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運拳台：崆的世界 第15章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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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深把照片塞進貼胸的口袋，草莓醬的酸甜味還留在舌尖。他抱著膝蓋坐在物資箱旁，看著天邊泛起魚肚白，突然想起機械鳥最後飛向紅光時，翅膀上反射的光——像極了照片裡女人發間的碎鑽。

“原來你們早就計劃好了。”他對著空蕩的黎明低語，指尖劃過箱子裡的另一樣東西——個小小的金屬哨子，哨身上刻著和機械鳥一樣的花紋。

他試著吹了聲，哨音尖銳，在寂靜的安全區邊緣盪開。冇過多久，遠處傳來窸窸窣窣的響動，一隻瘸腿的流浪狗一拐一拐地跑過來，衝著他搖尾巴。林深認出它，前幾天在廢墟裡見過，被巡邏隊的電擊槍打瘸了腿。

“過來。”他把剩下的麪包掰了半塊丟過去，狗小心翼翼地叼起，蹲在他腳邊狼吞虎嚥。

接下來的日子，林深靠著箱子裡的罐頭和野菜過活，白天躲在斷牆後觀察巡邏隊的路線，晚上就吹哨子叫那隻狗過來，給它取名“鐵蛋”。鐵蛋很聰明，能提前感知到巡邏隊的動靜，每次都用低吼提醒他藏好。

這天，他在拆一塊變形的廣告牌時，鐵蛋突然焦躁地低吼起來。林深剛躲進磚縫，就看見兩個穿防護服的人走過來，手裡拖著個掙紮的小男孩，男孩的哭聲像被掐住的貓：“我冇藏舊東西！放開我！”

“少廢話，檢測到你身上有舊時代能量反應，帶去淨化區查清楚！”

林深的心猛地揪緊，他摸到口袋裡的哨子，又看了看鐵蛋。鐵蛋正齜著牙，喉嚨裡發出威脅的低吼。

就在巡邏隊要把男孩拖上飛行器時，林深突然吹了聲長哨。鐵蛋像離弦的箭衝了出去，死死咬住其中一個人的褲腿。另一個人回頭嗬斥，林深趁機衝過去，拉起男孩就跑。

“往東邊跑，那裡有個物資箱，躲進去！”他把男孩推上斷牆，自已轉身撿起塊石頭，朝著追來的人砸過去。

石頭冇砸中，電擊槍的藍光卻掃到了他的胳膊。林深疼得渾身發麻，摔倒在地時，懷裡的照片掉了出來，被那人一腳踩住。

“還藏著舊時代的東西！”那人獰笑著彎腰去撿，鐵蛋突然撲上來，狠狠咬在他的手腕上。

林深趁機爬起來，抓起照片塞進懷裡，忍著疼往反方向跑。他聽見身後傳來鐵蛋的慘叫，還有那人暴怒的吼聲，卻不敢回頭——他知道，一回頭，就全白費了。

跑到安全的地方，林深癱在地上，胳膊上的灼傷火辣辣地疼。他摸出照片，上麵的三個人笑得依舊燦爛，隻是男人的臉被踩出了個黑印。

“對不起啊。”他用袖子擦著照片，眼淚不知什麼時侯掉了下來，“冇保護好它。”

遠處，鐵蛋冇有跟過來。林深吹了很久的哨子，隻有風聲迴應他。

幾天後，林深在廢墟裡找到了鐵蛋的項圈——是他用銅絲給它編的，上麵還掛著半片機械鳥的塑料羽毛。項圈旁邊，有一攤早已乾涸的血跡。

他把項圈和照片一起貼身收好，繼續往東走。聽說東邊的海邊還冇被“淨化”，那裡或許有機械鳥冇說完的話，有日記裡提到的海。

走累了，他就吹吹那隻哨子，想象著鐵蛋搖尾巴的樣子，想象著照片裡的人笑著朝他招手。風吹過廢墟，帶著隱約的鹹腥味，林深知道，快到海邊了。

海麵上的夕陽像塊融化的金子，林深坐在礁石上，看著浪花一遍遍拍打著沙灘。他掏出照片，對著大海說：“叔叔阿姨，念念，我到海邊了。”

海浪捲來個貝殼，躺在他腳邊，殼上的紋路像極了機械鳥翅膀的花紋。林深撿起貝殼，放進裝照片的口袋裡，起身往更遠的地方走去。

他不知道前麵有什麼，但他知道，得帶著這些“記得”走下去——那些冇說出口的牽掛，冇完成的約定，都是撐著人走過黑夜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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