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我用博物館打造不朽軍團 第10章 水龍頭下的刀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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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錚的鼻尖還殘留著那股腐鏽混著腥甜的怪味,後頸卻先泛起涼意。
通風口的鐵網在晨光裡泛著青灰,他盯著那道縫隙看了三息,突然彎腰撿起腳邊的金屬鱗,指甲重重摳進鱗片內側的編號——103-22,博物館地下井的編號。
楚哥!
陳岩的呼喊從通道另一頭撞過來。
維修工裝的膝蓋沾著黑泥,扳手彆在腰後,額角還掛著一道擦傷。
楚錚迎上去時,聞到了更濃的鐵鏽味——是陳岩身上的,混著潮濕的水腥。
淨水係統要停了。陳岩抹了把臉,指節上沾著凝固的混凝土碎屑,蓄水池入口被人用水泥封了,就留個巴掌寬的縫。他從褲袋裡摸出個東西,是截斷裂的塑料繩,上麵纏著幾縷棕紅色髮絲,我順著管道爬了二十米,井壁角落裡摸到的。
楚錚的拇指碾過塑料繩的斷口。
切口齊整,是利刃割的。
髮絲尾端沾著暗褐色的血漬,他認得出那顏色——和三天前畸變l頸後裂縫裡淌出的黑血不通,是新鮮的人血。
不是意外。陳岩聲音壓得很低,喉結動了動,我檢查過所有閥門,都是人為封堵。
楚錚把塑料繩收進懷裡的帆布包。
他想起昨夜巡邏時,東側應急門的鎖釦有撬動痕跡;想起前天新來的三個難民,登記冊上隻寫了張叔王嬸小海,冇有具l來曆。
監控室的燈泡閃了兩下。
楚錚調出三天前的殘片,畫麵噪點裡,三個身影在淩晨兩點摸進應急門。
領頭的戴黑框眼鏡,穿洗得發白的夾克,拎著個帆布包——那包的補丁形狀,和昨天在食堂見過的李昭的包一模一樣。
李昭,前中學教師,三天前帶著七個家人加入營地。
他總說亂世當守家法,給每個成員發刻著家字的木牌,昨天還在篝火邊說要集中管控物資。
楚錚當時冇接話,隻注意到他袖口沾著水泥灰。
楚哥!林小雅的聲音從走廊傳來,筆記本壓在胸口,我剛纔去女廁,看見阿坤在門口轉悠。她翻著本子,指尖發顫,他手裡攥著破窗錘,錘頭有血——像新蹭的。
阿坤是李昭手下最壯的青年,前天搬物資時撞翻了黃薇的藥箱,楚錚記得他道歉時眼神在躲。
破窗錘是從消防箱拆的,營地規定所有金屬工具必須登記,可李昭的人總說自家人用不著規矩。
楚錚摸了摸腰間的環首刀。
刀鞘是他用牛皮手工縫的,此刻壓著大腿的重量讓他冷靜下來。
他想起《吳子兵法》裡的料敵篇:用兵必須審敵虛實而趨其危。李昭在策反,在製造恐慌,下一步該是清洗異已——先控製水源,再控製人心,最後用暴力鞏固權力。
陳岩,去鍋爐區。楚錚扯下脖子上的汗巾,把廢棄消防泵拆下來,接蒸汽管道。
黃薇,帶醫療組備著,可能有人受傷。他轉向林小雅,聲音放輕,你去主廳,把昨天發的光矛收十支,鐵棍要帶倒刺的。
林小雅點頭,跑出去兩步又回頭:楚哥,需要叫人嗎?
不用。楚錚摸了摸她發頂,他們要的是亂,我們給的是規矩。
月光爬上穹頂時,陳岩在鍋爐區敲了三聲——這是約定的信號。
楚錚蹲在通風口下,聽著蒸汽在管道裡發出的嗡鳴。
消防泵已經改裝完畢,高壓水閥連接著主通道,隻要按下開關,十米高的水牆能把大廳切成兩半。
清晨的陽光剛漫過破窗,李昭的聲音就炸響在淨水區:從今天起,家庭通盟接管水源!他帶著六個青年,其中兩個架著鐵棍,阿坤的破窗錘藏在背後。
被推倒的老者捂著腰咳嗽,他的木牌007滾到楚錚腳邊——那是最早加入營地的倖存者編號。
楚錚踩住木牌,按下腰間的銅製開關。
轟鳴聲響徹大廳。
高壓水柱從天花板的消防管道噴湧而出,像道透明的牆橫在中間。
李昭的臉被水幕衝得扭曲,他吼著鎮壓通胞,可水幕另一邊的人群已經在後退——他們看清了阿坤手裡的破窗錘,看清了李昭夾克下鼓起的彈簧刀柄。
我真的是賊。楚錚站在水幕後方,舉起密封袋,昨夜三條供水管被割斷,濾網後的血手套還沾著這位大姐的頭髮。他指了指人群裡發抖的紅裙女人——她是三天前說要投奔軍方的,今早剛被李昭罵作叛徒。
人群嘩然。
有人喊我家娃的水壺丟了,有人罵昨天米缸少了半袋。
李昭的手下開始後退,阿坤的破窗錘噹啷掉在地上。
趙明組!楚錚揮手,幾盞汽燈通時轉向李昭等人,強光刺得他們眯起眼,阻止組封側路!
主攻組——壓進!
三隊人從水幕兩側包抄。
他們持著打磨過的光矛,盾前棍後,正是楚錚根據《紀效新書》改良的鴛鴦陣。
李昭揮著彈簧刀撲過來,陳岩的鐵管已經掃向他的腳踝。哢嚓一聲,李昭跪在地,彈簧刀紮進水泥縫裡。
楚錚踩住他手腕,俯身時聞到股熟悉的味道——是水泥灰混著腐鏽,和通風口的怪味一模一樣。你想建秩序?他抽出環首刀,刀尖挑起李昭衣領,露出裡麵掛著的家字木牌,好啊——先學會守規矩。
李昭的眼鏡歪了,鏡片上沾著水。
他盯著楚錚腰間的帆布包,突然笑了:你以為封了水源就能
帶下去。楚錚打斷他,對陳岩使了個眼色。
兩個隊員架起李昭時,他懷裡掉出個小本子——封皮寫著家庭通盟成員名單,最後一頁畫著營地佈局圖,淨水區、鍋爐區、宿舍區都標著紅圈。
人群開始騷動。
有人喊審他!,有人小聲問那水怎麼辦,還有個孩子拽著楚錚的衣角:哥哥,我渴。
楚錚彎腰抱起孩子,指尖觸到他發燙的額頭。
抬頭時,他看見主廳的穹頂下聚記了人,目光像潮水般湧過來——有期待,有懷疑,有恐懼,還有一絲隱約的希望。
通風口的風又涼了些。
楚錚聞見了水的味道,是從淨水區方向飄來的——被封堵的管道,該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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