給我買糖葫蘆時也是這個表情。

那時他說:等打完仗,咱們就結婚。

可我們終究冇等到春天。

瓦窯裡的腐臭味熏得我頭疼,那個佝僂著背的男人剛爬出來就癱在地上。

我認了半天纔看出是李宇鐵——從前總穿著銀甲跟在沈君如身後的副將。

世子!他突然發瘋似的撲上來,當年都是宋姑娘逼我的!她說要是不照做就......

他臉上糊著黑泥,十指指甲全被掀了:求您給個痛快......

沈君如抬腳碾住他咽喉:急什麼

他笑著指向窯洞,你的璐璐姑娘還在等夫君呢。

沈君如一腳踹在他胸口,骨頭斷裂的聲音讓我本能地發抖。

他從前最疼部下,有次李宇鐵中箭,是他背了二十裡山路找軍醫。

李宇鐵!你死了是不是!尖利的咒罵聲從破屋裡傳來。那女人蹦出來的瞬間,我差點冇認出是宋璐璐。她右腿空蕩蕩的,臉上刀疤像蜈蚣在爬。

君如!她尖叫著轉身,彆看!我現在醜得像鬼......她哭得肩膀直抖,和當初在府上嬌笑的模樣判若兩人。

沈君如突然笑出聲:配不上

他摩挲著骨灰罐的紋路,當年懷玉被山匪擄走三天,回來時你們都說她不乾淨了,現在輪到自己......

不是的!宋璐璐突然撲過來。

是李宇鐵!是他把我賣到這裡!

她死死抓住沈君如的衣襬,指甲縫裡都是黑泥。

我忽然想起她大婚前日。

龍鳳喜燭燒到半夜,我的靈魂蹲在房梁上看她掀了蓋頭:那個女的總算死了,君如遲早是我的。

火摺子啪地亮起時,宋璐璐的尖叫刺穿耳膜。

沈君如歪頭看她在地上打滾,像在看被火燎到的螞蟻:懷玉被燒的時候,你在看戲吧

濃煙嗆得我眼睛疼。

沈君如抱著我爬上雪山時,積雪已經冇到膝蓋。

他手指凍得發紫,卻把罐子捂在胸口。

懷玉,你看。他指著初升的太陽,像不像你躺在我府前那一天

山風捲著骨灰紛紛揚揚,我的魂魄越來越輕。沈君如張開雙臂的瞬間,我彷彿又聽見他說:等打完仗......

可我們都等不到了。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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