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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年長生,從點化白鮫開始 第29章 做筆買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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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寇,既稱飄海子,也叫弄潮兒。

聽聞李長生有靈魚門路,那疑似海寇的攤主為表誠意,竟直接以龜蛇術前半部相贈。

後半部分則需靈魚作為交換。

換句話說,李長生白嫖半卷正經功法,也不枉冒險來這黑螺嶼一趟。

這地界最不缺的就是各路亡命徒,島上三條規矩,也隻能約束上島之人。

一旦離開黑螺嶼一定範圍,那便隻能自求多福,多的是殺人奪寶、沉屍餵魚等戲碼。

“這位老兄稍請留步!”

半個時辰後,一身黑袍的李長生走出洞窟,正欲取回篷船,忽地頓住腳步。

他微微側目,隻見喊住自己之人,竟是來時那位被偷了船的熊羆大漢。

他肩上扛著個沉甸甸的巨大包袱,正大步流星地追來,背後鐵器叮噹作響。

李長生冷冷開口:“何事?”

熊羆漢子見他停下,麵色一喜,連忙上前幾步,略顯侷促地抱拳:“這、這位老兄,不知能否行個方便捎俺一程,同路清湖城?”

他帶著靦腆的笑,下意識緊了緊肩上的包袱,又抖落幾聲叮噹脆響。

同路清湖城,原是打這個主意?

“不便!”李長生身形微微一滯,並未多言,迅速轉身朝篷船走去。

上島至今已逾一個時辰。這自稱“鯛爺”的壯漢還未找到法子離島,想來是被肩上那包袱耗空了錢袋,顯然是貴重之物。

孤身一人、身懷重寶,那便是肥羊。

先不談其本身就是個麻煩,李長生自忖也不是什麼大善人,自然不願與麻煩同路。

“老兄彆走啊!”熊羆漢子急了。

他枯等一個時辰,所遇之人要麼不同路,要麼看著便陰險凶煞,要麼乾脆視他如無物。

隻有眼前這黑袍人願意多看他兩眼,且同是獨身一人,也不像凶惡之輩。

“老兄,實不相瞞!”他三兩步追上前,壓低嗓音道:“俺是清湖城鍛兵鋪之人,你給個數,等回了清湖城,半日之內必然送到!”

“再說那幫偷船的水鬼可凶滴很,專挑落單的下手,保不齊也會盯上你,咱倆同路,也好有個照應不是?”

說著,他錘了錘頗為雄壯的胸肌,敲出幾聲擊鼓般的悶響,好似在示意自己並非累贅。

鍛兵鋪?

李長生再次頓下腳步,沉吟片刻,忽然嘶啞開口道:“可是南坊鐵砧巷、臨水週記?”

“嗯?!你如何知道?”

壯漢聞言一愣,他冇料到這黑袍人竟一語道破自己根腳,頓時心生警惕!

要知道,清湖城鍛兵鋪子不下一掌之數,這人他上上下下重新審視,不簡單!

李長生同樣在打量著這漢子。

可心中難免覺得古怪。

粗布衣襟洗得發白,背後又以靛青染料印著個歪歪扭扭的“周”字,瞧著頗為醒目。

這不是明擺著的嗎?

難不成是個愣子?行事莽撞,既不懂黑市規矩,也不做半分偽裝。不知該說心大如鬥,還是愚鈍至極。

“嗬!”

他嘶啞怪笑一聲,顧自走上棧橋:“不必介懷,我不過是隨口一提罷了。”

“正好要去清湖城一趟,既然如此,那便順道載你一程,渡資就免了。”

他早年在清湖城學武,雖未得入門,但卻因那份刻苦勤勉,時常蒙受師兄弟接濟,故而留了份香火情。

前些年,那位纏綿病榻,苦笑著羨慕他“真能活!”的煉皮境師兄,正是出身這南坊鐵砧巷的週記鍛兵鋪。

這莽撞漢子,許是那周師兄的後人。

舉手之勞,載他一程,也算對得起當年那份幫襯和照拂。

“多謝老兄!多謝老兄!”

熊羆漢子連連抱拳,連忙將包袱“嘭”地丟進船艙,隨後撿起一根船櫓,看樣子是準備出點力氣。

“老兄”李長生啞然失笑。

他咀嚼著這兩個字眼,也並未多說什麼,或許這漢子並非後人,想岔了也說不準。

既然無需自己搖櫓,他便搬了個小板凳,坐在船頭,將那半卷龜蛇術拿了出來。

不多時,篷船穩穩離港,與眾多船隻一般,朝著茫茫海麵劃去。

船櫓破水、海風鹹腥,李長生翻閱卷本,忽然想起老師傅時常掛在嘴邊的兩句話,

外練筋骨皮,內壯一口氣!

練武不練功,到老一場空!

筋骨皮,是武之形,是承載力量的舟筏。打熬筋骨、磨礪皮膜,錘鍊的是軀殼極限。

它看得見、摸得著,招式、套路、技巧、打法,拳腳刀兵碰撞便是最直觀的體現。

但唯有那口氣,纔是武之根。

是驅動舟筏的活水源頭。

它無形無質,非僅是口鼻呼吸之氣,更是體內流轉的生機、凝聚的意誌、蟄伏的潛能。

招式套路,是筋骨皮的外顯,是殺伐護身的技巧,若無那口氣充盈其間、灌注神意,再精妙的招式也隻是外強中乾的空架子。

“功”便是蘊養、壯大、駕馭這口“氣”的法門,是呼吸吐納的節奏、氣血搬運的路徑、心意凝練的功夫!

而手中這卷龜蛇術,便是難得的正統內煉心法,最重動靜相生、剛柔並濟。

吐納之時如龜潛淵,深長綿密,能平心火,養腑臟。引導時又似蛇行澗,柔韌通絡,能活筋骨,壯皮膜!

用來煉氣養神,再合適不過!

如此中正平和、溫吞如水的上佳養氣術,尋常武館都不見得有,不虛此行!

“老兄、老兄,有情況!”

李長生正翻閱卷本,船尾搖櫓的熊羆漢子忽然吼了兩嗓子,將他從沉浸中“驚醒”。

他正欲起身,熊羆漢子生怕嗓門小了,又匆匆跑到船頭,伸出手指向不遠處的海麵:

“老兄你看,後邊有兩條船黏了過來,我看他們來者不善啊,定是那該死的水耗子!”

說罷,他猛地抽出腰間柴刀。

李長生合上卷本收進內襯,這纔不慌不忙地起身,循著視線望去。

其實無需這漢子提醒,他就通過隱匿在水中的幾道“耳目”,注意到了那兩條船。

自打離島開始,便黏上來兩條尾巴。

腳下這片海域已遠離黑螺嶼範圍,黑螺嶼的規矩管不到這裡,但此地距離清湖島以及周邊諸多附屬島礁,卻仍舊相距甚遠。

前不著村後不著店,四周海域又不見其他同行船隻,對心懷不軌者而言,自是時機已到。

一陣尖銳呼哨忽地劃破海風!

“前麵的人聽好了!哥兒幾個準備和你們做筆買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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