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靄深深晴幾許 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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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聲音不大,但飯店裡這時很安靜,周圍人的目光一下就看了過來。
這附近隻有顧彥生一桌,女人說的“狗男女”指誰一目瞭然。
餘晚晚當即皺了眉頭,衝上去理論:“你嘴裡不乾不淨說什麼呢!”
顧彥生這時認出來,這女人是蘇晴醫院的醫生,那次蘇晴胳膊被燙傷還是她幫忙處理的。
女醫生平時在醫院裡跟蘇晴關係要好,那次也是親眼目睹了顧彥生和餘晚晚在醫院抱在一起,再加上蘇晴突然調離醫院,想來跟這兩人脫不開關係,心中很是為蘇晴抱不平。
“說的就是你!趁著自己姐姐不在,就勾搭姐夫的小三!”女醫生厲聲。
餘晚晚剛要罵回去,但想到顧彥生就在身後,得維持一下自己的淑女形象,當下眼睛一紅,委屈巴巴地看向顧彥生。
四周異樣的目光都盯著自己,顧彥生也覺得不好受,他走上前,將餘晚晚拉至身後,本想解釋一番自己跟餘晚晚並不是大家想的那樣,腦中卻忽然想起那本離婚證,一時腦熱,脫口而出:
“我和蘇晴已經離婚了,我跟誰一起吃飯是我的自由!”
離開飯店後,餘晚晚顯得心情很好,提出想去看電影,又主動挽上了顧彥生的胳膊。
顧彥生卻猛然抽出胳膊。
餘晚晚眨了眨眼睛,“彥生哥,怎麼了?”
“我,我”顧彥生頓了好一會兒,才說:“我身體不太舒服,今天就先送你回去吧。”
顧彥生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他隻覺得胸口悶得像壓了塊大石頭。
在飯店裡,當他說出“我和蘇晴已經離婚了”這句話時,心臟處竟然猛地一抽,像被什麼給刺中了。
現在就連餘晚晚跟他說話,他也提不起絲毫興趣,甚至覺得聒噪。
餘晚晚覺察到了顧彥生態度的變化,這跟她預想的不一樣,顧彥生既然將離婚的事說了出來,接下來不就該來追求她,請求她跟他結婚嗎?
餘晚晚眼珠轉了轉,作出一副黯然神傷的樣子,低聲道:“冇事的,彥生哥,我自己回去就行了。”
顧彥生卻還是堅持將她送到了文工團的落腳處。
等到餘晚晚要進去時,他忽然又叫住了她:“晚晚,你能用小提琴給我拉一遍當年你去醫院做誌願者時,常拉的那首曲子嗎?”
“啊?”餘晚晚一愣。
過了幾秒後回道:“可是現在太晚了,我在這裡拉琴會影響到大家休息”
顧彥生這才反應過來自己提了不合理的要求。
他剛剛心裡太亂了,莫名的情緒在胸口翻湧,他急需什麼東西讓他的心裡安寧起來,就像曾經看見蘇晴在燈下讀書的那種感覺,不,他現在不該想蘇晴,他們已經離婚了
顧彥生在一片煩亂中,想起他跟餘晚晚的初識,那時他受了傷躺在醫院,眼前一片漆黑地躺了兩個月,他以為自己會瞎,心裡萬念俱灰。
餘晚晚那時在醫院做誌願者,閒暇時會拉小提琴給大家聽,那曲子悠揚祥和,充滿力量。
顧彥生不懂音樂,可每當那曲子響起時,他都能從中感受到溫暖安寧。
在那樣的琴聲陪伴中,他度過了自己人生的至暗時刻。
所以,此時,他迫切想再聽一聽那曲子,讓自己的心靈恢複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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