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再見 蕭年安的畢業典禮
蕭年安的畢業典禮
轉眼間,用工作把自己這段時間給填滿的裴時映終於要迎來他的解放日。
時間來到了裴時映出發的前五個小時——
裴時映正在往箱子裡麵塞東西,裴席景則跟在他後麵打轉。
裴時映有些頭疼,當初租房子的時候隻考慮到了他一個人,所以客廳的麵積有點小。現在突然又加上了一個正在發育中的少年,地上還有一個攤開的行李箱,裴時映覺得客廳極其擁擠。
“好了,你在沙發上坐一會兒吧。”裴時映不由分說的把身後的小尾巴按在了沙發上。
裴席景雖然坐在了沙發上,但是視線卻依舊隨著忙裡忙外的裴時映移動。
裴時映一邊想著自己還有沒有東西沒有收拾,另一邊卻止不住的囑咐道:“我這次飛國外參加朋友的畢業典禮,大概三天吧。給你買的新書也在路上了,明天週末,你剛好去拿一下。”
隨即又想到一點什麼,裴時映笑著說:“嗯,但是你要自己補筆記了。”
裴席景和裴時映的基因估計是遺傳的錯開了,裴席景一點都不精通讀書。
對此,裴席景曾堅定地認為裴時映的親生父親絕對是一個腦子特彆好用的學霸。
而不像他爸一樣,是一個好吃懶做的寄生蟲。
所以,在聽到裴時映的話之後,裴席景哀嚎出聲:“哥,你真的不能把我一起帶去嗎?”
裴時映其實也考慮過這個問題,但是出於各方麵的因素考慮,還是決定將裴席景丟在h市上學。
裴時映看著一臉苦色的裴席景,拒絕的聲音很溫柔但卻顯得很不近人情:“不可以哦。”
看著因為被拒絕而麵上痛苦的裴席景,裴時映又囑咐道:“這幾天你自己上下學的時候要注意安全。有什麼事情……”
裴時映想了想,自己除了蕭年安好像沒有什麼關係特彆親密到自己可以心安理得的去麻煩他的朋友。
裴時映的臉一時間木了一下。
看來自己真的需要分一點時間到交朋友的這件事情上了。機不可失,時不再來,等從慕尼黑回來就把這件事情提上日程吧。
“有什麼事情就給我打電話。”裴時映這樣講,然後決定使用利益置換的方式。
這種關係最直接也最不怕欠人情。
裴席景點點頭,乖巧的很。
這一頭,裴席景在收拾行李準備前往機場;另一頭的主角蕭年安已經接到了他的家人們,顯得特彆興奮。
“爸媽!哥!”蕭年安興奮的在機場的出口接到了風塵仆仆的三人。
蕭年安一隻手挽著父親,另一隻手挎著母親,好不幸福。而蕭竹眠眼帶笑意,在後麵拿著行李看著這一幕。
蕭年安雖然走在蕭父蕭母中間,但他卻時不時、不經意的向後看去。
六年間,蕭竹眠似乎也沒有什麼太大的變化。
隻是麵部線條更加流暢,氣質更加矜貴清冷,有一種上位者的成熟罷了。
蕭年安幾乎是控製不住的在心裡惦念。
裴時映趕到機場的時候正好十點,他排在值機隊伍中,不知為何有些心不安。
裴家的那兩個人有一些過於安靜了。這不符合邏輯。
但此時看著越來越短的值機隊伍,裴時映也沒有辦法去想太多。
十二點十分,裴時映坐在靠窗的位置上看著地上的建築物越來越小,直至消失,他收回了目光,開始滿心期待這一場比他遲了兩年而來的屬於蕭年安的畢業典禮。
與此同時,h市的一間又破又舊的房子中,一個身材因勞累而發福的中年婦人懷揣著不安的情緒,看著那個坐在餐桌上穿著背心吃著花生米的男人問道:“老公,你說我們這個方法行得通嗎?”
男人獰笑了一下,露出了因長期吸煙而變成黃褐色的牙齒:“怎麼行不通?”
“你還不知道你的兒子最是心軟嗎?小景這麼多天沒有回家,一定是去找他的好哥哥了。”
“之前一直防著我們,不讓我們找他哥,這不是還是被我們找到了辦法嗎?”
“小兔崽子現在有錢了,也不知道拿點錢孝敬一下我們。”
男人的目光露出了對金錢的狂熱渴望。
中年婦人看見他的神情,突然渾身一抖。但隨即又被常年因為丈夫暴打且壓迫的恐懼情緒給包裹住。
如果……如果裴時映能給這個錢,你那麼她就再也不用承受著終日陷在惴惴不安的環境之中。
他們家還能恢複以前那般,和諧友愛的氛圍。
丈夫再也不會半夜喝的醉醺醺的回來,不由分說、毫無道理的將辛苦了一天的她從床上薅起來打一頓;她的兒子也不會因為維護她,而被打的鼻青臉腫。
男人說了,隻要把手上的這一筆債給還完,那麼他就再也不會去賭了。
裴時映現在在做律師,很賺錢。
到時候裴時映可以出錢重新給他們買一個房子,裴席景也可以不用蜷縮在沙發上睡覺。
畢竟要到中考了,裴席景要考一個好高中。
沉浸在自己的美好幻想之中的中年婦人甚至沒有意識到,裴時映也是她懷胎十月,辛苦生下來的孩子。
她沒有意識到,她在裴時映的人生中並沒有付出過多的精力和時間,但卻想要裴時映毫無保留地回饋她。
裴時映降落慕尼黑的時候,正正好早上六點半。飛機沒有延誤也沒有提前到。
在行李轉盤處提取了行李,裴時映就看見外麵有一個極其活潑的身影在向他招手。
是蕭年安。
裴時映因長途飛行所帶來的疲憊感覺一下就被衝淡了。蕭年安一直都是一個能給人帶來能量的人。
裴時映十分慶幸這六年的蹉跎沒有磨去對方身上任何特性。
“小年。”裴時映伸手接住了飛撲過來的蕭年安,雖然自己也沒站穩,往後踉蹌了兩步。
蕭年安眼睛亮亮的看著裴時映,眼珠子滴溜溜地轉:“我的畢業禮物呢?”
裴時映因為隻拿了個箱子,所以禮物他塞在箱子裡了。在人來人往的機場中,也不好直接開箱,於是裴時映拍了拍蕭年安的背,說:“在箱子裡,到酒店給你。”
蕭年安眼睛又亮了。
裴時映這個時候才注意到一開始就安靜的站在一旁的男人,看了一眼蕭年安,再從自己的記憶中調出片段,遲疑的男人招了個手:“竹眠哥好。”
蕭竹眠也跟他揮了個手,說:“你好。”
說實話,蕭竹眠和裴時映也隻在高中的畢業典禮上不遠不近的互相見過一麵。
蕭年安看著裴時映,也知道他愛尷尬的毛病又犯了,於是驅趕蕭竹眠:“哥,我畢業的日子難道不值得你笑一笑嗎?”
蕭竹眠扯出了一抹笑。
蕭年安是滿意了,裴時映不知道為什麼有些不太適應。
輕軌上,蕭年安坐在裴時映和蕭竹眠的中間努力的活躍著氣氛。雖然蕭年安並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早上起床的時候蕭竹眠已經站在他的房間門口等,並且提出要和自己一起出發的要求。
而裴時映此時也如坐針氈。他和蕭竹眠嚴格意義上來說連一麵之緣的一麵都沒有達到,也不知道為什麼今天蕭竹眠會出現在機場和蕭年安一起接他。
但這件事情,還得歸咎到遠在h市、正在被公司高層圍攻的沈樾身上。
蕭竹眠出發前一天——
蕭竹眠正在收拾行李,放在床上的手機突然響起訊息提示音,蕭竹眠以為是工作上的事情,但拿過手機一看,是多年好友沈樾發來的“騷擾”資訊。
沈樾:親。
沈樾:我們的友誼歲月不改真心,距離不減暖意。
兩句之後,沈樾的昵稱已經從想要成為你專屬的歐巴變成了正在輸入中。
蕭竹眠覺得那人肯定不懷好意,於是率先輸入打斷施法:有話說,有屁放。
那頭醞釀著一係列情緒的沈樾一下被截斷,嘟囔道:“真不愧是一家人,這話說的都一模一樣。”
顯然,沈樾並沒有忘記蕭年安對他的摧殘。
沈樾得到蕭竹眠的訊息之後,很是直接的回道:幫我多照顧一點裴時映。
蕭竹眠:……
蕭竹眠動了動手指:你應該知道,裴時映和小年玩的好。不用特地交代我。
沈樾發了個羞澀的表情包過來,緊接著是一段語音。
語音的內容大致是:“哦,我親愛的朋友,你大概也是知道在喜歡一個人的時候就是管不住的想要多多關心他。所以呢,儘管知道他和我們親愛的弟弟是好朋友,但我也忍不住想要交代你多多關照他一下。”
“你也知道,我難得喜歡一個人的。”
蕭年安被沈樾身上散發著的甜膩氣息給無語到了。
蕭年安:。
沈樾:謝謝,到時候結婚你也坐主桌。
蕭年安這下徹底不想理會沈樾了。
原以為兩人的交流結果到此結束,就在裴時映的飛機即將降落的兩個小時前,沈樾一通電話直接叫醒了還在睡夢中的蕭竹眠。
“親,裴時映的飛機還有兩小時到達。”
“不出意外的話蕭年安是要去接機的,據我所知慕尼黑雖然治安在歐洲算是不錯的,如果你不想蕭年安在輕軌上被扒手偷走了手機的話。”
“現在就起床吧。”
蕭竹眠一把扯掉了自己眼睛上蓋著的眼罩,起來洗漱,然後站在蕭年安的房間門口等他出門,跟了上去。
可能是蕭竹眠的高大身材和強大氣場,這導致往返的路上真的沒有扒手敢靠近他們。
不是沒有扒手,而是扒手選擇去偷了一個本地人的東西。那個本地人在發現自己的東西沒掉之後,嘴裡爆發出了激烈的罵聲。在慕尼黑待了六年的蕭年安,忍俊不禁的聽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