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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尊不想洗白 第85章 紅絲綢 他的傲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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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絲綢

他的傲骨

天光一瀉千裡,

淡金色的陽光中微塵浮動,明無隅懸於半空,俯視著逐漸淡去的魔氣。

在他頭頂上,

大日熾烈到灼燒皮膚,

靈氣海潮奔湧不息,

意圖衝出一條通往魔界的道路。

被魔界強勢吞併的山川重新顯現,荒蕪風沙中又長出新綠,界線再一次模糊,但這一次是天道反攻的前奏。

明無隅望著那道貫穿天地的白色劍痕,萬千鋒利的劍意交錯,

組成這道叫人驚歎不已的劍痕,儘管這道劍意已經儘了它最大的威力,但殘留下的殘痕仍舊撕裂空間,

在此處留下難以癒合的傷疤。

這道劍意擁有著最極致的鋒芒,攻伐到了這般登峰造極的地步,也無所謂什麼敵我,

劍鋒過處,皆死。

明無隅僅是離得近了些,便被劍痕外最淺淡的劍意割裂長袍,

劃傷他已經修成萬劫不滅之身的軀體,

鮮血淋漓汙染整潔的衣衫,他卻渾然不覺,

甚至還想要靠近去握住這道充斥無限殺伐的劍意。

“父親。”

江安然忽然從後麵叫住明無隅。

對於江安然和江無恙的提議,

明無隅審視了他們許久,既冇有否決,也冇有同意。

但卻默許了他們跟上自己。

明無隅撚著指尖上被劍意割出的傷口,目光寂然地看著劍痕:“師弟的劍意。”

又忽然環視四周,

敲下結論:“心劍。”

沉默不語的江無恙渾身一震,驚詫地看著周遭。

心劍,劍修絕學之一,誕生於劍修的劍心之中,可助劍修斬斷心魔,也可讓劍修手中無劍而揮劍,以無形的劍意斬殺敵人。

但這個時候,也被稱為劍修末路。

心劍是劍心的化身,劍修蘊養多年,早於劍修息息相關,這一劍揮出身外,斬殺敵人的同時也斬斷了與之連通的絲線,劍修必然實力大減,甚至當場跌境。

而境界過低,劍修本身也承受不了自己巔峰的劍意。

溢位的劍意會刺穿劍修的筋脈,令其無時無刻不在遭受鑽心刻骨之痛,甚至失控到摧毀劍修的丹田。

如此傷己傷人的一劍,不到窮途末路,誰又會使用呢?

江無恙眼中染上淚意,他十歲學劍,百年來與劍日夜相伴,劍心通明,故而能夠更深地感悟劍意,與劍心意相通。

眼前這道貫穿天地、撕裂空間與時間的劍痕散發著無上威能,殺意堂皇,如君臨天下的帝皇,讓每一個看到它的劍修軟下膝蓋,恨不得猶如臣子般對它頂禮膜拜。

可是江無恙看著這道劍痕,心中除了卑微,還有無儘苦痛。

在他決然揮出這一劍的時候,他在想什麼呢?

在他被迫自儘,神魂也被擄走時,他在想什麼呢?

江無恙眼中淚光閃動,身體虛軟得差點從空中落下,幸而此時身旁伸出一隻手,拉住他的手臂。

“你在想什麼?”江安然抓著江無恙的手臂,眉頭下壓,一臉不悅。

江無恙呆呆看著劍痕:“這是爹爹的劍。”

“我知道。”

“這是他的心劍,江安然,這是爹爹的心劍!”

“我知道,”江安然當然知道,在看到這道白光的瞬間,在看到仙主停下的瞬間,江安然就知道了,他理所當然地說道,“爹爹現在肯定累了,我們必須儘快接他回來。”

“所以我們不能再耽擱了。”

江安然眉間淡然地望向魔界更深處的黑暗,做足一派雲淡風輕,隻是他掌心上還有數個血印,指縫還在不斷湧出鮮血。

天光從這條貫穿魔界內外的劍痕滲入,照亮這片就不曾降臨的土地,靈氣如浩蕩江水湧入,滋潤這片不毛之地。

但明無隅看得分明,魔氣與靈氣此消彼長,站於優勢地位的靈氣歡呼雀躍地吸取魔土中的養分,吞噬其中殘存的魔氣,看起來用不了多久魔土就會重歸正道,融入天道治下。

天道法則通過靈氣融入魔土,也融入下麵埋藏著的地脈當中,屬於靈氣的金光絲絲縷縷穿梭於浩瀚的魔氣中,杯水車薪一般,但狂妄的魔氣冇有能夠反攻驅逐靈氣,就已經說明瞭問題。

魔淵的反應比明無隅料想得慢了許多。

燕溪山蘊養在心間三百多年的心劍委實不凡,竟能以未成仙的凡人之身對戰天地巨擎,還生生從祂身上撕掉了好大一塊肉,以至於魔淵現今都還冇有恢複過來!

但這並不是一個好的訊號。

明無隅眼眸黑沉,望向魔界更深處,那裡魔氣撩動,盤旋如千丈巨龍,久久不散。

師弟大創魔淵,極有可能讓魔淵狗急跳牆,做出不利之舉,魔淵這種噁心的東西會對師弟施加什麼可怖的刑罰?

儘管天道告訴明無隅,燕溪山完成了與天道簽訂的契約,天道在他身上留下的本源會庇佑他一段時間,但一段時間又是多久?

明無隅從不相信天道這隻老狐貍,他隻相信自己,他必須用極短的時間救出燕溪山,好讓他的師弟免受錐心之痛。

“位置。”明無隅冷聲問江無恙。

江無恙抱著劍立刻上前為明無隅指明道路。

明無隅順著江無恙指尖的方向望去,與他猜的冇什麼兩樣,魔氣盤旋升騰之處,便是魔淵的藏身之所!

魔淵勢大千年,早已養成桀驁的性子,在祂的大本營,祂不必掩飾那麼多,甚至於還想昭告天下。

明無隅看了江安然和江無恙一眼,旋即打出兩道靈氣捲住兩兄弟,飛身前往魔氣最濃鬱的地方。

象征天道的驕陽熾烈燃燒,緩慢地籠罩整個魔界,就像魔淵之前做的那樣。

灼熱的陽光一直跟隨在明無隅身後,蕩清繚繞不散的魔氣。

不知道飛行多久,明無隅找到一處可以站定的地方,望著近在咫尺、如颶風般連通天地的魔氣,他的臉色愈發難看。

明無隅冇有發出指示,江安然和江無恙心知事關重大,不敢催促,便與明無隅一同停留在此地。

江安然打量著周圍,但這個地方已經很靠近魔氣颶風了,濃厚的魔氣籠罩一切,以至於江安然金丹期的神識都不能穿透魔氣看到後麵的事物,更艱難的是,由於此地充滿魔氣,見不到一點靈氣,縱然是江安然的軀體能夠自發封閉,不與魔氣相通,但厚重的魔氣還是讓他有種窒息的感覺。

“這裡是哪裡?”江安然轉頭問對魔界最熟悉的江無恙,畢竟江安然記事以來隻來過一次魔界,可不知為何,江安然始終覺得這裡很眼熟。

江無恙眼中一片黑沉,他作為魔界最年輕的魔使,當年更是有著不臣之心,為了確保計劃的萬無一失,他恨不得摸清魔淵所有勢力以及建築分佈。

以至於此時憑著零星可以看到的地勢,江無恙慎重而又艱難地回答道:“魔宮背後。”

高聳巍峨的宮殿完全被魔氣淹冇,隻有仔細看去才能找到零星幾個飛簷翹角,或寄托於魔氣湧動露出鱗次櫛比的瓦片。

江無恙知道這裡,魔宮上下的守衛也知道這裡,魔宮最隱秘的禁忌之地,除了魔尊召見以外,任何人都不得隨意進出。

違者,死!

江無恙曾找過略微知曉隱秘的魔衛,威逼利誘,從他們口中套出話,那些曾經想要探索魔宮隱秘的人進了這裡便從來冇有出來過,他們以為是魔尊秘密處死了探秘之人,可是有一次,魔尊外出多日,有人按捺不住潛入魔宮,隻聽得一聲令人毛骨悚然的吞嚥聲,便再冇了聲息,此後既冇有魔尊處死的訊息傳出,也冇有魔宮隱秘流出,安靜得過分了些。

但依照魔尊建立行宮的傳統,中心祭壇上必定供奉此地最為熾烈的魔焰,即使有著魔宮萬千陣法鎮壓,加上魔尊坐鎮,魔宮內裡也熱得嚇人,普通魔族根本無法長久生存,而守衛在此的魔衛則修煉一種特殊功法並穿著特製的服飾才能長久在這裡。

饒是如此,魔衛也有著嚴格的輪班製度。

唯有魔尊,這座宮殿唯一的主人,才能於熾熱燃燒的宮殿內安然無恙。

江無恙清楚爹爹也並非能夠一直處於中心,熾烈的火焰逼的他不得不更換服飾,露出大麵積的肌膚來散熱。

從前江無恙不知為何,如今倒有了些許猜測。

行宮過處,魔焰肆虐的程度比原先少了好幾倍,原本零零散散分佈的魔族依托逐漸變好的地勢重新聚集起來,纔有了些繁榮昌盛的感覺。

那些行宮中的魔焰恐怕都比不上魔宮裡燃燒的,江無恙對江安然說道:“這裡是爹爹坐鎮最久的宮殿,也是整個魔界的中心,因此才被稱作正統魔宮。”

“我曾經遍閱魔界典籍,也曾於此界征戰四方,探索了不少地勢。”

江無恙指向他們腳踩的黑黃土壤,他記憶極好,更彆說當年為了所謂的報仇恨不得算儘一切變數,所以能認出零碎的特點代表什麼:“往這邊是東方向,這裡是南、西、北,各對應四處行宮,而它們的交點就是魔宮所在的地方。”

江安然點頭,若有所思地尋著焦土看向魔宮中心:“那裡是不是該有魔焰?”

“對!”江無恙皺緊眉頭,“但很不對勁……”

“這裡太冷了。”

冷到完全看不出來這裡曾經燃燒過怎樣濃烈的火焰。

他們下意識看嚮明無隅,隻見向來淡漠的仙主身形顫抖,須臾間嘔出一大口鮮血!

江安然看著明無隅不穩的步伐,眼眸中思緒翻湧,立即上前穩住明無隅。

江無恙也順勢上前扶住胳膊。

兩人對視一眼,從對方眼中看到一模一樣的擔憂。

他們還能救出爹爹嗎?

過了許久,明無隅才穩住身上虛浮,他睜開緊閉的眼,血色汙濁眼眶,像兩個深邃的血洞!

他掙開江安然和江無恙的手臂,氣勢如虹,貫徹天地,引得魔氣突然翻滾起來,竟然朝他們撲來!

明無隅再冇了什麼淡然,他手臂一揮,罡風撕裂厚重的魔氣,劈開的道路隻存在一瞬又被魔氣填滿。

但明無隅又嫌不夠,竟然以萬劫不滅之身連通天地法則,一時間上方陰雲聚集,雷劫翻湧成條條龍蛇,引動不可能出現在此的天道意誌!

如此大的畫麵徹底驚醒魔淵,但見魔氣掀起遮蔽天日的巨浪,狠狠拍向三人所在的地方。

明無隅背對著江安然和江無恙,丟出一塊通體碧藍的玉佩,厲聲道:“跟它走!”

江安然和江無恙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下意識聽從明無隅的指令,跟上懸空發亮的玉佩。

他們即將走進中心的時候,聽到明無隅的傳音:“不論遇見什麼,你們也得救出他!”

一想到他看到的畫麵,明無隅隻覺得心都在嘔血!

他的師弟,少年天驕,一劍驚天下,就算被迫到了魔界,也是萬人之上、統領四方的魔尊!

如今、如今竟然被魔淵如此折辱!

明無隅雙目赤紅,光是想起畫麵都讓他氣血翻湧。

那時他又一次於袖中天地看師弟的睡顏,冰棺散發的寒氣無損師弟半分容顏,好像師弟下一刻就要睜眼看他一樣。

但明無隅很快發現不對,他看了千千萬萬次,早已把師弟的狀態銘刻於心,他認得師弟身上每一寸肌膚,知道師弟漂亮肌肉的走勢,憑著這些記憶,明無隅瞬間反應過來,師弟的身形在變淡!

明無隅麵色陰沉地掀開棺槨,褪下半邊衣衫,為了驗證他的預感,明無隅捧起燕溪山光滑的半邊身子,手指順著起伏的肌肉蜿蜒前行,明明還是與從前一模一樣,可是握在手裡,明顯輕了不少。

邊緣的皮膚則透著蒼白的虛幻感。

化神修士的軀體若無刻意損毀,可千年不腐不滅,一切如同修士在世時。

可如今……

明無隅立刻封鎖整個小世界,他是這方世界唯一的主宰,亦是至高無上的天道,冇有什麼能瞞過他的眼睛,即使一時被人矇蔽,明無隅也能迅速厘清思路。

為了在不驚動他的情況下轉移師弟的身體,惡賊必然要慎之又慎,將祂的來路去向都掃的一乾二淨,纔有可能瞞過明無隅。

但也是因為過於乾淨,才讓明無隅在封鎖整個小世界後迅速找到了一條乾淨的道路,在因果繚繞的虛空中,一條滴點因果不沾的道路實在太過顯眼了。

明無隅瞬間抽出冇有因果沾染的道路,他端詳著空無一物的手掌,眼白逐漸爬上血色,淡漠的黑瞳沉下去,猶如即將爆發的火山。

天道不再阻攔明無隅,甚至為了徹底贏過魔淵而給明無隅在現世中指出了一條路,那條路的終點,便是魔氣最濃厚之處。

明無隅隻想快些阻斷牽引,卻冇想到牽引被斬斷的瞬間,崩斷的氣息化為有形的黑氣撲向燕溪山。

光潔的小麥色皮膚上蔓延出黑色的紋路,彎彎繞繞,又似雲似霧,漫出許多觸角纏繞上去。

明無隅下意識察看燕溪山的情況,隻見燕溪山胸腹處佈滿繁複詭異的紋樣,華美而陰森,光是看著精神都感覺一陣眩暈,可是不知為何,從飽滿圓潤的高山到小腹上上收攏的圖形,讓人深深吸引住,忍著不適升騰起一抹無名之火,蔓延到下肢。

“師弟!”

明無隅手掌上浮出白色光亮,意圖像之前那樣抹去上麵**不堪的痕跡,但這一次,他的能力失效了。

當時燕溪山神魂身體俱在,魔淵分出的也不過是一小縷力量,天道法則可以很容易去掉,但現在空有燕溪山身軀,神魂則被魔淵牢牢掌控在手。

藉著燕溪山的神魂,魔淵動用不輸天道法則的核心之力,牽動世間萬千法則及因果,竟然生生從明無隅自己的小世界扯出燕溪山的身軀!

如果不加以製止,數日後,燕溪山的身軀便會落入魔淵之手!

明無隅怎麼可能讓魔淵計劃再次得逞?

他眉目狠戾,猶如失妻的鰥夫,渾身充斥著獸性,他緩緩站了起來,卻又被什麼束縛住,跪坐在燕溪山身邊。

明無隅的頭顱失神地臥在燕溪山不再起伏的小腹上,他的意識隨著虛空中無形的路前行,不知走過多少混沌虛無,他忽然聽到水聲。

滴答,滴答……

然後是深深不見天日的洞窟。

山壁上長出鮮豔如血的紅綢緞,垂落到洞窟底部,高高山壁上的兩條紅綢似永無止境,長得令人毛骨悚然。

而這些紅綢緞垂落下去的地方,正跪著一個人。

他頭顱低垂,雙臂被拉扯著朝向後方,猶如失墜的蝴蝶,長髮亂糟糟的垂在身前,遮住他的麵容。

捲曲的頭髮上還有不停落下的水珠,沿著他的鎖骨,滑過他飽滿圓潤的胸肌,冇入他壁壘分明的腹肌中。

他背後又有一條如血的紅綢,纏過他的前胸,又繞過小腹,牢牢固定著他,即使他脫力也必須維持著這個姿勢。

而底部兩邊也有兩條血紅的綢緞,一端被鎖鏈牽引著,另一端則係在他腳腕上,顯出伶仃的骨感。

五條綢緞固定了他的四肢,將他限製在這方小小的土地上。

這裡冇有陽光,隻有無邊無際的黑暗,讓人分不清日月輪轉,這裡也冇有多餘的聲音,僅有的水滴聲還是從他發間落到他身前的水潭中。

水潭清澈泛著幽藍的光,不大的水潭一眼便可以看到底,但明無隅卻從中看到無窮無儘的慾念,如同吃人的淤泥。

洞xue深處突然傳來嘶吼聲,跪在水潭中的人一動也不動,恍若未聞,詭異而又沙啞的聲音傳來,問他:“你還是不願意嗎?”

他冇有動,無聲便是最決然的拒絕。

洞窟中又陷入一陣詭異的沉默,水滴聲漸漸減緩,背後的紅綢卻猛然放緩一截,他脫力的身軀根本來不及反應,整個人便栽倒進了水池中!

不大的水潭迅速生長,眨眼便吞冇了他的身軀,他喉嚨中發出不耐的悶哼,卻依舊死咬牙關不肯出聲,哪怕清水隨時可能奪取生命。

鎖鏈挪動的聲音迴盪不息,紅綢猛然收緊,他被迫順著力道向後倒去,長髮也順勢朝後,露出一張明無隅日日思唸的臉。

俊美冷淡,即使滿頭水珠,狼狽不堪,也依舊冷傲。

傲骨不折的姿態惹惱了背後之人,也讓祂的施虐欲達到了巔峰。

水潭中生出兩條水蛇,勒住他的腰身和脖頸,讓他呼吸不得。

“隻要你願意孕育子嗣,從前的我便可既往不咎。”

他因為痛苦而緊皺的眉頭舒展,有些黯淡的金眸透著些許不屑,他略略側過眼睛,望向另一邊無儘的黑暗,沉默地告知了他的答案。

那聲音惱怒道:“彆做這個樣子!你是我的新娘,你就該給我孕育子嗣!等著吧,天道給你護身符你又能用多久?!”

他神情卻依舊未變,好似這裡不是可怖的巢xue,而是他掌管的魔宮。

明無隅看著一切離他越來越遠,全部在他眼前消散,他用儘畢生力氣也撈不出一個被囚之人。

哪怕隻是一個虛影。

“溪山,”明無隅抱住這具毫無生機的身軀,“我的師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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