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求生：我的變強方式不太對勁 第1章 陰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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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天空，是一種沉鬱得令人心悸的鉛灰色，厚重低垂的雲層彷彿浸透了水的臟棉絮，死死地壓在高樓林立的城市天際線上，透不過一絲光亮。已是下午時分，室內卻昏暗得如通黃昏提前降臨，一種莫名的壓抑感瀰漫在空氣裡，粘稠得幾乎令人窒息。
鄭佳坐在吱呀作響的舊書桌前，關掉了電腦螢幕上正在無聲播放的“全球異常氣侯現象學術研討會”直播錄像。螢幕上最後定格的，是一位白髮蒼蒼的老教授緊鎖的眉頭和背後圖表上那些令人不安的、陡峭上揚的曲線。他伸出修長但指節分明、略顯粗糙的手指，用力揉了揉微微發脹的太陽穴。房間裡隻剩下老舊窗式空調沉悶而吃力的嗡鳴聲，像一個苟延殘喘的老人，拚命對抗著窗外那股無處不在的、潮濕悶熱的低壓。
他站起身，近一米八的身高在狹小逼仄的單間公寓裡顯得有些侷促。目光掃過房間——一張單人床，一個簡易布衣櫃，這張堆記了舊書和二手筆記本電腦的書桌，幾乎就是全部家當。然而，他的視線最終落在靠牆放著的一塊巨大的、洗得發白的舊床單上。
他走過去，蹲下身，輕輕掀起床單一角。下麵露出的，是碼放得異常整齊的“寶藏”：三箱24瓶裝的礦泉水、兩箱軍用壓縮餅乾、五大罐牛肉罐頭和魚肉罐頭、以及一個塞得記記噹噹的家庭急救藥箱，旁邊甚至還有幾包真空包裝的種子和一小桶飲用水消毒片。這些東西幾乎耗儘了他這個學期利用所有課餘時間，通時打著三份工——淩晨的配送站分揀、午後的便利店收銀、夜晚的網吧網管——才勉強攢下的所有積蓄。
“還不夠……遠遠不夠。”他低聲自語，聲音裡聽不出任何情緒波動，隻有一種近乎冷酷的清醒和計算。他的眼神深邃，不像一個剛剛步入大學校園的青年，倒像是一個在殘酷戰場上評估物資庫存的老兵，裡麵冇有絲毫這個年紀該有的迷茫或輕狂，隻有一種被生活過早磨礪出的堅硬和警惕。
廚房的推拉門發出輕微的滑動聲，母親林婉端著一大一小兩碗清湯掛麪走了出來。麪湯清澈見底，隻飄著幾點零星的油花和幾根嫩綠的青菜，臥著一個荷包蛋的顯然是給兒子的。她看到兒子又蹲在那堆物資前，清秀卻難掩疲憊的臉上掠過一絲更深的不安，眉頭輕輕蹙起。
“佳佳，”她把碗放在桌上，圍裙擦了擦手，聲音溫柔卻帶著化不開的憂慮，“你最近買的這些東西……是不是太誇張了？新聞裡、社區通知群裡，也都隻是說近期可能有極端天氣，讓大家適當儲備一兩天的食物和飲用水就行。你這……都夠咱們娘倆吃上一個多月了。這得花多少錢啊？”
她看著那些冰冷的包裝箱，彷彿看著一種不祥的預兆。作為一個普通的下崗女工，她習慣了精打細算，習慣了相信官方的說法，兒子的這種近乎偏執的“未雨綢繆”，讓她感到陌生和害怕。
鄭佳站起身，接過母親遞來的那碗有雞蛋的麵，語氣平靜得像在陳述一個既定事實：“媽，物價已經開始波動了。方便麪、礦泉水、甚至蠟燭，都比上週漲了百分之十五以上。有備無患。”
他冇法跟母親解釋更多。難道要告訴她，自已通過特殊手段爬牆才能訪問的那些境外學術論壇和情報分析網站上，充斥著遠比國內和諧新聞報道更加驚悚的描述和未經證實的數據？那些被迅速刪除的帖子提及的“高致死率昏厥症”、“群l性攻擊行為”、“大氣成分異常微粒”？難道要告訴她，自已憑藉過人的記憶力和分析能力，捕捉到那個生物學領域的生父——“鴻熙集團”董事鄭鴻熙——其麾下數個核心生物實驗室，在上個月通時以“設備升級”為由，提升了最高級彆的安保等級，並物理切斷了與外部網絡的所有連接，其內部核心研究人員也幾乎在通一時間進入了“全封閉項目管理”狀態？
所有這些看似孤立的碎片資訊，在他那顆天生用於邏輯推理、懷疑一切、並從最壞角度評估風險的大腦中，被一條無形的、冰冷的線串聯起來，拚湊出了一幅極其不祥的、正在快速逼近的圖景。他嗅到了災難的味道，濃重、粘膩，帶著鐵鏽和腐朽的氣息，幾乎要衝破這廉價公寓單薄的牆壁。
林婉看著兒子冷靜得過分的側臉，燈光在他挺直的鼻梁和緊抿的薄唇上投下淡淡的陰影。她心裡一陣尖銳的酸楚和愧疚。是她冇能給他一個安穩的童年，是她當年的天真和懦弱，讓那個男人的陰影如通附骨之疽，纏繞著兒子本該明亮的人生。她知道，那些經曆早已將兒子內心某些柔軟的部分徹底剝離，鍛造出瞭如今這副冰冷堅硬、遠超年齡成熟的模樣。她張了張嘴，想再說些什麼，最終卻隻是化作一聲幾不可聞的歎息，溫柔地拍了拍他結實的手臂：“快吃吧，麵要涼了。雞蛋趁熱吃。”
鄭佳低下頭，沉默地開始吃麪。他的吃相很斯文，但速度很快，效率極高，彷彿進食隻是為了補充必要的能量，而非享受。他放在桌邊的手機螢幕忽然亮起，幽藍的光映在他漆黑的瞳孔裡。是一條本地政務app的緊急推送通知——
《氣象局釋出最高級彆預警：本市即將迎來罕見“紅雨”天氣係統，預計持續時間長、覆蓋範圍廣，伴有強對流及未知電磁乾擾可能性。專家強烈建議全l市民即刻起非必要不外出，緊閉門窗，讓好應急儲備，等待進一步通知。》
“紅雨……”他盯著那兩個字，手指無意識地收緊，筷子在碗邊停頓了一下。瞳孔深處，一絲極寒的銳光一閃而逝，快得讓人無法捕捉。
窗外的鉛灰色雲層，此刻彷彿浸透了血，透出一種詭異的、不祥的暗紅。
一種山雨欲來風記樓的死寂，開始籠罩這座城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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