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無言鎖清秋 第二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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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母推開房門時,刺激的酒精味撲麵而來。
空酒瓶東倒西歪散落各處。
輪椅側翻在地上,喬清黎靠著牆角,手裡抓著喝了一半的酒瓶。
看到她,喬清黎吃力地掀了掀眼皮子,而後將瓶口歪斜地抵在唇邊,酒液順著下巴流進了領口,浸濕大片布料。
“彆喝了!”
喬母一把奪過酒瓶。
喬清黎枯瘦的手指在空中亂抓:“媽,給我……”
“我太難受了,媽。”
喬母既憤怒又心疼:“我就說陸沉舟不對勁,你偏要讓他給你治。”
“這下好了,雙腿嚴重感染。”
喬母本想調查是否是陸沉舟散播毒梟謠言。
誰知,陸沉舟察覺情況不對,先一步撬開保險櫃,捲走了大量財物。
這些都是次要的。
陸沉舟還拿走了喬家的商業機密。
季母東奔西走,好不容易纔把逃到國外的陸沉舟給揪了回來。
陸沉舟畢竟曾經是她的學生,在送進監獄之後,她去見了一麵。陸沉舟叫囂著說都怪她要調查那五年。
他不好過,也不會讓江敘白和喬家好過。
喬母徹底失望,冇再管他。
等喬母重新關注喬清黎時,卻不想她竟然成了酒鬼。
喬清黎搶不到母親手上的酒瓶,轉而趴在地上翻找著空瓶子,把剩下的些許酒液往嘴裡倒。
“還喝!”喬母聲嘶力竭。
“你腿不想要了嗎?”
喬清黎眼神呆滯地盯著母親。
“它們……本來就是擺設啊。”
上一世是江敘白用積分治好她的。
姑且不論江敘白重活一世還有綁定係統,就算有,又憑什麼讓他醫治呢?
她站不起來了。
“媽,讓我喝吧。”
“喝了就不痛了。”
清醒的每時每刻,她都要承受生理和心理的雙重摺磨,被無休止的悔恨糾纏。
她太痛苦了。
隻有被酒精麻醉,才能得到喘息。
正說著,喬清黎突然劇烈抽搐起來,嘴歪眼斜,喉嚨發出“嗬嗬”的響。
“小黎!”
喬母撲過去,女兒的體溫燙得驚人。
喬母初步判斷是急性酒精中毒,急忙半拖半拽地把她弄到屋外通風處,解開領口。
江敘白正好下班開車經過,幫著把人送進醫院搶救。
不知過去多久,喬清黎費力地張開了眼睛。
她看到白熾燈的光暈裡浮動著細小塵埃,一道熟悉的身影在床邊若隱若現。
幻覺吧。
他怎麼可能會在。
喬清黎痛苦地閉上雙眼。怎麼冇把自己喝死呢?活著有什麼意思?這個世界有江敘白,可她已經把他弄丟了啊。
“醒了?”
是他!
她猛地睜眼,日思夜想的麵容撞進視線。
“我,我不是在做夢?”
“不是。”
江敘白正握著輸液管,指腹隔著透明塑料管感受著藥液流動的微涼觸感。
喬清黎眼眶通紅地望著這一幕。
感動和愧疚在心裡撕扯。
“敘白,你是愛我的,對不對?”
“敘白……”
江敘白聽著這話,不免感慨:“十年了,你總說我不愛你,難得你會這麼問。”
喬清黎紅了眼:“是因為係統,我聽到它說任務完成獎勵積分。”
“我以為你是為了積分。”
“我不該懷疑你,敘白。”
“就算……”喬清黎哽咽,“就算你一開始對我隻有利用,但我現在知道你是愛我的!”
“敘白,愛,真的那麼容易就能放下嗎?”
話落,病房陷入短暫的寂靜,監護儀發出規律的滴答聲。
江敘白打破沉寂。
“你一直都想知道係統的事吧?”
“我可以告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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