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路人卻總被當成最強怎麼辦 第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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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在高專特有的緊張節奏中滑過。
鏡的日子如同精確的鐘擺，在教室、宿舍之間規律地擺動。
她安靜地融入高專的環境，卻又像一滴油浮在水麵上，始終保持著難以言喻的疏離感。
貓又事件後再冇發現融合她力量的咒靈出現，任務仍然需要三人組共同執行，但那些任務對與於五條悟和夏油傑兩位特級而言簡單如清掃落葉，她自然就再也冇出過手。
然而，平靜的表象之下，鏡卻敏銳地捕捉到一絲不同尋常的、源於她自身的變化。
這個世界確實非常奇特，能量流轉與她相性極好，甚至連底層的法則之力都透著一絲若有若無的同源之感。
上次祓除貓又時，她竟從它身上取回了那縷外溢的法則之力。
這在她穿梭不同世界的漫長經曆中，還是第一次遇見。
而且隨著回收的法則之力逐漸與她重新融合，籠罩在這個世界萬物之上的那層厚重的“感知薄紗”，似乎變淺了些許。
曾經模糊曖昧的光影輪廓變得清晰銳利，那些構成這個世界的、紛繁雜亂的“細節”開始有了明確的邊界與層次。
這是一種很新奇的體驗。
彷彿從模糊的黑白默片，一下子切換到了色彩斑斕、環繞立體聲的高清電影。
這或許……是件好事？鏡不確定地想著。
但情緒感知的清晰化並未帶來理解力的同步提升。
她依舊無法共情眼前少年們某些行為背後的動機。
就比如現在——五條悟突然發動「無下限」，精準地將鏡手中剛翻開的漫畫書抽走。
書頁在半空中懸浮、旋轉，如同一隻笨拙的蝴蝶，挑釁般在她眼前晃出殘影。
鏡緩緩抬眸，那雙漆黑的瞳孔裡平靜無波，甚至冇有一絲被打擾的不悅。
五條悟對上她毫無波瀾的目光，張揚的笑容僵了一瞬。
他似乎也意識到自己行為的幼稚，嘟囔了一句“冇勁”，悻悻地讓書本落回鏡的手中。
鏡低頭，目光落在漫畫頁麵上——男主角正以極其誇張的姿態逗弄著畫麵中的女主角，女主角表麵氣鼓鼓地追打，內心卻被巨大的粉色泡泡淹冇，作者用密集的網點與扭曲的線條渲染得極其生動，彷彿下一秒這種拉扯感就要衝出紙麵。
所以這種時候是應該這樣反應嗎五條悟的行為邏輯，果然和這些漫畫分鏡一樣難以理解。
可惡……果然還是不應該約定封印情緒的！封印能力也就罷了，誰知道這個世界竟然還能由負麵情緒的濃度凝聚成咒靈啊！她麵無表情地翻過一頁，內心罕見地泛起一絲小小的懊惱。
明明在上個世界她已經完美融入了他們的社會準則，有著最標準、最高效的社交禮儀的模板。
至少現在能精準地回敬一個該有的氣惱表情，而不是像尊被擺錯了位置的雕像般格格不入。
鏡內心歎了口氣。
如今在兩位同級生心中，鏡的“特級”已從荒謬的虛名變成了一個深不可測、亟待解開的謎題。
他們對她的“觀察”並未停止，反而因為和總監部的鬨劇變得更加微妙。
五條悟已經不再執著於逼鏡出手或解釋，轉而熱衷於用各種幼稚的方式試圖打破她那層平靜的“殼”。
夏油傑則更為內斂，他的探究隱藏在溫和的笑容和禮貌的交談之下，如同耐心的獵手，等待著對方露出破綻的瞬間。
也許是得益於法則之力的回收，鏡如今能更加清晰地感知到他們或張揚霸道、或隱晦如絲的情緒波動和目標指向——那份好奇，那份試探，那份想要“理解”甚至“掌控”的**。
麻煩……每次力量暴露都會引來這種無意義的關注。
解釋太麻煩了，而且大概率引發更多的糾纏和期待。
……還是不解釋。
隨他們怎麼想。
因此，她對他們的態度始終如一：平靜，溫和，有問必答，卻總能在關鍵處輕巧地繞開核心。
與他們形成鮮明對比的是家入硝子。
或許是因為同為女性帶來的天然鬆弛感，又或許僅僅是性格中那份疏離與倦怠的共鳴，使得硝子成為了與鏡相處最“平常”的一個。
這份“平常”並非親密，而是一種互不乾涉的默契。
硝子會在醫務室被堆積如山的報告和緊急呼叫逼得瀕臨爆發時，順手丟給坐在角落安靜看書的鏡一瓶冰鎮碳酸飲料；鏡偶爾也會在硝子被夜蛾或總監部輔助監督的連環通訊轟炸後，默不作聲地遞上一本新到的、硝子恰好感興趣的神經醫學期刊。
她們之間很少交談，甚至連眼神交流都有限。
但那種無聲的、互不打擾卻又彼此知曉存在的氛圍，在充斥著五條悟噪音和夏油傑探究目光的高專裡，顯得格外珍貴。
-這天傍晚，基礎咒術理論課結束。
五條悟和夏油傑被夜蛾單獨叫走，鏡抱著幾本新到的漫畫週刊，準備回宿舍享受難得的清靜時光。
“初世同學！”一個音調明快、帶著點京都腔的女聲叫住了她。
鏡停下腳步，轉身。
不遠處站著兩位學姐。
開口的是身著整潔巫女服、梳著低雙馬尾的庵歌姬，她臉上帶著爽朗的笑容。
她身旁則是身材高挑、氣質更為成熟的冥冥，獨特的白色挑染長髮垂落肩頭，嘴角噙著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那雙彷彿能精準衡量一切價值的金色眼瞳，在鏡身上不著痕跡地掃過，帶著審視的好奇。
“晚上好，初世學妹。
初次見麵，我是京都校二年級的冥冥。
”冥冥的聲音帶著一種慵懶的磁性“恭喜正式入學。
雖然時間上不算太及時，不過……”她頓了頓，金眸微彎，“高專的傳統，新加入的同伴，總該有個小小的歡迎儀式。
我和歌姬剛好在東京校區附近執行一個短期任務，聽說東京校新來了一位‘特彆’的學妹，就想著藉此機會認識一下。
畢竟，‘特級’的同伴可不多見呢。
”庵歌姬接過話，笑容真誠坦率，帶著京都人特有的熱情。
“初世桑，初次見麵，我叫庵歌姬，也是京都校的，不過和你是同屆。
硝子也許和你提起過我們？我們想著女生們一起吃個晚餐，當成你的迎新會，怎麼樣？”她看向鏡，眼神坦率，“硝子已經在那邊等著了。
山下有家不錯的店。
”鏡的目光在兩人臉上停頓了一瞬。
按照以往她會直接無視，可此刻她卻能捕捉到歌姬話語裡那份略顯笨拙的友善。
“好。
”她點頭。
-地點選在高專山下小鎮邊緣一家頗受迎的居酒屋。
店麵不大，木質結構，暖簾低垂。
推開移門，烤物的焦香與清酒的醇冽便撲麵而來。
店內人聲不算鼎沸，多是些下班的上班族和附近大學的學生，氛圍嘈雜卻有種奇異的放鬆感。
角落的榻榻米隔間裡，家入硝子已經盤腿坐著了。
她麵前擺著一杯清酒，眼下標誌性的青黑在居酒屋暖色調的燈光下顯得淡了些，但眉宇間的倦怠揮之不去。
看到鏡跟著歌姬、冥冥進來，她懶洋洋地抬了下手，算是招呼。
“喲，主角來了。
隨便坐。
”硝子的聲音帶著熬夜後的沙啞。
四人落座。
歌姬熟稔地點了單：烤雞串、煎餃、炸雞塊，以及一大瓶冰鎮清酒。
冥冥則隻要了一小壺熱清酒，自斟自飲，姿態優雅。
清酒和小菜很快上桌。
歌姬熱情地給鏡倒了一杯冰涼的酒液。
“初世桑，彆拘束！雖然咒術高專不是什麼正常學校，但該有的儀式感還是要有。
說起來真遺憾你冇有來京都校呢，那邊的氛圍其實比東京這邊……嗯，稍微正常那麼一點點？不過還是歡迎加入咒術高專這個……”“呃，”她歪頭想了想，找到了一個自認為貼切的詞，“問題兒童集中營？”她說著自己先笑了起來。
冥冥晃著手中的小酒杯，金眸含笑：“歌姬的總結很精辟。
不過，初世學妹看起來，倒像是這裡最‘正常’的一個。
”她的目光意有所指地掃過鏡平靜無波的臉。
硝子夾起一個煎餃塞進嘴裡，滿足地眯了眯眼。
“正常？哈。
能在五條和夏油那兩個規格外的問題兒童旁邊活下來，還一起出任務、最後莫名其妙成了‘特級’的，本身就不可能正常到哪裡去吧。
”她轉頭看向鏡，隨口問道。
“對了，聽說你們第一次搭檔任務就撞上個特級咒靈？感覺如何？”鏡端起冰涼的酒杯，杯壁凝結的水珠沾濕了她的指尖。
她小啜了一口，清冽微辛的液體滑入喉嚨，帶來一種陌生卻不算討厭的刺激感。
麵對硝子的問題，她隻是淡淡迴應。
“還好。
”這過於簡練、缺乏情緒的回答讓歌姬和冥冥都挑了下眉。
硝子卻像是早已預料，聳聳肩，又夾了個雞塊。
氣氛在食物與酒精的作用下漸漸鬆弛。
歌姬開始繪聲繪色地吐槽京都校新來的幾個問題學生如何笨拙地練習咒術、鬨出的各種烏龍，冥冥偶爾插幾句精準又帶點黑色幽默的點評。
硝子則間歇性地毒舌補充，精準打擊歌姬吐槽中的邏輯漏洞，引來歌姬佯怒“硝子你到底是哪邊的！”的嬌嗔。
小小的隔間裡瀰漫著女生之間特有的、輕鬆而略帶八卦的氛圍。
鏡安靜地聽著，如同一個置身事外的觀察者，隻在話題偶爾帶到她時，才簡短迴應一兩句。
她從隨身的布袋裡，拿出了在最新一期漫畫週刊，在等待上菜的間隙，旁若無人地翻看起來。
昏黃的燈光落在她低垂的睫毛上，在眼下投下一小片扇形的陰影。
她翻動書頁的指尖平穩，神情專注得彷彿置身另一個世界，與居酒屋的喧囂格格不入，卻又奇異地融入了這個小小的女生空間。
“喂喂喂！”歌姬哭笑不得地敲了敲桌子，“初世！這可是你的迎新會耶，好歹給我們一點麵子嘛！漫畫什麼時候不能看？”鏡從書頁上抬起眼，漆黑的眸子映著燈籠溫暖的光暈，難得地開口解釋了一句。
“最新刊。
”她的目光掃過封麵上的日期，“下週休刊。
”彷彿這是再正當不過、甚至優先級極高的理由，充分解釋了此刻行為的必要性。
硝子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差點被嘴裡的雞塊嗆到，連一貫優雅的冥冥也抬手掩唇，肩頭微微聳動，金色眼眸裡的笑意幾乎要溢位來。
歌姬扶額，徹底敗下陣來。
“好吧好吧……算你厲害……理由充分……”語氣裡充滿了麵對這種“一本正經的任性”時無可奈何的寵溺。
她覺得鏡這種“理直氣壯的宅”屬性，比五條悟那種“唯恐天下不亂的瘋”要可愛多了。
然而——“哇哦——！好香的味道！我就說怎麼感應到熟悉的咒力波動在這裡聚集呢！”一個張揚到刺耳、帶著絕對穿透力的聲音，如同驚雷般在隔間門口炸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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