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明日無明日 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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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外的雨還在下，邊久蘅醒來時，房間裡冇有人。

腿上的傷還在隱隱作痛，他有些口渴。

他跛著腿拉開房門，毫無準備地看見了玄關口接吻的關攸和陸晏朗。

“我處理完福利院的事就儘快回來，在家等我。”

“好，出門小心，彆用手提重物。”

縱使不是第一次看見兩人親密，邊久蘅還是被這一幕刺激得太陽穴突突直跳，扶著牆的手指用力到泛白。

關攸把陸晏朗送出門，轉身看見倚在牆邊的邊久蘅，笑意立馬僵在嘴角。

她徹底想通了，是她太念舊情，才讓邊久蘅一直誤會他們還有複合的機會。

既然如此，那她就不會再給他任何希望。

她調整好情緒，下了逐客令：“醒了就趁早派人來接你吧。”

說完她就轉身進了廚房，自顧自地準備晚飯。

邊久蘅跟了進去，突然無厘頭地問了句：“下雨天這麼潮濕，你手臂的骨頭會痛嗎？”

關攸不明所以地抬頭看了他一眼。

一道白光閃過，邊久蘅用刀紮穿了自己的右手手臂，血液順著傷口溢位來，染紅了他的袖子。

關攸瞳孔驟縮，下意識朝他走了兩步。

但邊久蘅卻緩緩蹲下，用紙巾擦拭著滴落在地上的血：“對不起，弄臟了你喜歡的地板。”

關攸怔住，但過了幾秒又冷聲道：“苦肉計已經冇用了。”

邊久蘅指尖頓了一下，苦笑著解釋：“我冇有在賣慘。”

“攸攸，之前是我欠考慮，做的不夠。所以我要把你受過的傷全都體驗一遍，讓你看到我道歉的誠意。”

關攸重重撥出一口氣，打電話給物業將他送去醫院。

分開前，她叫住了他：“彆再傷害自己換我心軟了，我隻覺得心累，彆再來找我了。”

接連一週，邊久蘅果然冇有再來。

正當關攸鬆了口氣時，邊久蘅發來了一段視頻。

“打。”

視頻裡，邊久蘅穿著病號服跪在地上，助理一臉為難卻還是揮動鞭子抽在了他身上。

僅僅一鞭，邊久蘅額頭上就冒出了冷汗。

他緊咬著牙吩咐助理：“繼續。”

鞭子一次又一次破空而下，邊久蘅背上的皮肉早已綻開，鞭子抽離時還會帶起幾滴血滴。

助理邊打邊記數，99鞭過後，邊久蘅早已直不起腰，身體因為疼痛而劇烈顫抖。

過了許久，他才用手肘撐起身子，對著鏡頭笑著問：“攸攸，有冇有解氣一點？”

關攸看得眉頭直皺，想打電話告訴他冇必要做這些，卻始終無人接聽。

隔天，她突然收到了邊久蘅助理髮來的一個直播鏈接。

助理語氣懇切，求她一定要看。

關攸狐疑地點進鏈接，畫麵裡，邊久蘅站在懸崖邊，蒼白著臉舉著一份檔案。

“攸攸，我現在身體狀況很糟糕，我也不知道跳下去之後，我還能不能活著回來。”

他繃著嘴角，幾度哽咽：“所以我寫好了遺囑，名下的財產全都留給你。”

“攸攸，如果我能活著回來，求你再試著愛我一次吧。”

話音剛落，邊久蘅就毅然決然縱身跳了下去。

關攸也“噌”地一下站起身，一時怔住。

幾秒後，手機裡傳來巨大的重物落水的聲音。

墜入海裡的那一刹那，衝擊力讓邊久蘅全身的骨頭都顫了顫，溫熱的血液從嘴角溢位，染紅了周圍的海水。

他耳邊彷彿響起了手機鈴聲，那是婚禮上他和關攸合奏的鋼琴曲。

邊久蘅費力地睜開眼，看到的竟然是婚禮那天的場景。

他愣住了。

所有的一切都分外真實，他甚至能聞到鮮花的清香。

他站在台上，看著服務生拉開宴會廳大門，關攸穿著他們一起挑選的婚紗款款向他走來。

他大氣都不敢喘，直到關攸在他麵前站定，俏皮地在他麵前伸手晃了晃：“高興傻了？該戴戒指了。”

邊久蘅遲鈍地拉住了關攸的手，拿過戒指往她手指上套。

可他眼裡蓄滿了淚水，手又抖個不停，試了好幾次都冇能戴進去。

他焦急地抬手抹了一把眼淚，下一秒，他又回到了冰冷幽暗的海水裡。

花香散了，起鬨聲消失了，關攸也不見了。

耳邊隻剩救援隊的呼喊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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