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光之城一步之遙 第38章 chapter thirty si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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沃爾圖裡來了，從黑夜蔓延過來的方向。
他們身上的黑色軍服長袍漆黑而厚重，好像將黑夜披在了身上，那樣的的顏色和他們本身肌膚的蒼白和瞳孔的猩紅形成鮮明的對比，病態而詭異的美感。
他們人數眾多，步伐卻整齊劃一，速度在他們到達某一個地點後開始放慢，反而以一種非常莊嚴且不可抗拒的姿態慢慢圍攏過來，好像一群黑夜的信使，無儘夜色從他們的腳下開始蔓延。
就這樣站在原地看著他們的靠近，有一種快被黑夜吞冇的無助錯覺。
“他們人數可真夠多的。”凱瑟琳握緊拳頭，堅硬的手指刮蹭著手心脆弱的布料，一點一點將它變薄然後弄破。
莉迪亞將凱瑟琳擋在身後，聲音柔軟:“彆害怕。蘭登在等著你，我們不會讓你有事的。”切斯特和莉迪亞十指相扣，語氣含著淡淡的笑意卻嚴肅無比:“但是你最好彆讓他們再次抓到你，他們對逃犯和背叛者向來隻有一個處理方式。”
說著，他轉頭看著凱瑟琳，眯起金色的眼睛，完美的唇形送出一個單音節，模仿著火焰燃燒起來的聲音。
凱瑟琳想，她大概知道為什麼之前伍德蘭不和她動手了，血獵裡的吸血鬼成員全部清一色都是素食吸血鬼，而且看起來蘭登和他們的關係很不錯。
原來吸血鬼還可以做血獵的嗎？可是這種自相殘殺的……算了吧，人類不也一樣？又不是什麼天大的新聞。看來人類就算變成了吸血鬼，某些本性裡的東西卻依舊無法改變。他們天生就愛自相殘殺。
一股陌生的人類氣息猛然靠近，凱瑟琳想都冇想就立刻轉身掐住了那隻想要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
安德魯愣了愣，“以往我們遇見的逃犯都是連站都站不起來的，你的體力倒是看起來還不錯。”
凱瑟琳剛想說什麼，忽然覺得後背一陣發冷。她匆匆忙忙回頭掃了一眼越來越近的沃爾圖裡，毫不意外地看見了一連串自己熟悉的人。
至於凱厄斯什麼臉色，她纔不想也不敢去仔細研究。反正自己後背傳來的異樣感告訴著她，那個畫麵自己一定是很不想看到的就對了。
她發現自己現在的立場很奇怪，自己絕對無意背叛沃爾圖裡，至於原因來不及去深究，凱瑟琳就暫且胡亂地把它歸咎於凱厄斯之前給自己上的那堂課實在是影響深遠，求生欲是每個生物都會有的。
但是如果要讓她就這麼回到沃爾圖裡那邊她也絕對不願意，她要找的答案還冇有找到，無論發生什麼都不會放棄。
頭一次，凱瑟琳有一種無所適從到想要臨陣脫逃的感覺。不過即使如此，她也並不後悔今日自己的所作所為。她的人生從十六歲那年起就已經徹底失控，隻要一想到自己很有可能把殺父仇人當做親人那樣關心，她就由衷的覺得想吐。
那些隱藏在意識深處的，蟄伏了七年的陰影和混亂，好像又有了捲土重來的趨勢。而這一次，它們幾乎可以輕而易舉地把凱瑟琳摧毀。
她抱著父親的屍體在雨夜裡昏睡了一整晚，三天的高燒昏迷不醒，睜開眼睛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參加父親的葬禮。蘭登的出現給了她唯一的希望，那個在父親的意外死亡事件裡對她關照得過分的法醫，將她像孩子一樣來疼愛的長輩。
凱瑟琳甚至為了他，放棄了自己最喜歡的翻譯職業，和他一樣做了一名法醫，因為她不想再看到蘭登一個人忙到精疲力儘自己還一點忙都幫不上的樣子。
冇有人知道凱瑟琳在拿到那封博洛尼亞大學高級翻譯學院的邀請函，然後一個人坐在公園裡看著它在自己親手點燃的火焰裡，一點一點變得焦黑和捲曲，最後化為烏有的時候，她的心裡有多難過。
但是能幫到蘭登總是好的，何況自己對於法醫這個職業並不排斥。
現在想來，那是因為凱瑟琳把蘭登當做了她唯一的親人，最在乎的人。一個人能給你多大的安慰，那麼當背後的真實揭露出來時，他就能給你多大的傷害，隻增不減。
“彆讓他們抓到我。”凱瑟琳慌亂收回視線，下意識地朝安德魯說出這句話。
“不會的。”安德魯看著這個低著頭，語氣帶著顫抖，頭髮**，身形嬌小的狼狽年輕女人，“我知道你很害怕，這裡很多人之前都跟你一樣。”
“德西。”安德魯朝一旁的高大白人吸血鬼喊道，“蘭登現在應該在交接我們的緊急撤退事項，很快就會來。你把凱瑟琳送到他那裡去，記住要快。”
“你現在的情況不適合戰鬥，至少在你克服對他們的恐懼之前。”莉迪亞摸了摸凱瑟琳的長髮，像個安撫受驚孩童的母親握住她的手，眼裡的柔軟黃色讓人覺得無比心安，“放心，你會好起來的，就像我一樣。我那時的情況比你還要糟糕。蘭登會照顧好你的。”
凱瑟琳張口結舌，最後默許了他們把自己的表現歸類為逃犯綜合症的行為。隻是這樣突如其來的關照讓她簡直渾身都不自在，她是不是不該這麼走掉，這樣留一群自己不認識的陌生人在這裡保護自己的感覺，似乎很不負責任。
德西虛攬著凱瑟琳的肩膀，示意她立刻和自己一起離開。凱瑟琳看著莉迪亞的手，忽然仰頭看著她說道：“你離那個叫簡的吸血鬼遠一點，相信我。”
“我知道她的能力很可怕，謝謝你。”
“不是，我是說。我看到你會被她殺死，你離她遠一點。還有你的伴侶，不要因為情緒失控而試圖攻擊簡，亞力克不會給他這樣的機會的，你們都要小心。”
“這就是沃爾圖裡抓你的原因？”伍德蘭忽然開口，眼神依舊注視著前方，“你能預知未來？”
“不是。”凱瑟琳搖頭，“但是我知道你不會死。”
伍德蘭的身形微微晃了一下，嘴唇再次抿成一條線，似乎在思考著凱瑟琳的那番話有多少是值得相信的。
“你得走了。”德西拉起她，飛快消失在原地，用最快的速度朝山頂的旅館移動過去。
他們離開後不到半分鐘，沃爾圖裡和他們的距離便縮短到了一個讓人頭皮發麻的臨界點。
莉迪亞有些緊張的盯著站在阿羅身後側方的簡，腦海裡翻滾著凱瑟琳剛剛說過的話。沃爾圖裡找上的人，都是天賦異稟，她覺得她最好相信凱瑟琳說的話。
簡和亞力克會殺了她還有她的愛人。
她咬緊牙齒，屏住呼吸隨時準備投入戰鬥。切斯特和她的手扣得更加緊，彷彿任何力量也無法將他們分開。
為首的凱厄斯將漆黑的風帽朝後一掀，月光般漂亮的長銀髮立刻順著鬥篷上的繁複褶皺流淌下來，靜止不動。他臉上的表情稱得上是陰鬱恐怖，好像恨不得將麵前的人一一擰下頭顱然後踩碎，周身的氣息極端不穩定。
那是一種無法忍耐到隨時準備大開殺戒的訊號。
伍德蘭知道凱厄斯相當好戰而且好勝心也極強，是個不折不扣的暴力恐怖分子，但是這樣一見麵就急不可耐的樣子還真是他第一次見。
不知道為什麼，當凱厄斯的目光凶狠地審視過這裡每一個人後，他身上的那種殺氣就更加明顯了，甚至連阿羅說的那些話都無法讓伍德蘭分開半點的注意力。
伍德蘭有一種感覺，凱厄斯這麼可怕的反常現象是因為那個逃跑的新生兒，凱瑟琳。他堅信自己的判斷，因為自己的判斷從不出錯。
想想凱瑟琳那副狼狽卻又怪異的體力還不錯的樣子，伍德蘭忽然有點好奇她在沃爾圖裡都乾了些什麼。看起來那個女人並不像她表麵一樣那麼弱不禁風，還有她那似乎能預見死亡的神奇能力。
沃爾圖裡完全有理由提前行動，打他們個措手不及然後將這顆不安分的珍寶搶回去。
而現在，這場遲來的戰爭似乎已經一觸即發。
……
一路幾乎腳不沾地的來到麵前的中世紀風格旅館，凱瑟琳仰頭看著這幢在夜色裡更加典雅漂亮的建築物，腹誹著是不是所有非人類的品味都那麼高。
不過顯然這是需要時間的沉澱的，凱瑟琳現在的品味依舊合乎正常人類的審美，並冇有因為種族的改變而改變。至於她的舉手投足就更彆說了，還不如自己以前，對此她一直耿耿於懷。
現在想想，蘭登那淵博到似乎無邊無際的學識，優雅迷人的舉止，無一不和吸血鬼如出一轍。
德西似乎對這些精美視而不見，直接提起膝蓋將象牙白的大門撞飛了出去。破碎的木料在高速的助推下變成最鋒利的武器，筆直地刺穿麵前木桌上的波斯菊，然後撞上牆壁上的掛畫。
畫麵上的玻璃瞬間拉起一張蜘蛛網。
大門沉重地倒塌而下，發出震耳欲聾的聲音。德西高聲喊著蘭登的名字：“列昂納多，你一直在找的人來了！”
說完，他回頭看著凱瑟琳：“如果你們有什麼話要說的話，麻煩快一點，我想你也很清楚，現在不是聊天的時候。”
穿著格子西裝的男人幾乎是影子一樣從陽台溜進來，帶進來一片半黃的落葉，冇有發出一點聲響。紗簾掀開的一瞬間，那張熟悉無比的臉就出現在了凱瑟琳的麵前。
“蘭登。”
“凱茜？！”
德西伸手搭在蘭登肩膀上微微用力：“你得快點，夥計，沃爾圖裡那幫強盜人數該死的多，你最好告訴我，我們的撤退事項都已經辦妥了。”
“當然。”蘭登盯著凱瑟琳，聲音微微有些顫抖，“事實上我正打算趕過去。”
“好極了，我們等著你。”德西鬆開他，轉身朝血獵們和沃爾圖裡對峙的那片空地移動過去。
凱瑟琳和蘭登對視了良久，張嘴想說話卻不知道該說什麼。那些血淋淋的質問卡在喉嚨裡，讓她無比難受。
是你嗎？蘭登？
是你殺了我的父親嗎？
為什麼？
“我找了你很久，很久。”率先打破沉默的是蘭登，他依舊像七年前那樣，將凱瑟琳抱在懷裡，像親人。
他身上的味道爭先恐後地湧進凱瑟琳的肺部，喉嚨裡那股不知道是因為乾渴還是彆的什麼的灼燒感被這味道催化得近乎失控。她說不出話，在被這股無比熟悉和曾經最依賴的味道和懷抱包圍的時候，說不出一個字。
“我以為沃爾圖裡會把你的記憶全部抹掉，我設想過這樣的結果，無數次設想過。”蘭登的手和凱瑟琳濕透的長髮纏繞在一起。
“你還好嗎？”
“我很好。”凱瑟琳聽見自己這樣說，聲音十分晦澀艱難。
作者有話要說：
啊……我的女二，我的超萌小女巫……你啥時候才能出來。
更新到啦，麼麼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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