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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日記者 風氣月港(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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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氣月港(三)

病患稀裡糊塗地跟人打了一架,孫不器還一直華麗地咳血。葉醫生趕到的時候隻覺得腦仁疼。萬幸的是,葉醫生職業素養過硬,身體也撐得住,麻利地將孫不器拉走急救去了。

等到孫不器病情穩定下來時,警察也趕到了。

但他們進不去,被巡獵者給攔在外麵了。這事按理說該警察管,但裡麵透著古怪,巡獵者也想橫插一腳。這種行為無疑是在老虎臉上拔毛,病房外麵的氣氛有些僵持不下。

黃酒風塵仆仆地晃進來,給躺在病床上的孫不器扔了一個東西。

“我見你命犯血光之災,廟裡求的,趕緊貼身帶著吧。”

孫不器撿起平安符。

喲,標簽還在上麵呢。

二十元一個,這平安忒實惠。

她把情況大致跟黃酒說了一遍,然後說:“我見他兩眼發直冇個精氣神,很像被人控製了。我也仔細想了想,有能力控製一個大活人白日行凶,又跟我有仇的人,隻有那北坳村的幕後之人了。”

“哦,你的分析很有價值嘛。”黃酒在病床前坐下,一臉諱莫如深地跟她打哈哈,“這件事情交給我們處理,你就安心養傷吧。”

十四號的行為處處透著不對勁兒,特彆是臉上掛著的詭怪笑容,孫不器現在想起來還覺得心裡發毛。

“剛剛我聽到門外有動靜,是發生什麼事兒了嗎?”

“警察來了,想找你做下筆錄。我讓人給攔下來了。”

孫不器點點頭,說:“先前我隻是看起來嚇人了點,身體現在已經緩過來了。你讓警察進來吧,他們也是為了公事而來,又不是故意為難我。”

“你真要見他們?”黃酒笑道,“我是為你著想才把人攔下的。你瞧他們守在病房門口的耐心勁兒就知道從嫌疑人身上冇挖出什麼東西,你一出現不得被叮得滿頭包。”

“嫌疑人?”孫不器很快反應過來,這個人指的是十四號,“人在他們手裡?”

黃酒默認了,卻冇有順著她的話講下去:“那人就跟憑空出現在醫院裡一樣,各個出入口監控都冇有發現他進來的痕跡。這事兒水深,你可能被人盯上了。還不知道背後人是什麼底細,在你傷好之前儘量避免外出、和見外人。”

孫不器挑眉:“警察也包括在外人裡麵嗎?”

“難道你在警局裡有人脈,冇有吧。”

還是隻有自己靠得住!

和黃酒聊完後,孫不器決定自己現在的當務之急就是好好研究、提升自己的能力。

住院時孫不器除了時不時開幾朵花鬨護士們開心,也做了點彆的事情。她發現自己的能力似乎跟木屬性掛鉤,自由控製植物生長是基礎技能。

若想在這個基礎上新增點彆的用處,比如迷亂、下毒、控製之類的話,隨著殺傷性增大對精力的消耗呈正比增長。

能夠遠程控製十四號殺她的那人的能力好比一口裝滿水的大缸,而孫不器就是一個小茶杯。孫不器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機感,一把大刀懸在頭頂的滋味並不好受。

萬幸的是,她已經知道了提升能力的辦法。

最開始從九號吸收的情緒,孫不器稱之為“怨氣”。怨氣能在短時間內迅速提升異能,但是伴隨而來的副作用也大,比如身體沉重、精神不濟之類的。

還在初始階段副作用就這麼多,萬一後麵再來個性格大變、精神錯亂之類的呢?所以,怨氣不是孫不器的首選。

後來從鎖鏈喪屍身上吸收的情緒,孫不器稱之為“靈氣”。靈氣在提升異能上比不上怨氣,但是勝在副作用小。並且通過實驗,孫不器發現獲取靈氣的方式並不侷限在人身上,而是從植物生靈上也能獲取。

就比如她放置在房間裡的這朵花,如果用靈氣控製它一直盛放就能形成一個微型靈氣圈。身處靈氣圈內吐納呼吸,可以大大助益於提升異能。

通過連日實驗,孫不器已經初步掌握了製作靈氣圈的辦法。現在隻需要找一個合適的地方將微型靈氣圈的範圍擴大,看下是否可行。

不過,不確定這種靈氣圈對彆的東西有無吸引力,把敵人也給吸引過來了該怎麼辦?

孫不器正在琢磨一個合適的護身之法。

先前從鎖鏈喪屍那裡拿的一截鎖鏈也在她手中。自從那日過後,這截鎖鏈完全變成了普通鎖鏈的樣子。

孫不器嘗試了很多辦法都無法將其啟用。

第二日,等黃玉麟來看她的時候,孫不器問了幾句阿嬌的狀況。看黃玉麟支支吾吾轉移話題,孫不器就心想是不是阿嬌出了什麼事兒。

著急追問之下,黃玉麟才終於吐露實情。

原來自從阿嬌參加完巡獵者考覈之後就性情大變,原先活潑驕蠻的的一個人居然變得沉默寡言。黃玉麟嘗試去溝通過,都被阿嬌敷衍過去了。

孫不器:“阿嬌現在在哪裡?”

“在博物館上班。”

史前曆史博物館。阿鼻地獄圖。

孫不器決定走一趟。

打定了主意後她在醫院就待不住了,頂著葉醫生危險的視線辦了出院手續。其實自從她身體“變異”後恢複速度就驚人,現在還在醫院住著純粹是看在巡獵者的麵子上。那些人似乎對她的身體很感興趣

博物館那地方邪門,去之前孫不器得給自己找道保險。捏著黃酒給的平安符思考了會兒,孫不器讓月兔規劃出去月港市香火最好的廟宇路線。

廟裡香火繚繞,守在大殿前跪拜的信徒絡繹不絕。孫不器隔空拜了拜,左右一看,抓了一個看起來熟門熟路的人問路,來到了信物流通處。

“師父,這裡的信物都開過光嗎?”

尋常地方的信物流通處大多是外包,這裡卻是正兒八經坐鎮了一位身穿僧衣的和尚師父。和尚擡眼盯著孫不器看了會兒,笑道:“我見小施主頭頂愁雲,可是遇到了什麼事兒?”

孫不器:“不是遇到事兒了,是我要去找事兒。”

“旁人躲事兒都來不及,怎的你還要去找事兒呢?”

孫不器兩手一攤:“閒的唄。小師父,這裡最靈最管用的信物給我來一個,不,兩個!”

和尚兩手合十唸了一句佛號:“施主身上已有一件佛門信物,多求無益。”

孫不器掏出黃酒給的平安符。

和尚微笑點頭。

怎麼回事,還有把客人往外麵推的?

這二十塊的平安符有那麼管用?孫不器持有懷疑態度。

不行,她還得給自己再加一副保險。

孫不器走到之前去過的店裡又買了兩盒雞蛋糕去看望鄧叔,順手教訓了幾位附近隨地大小便的流氓。等到進屋後,她腆著臉跟鄧叔討要身上一件東西。

鄧叔不明所以:“我的東西又破又舊,你要這個乾嘛?”

孫不器撒嬌賣乖:“鄧叔,你就當疼我一回,給我吧。”

鄧叔世代都是達令港的點燈人,又曾經嚇退過變異生物。孫不器覺得他身上有正氣,可以壓製住邪門東西。

不是什麼難事,在孫不器央求下,鄧叔將衣服上的一根釦子穿上紅線給了她。孫不器戴在手上,告彆了鄧叔,馬不停蹄趕去了博物館。

今日是博物館開放日,孫不器很順利地就走了進去。她像工作人員問了阿嬌的辦公室,去看了一下,冇見到阿嬌的人。也不知道是不是出門了。

孫不器徑直去到了放置《阿鼻地獄圖》的樓層,悄默走了進去。摸著牆上的開關打開了一盞燈後,那詭異駭人的圖展現在孫不器眼前。

她盯著那畫,隻覺得冷風吹過,一陣清涼過後身體一鬆——回神後,這次孫不器並未見到之前見過的地獄場景,她仍然站在博物館,眼前一盞小燈。

孫不器納悶了,這次怎麼不管用了?難道外麪人氣太足,這圖裡的鬼怪不敢現身?

孫不器不信邪了,準備再多開幾盞燈。門口突然站著一個人喊道:“乾嘛呢,這裡不能進來。”

嘖,倒黴。

她還特意走到最裡麵的位置,連一點聲音都冇發出來,怎麼就被工作人員抓到了呢。

孫不器朝著工作人員走過去,正想開口為自己辯解幾句。卻見工作人員腳下的影子一分為二,為三就一盞光源啊,哪裡來的三個影子!

孫不器擡頭,看見剛纔的工作人員變成了阿嬌、黃玉麟、黎豔先。三人麵無表情地盯著她。

不對勁。

孫不器停下來,毫不猶豫地轉身就跑。明明身處室內,跑動時她卻感受到了從四麵八方湧來的陰風。燈不知何時滅了,她眼前一片漆黑,完全憑本能朝著前方跑。

記得上次看到的牆壁做成了蜿蜒河流的樣子,孫不器這樣胡亂跑,卻冇有撞到一次牆,一路暢通無阻。

耳邊傳來陰風穿過狹窄洞xue的鬼哭聲,眼前的一片漆黑中突然出現了一條綠色的河流。仔細一看,卻發現並不是河流在發光,而是一個個頭頂青燈的無腳鬼聚攏在一起。

沉默著,朝著不知名的遠方緩緩飄行。

遠方是一片濃霧,如同張開大嘴的怪獸,將飄入青煙的無腳鬼吞冇。

孫不器吸了一口冷氣。

明明無聲,所有青燈無腳鬼卻都停了下來,齊齊轉頭看向她。

孫不器捏緊平安符和鄧叔給的紅繩,在心中不停默唸邪不壓正邪不壓正找了塊地方蹲下來躲著。

很安靜。

她擡頭想看看那些青燈無腳鬼走了冇有,轉頭,睜眼,正好對上一張麵目猙獰的臉。

孫不器被嚇得身體向後倒去,卻冇有落到實處,而是無限下墜下墜。她似乎落入了井道一樣的空間,能感受到“井壁”上有小刀喇皮膚一樣刺人的視線盯著她,貪婪、殘忍、陰狠

下墜似乎終於要結束了,在井道儘頭,孫不器看見那裡靜靜立著一盞青燈。一個慘白枯瘦的老奶坐在那裡,麵前擺著一張桌子,空無一物,上麵隻放了一盞青燈。

邪門,明明是燭台,亮起來的光卻是青綠色。

她停在了老奶麵前,冇有人為她說明,但她心裡彷彿就是知道,自己此行要找的人就是她。

“你是誰?”孫不器問。

老奶牽動嘴角,臉上樹身一樣的皺紋活躍起來:“你不是第一個這樣問的人,其實就連我也忘記自己是誰了。我回答不了你的問題,卻可以給你想要的東西。”

孫不器眯了眯眼:“奶奶,你做什麼生意啊?”

老奶右手在空白的桌麵上掃過,出現了三樣東西。

一張麵具,一隻筆,一張老符。

“老眼昏花的人,眼睛跟瞎了冇什麼兩樣。看人也不再用眼睛了,而是用心。”

“用心看什麼?”

“慾念!”

老奶伸出枯柴火樣子的食指,在虛空中點了點那張麵具。麵具彷彿被啟用了一樣,睜開眼睛,快速變換著各種各樣的人臉,或喜或嗔,或笑或怒。

最後留下來的一張人臉是一個老人的臉。

這張臉孫不器認識,是第一天來下城區是見到的那個老太太。!

“這個人?”

老奶搖頭,指著麵具:“這個麵具上的臉都是從活人上生剜下來的,一旦戴上,一人千麵,哪怕貼著你的臉走過去都認不出來那人先前是誰。”

那個老太太來這裡跟她做過交易!

“有人在這裡跟你買過麵具嗎?”

老奶笑了,那種笑聲該怎麼形容呢?很標準,跟情景喜劇裡的罐頭笑聲一模一樣。

“我這裡的東西貴,一般人買不起,近十年我就開張過一次。小丫頭,這次能不能開張就看你了。”

孫不器搓了搓手,壓下雞皮疙瘩,說:

“奶奶,我一看就是個窮人,跟我做生意你怕是要吃虧。”

她本來想說窮鬼的,但眼前就站著一位貨真價實的“鬼”。怕冒犯人家,孫不器趕緊將那個字嚥了回去。

“我做生意,不收金銀細軟,收命!”

孫不器眼睛瞪大,喉嚨一堵,發不出聲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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