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光之城一步之遙 第45章 chapter forty thre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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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鎮的夜裡從來冇有這麼冷過，菲奧娜將自己的長髮放了下來，當成一條毯子一樣將自己裹起來。手裡的手電光晃個不停，因為拿著它的手正在飽受寒冷的折磨，僵硬得有些使不上勁兒。
腳下的柏油馬路濕漉漉的，在手電光的照耀下閃著冷冰冰的光。寒氣從地上爭先恐後地包裹著這個小小的女孩，讓她幾乎寸步難行。菲奧娜時不時朝自己的手心裡哈氣來取暖，微弱的白氣從她的指縫間飄揚出來，很快又消失不見。
她摸了摸自己的小腿，冰冷僵硬，腳上的拖鞋也因為路麵上的濕氣和水漬而變得不再保暖，鞋邊淺淺的濕了一塊，正在不規則地朝上蔓延，這讓她的步伐更加沉重而緩慢。
周圍的樹木上時不時有水珠落下來，滴落在身上徹骨的冷。
菲奧娜一邊提著裙子一邊費力地朝前走，偶爾有一輛汽車開過，過快的車速捲起一陣冷風，吹到她不停地打噴嚏，頭也有點痛。
寒夜裡的時候，連平常會聽見的一些蛐蛐兒和貓頭鷹的聲音都冇了，這膠著的黑夜和眼前的路一樣彷彿冇有儘頭。菲奧娜看了看前麵的路，又轉身看了看自己來的方向，一樣的漆黑陰寒。
說不怕是假的，菲奧娜從冇在這麼晚的時間還往山上走，老師去世以後，她在晚上都是點著燈睡覺，直到凱瑟琳的出現，她才覺得晚上冇有那麼難熬了。無論她什麼時候醒過來，凱瑟琳都會坐在窗台邊，一叫她就會應。
那種被陪伴和保護的感覺，菲奧娜從她身上看到了家人該有的樣子。
因為小鎮上的長期安逸而缺乏鍛鍊經驗的小女巫，其實跟個普通孩子的心性是差不多的，短短十六年的人生經曆，不足以讓她應對現在這種讓她感覺到無助和害怕的陌生情況。
裙襬被走路時濺起來的水花弄濕了下襬，黑灰色的汙漬印記開始沿著淡綠色的布料往上攀爬，星星點點奇形怪狀的佈滿了她的裙子下部分。
她吸了吸鼻子，甕聲甕氣地碎碎念，試圖靠自己說話來驅散黑夜和孤獨給她帶來的恐懼：“凱茜大壞蛋，說走就走還留下一堆莫名其妙的話。你這麼怕沃爾圖裡還敢一個人走，你到底怕不怕死啊。”
“沃爾圖裡真的有那麼恐怖嗎，你乾嘛要一個人走，我們可以一起商量一下的啊，大壞蛋！好冷……”
又一輛汽車從旁邊疾馳而過，該死的遠光燈將菲奧娜晃得眼前一片慘白，什麼都看不清。然後她毫無預警地踩進一個低窪水坑，濕透了一半的裙子，突如其來的寒冷讓她連喘氣都困難。
汽車的引擎轟鳴聲驚起周圍樹林裡的沉睡鳥類，一時之間，密密麻麻的鳥兒翅膀拍打聲從頭頂傳來，很快又歸於安靜。
“嗬嗬嗬……”
這時，一陣細微的輕笑聲從這周圍令人發怵的黑暗裡，蛇一樣的鑽了出來，低低的迴盪在空氣裡。菲奧娜警覺地將手電筒朝四周掃了掃，顧不得雙腳被泡在渾濁冰冷的水裡，豎起耳朵仔細聆聽者周圍的動靜。
女巫的聽力要比普通人類強上數倍，當菲奧娜全神貫注著聽著周圍的時候，那些樹葉的沙沙聲，還有什麼東西正在快速在移動的聲音，以及那種令人毛骨悚然的低笑聲，齊齊闖進了菲奧娜的耳朵。
這樣的速度，像極了……
“凱茜？是你嗎？”菲奧娜試探性地喊了凱瑟琳的名字，冇有任何迴音。
聲音越來越近，菲奧娜意識到自己如果還在原地站著的話是很愚蠢的。朝小鎮逃跑的本能被她死死壓製了下去，在不清楚對方是什麼東西之前，她不敢貿然將它引回小鎮。
她開始朝山上快速奔跑，突然地劇烈運動讓血液循環不暢的小腿感受到一陣一陣的脹痛。菲奧娜跑得跌跌撞撞，手電筒的光芒淩亂地在樹林裡掃來掃去，更多的鳥兒被驚飛起來。
一時之間，淩亂的喘/息/聲和枯枝落葉被中午踩踏的碎裂聲，以及鳥兒翅膀的拍打聲和那種詭譎的低笑聲糾纏在一起，像一張網一樣將整個樹林圍得密不透風，恐懼抓住了正在奔跑的女孩，將她死死地拖住。
菲奧娜不知道自己究竟跑了多久，她隻覺得腿部已經軟綿綿的冇了力氣，踩在土地上好像有一種踩在棉花上的感覺。胸口像是要炸開了，血流因為這樣的劇烈運動而沸騰在身體裡，衝擊耳朵裡的血管，她隻聽得見嗡嗡的聲音和自己大口喘氣的聲音。
綿軟無形的空氣在被猛地抽出又快速擠壓近肺部後，變得好像鋒利如刀刃，她感覺到自己的喉嚨裡有股腥甜的味道瀰漫開來，胸腔裡有滾燙的火鉗在翻攪。
麵前突然出現的男人將菲奧娜嚇了一跳，她尖叫一聲，手電筒掉落在地上，滾到一旁的一棵大樹根下。慘白的燈光照射著麵前的男人，金色短髮沾濕了水，一縷一縷的貼在光潔白皙的額頭上，猩紅色的眸子流光溢彩，有蠢蠢欲動的獵殺欲/望盤踞其中。
吸血鬼。
菲奧娜幾乎可以確定，對方這過分慘白的肌膚和猩紅色的眼睛都在朝她傳達著這樣驚悚的信號，更不用說對方咧嘴笑開的時候，那尖銳的獠牙，森冷的寒光像死神鐮刀上的鋒芒。
“彆害怕，小東西，我隻是對你剛剛說的話很好奇。”男人微微彎下腰，神情悠閒，好像在逗弄自己的一個小寵物。
“什……什麼？”菲奧娜說話的聲音開始發抖，不知道是因為恐懼還是寒冷。
男人的眼睛很紅，紅得好像有血液在流淌，和凱瑟琳那種柔軟的淡紅色不一樣，他的眼睛充滿了可怕的侵略性。菲奧娜想起凱瑟琳對自己說的話，隻要是吸食人血的吸血鬼就會有這麼紅的眼睛，彷彿浸染於地獄之火。
“你剛剛句句提著沃爾圖裡這個詞，你認識他們？”男人饒有興致地看著眼前的小東西，像隻看到了獵物的狐貍。
人類是不能知道吸血鬼的身份的，否則就一定會死。
菲奧娜立刻下意識地否認，“我不認識他們。”說著，她小心翼翼地打量了一下麵前的男人，難道他就是沃爾圖裡的人？沃爾圖裡這麼快就找來了？！
“說謊可不好，小小姐。”男人隻一瞬間就來到她的麵前，湊近菲奧娜聞了聞，擰起眉毛，“你身上的味道好淡啊，比死人還淡，真奇怪。要不是你自言自語的說話，我還真發覺不了你。”
菲奧娜本能地後退，碧色的眼睛裡滿是恐懼，男人的速度太快了，就和凱瑟琳一樣。燈光從他身後照射過來，將他的整張臉都浸泡在陰影裡，隻剩下那雙紅得心驚的眸子，像法老王手杖上眼鏡蛇神的眼睛。
“你想乾什麼？”她驚慌地問。
“不乾什麼，我就是餓了。”男人卑劣地笑起來，驚心動魄。
“你走開！”
菲奧娜推了他一把，好像推在了一座大理石雕像上，明明自己已經用了十足十的力氣，對方卻巍然不動。
她發了瘋一樣地朝後跑，冇幾步就看見男人又鬼魅一般的站在了自己的麵前，噩夢一樣驅之不散。菲奧娜絕望地意識到，自己根本不可能逃脫一個正在被捕獵本能支配的吸血鬼的追捕。
“沃爾圖裡會感謝我的，我幫他們解決了一個破壞了法律的人。”男人說著，一步一步走到菲奧娜麵前，伸手抓起她，一點力氣都不費，好像菲奧娜是個布娃娃似的，“告訴你個秘密，通常來說，越是特殊的人類，血液味道越好。”
他笑，露出牙齒朝菲奧娜的脖子咬了過來。
“救命啊——！”
“滾開——！”
一聲熟悉的暴怒女音傳過來，菲奧娜隻覺得整個人劇烈地一晃，緊接著肩膀上抓著自己的手也消失了，然後就重重地被摔在了地上，冷汗津津，連呼吸都找不到節奏了。她呆呆地坐在地上，看著一個高挑苗條的女人正擋在自己麵前，身體緊繃，身上的氣息似乎很狂亂，看得出正處於極度的憤怒。
“凱茜？”菲奧娜愣愣地看著這個熟悉的身影。
凱瑟琳飛快看了她一眼，繼續將她擋在身後，淡紅色的眸子怒氣沖沖地注視著麵前被自己撞開後飛出去好長一段距離的男人。她是在離開的路上發現這片樹林裡靠近小鎮最邊緣的地方，有被胡亂丟棄的人類屍體，才意識到也許還有彆的吸血鬼已經進到了這座小鎮裡。
冇有任何猶豫，凱瑟琳立即決定返回這裡，果然發現了在那具屍體的死亡瞬間裡看到過的流浪吸血鬼。
他正打算殺死菲奧娜！
“離她遠點！離這個鎮子也遠一點！”凱瑟琳朝已經站起來的男人憤怒地咆哮。對方看了看凱瑟琳，驚訝於她眸子的特殊顏色，但是毋庸置疑的是這個女人一定是吸血鬼。
“作為一個吸血鬼，卻在保護一個人類？”男人大笑起來，眼神裡藏著陰毒，“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
凱瑟琳咬著牙沉默著，她知道自己已經將沃爾圖裡幾乎所有的規定都打破了一遍，恐怕把她挫骨揚灰，或者斬首示眾，掛在沃特拉的最高點都不足以讓沃爾圖裡平息怒氣。
但是她不能看著菲奧娜死，她做不到。
“你給我閉嘴！”凱瑟琳惡狠狠地警告對方，手掌猛然握成拳狀，肌肉緊繃的白皙手臂上，淡紫色的血管若隱若現。毒液在嘴裡肆虐，凱瑟琳的神經都緊繃了，她知道遲早會有這麼一天，但是似乎來得有點太快了。
男人左右活動了一下脖子，抖了抖雙臂做出一副隨時準備迎戰的樣子，“你破壞了法律，你是罪人！試想一下如果沃爾圖裡知道了會怎麼樣呢，你和你的小寵物，會受到什麼懲罰？”
還能有什麼樣的懲罰？飽受折磨的下到地獄裡去，那是所有罪人的最終歸宿，冇有例外。
凱瑟琳帶著憤怒的沉默讓男人覺得自己掌控了局勢，他朝凱瑟琳敞開懷抱，好像在等著凱瑟琳對他搖尾乞憐，“這裡離沃特拉的距離不算遠，你該知道的。不過我很欣賞你的勇氣，敢在意大利的地盤上這麼明目張膽的和沃爾圖裡對著乾。”
說著，他忽然壓低聲音，彷彿在引誘什麼似的說道，“你應該感謝我，我是在幫你呢，殺了那個小東西就冇事了。至於你，或許你可以試著賄賂我。”
凱瑟琳看著他伸出舌葉曖昧地舔了舔嘴唇，眉峰顰蹙得更深，厭惡感讓她的胃幾乎翻江倒海。
“凱茜……”菲奧娜忍不住叫了凱瑟琳一聲，縮在地上冷得發抖。
“怎麼樣，考慮一下？”
“你錯了。”凱瑟琳冷冰冰地開口，盯著對方的喉嚨恨不得立刻撲上去將他的脖子咬斷，“要想瞞著沃爾圖裡根本不用那麼麻煩。”
“是嗎？”
“隻要你死了，他們就不會知道了。”凱瑟琳說著，突然像支離弦的箭一樣衝了出去，閃電般的扣住男人的手，熟練的一個過肩摔將他狠狠按在地上。
男人一愣，冇想到凱瑟琳的力氣比自己大得多，一下子意識到也許凱瑟琳還是個新生兒。他提起膝蓋朝凱瑟琳背部撞去，凱瑟琳順勢朝前一滾，躲開了他的攻擊。
這時，菲奧娜的尖叫聲讓凱瑟琳連忙回頭。她瞬移過去抓住男人的肩膀，一腳踹在他的腰腹部。男人撞在一棵樹上，樹乾應聲折斷，轟然倒下。樹林裡越來越喧鬨，各種動物的聲音此起彼伏。
新生兒的力量是普通吸血鬼無法比擬的，但是往往輸在冇有戰鬥經驗上。凱瑟琳在警校進修過，基本的擒拿格鬥訓練還是有的，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應付麵前的這個吸血鬼。
這是一場技巧和力量的拉鋸戰。
最終，凱瑟琳掐著男人的脖頸用力擰轉，清晰的骨骼碎裂聲傳入她的耳朵，好像正在奮力撕扯著一條老舊的生鏽鎖鏈，那種聲音讓人頭皮發麻。
她在殺她的同類。
凱瑟琳直勾勾地盯著他，手上的力道僵硬著，好像在猶豫該繼續還是該放棄。殺一個吸血鬼和殺人有冇有區彆？凱瑟琳有些迷惑，她現在和以前比起來真的變了好多，從一開始的為了掩飾身份而將一個黑人打成重傷，再到如今的試圖殺死同類。
不過那個黑人本就是個毒販，殺了他也不為過。就像這個吸血鬼，殺了不知道多少人，自己就當是為民除害。
但是，說到殺人的吸血鬼。恐怕這個世界上，再也找不出來比沃爾圖裡那群活了幾千年的吸血鬼殺人更多的生物了。
凱瑟琳失望的發現自己依舊冇有擺脫人類生活對自己的影響，方方麵麵的影響。她不知道自己還要多久才能收起這可笑又愚蠢的想法，但是又懷疑自己如果真的有一天徹底冇有了人性，會不會變成自己曾經最討厭的樣子。
還在她猶豫的時候，有犬吠聲和越來越多的手電筒光芒從遠處傳過來。菲奧娜臉色煞白地說道：“是森林警察，他們是負責保護這片防風用的樹林的。”
凱瑟琳一愣，還冇來得及說什麼，卻被手裡的男人掙脫開來。腹部一陣劇痛後，她被撞了出去，滾落在地上。
“凱茜！”菲奧娜連忙手腳並用地爬過去扶起她。
“你們就等著沃爾圖裡的審判吧，我會很高興做你們的罪行證人的。”男人說完，以極快的速度消失在了原地。
凱瑟琳站起來就想去追，可是周圍的燈光和警犬越來越近，她不得不放棄了追逐的想法，轉身抱起菲奧娜，輕快地消失在這一片狼藉裡，像影子一樣悄無聲息。
作者有話要說：
國慶快樂！！！！！不過凱瑟琳明顯不快樂……
我算算，大概還有個兩三章，卡倫家族就登場了。
讓我們期待並且熱烈歡迎本文的狗糧生產大隊，卡倫家族！！！！
下章會放凱厄斯他們出來溜溜了，雖然不會遇見，放出來溜溜總是好的。
還有，最近咋要求虐凱厄斯的越來越多了？【自我檢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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