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尊不想洗白 第72章 金眸 燕溪山瞬間冷下臉來,血染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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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眸
燕溪山瞬間冷下臉來,血染紅……
燕溪山瞬間冷下臉來,
血染紅山林,滔天火光不知從何處而來,鍥而不捨地追逐著他們,
哭喊聲響徹山穀,
悠長淒厲的迴音逐漸消減,
直到徹底隨血色沉默下去。
“一丘之貉!”燕溪山雙眼赤紅地盯著降臨在明無隅體內的天道,那張與他情意纏綿的臉此刻卻分外可憎。
本該庇佑萬物的天道卻從來冇有反擊過魔淵的入侵,那些被魔淵用以試探而刻意放出的魔族肆虐人族,天道卻未曾施降任何懲罰,千萬年來,
皆是人族修士不斷付出代價,才終止綿延不絕的魔禍。
祂看著燕溪山赤紅的眼睛,依舊古井無波地說道:“它想要你,
所以你一定會成為它的新娘。”
“燕溪山,這一次你不能再逃了。”祂刮過燕溪山滾動的喉結,看著祂手下的身軀因為祂冒犯的手指而不斷震顫,
彷彿瀕死的蝴蝶還想要逃出囚籠。
無儘的憤怒讓燕溪山身上的溫度滾燙起來,祂好奇地觸摸手下綿軟的肌膚,那點微不足道的升溫卻穿過祂的手掌傳到了祂心上,
驚擾了被祂困住的魂靈。
祂望著燕溪山眼中的憤怒說道:“天下萬萬修士萬萬凡人的命都在你手上,
燕溪山,你逃了一次,
不可能再逃第二次,
否則,你將要付出更多的代價。”
舍一人而救天下蒼生,是天道最初定下的決定。
燕溪山厲聲道:“我會履行約定的,但如果您仍然堅持占去我師兄的身體,
還縱容魔淵這樣肮臟的東西,天道,就不要怪我讓你們不如願了。”
祂道:“我隻是來監督你。”
燕溪山冰冷地說道:“滾出去!”
祂和魔淵一齊勾起笑意道:“母親,我們很快就會再見的。”
無言而厚重的目光降臨在燕溪山身上,彷彿要刺入他每一寸骨肉,又彷彿是隔著衣物掃視了他全身的肌膚,要將他的一切都深深烙印在腦海中,永世不忘。
最後,祂吻上燕溪山的唇瓣,一觸即分,不留一點痕跡,隨即向後倒去。
燕溪山扶住脫力的明無隅,他修長的手指撫過明無隅臉邊細長的裂痕,那是天道意誌降臨的代價。
明無隅大乘期的修為冠絕當世,又修成無情大道,隻差一個契機便能踏入真正的太上忘情之道,進而真正理解天地法則,從而掌控天道。
但明無隅如今也隻是個大乘期修士,儘管他占去大半天道法則,身軀也還遠遠冇有達到傳說中與天同壽、不死不滅的境界,天道磅礴的意誌隨時可以抹去明無隅的肉身。
燕溪山知道這是天道給他的警告。
警告他不要像三百年前那樣忘恩負義,背棄他向天承諾過的誓言。
在燕溪山的手第二次撫過明無隅的傷口時,明無隅終於睜開了眼睛,還是燕溪山熟悉的無悲無喜,彷彿天地皆不入眼,卻清晰地倒映出燕溪山如今悲切的臉。
燕溪山抵住明無隅的臉頰,溫熱的淚水滴在明無隅發間,讓原本還不甚清醒的仙主瞬間清醒過來,他理著燕溪山飄散的長髮,聲音和冰一樣冷:“誰欺負了師弟?”
明無隅敏銳地發現了自己記憶中不連貫的地方,但法則也迅速補齊所有缺口,不讓明無隅察覺到他被天道借了身軀。
但仍然有一絲疑慮繚繞在明無隅心間,揮之不去。
明無隅看著燕溪山,捕捉到他眼底閃過的悲切,晶瑩的水珠還掛在他的睫毛上,彷彿一顆搖搖欲墜碎珠,明無隅想也不想地擡手抹去那滴凝結著悲傷的淚水,感受著師弟的睫毛在他手心中輕輕顫抖。
大日輪轉,其中的神人雙眼怒睜,法則交相輝映,作用在這一刻達到了頂峰。
“師兄……”燕溪山抵在明無隅耳邊輕聲說道,“不要去想。”
以明無隅如今狀態,對上至高無上的天道猶如蚍蜉撼樹,冇有絲毫勝算,還可能將他的畢生修為以及仙山搭進去。
明無隅從燕溪山遮掩的話語裡明白了什麼,他抱住燕溪山,手臂收得很緊,箍住燕溪山的腰身,彷彿是要將他嵌入自己的骨血當中。
而他抱的越緊,他手心的傷口就越發猙獰,其中像是生長了什麼活物,想要掙脫已經癒合得差不多的血肉生長出來。
“天道……魔淵……”
明無隅嘴唇張合,默唸著兩個不該被世人記住的名字。
血色漫上他黑沉的眼球,恨意凝結成最深沉的暗色,沉入他的心間。
明無隅咬著燕溪山耳垂安撫道:“彆擔心師弟,不會有事
的。”
血肉撕裂的聲音瞬間響起,明無隅快速收回右手,不讓上麵滲血的傷口弄臟燕溪山的衣袍。
燕溪山哪能不知明無隅的打算,他一把擒住明無隅的胳膊,強迫明無隅將手心在他麵前攤開。
明無隅掙紮的動作在感受到燕溪山的不容置喙後迅速壓下,他皺著眉攤開手心,還是對燕溪山說道:“我冇事。”
燕溪山怔怔地看著明無隅手心逐漸凸出的傷口,皮肉之下的詭異活物正在不停地撞擊快要癒合的傷口,猩紅的血液從被撞擊造成的裂縫中滲出,像泄洪的閥門怎麼也止不住。
天道詭譎的手段漸漸與魔淵噁心的嘴臉相重疊。
燕溪山指尖顫抖,不敢接觸不斷翻湧而起的血肉,他擔憂地看嚮明無隅,知道師兄此刻承受的痛苦一定遠超他的想象,突破大乘期護體罡氣,忽視大乘期的防禦,造成的傷口必定十分痛苦。
但明無隅神情一如既往的淡然,像是根本體會不到疼痛一樣,安慰著憂思不斷的燕溪山道:“冇事的師弟,天道老兒就隻會出這些雕蟲小技而已,師兄會解決的。”
燕溪山握住明無隅的手腕,目光凝視著翻湧著的血肉,忽而決絕說道:“師兄,去天池吧。”
比天道更古老的天池一定會有解決的辦法。
明無隅想也不想就要拒絕燕溪山的提議。
但這一次,燕溪山止住了他即將說出口的話,金燦燦的目光溫柔地對上明無隅黑沉的眼珠,語調平淡卻堅決:“我陪你一起去。”
明無隅深沉地看著燕溪山道:“你還冇到元嬰。”
元嬰之下的修士乍然接觸天池,是禍不是福氣,僅有的神魂無法在天池之中長存,反而還會被天池不斷衝擊的水流洗去神魂肉身。
燕溪山嘴角勾起笑意,他拿出古樸蒼涼的乾坤鏡道:“我向無恙借了這件神物。”
“我們一起去,還能恢複乾坤鏡往日的威能。”
明無隅目光觸及到乾坤鏡上古樸的紋飾,感受到了讓他也有些忌憚的氣息,沉吟道:“好,待我準備一番,我們就去。”
連大乘期都忌憚的神物,明無隅此前卻從來冇有聽上一任仙主說起過,當年遺失的珍寶,具體是什麼,誰都不知道,上一任仙主處理得很乾淨。
燕溪山笑著點頭,兩人含情脈脈注視的注視著,時間也為他們停滯片刻,彷彿要將一刻定格成永恒。
但時間是一條永不枯竭、永不冰凍的長河,無論人力如何作為,也撼動不了它流經的方向和速度。
秉承仙主命令的諸位高階修士一回到各自門派,就將魔淵尋人的訊息放了出去,並要了一批精通潛伏訊息靈通的元嬰修士時刻盯著,一旦出現異樣便即刻擒拿。
邊界大陣淹冇的訊息更是如同長了翅膀一樣迅速在各地蔓延,特彆是那些常年身處雲端的化神期修士都冇能從魔氣中安然無恙的出來時,恐慌的情緒一下子就蔓延開來。
儘管各大門派都聲稱這些化神期修士隻是受了點小傷,但依然冇能止住人們不斷上湧的恐慌。
魔界要求獻祭新孃的訊息又從各方渠道中有意無意地傳播出來,無疑是給這些陷入恐慌的人們的一根救命稻草,他們已經陷入湍急的浪潮之中,不會放過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魔氣不斷逼近,短短幾日間吞併好幾座城鎮,逼得所有人開始挨家挨戶地尋找什麼獻祭新娘。
但魔淵僅僅透露祂在尋找祂的新娘,外貌住所什麼的一概冇有,他們就指著所謂的新娘名頭在偌大的修仙界中海底撈針,希望好運地碰到能一眼看出異樣的新娘。
是的,因為隻有一個名頭,眾門派各位修士苦思冥想,依舊不解其意,還是一位化神期體修拍著桌子說道:“新娘不就是新娘嗎?以老子看,祂就是想要個媳婦!說不定就是看彆人媳婦心癢癢,想要搶過來!”
於是大家都悟了。
各門派齊齊出動,派出眾多弟子搜尋各領地之中的待嫁的適齡少男少女,原本他們的目光還放在女子身上,也還是另一位化神期修士提議道:“魔淵什麼性彆也不知道,說不定人家還想要男的?”
所有人頓時領悟到修士話中的含義,趕緊在弟子任務中添了一筆,讓他們無論男女都要一齊搜查,稍有異樣的便壓進宗門等候差遣。
既是獻與魔淵這般凶物,便再冇有生機可言,眾多門派也不想與能夠稱為魔淵新孃的人結仇,交代下去好生對待著,除了不能離去,其他不過分的要求都一應滿足了下來。
因此,也有不少走投無路的青年男女為了活下去,彼此舉報對方的異樣,好被前來尋人的弟子帶入門派中,免去路途波折之苦。
這股風氣也被帶進仙山來,原本認真修行的弟子們竟然也情不自禁地開始尋找所謂的新娘。
江無恙四麵玲瓏,早把這些流言查得一清二楚。
自從知道自己身世,加之爹爹實在愛仙主,江無恙就明白自己還要在仙山待很長一段時間,既然要待這麼久,江無恙就不允許自己對仙山所有事情都一問三不知。
他藉著仙主坐下唯二弟子的身份在仙山之中暢通無阻,與那些親傳弟子在修煉上交談甚歡,又另選了一批心思活絡的內門弟子勾肩搭背,用利益用資源用地位將他們網進了自己的船上,為他在四麵八方埋下暗釘,好讓他知道仙山事宜。
江安然知道江無恙在爹爹麵前一個樣子,在爹爹身後又是一個樣子,眼下危機全部解除,江安然才終於看到江無恙在魔界時的真實樣子,說句笑麵虎也不為過。
恩威並施,用起不同人來得心應手,統籌佈局樣樣拿手,絲毫不輸那些被認真教養過的親傳弟子。
但江安然也隻是挑挑眉,這些佈置在他還是築基的時候就開始謀劃了,和他一樣的親傳弟子也在各自師尊的授意下佈置了屬於自己的關係網。
仙山各方勢力盤根錯節,一層繞著一層,就是理三天三夜也理不完,但卻能給他們這些未來的中流砥柱最好的發揮空間,因為無論他們怎麼搞,在仙主眼中,與稚子孩童的玩耍無異。
仙主是仙山唯一且至高無上的天,你可以不信任自己,不信任師尊,不信任同門,卻唯獨不能不信任仙主。
但如今,江安然看著手中有關魔淵新孃的訊息,開朗的神情寸寸暗沉下來,還有些鈍圓的眼睛眯起來,還真有了一些氣勢,指尖碾過寫著新孃的位置時,力道大得幾乎要捅破厚實的紙張。
江無恙收到訊息後,臉色也很是難看,可以營造起來的無害感霎時蕩然無存,他捏著書信,還是快速找到江安然,兄弟倆對視的瞬間,一種奇異的不祥迅速在兩人心上蔓延開來。
他們臉上不約而同地刻下與明無隅相差無二的陰冷。
“你也知道了?”江無恙率先開口說道。
江安然掃過江無恙捏住的紙張,神色格外陰沉:“我當然知道,我還知道是仙主他……”
兩人又齊齊噤聲,在當世唯一大乘期的居所說這些,是吊著腦袋的!
可是事關爹爹……
江安然又說道:“魔界的那東西既然開口,必定是有所倚仗的,江無恙,你在魔界生活這麼久,就冇有發現過什麼異常?”
江無恙立刻道:“有一樣,魔焰。”
“我原以為那是魔界地脈的產物,是一種單純的異火,但是,”江無恙有些不自然地說道,“有一天,我忽然發現它好像有了意識,不是自然生靈的意識,而是作為一個健全人的意識。”
“我還在魔界典籍中見過魔焰燎原的景象,但自從爹爹修建行宮以後,魔焰就被禁錮了。”
江無恙想起那些無孔不入的黑色火焰,不由得打了一個寒顫,在他每一次被爹爹罰進入禁地洞窟,滅殺其中數不儘的黑影後,他出來的第一眼,都會見到散發著縷縷不祥的黒焰。
灼燙的溫度隻是魔焰的第一特性,對於道心的無孔不入纔是魔焰最鋒利的法寶,江無恙起初還能對這種散發不祥的火焰敬而遠之,但隨著時間推移,隨著他越來越多地看到魔焰,他為自己劃下的底線也悄無聲息地朝後退去。
他開始一步一步走向魔焰,擁抱魔焰,接受來自魔焰的力量,並舉劍揮向自己的至親之人。
江無恙的臉黑得能滴下水來,但忽然,他對江安然說道:“不會是爹爹的,那魔物因為爹爹封印它而想要殺了爹爹,現在怎麼可能忘記前塵,想要爹爹、爹爹當它的……”
江無恙一下子熄滅所有聲音,遲遲不肯喊出那個侮辱爹爹的詞語。
江安然理解到了江無恙的話,他敲擊著欄杆,顯然也想起自己通過其他渠道拿來的有關爹爹在魔界的經曆。
爹爹英明神武,一掃魔界多年困病的景象,幾乎是憑藉著一己之力強行讓魔族不再越過邊界,而是待在劃分好的地方,各自安居樂業。
魔界那種唯恐天下不亂的魔物必然記恨爹爹,江安然眸中閃過一道暗色,魔界反骨之人多如牛毛,其中也不乏那些妄想掌控魔焰、掌控魔界的人,也曾經有人短暫地掌控過魔焰,雖然大都被魔焰焚成灰,但也有一些在知道不敵後放棄,最後安享餘生的。
爹爹隻是其中的一位,更何況如今爹爹已經放棄掌控魔界,魔淵也冇有什麼理由要殺爹爹……
江安然強行這麼安慰自己,才能讓自己忽略那些顯而易見的事實,他轉而盯住江無恙心虛的眼睛,一字一頓地說道:“不可能會是爹爹的,江無恙,你把這些事情爛到肚子裡,魔尊已死,世上再無魔尊,隻有我們的爹爹。”
“我知道,”江無恙明白江安然的意思,當即表態道,“不會再有其他人知道的。”
兩人這麼說著,走動的步伐卻是越來越僵硬,每一步都像是綁了沉重的大石頭,走得分外滑稽。
但還是堅定不移的邁向燕溪山的寢殿,以希望見到爹爹來平複心中的不安。
仙山內門還是一如既往忙於修煉,大家行色匆匆,和從前冇有什麼兩樣。
但外門卻漸漸浮躁起來,不少弟子自請去外麵尋找所謂的新娘。
一時間,整個修仙界人心浮動。
而籠罩邊界的魔氣也不再像之前那樣咄咄逼人,而是盤踞在祂所占領的土地之上,如同曾經千萬年那樣。
修士們口耳相傳,都清楚是各宗門尋找獻祭新孃的功勞,緊繃的情緒有了緩和的餘地,大家眼角的急躁稍稍淡了下來,卻無比清楚這都是暫時的。
他們聲勢浩大的尋找所謂的新娘,把整個修仙界鬨得雞飛狗跳,卻始終冇能找到真正符合的新娘,魔界異動停止隻是暫時的,他們拖了這麼久,要是還冇有尋找到魔淵想要的新娘,魔淵不會容忍他們無止休的尋找。
魔淵一定會親自前來找到祂的新娘。
就不知道懸在他們頭頂的劍何時掉落了。
燕溪山起初還不知道修仙界盛起的尋找新孃的由來,他冇有動用神識去看鳴鳳閣之外的景象,而是日日與明無隅廝守在這方小小的空間當中。
他們的兩個孩子更是承歡膝下,不叫他們有半點擔心。
所有人都在竭力維持原本的和諧氛圍,生怕不小心打碎現在僅有的溫馨。
直到有一日,明無隅不得不離開鳴鳳閣,他走之前,特意設下了密不透風的陣法,又交代了兄弟倆守在燕溪山身旁,才離去。
燕溪山看著明無隅離去的背影,忽然發現江安然和江無恙不知何時擋在他麵前,他好笑地擡起頭看向他倆。
兩人異口同聲地說道:“爹爹彆怕,我們會守好你的!”
燕溪山抱著胳膊,看著他們笑了很久,才摸了摸兄弟倆的腦袋,說道:“你們現在最重要的還是修行,爹爹會自己保護好自己的。”
江無恙向來膽大活潑,想也不想地拉住燕溪山的胳膊,道:“可是我已經好久冇有跟爹爹說過話了,爹爹就不能陪我聊天嗎?”
燕溪山看過來,發現另一隻胳膊也被江安然牢牢占住,似是回憶起來什麼,他不由得勾起唇,說道:“你們想聊什麼?”
“爹爹過去是怎麼晉升元嬰的?”江無恙道。
燕溪山:“我之前不是說過嗎?”
江安然瞥了一眼江無恙故作單純的模樣,沉穩道:“爹爹你知道的,我這個弟弟腦子向來不怎麼好。”
要是腦子稍微好點,也做不出當麵誣陷的蠢事,也不會稍微被挑撥幾句就想傷害爹爹。
江無恙此人,現在雖說冇那麼蠢了,但依然很倔。
不達目的誓不罷休。
燕溪山輕笑著搖頭,道:“安然也不能不能這麼說。”
“不過當年,我和你們父親就是為了突破元嬰而決定遊曆天下。”
燕溪山掃過目之可及的庭院花草,再迴流到兩個孩子身上,他看著他們單純的模樣,道:“自然之勢最能開拓心智,待到事情結束,你們也該去遊曆一番,纔好增長見識。”
元嬰以上,就不是單單靠著資源就能上去的,天賦才情缺一不可,更要有足夠深厚的見識,才能支撐修士渡過一次又一次的心魔劫。
燕溪山想到此處,語氣溫和地再次說道:“你們不要因為我困居一隅,安然,無恙,修士的一生是很長的,悠長的歲月不能僅靠一個人,僅靠一段回憶活下去,也許此時對你們來說的滅頂之災,過個幾十年、幾百年再來看,也不過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你們會有足夠的閱曆、足夠的心性看待這些事情,所以,”燕溪山握住他們的手,冷峻眉眼透著母性的慈愛,“不要被一段回憶困住了,不管發生什麼事,你們都要走下去,活下去,任何事情都不會困住你們,能夠困住你們的隻有你們自己。”
江安然聽著,眼眸中卻閃過一絲驚慌,他竟然在燕溪山話語中聽到了決然,這讓他心頭不由得泛起說不清道不明的恐懼,彷彿下一刻眼前人就又要消失,想到這裡,江安然緊握住燕溪山的手,確認他就在自己麵前後,才慢慢鬆了一口氣。
江無恙目光猶疑,還是在燕溪山溫和的目光下點頭。
吱——
他們身後的門不知何時被人推開。
燕溪山本能地護住兩個孩子,他們卻從他手底鑽了出來,將他嚴嚴實實地擋在身後,不讓推門的人發現他。
可這卻顯得有些欲蓋彌彰。
推門而入的人正對著燕溪山,恰好能將他的相貌一覽無餘。
那是個身穿外門弟子服飾的築基修士,他停在原地,手中的竹簡跌落在地,啪的一聲四分五裂,可他現在已經管不了這些了,驚鴻一瞥的相貌映在他的神魂中,怎麼也揮散不了。
冷峻鋒利,像是一柄出鞘飲血的劍,每一寸都展現著他與生俱來的殺伐之氣。
那雙如金如日的眼眸璀璨奪目,勾人心魄。
外門弟子心中旖旎之情蕩然無存,他見過那張鋒利冷峻到極致的臉,那是在仙山問罪台上,滿身血痕,冇落的眉眼卻依舊透著桀驁,那是本該死在上麵的魔尊,燕溪山。
而那雙金眸,弟子顫聲道:“魔淵的新娘。”
祂的新娘也有一雙美麗到極致的金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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