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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運輪轉盤 五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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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

師師敲響何玄徑的家門。

是池漸來開的。

“玄徑呢?”師師問池漸。

池漸聳聳肩,冇說話,給師師指了個方向。

何玄徑正坐在陽台上暴躁地揉搓自己的秀髮。

師師朝陽台走,池漸也朝自己屋裡走。

“玄徑?”師師進入何玄徑的視野。

何玄徑擡眼皮看他一下,但很快又垂眸閉眼。

師師坐在他旁邊,問:“你怎麼了?冇休息好是麼,要去睡會兒覺嗎?”

何玄徑帶著苦瓜臉質問師師:“我們……我們剛剛那算什麼?”

師師猛然一怔,想不通何玄徑為什麼能問出來這種問題。

但這個動作被何玄徑視為遲疑,視為猶豫,視為拒不承認。

那就很嚴重了。

何玄徑直接暴怒:“你他媽不會又想說情緒上頭吧!又要不算數是吧!那算什麼,你告訴我剛剛的,還有之前的都算什麼!情書呢!情書算什麼?你什麼意思,師師,又耍我啊!耍我很好玩嗎?”

“你還有心嗎?你有良心麼!”

師師恍然,迅速地握住何玄徑的手,安撫道:“冇有,冇有耍你。我們在談戀愛不是麼?你不是我男朋友嗎玄徑?我們在談戀愛。”

何玄徑聞言氣勢弱了下去,又開始揉頭髮。

他快急哭了:“我冇有談過戀愛啊,戀愛是這樣談的麼,哪有……哪有剛確定關係就……就先來上一回的啊——”

“根本就不是,冇談之前你都……我不懂!我不會!師師你是不是在騙我在哄我!你就是騙我的,你根本就……根本就不是真的……真的……喜歡我……”他原來是惱著,可到最後越說越冇有底氣。

師師扯過何玄徑的手,十指相扣。

他端詳著兩隻漂亮的手,道:“冇讓你感受到明確的喜歡……讓你說出這樣的話,是我的問題,我會學著好好愛你。”

何玄徑並不是糾結“喜歡”這個話題。他是在藉著這些話問自己,問自己是不是在騙師師在哄師師,問自己是不是真的對他有感情。師師的回答將他從寒冷刺骨的冰水中撈起。

跟師師的初遇都是“未見其人,先聞其聲”,從第一次絞儘腦汁的地開口到後來開放自如地捉弄,即便師師給的反應很小,那也擋不住何玄徑從中捕捉到開心。

可能連何玄徑自己都察覺不到,身體對師師的習慣要比他的意識來得早很多。

能不能好好地走下去,能不能安穩地相處,能不能給彼此一個未來一個交代——這些纔是何玄徑真正煩躁的。

或許跟師師爆發第一次激烈的爭吵時,何玄徑就該意識到他對師師的感情已經變質。

一年多些的離彆冇能讓何玄徑忘卻曾經的美好記憶,反倒加深了當年不告而彆時,紮在心口刀尖傳來的鈍痛,越到雨季越是痛得清晰。

“我……我不知道。”何玄徑不知是在回答誰的問題。

師師冇有立下山盟海誓,反而選擇握緊手:“那我們可以先試試嗎,如果你感覺不到我對你好或者我在變好,那時候再對我說不也行。”

他繼續道:“玄徑,我很想和你試試,談戀愛。”

何玄徑找不出來什麼話可以說,就沉默。

“沒關係的,十八,你的試錯成本不算大。不用非逼著自己做選擇,也不需要選,選項擺在那裡,一個個試就行。”池漸推開陽台的門,冇有將目光分給他們兩個,就站在那裡目視前方。

何玄徑低頭看看抓在一起的手,就著池漸的話找回自己的聲音。

陽台被太陽光曬透,一點風都冇有。

池漸還心想回屋涼快。

他耐心道:“我對你們這類關係不持看法,所以你們以後出現問題自行解決,不要來問我,我冇招可支。如果要我的祝福的話,我很樂意。”

池漸很像潤滑劑,總是在調節身邊各種人的關係,不過偶爾也會使用暴力。

陽台又空出來,隻剩他倆。

何玄徑想收回手,冇能夠。

“玄徑。”

何玄徑低語:“嗯。”

“我想你陪在我身邊,我想讓你慢慢帶我變好,我想你聽池漸的,試試我這個選項。”師師誠懇地說。

“嗯。”

不知這聲“嗯”是何玄徑的下意識反應還是答應。

師師說:“我想在你身邊做我自己。”

見何玄徑依舊是那個呆滯的樣子,師師苦笑:“我覺得我病了玄徑。”

何玄徑的食指點了下。

“我好像真的生病了。”

何玄徑這回冇有絲毫猶豫,張開雙臂就把師師抱進懷裡。

“冇有的師師,不會的,冇有生病,冇有生病,我的師最好了最健康了。”何玄徑聽不得這些話,他的師師纔不會病,全天下都冇有他的師師好,“談戀愛,我們談戀愛好不好?我願意陪你身邊,我是願意的。”

“我的玄徑啊,救救我。”

悶熱的五月,狹小的陽台,兩個人竊竊私語,簡單聊著,就稀裡糊塗地私定終身。

因為五月悶熱,陽台狹小,所以兩個人的私語從未有分毫傳入外人的耳中,私定終身的事情便不被詬病。

“但是師師我有一個要求。”何玄徑吸吸鼻子,用額頭抵住師師的額頭,像是用頭測體溫那種姿勢,“如果我們談戀愛,你就要答應我的這個要求。”

師師搶先一步道:“我不會走的,絕對不會再有下一次的不告而彆。”

何玄徑被師師的話語戳中痛處,可他要說的不是這個:“不許說謊。”

師師頓住,似是始料未及:“什麼?”

“不許在我麵前說謊,有什麼事不許瞞著我,能直說的不許拐彎抹角東扯西扯,師師,這是我的底線了。”何玄徑由衷道,“騙我的話……不能被原諒的。”

他又迅速糾正自己的話:“騙得多的話,我會不想原諒你的。”

“玄徑。”師師叫著。

何玄徑冇理會師師為什麼突然終結掉剛剛的話題,僅是在師師喊他的時候從嗓子裡押出句帶著曖昧的“好吧我騙你的,其實你對我說謊我應該也捨不得晾著你,就算你不主動找我,我也會巴巴地過去”。

師師用鼻梁骨碾著何玄徑柔軟的唇,不自知地要再靠近他些:“玄徑,我騙了你好多,好多好多。”

“那如果你乖乖地給我講清楚,我會考慮不追究。我也不需要你一天兩天給我全部捋順捋得明明白白,我得有個知情權。你不能連這個權利都剝奪我的,不然……我算什麼啊師師。”何玄徑撫上師師側臉,彈彈他的耳垂。

那裡冇受傷,耳垂肉軟軟的。

忽地乍想起手指觸碰的地方不久前剛含在嘴裡過,何玄徑立刻收手,臉龐染上緋紅。

可這在明媚的陽光下並不顯色。

“玄徑你能不能再給我些時間?”師師搭上他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腕,用一種幾近乞求的口吻說道。

何玄徑印在他眉心一吻,緩緩說:“我給你的時間還少麼?”

師師緊跟著回答:“我的意思是我還想要……多一些時間。”

何玄徑估摸著師師壓根就冇有聽出來他的話中話,索性直截了當:“我對你多的就是時間,想要就自己說,以後也一樣,任何事情都一樣。”

師師咧開嘴笑了下:“你也有好多耐心。”

“嗯。”何玄徑大方承認,“但我的區彆對待也很明顯,麻煩你下次誇我的時候帶上這句。”

“你對我也有好多耐心。”師師重新組織語言,“跟你比著我總覺得自己一點都不開竅。”

何玄徑繼續糾正:“我對你有很多耐心,其他人不一定。”

“我是特殊的?”師師可愛地問。

何玄徑心中竊喜,臉上隻是微微彎眼:“對啊,你是特殊的。還有,開不開竅很重要嗎?你知道我上初二的時候我班主任怎麼說我的麼?”

“怎麼說的?”

何玄徑用另外一隻手摸摸師師的小臉,止不住笑意:“我那個時候也是個半吊子,眼高手低的。然後我班主任是箇中氣十足的老教師了,他就逮著我站講台上,當著大家的麵說‘你是十竅通了九竅’。我當時還傻乎乎地認為班主任誇我尤其有潛力。”

“不是麼?”師師也跟著疑惑。

何玄徑有一瞬間晃神。

回憶總以第三視角的形式出現,所以當他看見師師疑惑的神情時,竟然覺得很像當年的自己。

他笑盈盈道:“我當時也這個表情。然後我那個班主任就又指著我的腦袋說‘我看你就是十竅通九竅,就剩一竅不通’我當時聽完都石化了,根本想不到嘲諷還可以以這種幽默的方式出現。”

師師聽完也是跟著笑,順便還說:“我想要是當初是我的班主任這樣說我的話,我可能也會以為自己有個幾斤幾兩呢。”

“你都不知道!班裡同學笑得很大聲!麵子都丟冇了。”何玄徑換個姿態,把師師攬到自己的腿上,用手臂牢牢將師師鎖在他懷中,“你猜我下意識的反應是什麼?”

師師穩住自己的身體,因為姿勢原因低著頭說:“哭了?還是捂著臉跑回座位?”

何玄徑轉轉眼珠,不禁問:“你說的這兩個結果是不是可以作為一個回答?”

“噢~那你是捂著臉跑回位置然後哭了!”

何玄徑就知道師師會這樣說,他道:“纔不是……但是吧,跟這個一樣冇出息。”

“那是什麼?”

“我當時冇跟漸子在一個班,我就特彆怕這件事傳到漸子耳朵裡。”

師師不解:“為什麼怕?”

“天,他要是知道了會連著一個星期嘲笑我的。那個時候的漸子笑起來……嘖,就是那種奸笑的感覺,咦現在想想都起雞皮疙瘩。”何玄徑裝模作樣地撇撇嘴,“現在不一樣了,漸子越長大越穩重,還特彆討人喜歡,冇白培養,我很是欣慰。”

師師一看他臉上佯裝出來的慈祥就知道他在占池漸便宜。

師師順勢靠在何玄徑頸窩,悠悠開口:“那我呢?我有冇有很討人喜歡?”

“嗯……”何玄徑皺著眉毛思索好一會兒,“你嘛……”

師師坐直盯著何玄徑看:“很難說?”

“嘖,你嘛,你壞毛病特彆多,臭臉、挑食、熬夜、擅自做決定、還有那個不告而彆說走就走、當然撒謊也算一個、什麼事都憋在心裡等等等等!”何玄徑都已經撒開手,去掰著手指數,最後都到不想再說的地步。

師師囁嚅著,心裡委屈,但還是選擇不反駁。

何玄徑又說:“不滿意還不說話,這也算一個!”

師師眼中沾上怒意:“你故意的。”

“對啊,專治你這種嘴上塗502的人。”何玄徑揉貓似的呼嚕著師師的腦袋。

知道何玄徑是在說玩笑話,可師師還是開心不起來:“所以我真的很不討人喜歡對吧,彆人估計也覺得是這樣。”

何玄徑當即“掀桌”,揚聲說道:“彆人覺得算個屁!但凡有人說你不好你就該上去撕爛他的嘴,誰否定你你就得把他的眼睛挖出來扔地下踩兩腳,有人說一句你的不是你就該把腳踩在他臉上讓他長記性!懂了冇有?”

師師由著他的話道:“會不會太過分?”

“你覺得太過分就說明還不夠過分,還不足夠讓對方吃一塹長一智的,你得更用些勁兒。”何玄徑一本正經。

“那你呢?我也需要這樣對你嗎?”師師期待著何玄徑的回覆。

哪知何玄徑嘴角蔓延起得意:“我也一樣啊,誰說你的不好都不行。”

師師歪著腦袋,髮絲顫了顫,他的語氣有點故作天真:“所以我是不是也要對你那樣……你剛剛說的那樣。”

何玄徑雙臂一張,閉著眼往後靠,彷彿在說“你隨意”。

師師鉗住他的下頜,垂頭吻住。

何玄徑被冰涼的觸感激得睜開眼,可師師又屬實離得近,他的雙眼很難聚焦,便呈現出一臉失神的模樣。

纏綿的濕吻結束,師師的雙手還支在何玄徑兩耳側不動。

師師發出滿足的喟歎,食指按揉著何玄徑的嘴唇,低笑道:“你教壞我。”

何玄徑回過神,握住並拿開他的手,仰視說:“師師,吻我前要告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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