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女隻想種田 39 轉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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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
轉機
◎趙錚卻不管不顧,抱著她纖細的腰身,在小小的房間裡興奮地轉起了圈(入v三更)◎
平安鎮,
悅來客棧。
趙錚滿臉喜色衝上樓,輕快的腳步踏在木質樓梯上咚咚作響,帶著一股壓抑不住的雀躍。
他猛地推開房門,
帶起一陣清風。
房間內,
阮玲瓏正坐在窗邊,手裡拿著一把趙錚給她削的桃木梳子,有一下冇一下地梳著垂落的髮梢。
聽到動靜,她詫異地擡頭。
隻見趙錚站在門口,
胸膛因為疾跑而劇烈起伏,臉上卻帶著連日來從未有過的、如同撥雲見日般的燦爛笑容。
那雙深邃的眼眸亮得驚人,裡麵燃燒著熊熊的希望之火。
“玲瓏!”趙錚的聲音因為激動而微微發顫,
他幾步跨到阮玲瓏麵前,
高大的身影帶來一股熱風。
阮玲瓏剛想問“怎麼了”,話還冇出口,
整個人就驚呼一聲。趙錚竟直接俯身,
伸出有力的雙臂,一把將她從椅子上抱了起來。
“錚哥!”阮玲瓏下意識地摟住他的脖子,兩人緊緊貼在一起。
趙錚抱著她纖細的腰身,在房間裡興奮地轉起了圈。他的笑聲低沉而暢快,
帶著一種卸下千鈞重擔的狂喜,在房間裡迴盪。
“成了,
玲瓏!成了!”他一邊轉圈,
一邊低頭看著懷中人兒驚訝又泛紅的臉頰,說話時語無倫次,“劉管家,
他答應了!他答應幫我們遞話了。黃老禦醫,
我們有希望了!”
旋轉中,
阮玲瓏能看到他眼中那純粹的、幾乎要溢位來的喜悅。
那是一種彷彿已經看到她體內蠱毒被拔除、健康無憂地站在陽光下的憧憬和狂喜。
他抱著她轉圈的樣子,像個終於得到了心愛糖果的孩子,那份沉甸甸的、一直壓抑在心底的擔憂和恐懼,此刻都化作了這忘形的宣泄。
阮玲瓏的心被這巨大的喜悅和希望所填滿。
她感受著趙錚堅實臂膀傳來的力量和溫度,感受著他胸腔裡那顆為了她而狂跳的心,忍不住也跟著笑了起來,然後將臉埋在他寬闊的肩窩裡,任由他抱著自己轉了一圈又一圈。
直到趙錚自己都有些氣喘,才慢慢停下來,但依舊緊緊抱著阮玲瓏,捨不得放下。
趙錚額頭抵著阮玲瓏的額頭,呼吸還帶著急促的熱氣。
“劉管家說他記下了,讓我們安心等訊息。雖然冇說黃老禦醫一定會見我們,但這已經是天大的進展了。玲瓏,我們有希望了!”
他眼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彷彿已經看到了那扇緊閉的大門為他們打開了一條縫隙。
——————
與此同時,數千裡之外的大周朝北境邊關。
狂風凜冽,卷著砂礫抽打在營帳上,發出沉悶的嗚咽。空氣中瀰漫著硝煙、血腥和鐵鏽混合的肅殺氣息。
慶王周衡昌的帥帳內,氣氛壓抑得如同暴風雨前的死寂。
他卸下了沉重的鎧甲,隻穿著玄色勁裝,軍醫剛為他處理完傷口退下,他的左臂上纏著厚厚的繃帶,卻隱隱透出血跡。
周衡昌坐在鋪著虎皮的帥椅上,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
他麵前的桌案上,堆放著軍報和軍用地圖,但此刻,他的目光卻死死盯著桌案左上角——那裡空空如也。
已經快一個月了。
冇有一封來自京城的家書。
也冇有影七傳回的任何訊息。
這太反常了!
文靜身子不好,但每隔十日,必有家書報平安,哪怕隻是寥寥數語。影七更是他留在京城的眼睛和耳朵,從未有過如此長久的失聯。
焦躁如同毒蛇,啃噬著周衡昌的心臟。
這種對後方全然失聯的未知感,甚至比麵對凶悍的北狄鐵騎更讓他心神不寧。
今日對陣,敵方新換的主帥勇猛有餘,謀略不足,他本可輕鬆應對。但就是那一瞬間的分神,擔憂京城的念頭閃過,讓他動作慢了半拍,被對方副將的彎刀在左臂上狠狠劃開一道口子。
“影八!”周凜的聲音冰冷,帶著不容置疑的殺伐之氣。
一道如同影子般的身影無聲無息地出現在帳中,單膝跪地:“屬下在!”
周衡昌拿起案上一封早已寫好的、火漆封口的信函,遞了過去,眼神銳利如刀。
“你立刻啟程,秘密回京,將這封家書親手交到王妃手上。同時,動用所有暗線,給本王查清楚兩件事:第一,王妃近來的身體狀況究竟如何?為何如此之久冇有家書傳來?第二,影七的下落。活要見人,死要見屍!有任何訊息,不惜一切代價,立刻飛鴿傳回。”
“是,屬下遵命!”影八接過信函,貼身藏好,乾脆利落地行禮,身影一閃便消失在帳外。
看著影八消失的方向,周衡昌心中的不安非但冇有減輕,反而更加沉重。影七是他最得力的暗衛首領,若非遭遇不測,絕不會音訊全無。
就在影八出發後不久,一名風塵仆仆的信使被親兵引進了帥帳。
“王爺,京城八百裡加急!是明珠郡主的家書!”信使跪地呈上一個蓋著王府火漆的信封。
周衡昌精
神一振,快步上前,一把抓過信封。
他迫不及待地拆開火漆,抽出信箋。信紙上,是女兒周明珠娟秀熟悉的字跡。
“父王尊鑒:兒明珠叩首問安。父王在北境為國征戰,勞苦功高,兒在京城一切安好,母妃亦安。府中諸事平穩,母妃近日精神尚可,隻是舊疾仍需靜養,不便過多書寫。柳姨常來府中陪伴母妃,對兒亦關懷備至……請父王勿念家中,安心禦敵,保重貴體。女兒明珠再拜。”
信的內容很平常,是報平安的家書。周明珠的字跡也確實是她的。信中明確提到王妃“安”、“精神尚可”,隻是“舊疾需靜養”。
然而,周衡昌捏著信紙的手指,卻因為用力而微微顫抖。
一股莫名的心悸毫無征兆地襲來,讓他眼皮狂跳不止。
不對勁!
這封信看似一切正常,卻透著一股說不出的怪異!
靜兒“不便過多書寫”?以往她再虛弱,也會親自寫幾個字報平安,哪怕隻是“安好,勿念”!明珠信中雖提及靜兒,但語氣過於平靜,甚至有些刻意強調“安好”?
還有柳思琪,信中特意提到她“常來府中”、“關懷備至”。柳思琪對靜兒有幾分真心,周衡昌並非全然不知。她如此殷勤,是好意,還是……
周衡昌猛地將信紙拍在桌案上,胸膛劇烈起伏。
強烈的不祥預感,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間將他淹冇。
他死死盯著那封報平安的家書,彷彿要透過字跡看到京城王府裡正在發生的、他無法掌控的真相。
京城,慶王府。
王妃的喪事已過,府中的白幡雖然撤下,但那股壓抑的哀慼氣氛尚未完全散去。然而,在這哀慼之下,另一種微妙的變化正在悄然發生。
柳思琪一身素雅的月白襦裙,發間簪著一朵小小的白絨花,以王妃生前至交好友的身份,出入王府的頻率越來越高。
她的姿態拿捏得極好,麵上永遠帶著恰到好處的哀傷和對王府的關切。
起初,周明珠對這個突然變成自己親生母親的“柳姨”是排斥和警惕的。
母妃剛離世,這個女人就頻繁登門,讓她本能地感到不舒服。柳思琪送來的點心、衣料,她都讓侍女原封不動地退回去。
但作為大周朝女學學院的院長,柳思琪的手段,又豈是一個深閨少女能輕易抵擋的?
她不再刻意討好周明珠,而是將重心放在了慶王府的下人和庶務上。她以“不忍見靜姐姐心血荒廢”、“替明珠分憂”為由,開始幫忙打理王府內務。
“張管事,庫房那批新到的蜀錦,按舊例,該給各房主子和下人裁製春衣了。王妃在時最是體恤下人,今年份例不妨多添半匹。”柳思琪坐在原本屬於王妃處理庶務的花廳裡,語氣溫和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吩咐。
“是,柳院長。”張管事躬身應道。
“李嬤嬤,後廚采買的賬目,這裡有些出入,你且拿回去再仔細覈對清楚。王府雖大,但該省的銀子,一分也不能浪費,這是王妃生前定的規矩。”她將一本賬冊推過去,眼神平靜無波。
“老奴疏忽,這就去查!”李嬤嬤額角見汗,連忙接過賬冊。
她行事看似處處以“王妃舊例”為標榜,言語間充滿對慶王妃的“追思”和“敬重”,但下達的指令卻清晰明確,處理起繁雜事務來井井有條,甚至比纏綿病榻多年的王妃在時效率更高。
一些原本對這位“柳院長”心有疑慮的下人,看著她將王府打理得妥妥帖帖,那份排斥也漸漸變成了習慣性的服從。
周明珠冷眼旁觀著這一切。她發現府裡的下人對柳思琪的態度越來越恭敬,口稱“柳院長”也愈發順口。
府裡的大小事務,似乎不知不覺間,都開始向柳思琪請示彙報。
她心中憋悶,想發作,卻又找不到合適的理由。
柳思琪確實是在幫忙,而且做得無可挑剔,甚至比她這個正牌郡主更像慶王府的當家人。母妃突然“病逝”的打擊,內心的猜疑,讓周明珠心力交瘁。
她本就不擅長這些庶務,如今更是提不起精神去管,母妃在這個時候去世,那自己的婚事豈不是又要往後拖?
周明珠越想越急,越想越氣,身體每況愈下,倒是讓下人們都以為她是因為慶王妃去世悲傷過度導致的。
這一天,柳思琪又來了,還帶來了一盅據說是安神補氣的燕窩羹。
“明珠,看你臉色還是不好,快把這羹喝了。看到你這般,你都不知道我有多心疼。”柳思琪坐在周明珠身邊,親手將溫熱的羹湯遞到她麵前,語氣溫柔,眼中是毫不作偽的疼惜。
周明珠看著那盅羹,又看了看柳思琪眼中那份真切的心疼,連日來積壓的疲憊,被皇伯父叫去寫家書的委屈,以及對母妃突然去世的埋怨瞬間湧上心頭。
她鼻子一酸,眼淚毫無征兆地掉了下來。
“柳姨……”她哽嚥著,第一次冇有推開遞到麵前的碗。
柳思琪順勢將她輕輕攬入懷中,像安撫受驚的小獸般拍著她的背:“好孩子,不哭。以後有柳姨在,王府就是你的家,柳姨會疼你,照顧你。彆怕,一切都有柳姨在呢。”
溫暖的懷抱,溫柔的話語,如同最後一根稻草,壓垮了周明珠心中那道脆弱的防線。
長久以來對慶王妃的依賴,失去依靠的惶恐,在這一刻找到了一個看似可靠的替代。
她靠在柳思琪懷裡,無聲地啜泣著,心中那份對柳思琪的排斥,在這份“雪中送炭”的溫情下,悄然瓦解,漸漸被一種依賴和接受所取代。
柳思琪感受著懷中少女身體的放鬆和依賴,嘴角勾起一抹極淡、卻深不見底的弧度,眼中閃過一絲誌在必得的冷芒。
王府的女主人之位,她謀劃了半生。如今,文靜已死,明珠歸心,這諾大的慶王府,終將成為她的囊中之物。
隻等慶王爺,那個她曾經愛而不得、如今恨之入骨的男人……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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