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種噬仙錄 第64章 深海詭影與血祭初現
巨大的黑色戰艦，名為「鎮海號」，破開墨藍色的海浪，向著外海深處駛去。船身銘刻的陣法亮起微光，形成一個梭形的護罩，抵禦著愈發洶湧的波濤和空氣中紊亂的靈氣流。甲板上，新招募的數百名「巡海衛」被分成了數個大隊，由那些氣息精悍、眼神冷漠的老隊員統領。
墨塵、血薔薇和林小凡被分在了丙字七隊，隊長是一名臉上帶著刀疤、修為在金丹巔峰的壯漢，名叫雷豹。此人話不多，但眼神銳利如鷹，不斷掃視著手下這些新兵，帶著審視與警告的意味。
「都給老子聽好了！」雷豹聲音粗糲，如同砂石摩擦，「到了外海，收起你們那些小心思！一切行動聽指揮，叫你們往東，就彆他媽往西！誰敢違抗命令，或者臨陣脫逃，老子第一個擰下他的腦袋！聽見沒有？！」
「聽見了！」眾人參差不齊地回應。
雷豹冷哼一聲，不再多言，安排眾人進入船艙休息。戰艦內部空間極大，但分配給每個人的區域卻十分狹小，空氣中彌漫著金屬、汗水和一絲若有若無的血腥混合的怪味。
船艙內沒有窗戶，隻有幾盞散發著幽光的照明符籙。墨塵盤膝坐在自己的鋪位上，神識卻如同無形的觸須，悄然探查著整艘戰艦。他感覺到這艘船的結構異常堅固，所用的材料並非普通靈木，而是一種摻雜了隕鐵和某種陰寒骨質的合金。船體內部某些區域，還被強大的禁製封鎖，他的神識難以深入。
更讓他注意的是，那些老隊員身上，都隱隱帶著一絲與血神教同源、卻又更加內斂的邪氣，而且他們彼此之間似乎通過某種隱秘的方式聯係，行動默契，不像普通的巡海衛。
「這艘船，還有這些人，問題很大。」墨塵對身旁的血薔薇和林小凡傳音。
血薔薇點了點頭，低聲道：「我悄悄試探過幾個同隊的人，大多是些亡命之徒，為了豐厚的報酬而來，對萬仙盟和這次任務的內情一無所知。」
林小凡則有些不安地摸了摸眉心，小聲道：「師兄，我總覺得這船底下……好像有什麼東西……很冷，很餓的感覺……」
墨塵心中一動，林小凡的感知果然特殊。他再次將神識投向船底深海，這一次，他集中了鏡之傳承的「溯源」意蘊，雖然消耗巨大，但感知瞬間清晰了數倍！
在漆黑冰冷的深海之中，鎮海號的船底下方，赫然跟著數十道巨大的、如同陰影般的生物！它們形似放大了無數倍的海蛇，通體覆蓋著暗藍色的鱗片，頭部隻有一張布滿螺旋利齒的巨口，沒有眼睛，周身散發著濃烈的死寂與怨念氣息！
這些怪物體內，沒有正常的生命波動，隻有一種被強行凝聚、驅使的邪惡能量！它們是……被煉製的屍傀海獸！而且其實力，普遍都在金丹層次，其中領頭的幾條，甚至達到了元嬰門檻！
用如此多的屍傀海獸在深海護航，萬仙盟（血神教）所圖必然極大！
戰艦在風浪中航行了數日，期間遭遇了幾次小型海獸群的襲擊，都被船上的老隊員和陣法輕易解決。雷豹偶爾會召集眾人，講解一些深海生存和戰鬥的注意事項，但關於最終目的地的資訊，始終諱莫如深。
這一日，戰艦穿過了一片終年不散的濃密海霧，周圍的景象驟然一變。
天空變得陰沉壓抑，海水呈現出一種不祥的暗紫色，空氣中彌漫著濃烈的硫磺味和一種令人心神不寧的低頻嗡鳴。遠方，隱約可見一片巨大無比的、扭曲的暗影，彷彿是一座沉睡在海底的遠古巨獸的脊背。
「快到地方了。」雷豹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興奮與凝重，「所有人甲板集合！準備執行任務！」
眾人來到甲板，隻見前方那片巨大的暗影越來越清晰。那並非生物，而是一片巨大無比、由某種黑色岩石構成的海底山脈裸露在海麵上的部分。山脈中央，是一個巨大無比的漩渦，直徑足有數百裡，如同一個通往地獄的入口，瘋狂吞噬著周圍的海水和光線，發出震耳欲聾的轟鳴！
而在那恐怖漩渦的邊緣，赫然矗立著一座巨大無比的、殘破不堪的古老祭壇！祭壇通體由一種蒼白的巨石壘成，風格古樸蠻荒，上麵刻滿了早已模糊不清的詭異圖案和符文。祭壇的大部分都淹沒在海水之下，隻有頂端一小部分露出海麵，在漩渦的映襯下，顯得格外陰森詭譎。
正是萬象星軌盤推演中出現的那個祭壇！
此刻，祭壇周圍的海域，已經停泊了另外三艘同樣製式的黑色戰艦。可以看到，無數身影正如同螞蟻般，在祭壇上忙碌著，刻畫著新的血色符文，並將一些散發著能量波動的物品嵌入祭壇的特定節點。
一股令人作嘔的龐大血煞之氣和空間波動，以祭壇為中心彌漫開來，甚至乾擾了這片海域的正常法則！
「他們的目標果然是這座古祭壇！」血薔薇臉色發白，「他們在加固它，想要啟動它！」
墨塵眼神冰冷，他能感覺到，這座祭壇溝通著一處極其遙遠、極其邪惡的所在，一旦被徹底啟用，後果不堪設想。
鎮海號緩緩靠近另外三艘戰艦，在距離祭壇約數裡的一片相對平靜的海域下錨停泊。
雷豹掃視著丙字七隊的眾人，臉上露出一絲殘酷的笑容：「任務很簡單！看到祭壇下麵那些發光的『海幽草』了嗎？那是維持祭壇陣法穩定所需的關鍵材料！你們的任務，就是潛入水下，儘可能多地采集海幽草！記住，隻能在指定區域活動，嚴禁靠近祭壇核心區域！否則，格殺勿論！」
他指了指下方那片幽暗的海水，隻見在祭壇基座附近的海床上，確實生長著一些散發著微弱藍光的奇異水草。
這個任務看似簡單，但所有人都能感覺到那片海域中蘊含的危險。漩渦的吸力、紊亂的能量、還有那若有若無的恐怖氣息……更何況，那些在祭壇上忙碌的血神教修士，會真的放任他們這些「外人」在附近活動嗎？
這分明就是讓他們去送死，用他們的生命和靈魂，作為祭祀這座古祭壇的第一批「祭品」！
不少新招募的修士臉上露出了恐懼和猶豫之色。
「還愣著乾什麼？！下水！」雷豹厲聲喝道，身上散發出金丹巔峰的威壓。
迫於壓力，一些修士咬著牙，施展避水訣，躍入了冰冷刺骨、暗流洶湧的海水中。
墨塵與血薔薇、林小凡對視一眼，也隨著人流潛入水中。
一入水，巨大的壓力和漩渦的撕扯力便從四麵八方傳來。光線極其昏暗，隻能依靠神識感知周圍。那些散發著藍光的海幽草在暗流中搖曳，彷彿幽冥的燈火。
墨塵運轉混沌魔元，輕易抵禦住水壓和暗流，同時將血薔薇和林小凡護在身後。他的神識仔細掃描著周圍，除了那些采集海幽草的修士，他果然感知到了更多隱藏在暗處的氣息——那些屍傀海獸，正如同潛伏的獵手，悄然遊弋在采集區域的邊緣！
慘叫聲，很快響起！
一名金丹中期的修士剛剛采到一株海幽草，就被一條突然從黑暗中竄出的屍傀海獸一口咬住，拖入了更深邃的黑暗，隻留下一串翻滾的氣泡和迅速擴散的血色。
恐慌如同瘟疫般在水中蔓延。
「啊！救我！」
「有怪物！」
「快跑！」
混亂之中，更多的屍傀海獸從陰影中撲出，瘋狂地攻擊著那些采集海幽草的修士。它們力大無窮，鱗甲堅固，悍不畏死，往往數名金丹修士聯手也難以抵擋一條！
墨塵眼神一寒，他不能眼睜睜看著這些人被屠殺，這正中了血神教的下懷！他並指如劍，數道細微的混沌劍罡無聲射出，精準地沒入幾條撲向人群的屍傀海獸頭顱。
噗！噗！噗！
那幾條海獸身體猛地一僵，隨即眼中的幽光熄滅，如同死魚般沉向海底。寂滅之力瞬間摧毀了它們體內的控製核心。
他的出手悄無聲息，在混亂中並未引起太多注意。但一直關注著他們的雷豹，眼中卻閃過一絲驚疑。
「七隊的人，向中間靠攏！結陣防禦！」雷豹的聲音通過某種傳音法螺在水下響起。
倖存下來的丙字七隊成員聞言，如同抓到救命稻草，紛紛向雷豹所在的位置靠攏。
然而，就在他們聚集起來的瞬間——
雷豹臉上露出一抹獰笑，猛地捏碎了手中一枚血色符籙！
「血祭……開始！」
嗡！
一股強大的禁錮之力瞬間籠罩了聚集在一起的丙字七隊成員！眾人隻覺得周身一緊，彷彿被無形的鎖鏈捆住，連魔元運轉都變得滯澀起來！
與此同時，下方祭壇上那些新刻畫的血色符文驟然亮起！一股恐怖的吸力從祭壇中心傳來，作用在所有被禁錮的修士身上！
「不——！」
「雷豹！你不得好死！」
「萬仙盟！血神教！你們這群畜生！」
絕望的咒罵和慘叫聲響成一片。數十名修士如同被無形的大手抓住，身不由己地被拖向那散發著邪惡光芒的祭壇！他們的精血和魂力，開始被強行抽取，化作一道道血色的能量流，融入祭壇之中！
雷豹看著這一幕，臉上隻有冷漠和殘忍。
墨塵、血薔薇和林小凡自然也在這禁錮之力範圍內。墨塵冷哼一聲，混沌魔元爆發，輕易震碎了身上的無形枷鎖。血薔薇也憑借秘法掙脫。但林小凡修為較弱，雖有力掙紮，卻顯得有些吃力。
墨塵正要出手助他，異變再生！
或許是感受到了大量生命能量的注入，或許是林小凡體內那輪回鏡碎片的氣息刺激，那座古老的祭壇，猛地劇烈震動起來！
祭壇頂端，一道粗大的、混合著血光與混沌色的光柱，衝天而起，狠狠撞入了上方的巨大漩渦之中！
漩渦的旋轉速度驟然加快，中心處，空間開始扭曲、撕裂，一個模糊的、彷彿由無數痛苦麵孔構成的通道虛影，正在緩緩成型！
血神教的儀式，被提前激發了！
而林小凡眉心的混沌裂縫，在這通道虛影出現的瞬間，不受控製地爆發出強烈的光芒，彷彿在與那通道另一端的某種存在，產生了劇烈的共鳴！
「那是……『鑰匙』！」祭壇上，一個籠罩在濃鬱血霧中的身影（氣息遠超元嬰）猛地看向林小凡，發出了貪婪而驚喜的嘶吼，「抓住他！不惜一切代價！」
更多的屍傀海獸，以及數道強大的血神教修士身影，如同聞到血腥味的鯊魚，從四麵八方向著墨塵三人撲來！
真正的危機，此刻才降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