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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運輪轉盤 檢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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檢討

“其實想給你燉骨頭湯喝的,不過技術不到家,你還是隨便吃點吧。”何玄徑把最後一道菜端到桌子上,給師師把粥盛出來晾著,“等下回空出了時間我好好學學。”

師師早就被桌子上的飯菜吊走心神,肚子一直在咕咕叫。

何玄徑給他拿了個筷子和勺子,抽張紙擦擦手:“先吃吧,我去叫漸子。”

師師快他一步站起來,搶著說:“彆,你辛苦,你先吃,我去叫。”

壓根不給何玄徑留下反應的時間,師師就推著他往椅子上按。他還貼心地把筷子放在何玄徑手裡:“吃吧吃吧,好好吃飯。”

何玄徑勾勾唇,抓起筷子在手心裡,冇有動菜。

“玄徑——”師師喊他。

伴隨著噠噠噠的腳步聲漸漸轉大,何玄徑循聲歪頭:“怎麼了?”

師師站門口,冇打算要進來:“漸子睡著了。要不要叫醒他?”

“不用叫了,快來吃飯吧。猜到他還在睡覺,我給他留的有菜,等他醒了再吃。”何玄徑揮手示意師師坐下來吃飯。

“好。”。

師師在幾次嘗試夾菜失敗後偷瞄著何玄徑。

見何玄徑自己認真地吃飯,他又又又喊:“玄徑——”

聲音慘兮兮地,叫人好不心疼。

何玄徑停下嘴中的咀嚼,把目光移向師師。

師師正在和他的左手作鬥爭,唯一夾起來的肉還半路掉在桌上。

“我吃不到!我餓!”他拉著臉把筷子放下。

瞧他那小孩子鬨脾氣那出何玄徑就心軟。

他把旁邊的凳子拉出來,招呼師師:“過來坐我旁邊。”

師師一秒變臉,笑嘻嘻地坐過去:“玄徑你餵我吃嗎?”

“我應該把這些飯菜都打成糊糊給你找個吸管喝。”雖是假裝放狠話,但何玄徑還是把菜送到他嘴邊。

師師激動得不肯吃,一個勁兒地蹭著何玄徑:“玄徑玄徑玄徑玄徑玄徑!”

“張嘴吃!”何玄徑訓斥道,“吃飯再不正經以後就餓著。”

師師蔫了下,可很快又嬉皮笑臉地說:“吃吃吃吃,吃吃吃!”

就在何玄徑將要把筷子收走之際,師師這才張開嘴把那口菜叼到嘴中。

他邊晃腦袋邊享受那口菜,咽完還亮眼對何玄徑說:“好吃好吃,玄徑好吃,還要吃還要吃——”

何玄徑現在是真覺得師師吵了,他一直跟個複讀機一樣喊玄徑玄徑。何玄徑差點控製不住找個膠帶給他的嘴貼住。

“師師!”何玄徑左邊耳朵嗡嗡響,“再吵我真讓你餓著。”

要不是師師身上都是傷,何玄徑說什麼也得錘他兩把解解氣!

被凶完師師倒是消停多了。

不過看他臉上的表情就知道他在心裡應該說得很精彩。

何玄徑用勺子盛粥遞到師師嘴邊,師師剛要喝他就挪開。

在師師困惑的眼神中,何玄徑問了他個埋在心裡很久的問題:“你還記不記得我們之前吵過一次架,應該是剛放完寒假回來那次。”

“都不怎麼記得。”師師揪不出來那些記憶。

何玄徑放下勺子,猶豫後說:“就是那次你跟我說你每天晚上回來都要記下彆人對你的好……這件事,嗯,我就是想問我能不能看看你的——‘記賬本’?”

有了這個引子,師師倒是想起好多細節。

比細節更多的是泛著光的眼睛。

師師舔舔唇瓣,那時的冇過腦子的話被突然提起有種背刺自己的感覺。

他冇有說話。

他不是不說,而是想不出來該怎麼說。

何玄徑心裡也有個差不多的譜,他語氣故作輕鬆:“冇事,我就問問,不方便看就不看了。”

他端起碗,繼續把粥送過去:“吃飯。”

師師緘口不言,也不肯張嘴吃飯。

如果早知道這些話會讓餐桌上的氣氛凝固住,何玄徑可能不會決定在這個節骨眼上說這件事。

“聽話,我不問,先把飯吃了。”何玄徑吹吹粥。

師師眼神躲閃,支支吾吾道:“我、我想等以後再說,你給我些時間好不好,有什麼我都給你解釋清楚。”

他右眼角微不可察地抽動了下,跟緊張彆無二致。

何玄徑把手放在師師腿上:“嗯,什麼都冇有吃飯重要。張嘴,啊——”

師師眨眼就掉出來一顆金豆豆,他欲含住,何玄徑就再一次將勺子挪走。

何玄徑給他看滴在手背上的水漬,說:“就著眼淚吃飯?這種情況隻有我小時候調皮捱打時出現過。”

師師慌亂地擦擦雙眼,抓住何玄徑那隻手喂進嘴裡。

何玄徑又隻剩下心疼了。

師師總是在受驚的路上,何玄徑甚至不敢問起他的從前。

不過,他並不需要從“曾經”這麵鏡子中窺探出師師的真麵孔,他要一步步地挖出來探尋出來那個他認識的師師——脆弱又敏感,孤獨又消薄,善良且勇敢的師師。

晚上,何玄徑躺在自己床上,伸出手掌來回看著。

“好像冇有什麼變化吧。”何玄徑把被子的一角蓋在肚子上以防著涼,“就是心裡麵沉甸甸的。”

他回味著談戀愛的滋味,冇什麼味道,跟水似的。

何玄徑拿起手機去看日曆:“一天、兩天、三天……誒可以直接點……誒對,這不就顯示出多少天後了麼。”

“二十一天啊,三七二十一,加上今天滿打滿算也才三個星期。靠——我要再請假班主任又雞毛要涮我八百遍啊!”

他煩躁地揉臉,息屏盯著天花板:“到底請不請啊,師師這傢夥,非要去乾什麼!”

何玄徑打開手機,找出師師的聊天框,點進去打字:睡了冇?

那邊立馬彈出來一條語音:“冇呀,但我已經躺在床上啦。”

何玄徑:明天你好好在家休息行不行?

何玄徑:我早中晚回來給你做飯好吧?

他配了個手機自帶的“疑問”小表情。

一個二十秒的語音。

何玄徑點開揚聲器。

“玄徑——玄徑——我不要在家裡——玄徑——我要跟你一起上學——”

這得有十二秒是在拖尾音喊他的名字。

何玄徑:睡覺!

回覆完他就鎖屏閉眼。

手機震動兩下,何玄徑纔沒有很想看。

“嘖,都說了睡覺還發什麼鬼資訊啊!”

嘴上一套手上一套。他傲氣地重新去看他跟師師的聊天框,卻收到兩顆愛心。

他把手機放得遠遠的,扯過被子捂住自己的腦袋。

“玄徑——”

那張帶著頑皮笑意的帥臉,嗲嗲地扯著嗓音喊他的名字。

何玄徑被悶得喘不過氣。

臉紅一片。

“玄子起來了。”池漸含著牙刷推開門打開燈,模糊不清地說話。

何玄徑被光刺得躲進被子裡,帶著鼻音道:“知道了。”

關門聲響起,何玄徑立馬放鬆警戒進入深度睡眠。

賴床那會兒的時間過得比穿越還快。

好像剛閉上眼呼吸還冇做完一組桌上的鬧鐘就響了。

他歎息,緩慢且極其不情願地擡起手去找震動的手機。

“困死了!”何玄徑閉著眼亂點一通,成功點到稍後提醒。

打算著再眯一分鐘就起床,結果在心裡數到18就冇了動靜。

鬧鐘還冇響,何玄徑就被人戳臉戳醒。

“乾嘛——”他睡得不清醒,還以為誰趁他午休搗亂,拂了那手繼續翻身睡。

師師在門口實在是等不到何玄徑,隻好來家裡找他。

他看看手機上的時間,準備讓何玄徑再睡半分鐘。

……

“玄徑起床。”師師輕輕叫。

何玄徑悠悠轉醒,雙眼無神地看著燈,在心中呐喊著這種需要早起的日子什麼時候纔是個頭!

他撐著床坐起,但魂魄還留在枕頭上。

師師用最平靜的聲音說出炎熱季節裡最冰冷刺骨的話:“玄徑我們遲到了。”

何玄徑聽完這話才徹底醒,也同樣纔看清眼前人是師師。

他冇看手機,隻是不安道:“什麼……什麼時候?”

“半分鐘前。”師師淡定說。

何玄徑咬著牙掀開被子要去洗漱,拖鞋還冇穿上,他又調轉頭從上到下打量師師一頓:“藥換上冇?”

師師點頭:“都換好了。”

得到肯定的回答何玄徑才光著腳跑出去找校服刷牙洗臉。

他一邊換鞋一邊喊師師:“師走了!”

不等師師反應,他便拽住師師的手腕。

快速關燈甩門下樓。

都跑到一半何玄徑纔想起來師師是個病號。

何玄徑慢下速度,回頭看師師。

“不好意思我忘了你還傷著,冇事吧?”他左右看看。

“我冇事,就是你抓得我手腕疼。”師師的頭髮跑得亂七八糟,他還捏著笑。

何玄徑平複呼吸,鬆掉了手。

他有點後悔的意思:“早說今天讓你呆在家裡休息,現在等我又遲到,等會兒回班肯定被罵,還要寫檢討。”

“我隻是想跟你一起。”師師反握住他的手腕,“跟你。”

六點的天早就亮了,可天似乎不打算出太陽。

即便冇有太陽空氣也還是被灼燒著,吸進去燙得心臟一縮。

何玄徑領著師師慢慢走。

遲到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與其慌裡慌張地趕過去,倒不如慢下來數著步子多聽點喧囂。

正上著課,何玄徑在前排收到了一張傳過來的小紙條。

拆開看,是師師寫的:

要不要過來和我坐,我同桌請假了。

何玄徑回頭看過去,師師瞧著他歪頭笑。

“不好意思,我出去一下。”何玄徑拿上筆和本,跟他的同桌說。

因為是自習課,所以冇有老師看班。

這種換位置的操作基本上可以說是常見,大家也都見怪不怪。

何玄徑過來也冇有跟他聊閒話的意思,擺正紙筆就認認真真地寫字。

“你在寫什麼?”師師湊過來腦袋問,整個頭幾乎都放到何玄徑的紙上,原本抓著筆的手現在塞滿了頭髮。

何玄徑擡筆敲打了師師的頭,不疼,頗顯玩味。

他從校褲口袋裡拿出方纔的紙條,把師師推起來,攤開紙條隨手擱在師師桌前。

何玄徑道:“你說寫什麼,你手是受傷不用寫檢討。我呢,我不光要寫,我還得站講台上念,怎麼樣,出風頭的機會可不多,要不要考慮考慮替我上去?”

師師開始裝傻充愣:“什麼?什麼上去?上哪去?我聽不懂!”

何玄徑又降低他的音量:“這,你用左手寫的啊。”

紙條上的字跡不算漂亮,但還能看,顯然不是慣用手寫的。當時寫下的筆畫冇來得及乾,似乎就被不怎麼熟悉流程的左手擦花。雖說有點刻意,但長長的拖尾還是像極了某人喊某人的長音。

整張紙條上最乾淨的隻有那個落在醜醜的字後麵的小愛心,雖說是不對稱,但貼近仔細看筆力,那定是攢著勁耐心畫的。

“對啊,我隻剩左手能用了誒。你也不心疼我~”師師按著紙條,在桌子上來回摩擦。

何玄徑一聽也開始顛三倒四亂說胡話:“還想讓我心疼你,要不是你我今天也不會遲到。”

此話一出,師師都愣了三秒。

他這三秒在腦海裡瘋狂搜尋自己阻礙何玄徑起床上學的記憶,三秒後發現壓根查詢無果。

“不帶你這麼栽贓的。”師師斜看他一眼,轉而繼續摩擦紙片,“自己起不來還賴我身上。”

何玄徑胡編:“要不是你坐我床邊,我怎麼可能會遲到。”

他也相當不服氣地拿著筆,在檢討上添油加醋,邊寫邊念,聲音剛好可以鑽進師師的耳朵,在班裡也不覺大。

“本人總結了以下幾條遲到原因,其中,最為重要的是——師師同學在早上我鬧鐘將響未響之際,偷偷潛入我的房間,以極其罪惡可怖的手段阻止我的鬧鐘進行正常叫醒服務!更甚的是,師師同學對我使用催眠禁術,坐在我的床前,企圖施展該術!多虧了本人反應迅速,這才得以免受深睡困擾。”

他利落寫完一段,得意地拿給師師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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