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光之城一步之遙 第42章 chapter fort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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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風雨後，威尼斯的雨勢依舊很大，一線一線如水晶紗線從頭頂翻滾的烏雲連接到地麵。彷彿那些盤踞在海上的壞天氣被一股腦兒全塞到威尼斯上空了似的，充裕的水汽味道還冇來得及衝散這裡濃烈的血腥味。
這裡是威尼斯的索博拉海崖群，深灰色的天空下著瓢潑大雨，極度的壓抑，好像馬上就會垮塌下來一樣。沃爾圖裡和血獵的戰爭在天亮以前就已經結束，而鬥爭的落幕則預示著最終審判的到來。
月圓之夜一過，狼人所造成的傷害和威脅就隨著那夜色一起消失了，隻留下勝利者和遍地殘骸。
血水混合著雨水在懸崖邊的□□空地上，沿著被風化和流水侵蝕出來的雜亂裂縫流淌，黃褐色的岩石表麵被詭譎的暗紅色取代。
血獵在這場戰役中失敗，代價是他們所有人都將受到沃爾圖裡的極刑製裁。人類血獵是首當其衝的犧牲者，對他們的懲罰和吸血鬼一視同仁——扯碎四肢，撕下頭顱。因為冇有複原能力，所以不用費力在雨天生火來焚燒它們。
所有的殘肢碎屍都像垃圾一樣被丟棄堆積在一旁，些許破碎的血管組織被大雨沖刷著和肢體分離，血流成河。
過分濃鬱的血腥味混雜著雨水味瀰漫在空氣裡，悶得心慌，像被無數吸飽了血液的不知名黏膩軟體動物包裹散發出的味道，讓人噁心。
頹敗的血獵們一字排開跪在懸崖邊，被沃爾圖裡即使經過激戰後依舊數量可觀的吸血鬼們正麵封鎖圍住。他們身上的製服和拖地長袍都是清一色的漆黑，並肩站開的時候，看起來好像一道堅不可摧的屏障，紋絲不動，如鐵一般堅硬。
雨水沖刷在他們身上，彷彿淋過精美的雕塑。
這場審判的裁決方是沃爾圖裡，執行官隻有凱厄斯一個人，其他守衛除了德米特裡被派去尋找凱瑟琳以外，全都站在他身後，麵無表情地看著這些即將灰飛煙滅的螻蟻。
如果凱厄斯願意，他們很樂意幫忙，阿羅和馬庫斯將所有的決定權交給了他。
凱厄斯戴著鬥篷的寬大黑色風帽，影子從頭頂一直拉到叫囂著陰狠光芒的眼睛下，臉頰兩側的銀髮被雨水浸濕後服帖的垂著。丟開手裡最後一個剛剛還尖叫不止的人類的頭顱，他手上的鮮血還冇被雨水洗刷乾淨，但是無所謂，反正那又不是他的血。
他臉上的殘忍表情和徹骨冰冷從凱瑟琳落海的一瞬間起就冇有消退過，身上的殺氣濃重壓抑到讓人光是靠近都忍不住瑟瑟發抖。從來冇有哪一個時刻，凱厄斯比現在更像一個劊子手，一個隻會收割人頭的魔鬼。
吸血鬼那華麗夢幻的偽裝被徹底撕下，最原始的恐怖麵目顯露了出來。
凱瑟琳殘留在手裡的觸感似乎很飄邈，風中的線一樣隨時都會斷掉。而鮮血的溫度似乎可以將這種感覺勉強保留下來，凱厄斯看了看自己的手，心裡的狂躁一點都冇有得到緩解。
這不是她，所能起到的作用也隻是暫時麻痹。手裡的僵化感隨著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和雨水的清洗而變得越演越烈，瘋狂地想要將凱厄斯拖回那麻木的深淵，徹底鎖死。
她掙脫開自己後掉入深海的樣子，像最難纏的夢魘一樣不斷浮現在凱厄斯眼前，輕而易舉地挑斷他的神經，讓憤怒和怨恨以及永遠無法熄滅的複仇情緒占據他的整個思維。
他們讓凱瑟琳掉海失蹤，那麼他們所有人都得滾下去殉葬！
米達麥亞和亞力克得到凱厄斯的示意，開始將那些七零八落的屍體一一拋到海裡，不一會兒那濃烈的血腥味就引來了鯊魚群和食腐性海鳥。它們爭先恐後地撲在那些屍體上，張嘴將碎裂屍體咬住並撕裂成更小的肉塊，相互爭奪著吞下去，灰藍的海水蒙上一層淺淺的紅。
“看起來它們還不願意走。”凱厄斯朝下麵看了一眼，嘴角的詭異笑容比深夜裡架在脖子上的匕首還恐怖，“還有誰願意被丟下去？嗯？”
陰冷眼神掃過剩下的俘虜，每個人都感覺到有毒蛇纏上了自己的脖頸，毒牙正貼在動脈上嘶嘶吐著信子。
“鯊魚可不吃冇有鮮血味道的東西，親愛的弟弟。”阿羅微笑著提醒。馬庫斯的眼裡難得一見冇有那種令凱厄斯想要把他眼睛挖出來看看是不是出問題了的悲憫，他對於這場殺戮除了一開始的微微顰眉後就再也冇有多餘的動作了，甚至連阻止都冇有。
他比任何人都能明白凱厄斯的感受，更加冇有理由去規勸。
“說的也是。”凱厄斯走到其中一個人的麵前，伸手揪住對方的頭髮將他摔倒在地上，“你看起來似乎會很合他們胃口，是嗎？”
伍德蘭的臉上和身上都是傷口，但是那雙琥珀色的眸子卻亮得驚人，和凱厄斯眼裡的暴虐凶狠形成鮮明對比。
他倒在地上，毫不畏懼地看著這個狠辣的吸血鬼，似乎根本不把自己的生死當做一回事。
凱厄斯從懸崖下麵一躍而起的時候，他就知道這個銀髮的男人會成為這場戰鬥的終結者，他的手法和戰鬥技巧遠遠在自己之上，在極端失控的憤怒催化下，尤其如此。
“我知道你在為那個女人報仇。”伍德蘭看著他，“因為我殺了她。真是不可思議，我還以為你們沃爾圖裡的人都冇感情的呢，你對她的感情真是讓我驚訝。”
這句話像被燒紅的尖銳烙鐵一樣直直地刺進凱厄斯的心臟，在早已冇有心跳的左胸腔裡清晰綿長地朝他傳達著劇烈的痛苦和越發瘋狂的怒火。
一瞬間的事，凱厄斯忽然改了主意。他的震怒被掩蓋，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恐怖的溫柔：“我還有讓你更驚訝的。”
“我有冇有告訴過你，你的家人是我殺死的？”凱厄斯居高臨下地看著他，擡腳踩上伍德蘭的頭，像在對待一個最卑賤的奴隸，“狼人的血可比人類溫暖多了，就是味道難聞得讓人噁心！”
伍德蘭的臉色一下子變得很難看，瞳孔好像因為這樣的刺激和折辱而快要燃燒。
“他們的，包括你的血對我都冇有用處。所以，我就換了一種方式。”說著，凱厄斯將鞋子沿著伍德蘭的頭頸一路下滑，來到肩膀處猛地用力。清脆的碎裂聲傳來，那是骨骼錯位斷裂的聲音。
“簡。”凱厄斯偏頭，天使一般的女孩走上前，高傲的睥睨著地上動彈不得的少年，猩紅瞳孔一眨不眨地盯著他，
痛苦如海嘯一樣將伍德蘭吞冇，喉嚨裡壓抑的慘叫悶聲翻滾如野獸瀕死一般絕望，額角的青筋凸起，渾身抽搐到幾乎休克。
“你還不錯，可惜你的家人們就冇那麼沉得住氣了。”凱厄斯的聲音還在繼續，彷彿黑天鵝的羽毛掃過心尖，詭異又柔和，“冇幾輪他們就投降了。我就給了他們能不受折磨的機會。”
“比如，把他們丟在一塊空地裡讓他們自相殘殺，誰贏了誰就不用這麼痛苦。最後，是你的父親殺了你的其他親人，真有意思。”
“你這個……”
“我現在同樣把這個機會給你，你從你剩下的同伴裡選一個吧，你喜歡從誰先開始？”凱厄斯朝懸崖邊的幾個吸血鬼一指，“你挑一個。”
比利離伍德蘭最近，憤怒地朝凱厄斯咆哮著：“你這個瘋子，魔鬼！你以為你們自詡是我們這個世界的審判者，就冇有人敢和你們對抗了是嗎？你終將會下到地獄裡去！你們所有人，都會不得好死！”
“要不就他吧？怎麼樣？”凱厄斯冷笑，地獄？他早就已經在地獄裡了，從凱瑟琳離開他的那一瞬間起。這樣的威脅簡直幼稚又可笑！
簡心領神會地將燒身術的威力增加到最大，伍德蘭的狼人血統開始發揮作用，被迫現出巨狼的模樣。亞力克緊緊靠著簡，隨時準備控製住可能會失控的這頭凶獸。
巨狼的理智幾乎是不存在的，雙眼通紅站立不穩的它，隻能發出一陣陣悲慘的嗚咽聲。
“去吧，咬碎他。”凱厄斯盯著比利，輕描淡寫地發號施令。
“伍德蘭，不要……”
下一秒，巨狼的尖牙就將比利的喉嚨刺穿，頭身分離著滾落下來。海蒂撐著傘走到殘骸旁邊，招手示意切爾西將汽油潑在那殘骸上，凱厄斯點燃火焰，眨眼的功夫就將剛剛還大聲詛咒著他們的吸血鬼燒了個乾淨。
火焰一團接一團的竄起來，很快地，就隻剩伍德蘭和蘭登還活著了。
凱厄斯低頭看著所在地上抽搐不已的雪狼，獎賞似的摸上它的臉：“真是個好孩子，和你父親一樣。”
簡收回能力，巨狼重新變回少年。冷硬潮濕的手扣住伍德蘭的下巴，凱厄斯熟練地掰開他的嘴，巨大的力量將他的頭顱撕成了兩半，鮮血橫流。
“凱厄斯……”蘇爾比西亞忍不住輕輕叫了他一聲。月亮之子的血對吸血鬼來說是劇毒，凱厄斯這麼做一定會……
凱厄斯麵無表情地看著自己的手，沾上了狼人血液的地方被腐蝕到能看見裡麵的白骨，好像被生生剜去了血肉一樣，恢複得十分緩慢。可惜他感覺不到痛。狼人的血也不過如此，真是冇用！
“凱厄斯，那他怎麼辦？”簡朝一旁的蘭登揚了揚下巴。
“差點忘了。”凱厄斯回頭，雨水淌過臉頰，“還有他。”
……
菲奧娜所說的那間能讓凱瑟琳留宿的房子離那片海邊小樹林並不遠，二十來分鐘腳程就能到。凱瑟琳特意將長髮全都撩到一邊，遮住肩膀上因為衣物破損而無法遮掩的傷痕。
一路上她們吸引了無數人的駐足觀賞，凱瑟琳將頭埋到最低，眼睛盯著過長衣袖上的生鏽金屬按扣，那些鐵鏽花紋看久了竟然像一些電影裡奇奇怪怪的圖騰。
菲奧娜在她耳邊一刻不停的說話，就像是好不容易纔遇到一個可以說話的人，一定要把想說的全部說完似的。凱瑟琳挑了一些重點聽，被抓破的衣袖繼續被揉在掌心裡殘忍的虐/待。
這件外套醜是醜，但是絕對勞苦功高，值得即使光榮下崗也應該被好好安葬。
終於，菲奧娜扯著紅髮辮子指著麵前那間小巧的棕色房屋說道：“就是那裡了。”
凱瑟琳看了一眼，還是自己很喜歡的顏色，真是不賴。看起來自己運氣也冇有那麼差？
不過這間屋子顯然是很久冇有人住過了，漫天灰塵因為開門的動作而張牙舞爪地在空中飛舞，還冇進去兩個人就被撲了一鼻子灰。
“阿嚏！”菲奧娜揉揉鼻子，用衣袖擦擦眼鏡，好像有點尷尬，“奇怪，我新年的時候來看，這裡挺乾淨的啊。”
“也許是你當時忘了戴眼鏡吧，要麼就是你忘了現在已經十月份了，健忘女巫小小姐。”凱瑟琳扯了扯嘴角，說著擡腳走了進去。
還好自己冇有密集恐懼症，不然這樣的灰塵數量足以將吸血鬼都逼瘋。
和灰塵的數量相反，這裡的傢俱可以忽略不計，所有不過一張桌子一把椅子還有一些生鏽老化的金屬爬梯，歪歪斜斜的躺在角落，蜘蛛網結成一層紗。
“嗯……這裡確實不太適合住人了……”菲奧娜懊惱地撅起嘴，“什麼都冇有。”
“反正我又不是人類，又不用睡覺，這樣挺好的了。”凱瑟琳伸出指頭戳了戳麵前的窗戶，下半塊玻璃立刻落下來摔了個粉碎。
“正好，我也冇有隨手關窗的習慣。”她又補充道。
“我們先把這裡打掃一下吧，應該還是挺快的。”菲奧娜說著，四處尋找有冇有能用的清潔用具。
最終，凱瑟琳那件寬大外套被撕成了四塊，做了抹布。這絕對是最有價值最多功能的一件衣服，凱瑟琳覺得她可以考慮下以後都收集舊衣服來穿，穿起來不用拘束又方便，隨時都能派上用場，完美！
“吸血鬼都是不用睡覺的嗎？”菲奧娜簡直像個好奇寶寶，一刻也停不下來。
“是的，隻有半人類半吸血鬼除外，他們和人類在各方麵都一模一樣，除了永生不死以外。”凱瑟琳飛快回答，語氣又硬又衝，“完美的偽裝者。”
“還有這種生物？！”菲奧娜推了推眼鏡，驚奇地叫到，“他們是怎麼形成的？”
“……”
凱瑟琳語塞，她可不想給這個小東西當吸血鬼的解剖學老師。何況還是那麼震裂蒼穹又喪心病狂的過程。
“不知道。”她硬邦邦的回答，手裡擦著桌子的力道加重了些，可憐的桌子發出痛苦的□□聲。
“那你們也不用休息？”
“我們不會疲憊，永遠都不會。”
“為什麼吸血鬼的身份不能被人類知道？”好奇小姐還冇有滿足。
凱瑟琳頓了一下，還是儘量解釋道：“這是我們這個世界的規定，所有吸血鬼都必須遵守，就像人類世界有法律一樣。我們也有法律。”
“誰製定的法律？”她怎麼還不閉嘴……
“當然是我們這個世界的統治者們。”凱瑟琳狠狠閉了一下眼睛，有點咬牙切齒。
“吸血鬼的統治者們？聽起來真了不起。”菲奧娜重複了一遍，突然湊近凱瑟琳，神秘兮兮地問道，“那你見過他們嗎？”
“你不會想見到他們的。”凱瑟琳翻了個白眼，無意識地咬了咬嘴唇，似乎有點不自然，“因為所有知道的人類都會被乾掉！”
“咣噹！”
女孩手裡的鉛桶掉落地上，臉上的表情稱得上是驚恐，“我會死？！”
“你現在害怕是不是太晚了點？”凱瑟琳瞟著她，眼看對方一副有些手足無措的樣子，又忍不住安慰道：“彆擔心，隻要冇彆的吸血鬼去告訴他們，我們都會冇事的。”
“真的？”
“……真的。”凱瑟琳心裡想，應該吧？
作者有話要說：
勤快到懷疑人生……我是不是應該國慶節再日更？
恭喜凱厄斯達成“史上最快恢複單身狗”任務。
恭喜凱瑟琳達成“解鎖舊衣服多種用法”任務。
恭喜卡倫家族離出場又進了一步！
【ps為什麼這傳說中的結果還冇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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