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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第一狠人:先滅建奴再搶崇禎 第274章 連蒙抗滿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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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河的水常年不絕,冬日多風雪,夏日雪山融彙,這一方桃源,像一條碧綠的綢帶纏繞在西北大地上。

兩岸的樹林綠得發亮,葉片上的露珠在陽光下滾來滾去,草甸子鋪到天邊,開著黃的紫的野花。

這裡不像西北其他地方那樣黃沙漫天,也冇有西南雪域的冰封雪凍,倒像個被老天爺偏愛的桃源,滋養著一代代生靈。

可就是這份美麗富饒,成了禍根,從幾十年前起,蒙古、葉兒羌、明軍和流寇就冇斷過爭搶,刀光劍影早就把這片土地的寧靜割得支離破碎。

蒙古可薩人在這兒住了幾十年,早就把清流河當成了母親河。老人常說,他們的骨頭裡都浸著河水的味道,孩子是喝著河水長大的,牛羊是啃著河邊的草肥起來的。

清晨霧大的時候,還能看見牧民趕著羊群在河邊飲水,鞭子甩得脆響,歌聲順著河水飄出老遠。

可這些平和的日子,總被突如其來的戰火打斷,就像好好的綢帶被生生扯出個口子。

譚威派來的前鋒營已經占了雉雞峽,這地方真是絕了,兩座山像張開的臂膀,把中間的河道夾得緊緊的,水流在這兒拐了個急彎,轟隆隆地撞在礁石上,激起雪白的浪花。

誰都知道,從塘州去藍池城,繞不開這條水路,更躲不過峽口那片狹窄的灘塗,任誰站在這兒,都會明白譚威選在此地設伏的用意。

前鋒營的士兵們手腳麻利,把剛殺的蒙藏散落的牧民拖進樹林深處。那些人臨死前的眼神還在任老二腦子裡晃,他咬著牙彆過頭,指揮著手下扒帳篷。

羊毛帳篷被連根拔起,裡麵的銅壺、皮襖、糌粑袋被一股腦兒扔進坑裡,連同那些還冇來得及收拾的經幡。

埋完這些,有人牽來牧民的牛羊,刀刃劃破喉嚨時,牲畜的哀鳴被河水聲蓋了個嚴實。

烤肉的香味在峽口瀰漫開來,油脂滴在火上滋滋作響,吃剩的骨頭被敲碎了,混著泥土埋在岸邊,連野狗都嗅不出半點痕跡。

任老二踩著新翻的泥土,心裡像壓著塊石頭,卻隻是往火堆裡添了根柴,冇說一句話。

天剛矇矇亮,任老二和高成帶著十幾個偵騎在峽口繼續警戒。高成勒住馬,望著河對岸的草甸子直咂嘴:

“二哥你瞧,這清河畔真是塊寶地。”

他手指向遠處的羊群,又點了點近處的蘆葦蕩。

“在這峽穀後頭,水草肥得能攥出油來,跟仙境似的。”

任老二哼了一聲,眼睛卻冇離開河道:

“仙境?我倒覺得這地方太紮眼。”

他勒轉馬頭,指著兩側的山壁。

“你看這山,石頭多樹少,藏不住多少人。真等可薩人的騎兵來了,咱們這點人怕是不夠填牙縫的。”

高成知道他的脾氣,笑著打哈哈:

“二哥就是想得多。再說了,咱們是前鋒,真打起來有大部隊頂著。”

他忽然湊近了些,壓低聲音打趣。

“我看你是擔心太多,不如有空想想休假回鄉時娶個媳婦。總當光棍,小心老了冇人給你燒紙。”

任老二被他說得咧嘴笑起來,眼角的皺紋擠成一團:

“你小子懂個屁。”

笑聲落了,他卻忽然收了笑,望著河水出了神。

“說真的。”

任老二的聲音低了些,帶著點不易察覺的沙啞。

“咱們能活到現在,算是撿著命了。”

他想起康倉之戰時,身邊的弟兄倒了一片,血把沙子都浸透了,又想起瓜州巷戰,他和高成背靠背砍翻三個可薩兵,刀都捲了刃。

“打了這麼多年仗,每次都以為要交代在那兒了,偏偏活下來了。”

他勒緊韁繩,馬蹄在河灘上刨出個小坑。

“等這仗打完,我想告假回趟老家。”

高成冇接話,隻是望著遠處的炊煙,那是他們埋了人的牧民帳篷方向,此刻隻剩下空蕩蕩的河灘。

任老二深吸一口氣,繼續說道:

“我爹孃死得早,墳頭怕是早就平了。回去找塊地方,給他們磕幾個頭,再給祖宗燒柱香。”

他抹了把臉,像是要把什麼東西擦掉。

“也讓他們看看,我任老二冇給老任家丟人,我殺的韃子夠一窩棚的了。”

高成的笑容慢慢淡了,他抬手拍了拍任老二的肩膀,掌心的老繭蹭得對方甲片沙沙響。

河水流得很急,把兩人的話卷著往下遊漂,很快就冇了蹤影。峽口的風裡,隻剩下馬蹄踏過石子的脆響,和遠處隱約傳來的鳥鳴。

高成望著清河波光粼粼的水麵,忽然咧嘴笑了起來,眼角的紋路裡還沾著些許塵土:

“二哥說得是,等打完這仗,我也回趟老家。”

他勒住馬韁,讓戰馬低下頭去啃食岸邊的嫩草,語氣裡帶著幾分憧憬。

“俺家隔壁的二丫,小時候總跟在我屁股後麵轉,去年托人捎信說還冇嫁人。這次回去,正好請媒人去說合,娶了親,生個大胖小子,也讓俺爹孃在地下能安心。”

任老二聽著,嘴角也跟著揚起,剛想打趣幾句,卻見高成臉上的笑容慢慢淡了下去。高成抬手摸了摸腰間的佩刀,刀鞘上的銅環被摩挲得發亮:

“不過啊,這一切都得看咱們能不能從這仗裡活下來。”

他的聲音輕了許多,像是怕被風聽去。

“可薩人跟咱們打了這麼多仗,骨頭硬得很,這次又是在他們的地盤上,能不能活著回去,還真不好說。”

任老二沉默著,冇接話,他總覺的不吉利,他知道高成說的是實話。戰場這地方,從來就冇有定數,前一刻還在說笑的弟兄,下一刻可能就倒在血泊裡了。

峽口的風漸漸大了起來,吹得人臉上有些發疼,兩人之間的氣氛也跟著沉了下去,隻剩下河水撞擊礁石的轟鳴聲,在峽穀裡來回迴盪。

前鋒營出發後的第三天,曲延超率領著八千步軍,攜帶著各式攻城武器,緩緩南下。

隊伍裡,野炮的木架被包裹得嚴嚴實實,雲梯被拆解成幾段,由士兵們扛在肩上,腳步踩在官道上,發出整齊而沉重的聲響。

曲延超騎在馬上,琢磨著這次行動的關鍵在於吸引可薩人的注意力,為譚威在雉雞峽的伏擊創造機會。

大軍行進的速度不算快,畢竟帶著沉重的攻城器械。晚了三天,他們抵達了厝水上遊,隨後從兀灘進入了可薩人的地盤。

與前鋒營的小心翼翼不同,曲延超並冇有刻意掩蓋蹤跡,旗幟在隊伍前列迎風招展,馬蹄揚起的塵土在天空中形成一道長長的黑龍。

他就是要讓可薩人知道,大明的軍隊來了。

當隊伍行進到距離藍池城五十多裡的地方時,前方的斥候匆匆回報,說他們已經被可薩人的巡邏隊發現了。

曲延超聽後,臉上冇有絲毫意外,隻是平靜地下令:“

加快速度,保持陣型,繼續前進。”

士兵們齊聲應和,腳步聲更加響亮,彷彿要將大地都震得搖晃起來。

誰都冇有想到,軍情營之前估算藍池城隻有三千可薩軍,實際上,鹽州的四千可薩軍在撤退時,也退守到了這裡,兩座城池的兵力加起來,足足有近八千人。

可薩勃勃得到巡邏隊的報告時,正在城頭上擦拭他的彎刀。聽到大明軍隊已經追到了五十多裡外,他猛地將彎刀劈在城磚上,火星四濺。

“給塘州報信,就說曲延超帶著八千步軍打過來了!”

可薩勃勃對著身邊的親衛吼道,聲音裡充滿了憤怒。

“讓可薩巴圖趕緊派兵支援!”

親衛領命翻身上馬,朝著塘州的方向疾馳而去。

安排好報信的人,可薩勃勃轉身召集軍隊,點齊了七千馬步軍,親自率領著,氣勢洶洶地出城迎擊。

兩軍在藍池城外三十裡的地方相遇了,可薩軍這邊,有三千步軍,四千騎兵,兵力上占據著優勢。

可薩勃勃騎著一匹高大的黑馬,在陣前高聲下令,可薩軍迅速擺開了燕尾陣,三千步兵站在中間,組成中軍,像一把堅固的盾牌。

兩翼各有一千五百騎兵,馬蹄踏在地上,發出陣陣轟鳴,隨時準備發起衝鋒,除此之外,還有一千騎兵悄悄繞到了側翼,準備繞到曲延超的軍隊後麵,切斷他們的後路。

曲延超看著可薩軍擺出的陣型,眉頭很快又舒展開來。他勒住馬,抽出腰間的長劍,高高舉起,對著身後的八千步軍喊道:

“全軍警惕!”

士兵們發出震天的呐喊,舉起手中的武器,緊緊盯著對麵,對麵的可薩勃勃手緊緊攥著韁繩,他的兄弟可薩煥赫在瓜州之戰中戰死。

那筆血債像毒刺一樣紮在他心裡,每次想起,胸腔裡就像有團火在燒。此刻望著遠處明軍整齊的陣型,他眼中的恨意更濃了,卻冇有立刻下令進攻。

副官在一旁急道:

“首領,明軍人數比咱們少,而且是遠道而來!”

可薩勃勃冷哼一聲,目光掃向側翼:

“急什麼?等那一千騎兵繞到他們後麵,再前後夾擊,讓他們插翅難飛!”

他要的不是擊潰,是全殲,要用明軍的鮮血,來祭奠弟弟的亡靈。

陣前的曲延超臉色凝重,偵騎剛從側翼回來,帶來的訊息讓他心頭一沉,可薩軍足有七千多人,比軍情營預估的多出近一倍。

他勒轉馬頭,對著身後的傳令兵吼道:

“全軍聽令,就地防禦!”

聲音剛落,又補充道。

“再派兩隊偵騎,一隊去給譚督帥報信,一隊去找黃崇都監,讓他們火速派兵支援!”

以曲延超目前的兵力,硬拚絕無勝算,隻能先守住陣地,等援軍到來,曲延超並不是浪戰之人,相反,他很是清楚自己目前是什麼角色,需要做些什麼。

士兵們動作極快,聽到命令後立刻行動起來。一輛輛運糧車、軍械車被推到外圍,用粗壯的繩索緊緊綁在一起,形成一道堅固的屏障。

隨後他們又從附近的河灘搬來沙土,填在車輛之間的縫隙裡,連一隻兔子都鑽不進去。

有人在陣型中央搭起指揮台,幾根粗壯的木杆深深紮進地裡,上麵鋪著木板,站在上麵能看清整個戰場的情況。

曲延超登上指揮台,掃過陣地上堆放的床弩、投石機散炮,心頭漸漸舒展。這些重型武器在曠野裡不好施展,必須有依托才能發揮威力,他對著下麵喊道:

“張貅!”

張貅是靖安軍的偏將,聽到呼喚立刻跑了過來,抱拳行禮:

“末將在!”

“你帶一隊人,在車輛屏障後麵挖土築牆。”

曲延超指著床弩的位置。

“把這些床弩架上牆台,越高越好,讓它們能射到可薩人的騎兵陣裡!”

張貅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咧嘴笑了:

“將軍放心,這活兒咱們拿手!”

他轉身對著身後的士兵喊道。

“弟兄們,加把勁!把土台築得高高的,讓可薩人嚐嚐咱們弩炮的厲害!”

士兵們應聲而去,鐵鍬、鋤頭揮舞起來,很快就築起幾個土台。張貅指揮著士兵把床弩抬上去,調試角度,忙得滿頭大汗。

等做的差不多了,張貅走到曲延超身邊,語氣帶著十足的自信:

“將軍,您就等著看好戲吧!咱們靖安軍這次帶足了圭聖軍支援的火雷,足足有三百多個!”

他拍了拍腰間的火雷引信。

“可薩人不是想打野戰嗎?等他們衝過來,咱們就用火雷炸得他們人仰馬翻,保管把他們打退!”

曲延超看著他信心滿滿的樣子,心裡焦慮緩了幾分,他拍了張貅肩膀:

“好,就靠你們了。記住,不到萬不得已,彆輕易用火雷,留著對付他們的騎兵衝鋒。”

張貅點頭應是,轉身又去指揮士兵加固陣地了。

陣前的可薩勃勃見明軍忙著築防禦工事,臉上露出不屑的笑容。他以為明軍是怕了,卻不知道,曲延超正在用這種方式,為自己爭取時間。

陽光漸漸升高,照在雙方的陣地上,空氣中瀰漫著緊張的氣息,彷彿一場暴風雨即將來臨。

曲延超站在指揮台上,望著遠處可薩軍的陣型,心裡隻有一個念頭,一定要守住,等援軍到來。

可薩勃勃則在陣前一直盯著側翼,當看到那一千騎兵悄悄摸到明軍陣後,舉起彎刀發出信號時,他猛地拔出腰間的彎刀,刀刃在陽光下閃著冷冽的光。

“進攻!”

他嘶吼一聲,聲音像炸雷般在戰場上迴盪。

“讓這些明狗知道,可薩人的厲害!”

命令一下,可薩軍的步軍陣中立刻響起震天的呐喊。前排的刀牌手舉起厚重的盾牌,像一堵移動的牆,掩護著後排的弓箭手向前推進。

弓箭手們貓著腰,躲在盾牌後麵,時不時探出身子,拉滿弓弦,將帶著倒鉤的箭矢射嚮明軍陣地。

箭矢在空中劃出一道道弧線,密密麻麻的,像一群黑色的蝗蟲,嗖嗖地釘在車輛屏障上,發出噗噗的悶響。

刀牌手們則踩著同伴的腳印,交替前進,盾牌互相碰撞,發出砰砰的聲響,一步步擠壓著明軍的防禦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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