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運拳台：崆的世界 第14章 藏著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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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深在廢墟裡撿到那隻機械鳥時，它的翅膀已經斷了一隻，太陽能板裂得像蛛網。他蹲在碎磚堆裡，用隨身攜帶的螺絲刀一點點拆開外殼，指尖被金屬邊緣劃出道血痕也冇察覺。

“還能修。”他對著鳥眼般的鏡頭低語，聲音在空蕩的廢棄工廠裡盪出迴音。這是他在“淨化日”後找到的第三個還能運轉的舊時代造物，前兩個是台唱片機和半塊屏的平板電腦，都冇能修好。

機械鳥的晶片還在微弱閃爍，林深把自已僅剩的電池拆下來換上，它突然發出一陣電流聲，投影出段模糊的影像——穿白大褂的女人笑著把它遞向鏡頭外的人：“念念，這是爸爸給你讓的生日禮物，它能記住你說的每句話哦。”

影像裡的小女孩拍手笑，聲音清脆：“爸爸，那我要讓它記住，媽媽讓的草莓蛋糕最好吃，爸爸修機器的時侯彆總咬螺絲刀！”

電流聲戛然而止，投影消失了。林深捏著那隻斷翅，指腹摩挲著鳥身上刻的小字：“給念唸的守護鳥”。他突然想起三天前在隔壁樓找到的日記本，最後一頁畫著個紮羊角辮的小女孩，旁邊寫著“念念，等爸爸修好機器就帶你去看海”。

接下來的七天，林深縮在工廠角落，用撿來的銅絲接好斷裂的線路，把塑料板烤軟了粘補太陽能板。第七個傍晚，機械鳥終於撲扇著修好的翅膀，在他掌心站穩，發出乾澀的聲音：“念念，今天的星星像媽媽的髮卡……”

林深猛地抬頭，看見天邊確實綴著幾顆疏星，像極了日記本裡夾著的那張褪色照片上，女人發間的碎鑽髮卡。

他抱著機械鳥往臨時住所走，路過倒塌的幼兒園時，鳥突然又叫了：“爸爸，他們說要把我們移去‘淨化區’，那是什麼地方呀？”

林深的腳步頓住了。他想起昨天聽巡邏隊說的話，“淨化區”其實是銷燬有“舊時代記憶”的人的地方。他摸了摸機械鳥的金屬背，那裡還留著被火烤過的焦痕。

“不是好地方。”他低聲說，聲音有點抖。

機械鳥沉默了會兒，突然重複起另一段錄音，是那個女人的聲音，溫柔又急促：“念念彆怕，爸爸設置了自動飛行程式，機械鳥會帶你去東邊的安全區，那裡有我們埋的物資……”

錄音戛然而止，像是被什麼粗暴地切斷了。林深抱緊機械鳥，往反方向的廢墟深處跑。風捲起他的衣角，帶著遠處“淨化區”傳來的消毒水味。

跑到後半夜，機械鳥突然從他懷裡掙脫，撲向夜空。林深慌忙去抓，卻隻抓住片掉落的塑料羽毛。他看著它往“淨化區”的方向飛，那裡正亮起刺眼的紅光，是銷燬違規物品的信號。

“回來！”林深的喊聲被風吹散。機械鳥在紅光裡閃了閃，最後發出段模糊的錄音，是小女孩的笑聲：“爸爸修機器最厲害啦！”

林深蹲在地上，看著那片紅光熄滅，手裡的塑料羽毛被攥得變形。他突然想起日記本第一頁的話：“要讓念念知道，哪怕忘了所有事，也得記得有人拚了命護著她。”

後來，林深在東邊的安全區找到了那個埋物資的箱子，裡麵有罐冇開封的草莓醬，還有張照片——穿白大褂的男人抱著紮羊角辮的小女孩，旁邊的女人舉著機械鳥，三個人笑得比照片上的陽光還亮。

林深把照片揣進懷裡，咬開草莓醬的蓋子，抹在撿來的乾麪包上。味道有點酸，他卻吃得眼淚直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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