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所及都將是你 第73章 秦振海的挑釁
秦振海的挑釁
夜色像一塊浸了墨的絨布,悄無聲息地鋪滿了濱海市的天空。晚風吹過沈氏集團頂樓的落地窗,帶著一絲初秋的涼意,拂動了蘇念垂在肩頭的發絲。她坐在沙發上,指尖還殘留著剛剛端過溫牛奶的暖意,目光落在麵前茶幾上那本攤開的畫冊上——畫冊裡夾著一張泛黃的老照片,照片上的女人眉眼溫柔,懷裡抱著一個??褓中的嬰兒,背景是雲落山腳下那座早已廢棄的古寺。
“在看什麼?”沈亦臻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帶著剛結束視訊會議的低沉沙啞。他脫下西裝外套,隨手搭在沙發扶手上,走到蘇念身邊坐下,自然地將她攬進懷裡。
蘇念側頭靠在他的肩上,指尖輕輕摩挲著照片的邊緣:“在想我媽媽。你說,她當年在雲落山,是不是也經常像這樣,看著月亮想事情?”
沈亦臻低頭,在她的發頂印下一個輕柔的吻,目光落在照片上時,眼神柔和了幾分:“或許吧。但她一定想不到,現在的你,有人疼,有人護,再也不用一個人扛著所有事了。”
就在這時,蘇唸的手機突然“叮”地響了一聲,打破了房間裡的靜謐。她以為是工作上的訊息,隨手拿起手機,解鎖螢幕的指尖卻在看到簡訊內容的瞬間,驟然僵住。
沈亦臻察覺到她的不對勁,原本搭在她腰間的手微微收緊:“怎麼了?臉色這麼白。”
蘇念沒有說話,隻是將手機螢幕轉向他。昏暗的燈光下,那條來自陌生號碼的簡訊格外刺眼——“金佛在我手裡,想要就用玉佩來換”。
短短十二個字,像一把淬了冰的尖刀,瞬間刺穿了兩人心中的平靜。沈亦臻的眼神驟然變冷,周身的氣壓瞬間低了下來,原本攬著蘇唸的手臂也下意識地將她往懷裡緊了緊,彷彿要將她護在一個絕對安全的堡壘裡。
“秦振海。”沈亦臻的聲音低沉得像寒冬的冰麵,每一個字都帶著凜冽的寒意,“除了他,沒人會這麼處心積慮地盯著金佛和玉佩。”
蘇唸的心跳得飛快,指尖因為用力而泛白。她想起那尊金佛——那是母親留下的遺物,據說裡麵藏著關於家族的秘密;而那塊玉佩,是沈亦臻送給她的定情信物,更是沈家傳承多年的信物,對他們兩人來說,都是無可替代的存在。秦振海拿金佛當誘餌,要的卻是玉佩,其心可誅。
“他想乾什麼?”蘇唸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不是因為害怕,而是因為憤怒。秦振海一次次地針對他們,從商業上的打壓到私下裡的算計,如今竟然用這樣卑劣的手段來要挾,簡直是毫無底線。
沈亦臻沒有立刻回答,而是拿起蘇唸的手機,指尖快速地在螢幕上操作著,撥通了助理林舟的電話。電話接通的瞬間,他的聲音已經恢複了冷靜,隻是那冷靜之下,是壓抑不住的怒火:“林舟,立刻查一個號碼的來源,號碼我發你。另外,調動所有能調動的資源,查秦振海最近的行蹤,尤其是雲落山附近的動靜,十分鐘內,我要結果。”
掛了電話,沈亦臻將手機扔在茶幾上,轉身將蘇念緊緊抱住。他能感覺到懷中人的身體還在微微發抖,於是輕輕拍著她的背,聲音放柔了幾分:“彆怕,有我在。他既然敢發這條簡訊,就說明他想跟我們談條件,隻要他有需求,我們就有機會。”
蘇念靠在他的懷裡,聽著他沉穩有力的心跳,心中的慌亂漸漸平息。是啊,她不是一個人,她有沈亦臻。他們一起經曆了那麼多風風雨雨,從最初的互相試探到如今的彼此信任,沒有什麼困難是他們過不去的。
“我不怕。”蘇念抬起頭,看著沈亦臻的眼睛,眼神堅定,“我隻是氣不過,他總是這樣陰魂不散。這一次,我們不能再讓他得逞了。”
沈亦臻看著她眼中的倔強,心中一動,低頭在她的唇上輕輕啄了一下:“嗯,不讓他得逞。但我們也不能衝動,秦振海狡猾得很,我們得一步步來。”
十分鐘的時間,像是被無限拉長了。蘇念和沈亦臻坐在沙發上,沒有再說話,但彼此的手緊緊握在一起,傳遞著無聲的力量。窗外的城市燈火璀璨,車水馬龍,可這繁華的景象,卻彷彿與他們隔絕開來,房間裡的空氣,都因為那條簡訊而變得凝重。
終於,沈亦臻的手機響了,是林舟打來的。他立刻接起電話,按下了擴音鍵,聲音沉穩:“說。”
“沈總,查到了。”林舟的聲音帶著一絲急促,“那個號碼是臨時購買的不記名卡,沒有任何登記資訊。不過我們通過訊號追蹤,發現簡訊是從雲落山附近的一個廢棄訊號塔發出的,具體位置在雲落山北麓,靠近當年那座廢棄古寺的方向。另外,我們查到秦振海昨天下午就離開了市區,他的私人助理在雲落山附近租了一間農舍,目前秦振海應該就在那裡。”
雲落山,廢棄古寺。蘇唸的心猛地一沉,那個地方,是她母親曾經待過的地方,也是她和沈亦臻之前去過的地方。秦振海選擇在那裡約見,顯然是早就預謀好的。
“他倒是會選地方。”沈亦臻冷笑一聲,眼神銳利如鷹,“林舟,立刻聯係市局的張局長,就說我們收到秦振海的要挾,懷疑他在雲落山有非法行動,需要警方配合。讓他們派人在雲落山北麓埋伏,記住,不要打草驚蛇,等我們的訊號再行動。”
“好的沈總,我馬上聯係。”林舟應道。
“另外,準備好一塊假的玉佩。”沈亦臻補充道,“要做得足夠逼真,不能讓秦振海看出破綻。還有,安排幾個人,偽裝成我們的保鏢,跟我們一起過去,但要保持距離,隨時準備接應。”
掛了林舟的電話,沈亦臻看向蘇念:“秦振海要的是玉佩,我們不能真的把傳家玉佩給他。我已經讓林舟準備假的了,到時候我們用假玉佩換金佛,等他拿到玉佩放鬆警惕的時候,警方再動手,一舉將他拿下。”
蘇念點了點頭,她知道沈亦臻考慮得周全。可她還是有些擔心:“秦振海那麼精明,假玉佩能騙過他嗎?萬一他發現了,會不會對我們不利?”
沈亦臻握住她的手,輕輕捏了捏:“放心,我們請的是最好的工匠,那塊假玉佩無論是材質還是工藝,都和真的一模一樣,除非用專業的儀器檢測,否則憑肉眼根本看不出來。而且,我們還有警方埋伏,就算他發現了,也跑不了。”
頓了頓,他又補充道:“不過,為了以防萬一,到時候你跟在我身邊,無論發生什麼事,都不要離開我的視線,知道嗎?”
蘇念看著他眼中的擔憂,心中一暖,用力點了點頭:“嗯,我聽你的。”
接下來的時間,兩人開始有條不紊地準備。沈亦臻又打了幾個電話,確認警方的埋伏位置和人手安排,以及假玉佩的準備情況。蘇念則回房間換了一身便於行動的衣服,將手機充滿電,又在口袋裡放了一個小巧的定位器——這是沈亦臻之前給她的,說是以防萬一,沒想到今天真的派上了用場。
晚上十一點,林舟開車來到彆墅樓下。沈亦臻牽著蘇唸的手,走出彆墅大門。夜色更濃了,晚風帶著山間的濕氣吹過來,讓人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沈總,蘇小姐,一切都準備好了。”林舟開啟車門,恭敬地說道,“假玉佩在副駕駛的抽屜裡,警方已經在雲落山北麓的各個路口埋伏好了,張局長親自帶隊,保證萬無一失。”
沈亦臻點了點頭,扶著蘇念上了車,自己則坐在了駕駛座上。林舟想要開車,卻被沈亦臻攔住了:“不用,我來開。”
他知道,這一次去見秦振海,凶險未知,他必須親自掌控方向盤,才能確保蘇唸的安全。
車子緩緩駛出彆墅區,沿著濱海市的外環公路向雲落山方向駛去。一路上,車廂裡一片寂靜,隻有車輪碾過路麵的聲音。蘇念靠在副駕駛座上,看著窗外飛速倒退的路燈,心中思緒萬千。
她想起第一次見到秦振海的時候,他還是一個溫文爾雅的企業家,嘴角總是掛著得體的微笑,誰能想到,這樣一個人,背地裡竟然如此陰險狡詐。她又想起母親,想起母親留下的金佛,心中暗暗發誓,這一次,一定要拿回金佛,也要讓秦振海為他所做的一切付出代價。
沈亦臻似乎察覺到了她的不安,騰出一隻手,緊緊握住了她的手:“彆想太多,很快就結束了。”
蘇念轉過頭,看著他專注開車的側臉。燈光下,他的輪廓分明,眼神堅定,彷彿無論遇到什麼困難,他都能從容應對。有他在身邊,她的心就安定了下來。
車子行駛了大約一個小時,終於抵達了雲落山腳下。山腳下一片漆黑,隻有遠處農舍的窗戶裡透出一點微弱的燈光。沈亦臻將車子停在路邊的隱蔽處,然後從副駕駛的抽屜裡拿出那塊假玉佩,遞給蘇念:“你拿著,到時候交給秦振海。”
蘇念接過玉佩,入手冰涼,和真玉佩的觸感幾乎一模一樣。她將玉佩緊緊握在手裡,點了點頭。
“林舟已經帶著人在前麵的路口等著了,他們會跟在我們後麵,保持五百米的距離。”沈亦臻一邊說著,一邊從儲物格裡拿出兩個微型耳機,遞給蘇念一個,“戴上這個,我們可以隨時聯係,也能聽到警方那邊的動靜。”
蘇念接過耳機,熟練地戴在耳朵上。剛戴好,就聽到耳機裡傳來張局長的聲音:“沈總,我們已經到位,各個埋伏點都已就緒,隨時可以行動。”
“收到。”沈亦臻對著耳機說道,“我們現在開始上山,等我們見到秦振海,拿到金佛,我會發訊號給你們。”
“明白。”
掛了通訊,沈亦臻看著蘇念,眼神溫柔而堅定:“走吧,我們去會會秦振海。”
兩人下了車,沿著一條崎嶇的山路向雲落山北麓走去。山路兩旁長滿了雜草和灌木叢,夜晚的風吹過,發出“沙沙”的聲響,像是有什麼東西在暗處窺視。蘇念緊緊跟在沈亦臻身邊,手被他緊緊握著,手心沁出了一絲薄汗。
大約走了二十分鐘,前麵出現了一座廢棄的古寺。古寺的大門早已腐朽,隻剩下半扇門板斜斜地掛在門框上,院子裡長滿了齊腰高的雜草,看起來荒蕪而陰森。
“應該就是這裡了。”沈亦臻停下腳步,眼神警惕地掃視著四周。他能感覺到,這裡除了他們之外,還有其他人的氣息,而且不止一個。
就在這時,蘇唸的手機又響了一聲,還是那個陌生號碼發來的簡訊:“到了吧?進來吧,我在大殿裡等你們。記住,隻能你們兩個人來,要是讓我發現有其他人,金佛就彆想要了。”
沈亦臻看完簡訊,冷笑一聲:“果然夠謹慎。不過,他以為這樣就能困住我們嗎?”
他轉頭看向蘇念,輕聲道:“彆怕,我在。”
蘇念點了點頭,跟著沈亦臻走進了古寺的大門。院子裡的雜草很高,幾乎沒過了他們的膝蓋,走起來很費力。沈亦臻一直護著蘇念,生怕她被雜草絆倒。
穿過院子,來到大殿門口。大殿的門是敞開的,裡麵一片漆黑,隻有幾縷月光從屋頂的破洞裡透進來,照亮了地上的灰塵和碎石。
“沈總,蘇小姐,彆站在門口了,進來吧。”一個熟悉的聲音從大殿深處傳來,正是秦振海。
沈亦臻牽著蘇唸的手,一步步走進大殿。大殿裡彌漫著一股潮濕的黴味,還有一絲淡淡的檀香味道,應該是秦振海帶來的。
走到大殿中央,他們終於看到了秦振海。他坐在一尊殘破的佛像前,手裡拿著一個手電筒,正照著佛像前的一個木盒。木盒是開啟的,裡麵放著一尊小巧的金佛,在手電筒的光芒下,閃爍著金色的光芒。
“金佛在這裡,玉佩呢?”秦振海抬起頭,看著他們,臉上帶著一絲得意的笑容。他的身邊站著兩個身材高大的保鏢,眼神凶狠地盯著沈亦臻和蘇念,看起來不好惹。
沈亦臻沒有立刻回答,而是目光銳利地掃視著大殿的四周。他知道,秦振海肯定不止這兩個保鏢,說不定還有其他人藏在暗處。不過,他並不擔心,因為警方已經在外麵埋伏好了,隻要他發出訊號,很快就能衝進來。
“玉佩我們帶來了,但你得先讓我們看看金佛是不是真的。”沈亦臻說道,聲音平靜,聽不出任何情緒。
秦振海笑了笑,拿起那個木盒,走到他們麵前,將金佛遞了過來:“你們可以看看,是不是你們要找的那尊。”
蘇念接過木盒,仔細地看著裡麵的金佛。這尊金佛很小,隻有手掌大小,上麵刻著一些複雜的花紋,和她母親照片裡的那尊金佛一模一樣。她甚至能感覺到,金佛上還殘留著一絲熟悉的氣息,那是母親的氣息。
“是真的。”蘇念抬頭看向沈亦臻,點了點頭。
沈亦臻心中一鬆,然後看向秦振海:“金佛是真的,現在,你該履行你的承諾了。”
秦振海收起笑容,眼神變得貪婪起來:“把玉佩給我,我就把金佛給你們。”
蘇念從口袋裡拿出那塊假玉佩,遞了過去。秦振海一把搶過玉佩,仔細地看了起來。他翻來覆去地看著,又用手指摩挲著玉佩的表麵,臉上的表情時而疑惑,時而滿意。
沈亦臻和蘇念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一絲緊張。他們在心裡祈禱,希望秦振海不要發現破綻。
過了幾分鐘,秦振海終於放下了玉佩,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笑容:“不錯,是真的玉佩。好,金佛給你們。”
說著,他將木盒遞給了蘇念。蘇念接過木盒,緊緊抱在懷裡,像是抱住了失而複得的珍寶。
就在這時,沈亦臻突然對著耳機低聲說道:“行動。”
幾乎是同時,大殿外麵傳來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和喊叫聲:“不許動!警察!”
秦振海臉色一變,猛地轉頭看向門口,眼中充滿了震驚和憤怒:“沈亦臻,你耍我!”
“彼此彼此。”沈亦臻冷笑一聲,一把將蘇念護在身後,眼神警惕地看著秦振海和他身邊的保鏢,“秦振海,你涉嫌商業詐騙、非法拘禁、敲詐勒索,現在,該跟我們走一趟了。”
秦振海的保鏢反應很快,立刻從腰間掏出了匕首,朝著沈亦臻衝了過來。沈亦臻早有準備,側身躲過保鏢的攻擊,然後一拳打在保鏢的胸口。保鏢悶哼一聲,倒在了地上。
另一個保鏢見狀,也衝了上來。沈亦臻毫不畏懼,與他纏鬥在一起。蘇念站在沈亦臻身後,緊緊抱著金佛,眼神緊張地看著眼前的一切。她知道,沈亦臻很能打,但對方有匕首,她還是很擔心。
就在這時,警方衝了進來。十幾個警察拿著手電筒和手銬,瞬間將大殿包圍。秦振海的保鏢看到警察,頓時慌了神,被警察三下五除二地製服了。
秦振海想要逃跑,卻被張局長一把抓住了胳膊:“秦振海,你跑不了了。”
秦振海掙紮著,眼神凶狠地看著沈亦臻和蘇念:“沈亦臻,蘇念,你們給我等著!我不會就這麼算了的!”
沈亦臻冷冷地看著他:“你還是先擔心擔心你自己吧。你做的那些事,足夠你在監獄裡待一輩子了。”
張局長拿出手銬,將秦振海銬了起來:“帶走!”
警察押著秦振海和他的保鏢離開了大殿。大殿裡終於恢複了平靜,隻剩下沈亦臻和蘇念,還有他們懷裡的金佛。
蘇念看著懷裡的金佛,眼淚終於忍不住掉了下來。這尊金佛,是母親留給她的唯一念想,如今終於找回來了。
沈亦臻走到她身邊,輕輕擦去她臉上的淚水,聲音溫柔:“好了,沒事了,金佛找回來了,秦振海也被抓住了,一切都結束了。”
蘇念靠在他的懷裡,哽咽著說道:“謝謝你,亦臻。如果不是你,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
“傻瓜,我們是夫妻,我不幫你幫誰?”沈亦臻輕輕拍著她的背,“好了,我們該回去了,這裡太涼了,彆凍著了。”
兩人拿著金佛,走出了古寺。外麵的月光很亮,照亮了下山的路。林舟和其他保鏢看到他們出來,立刻迎了上來:“沈總,蘇小姐,你們沒事吧?”
“我們沒事。”沈亦臻說道,“秦振海已經被警方帶走了,我們回去吧。”
車子沿著山路緩緩下山,車廂裡一片溫馨。蘇念靠在沈亦臻的懷裡,手裡緊緊抱著那個裝著金佛的木盒,心中充滿了安寧。
她知道,這一次的危機已經解除,但她也明白,未來的路還很長,或許還會遇到各種各樣的困難。但隻要有沈亦臻在她身邊,她就什麼都不怕了。
月光透過車窗,灑在兩人身上,將他們的身影拉得很長。這一刻,歲月靜好,現世安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