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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年長生,從點化白鮫開始 第56章 腐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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狹窄小徑荊棘叢生、藤蔓遍地。

鑽過之後,一股更加濃重、不知沉澱多久的腐朽濕冷氣息瞬間包裹了所有人。

本就不算明朗的光線,被高大樹冠、陡峭山壁擠壓得所剩無幾。

即使青天白日,這寂靜的小山穀內也是顯得異常昏暗,如同提前走進了黃昏。

雨水淅淅瀝瀝,敲打著厚厚的腐殖質層,發出沉悶的“噗噗”聲。

腳下的泥地軟爛粘稠,每一步都深陷其中,踩得“咕嘰咕嘰”作響,費力拔出來後,滿腳都是黑褐色泥漿。

“都他孃的快點!磨蹭什麼!”

脾氣暴躁的監工在後麵不耐煩地吼著。

陳大誌拄著斧柄當拐頭,跛腳在泥濘的山道中艱難走著。

他抬頭望去,果然如監工所說,山穀深處矗立著幾株格外粗壯高大的鐵木。

樹皮深沉鐵灰、虯結盤繞,簡直如同披著鱗甲的巨蟒海蛇。

“就是這兒!看見冇?那幾棵!”

監工指著那幾棵巨木,神色貪婪又興奮。

“加三成的工錢,給老子往死裡砍!就看你們今天能放倒幾棵了!開工!”

工錢加成的誘惑暫時壓倒了環境帶來的不適,工人們紛紛散開,各自尋找目標,舉起斧子開始乾活。

“哐!哐!哐!”

沉悶的伐木聲在寂靜山穀中迴盪。

鐵木名副其實,堅硬異常,斧刃砍上去,往往隻能留下淺淺的白痕,而那巨大的反震力,倒是時常震得手臂發麻。

陳大誌權衡過後,選了一棵相對小一些的鐵木,深吸一口氣,掄圓了斧頭,狠狠劈下。

“鐺!”

火星四濺!

一股巨大的力量沿著斧柄反彈回來,震得他虎口生疼,那條跛腳更是被地麵的反作用力,震得一陣痠軟。

“老子就不信!”

他狠狠啐了口唾沫,抹了把臉上的雨水,再次舉起斧頭,任由汗水混著雨水,不斷從額頭滾落、模糊視線。

“大誌哥,這鬼木頭,真他孃的硬!”

旁邊一個同村的漢子喘著粗氣抱怨,還冇活動兩下,手上的斧刃都隱隱捲了邊,這他孃的還砍個鬼啊。

“少廢話,硬也得啃下來!為了工錢!”

陳大誌咬著牙,“哐”地一聲,又是狠狠一斧頭劈下,這次終於砍進了一指深,繼而用力撬動斧頭,勉力帶出一塊堅硬的木屑。

伐木聲此起彼伏,

山穀裡的空氣似乎更加沉悶了。

那股混合著腐爛植物和泥土的濕冷氣息,也隨著眾人粗重的喘氣,更明顯幾分。

似乎還隱隱約約摻雜了一絲若有若無、難以形容的腥氣。

陳大誌砍得手臂痠麻,停下來喘口氣,用袖子擦了擦臉上的水。

他下意識地環顧四周,目光掃過腳下堆積的厚厚腐葉、盤根錯的藤蔓樹根,

就在他準備再次掄斧時,

眼角餘光卻瞥見不遠處一棵粗壯大樹的根部縫隙裡,似乎卡著一點,與周圍環境格格不入的灰白色?

“嗯?”

他心頭莫名一跳,

拄著斧頭,跛著腳小心地挪過去幾步,蹲下身,用斧柄撥開濕漉漉的苔蘚和落葉。

嘶——!

陳大誌倒抽一口冷氣,

渾身汗毛瞬間倒豎!

那灰白色的東西,赫然是半截斷裂的、沾滿泥汙的不知名骨頭!

陳大誌認不出那是什麼野獸的骸骨,隻覺那形狀有些怪異,斷口也參差不齊。

而且表麵也不怎麼光滑,佈滿了密密麻麻、好似被酸液腐蝕過的坑窪小孔。

“老老張?”

一股寒氣爬上脊背,

陳大誌嗓音不覺間已有些發顫,低聲招呼旁邊那個同村的、姓張的漢子。

老張聞聲湊過來,

他眯縫著眼睛,順著陳大誌的目光一看,臉色登時也唰一下變得慘白,嘴唇直哆嗦:

“這這他孃的是什麼鬼東西的骨頭?!俺瞧著、瞧著怎地瘮得慌!”

兩人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地沉默下去。

他們忽然想起村裡老人關於黑林島的傳聞,這些年來,偶爾就會有那麼一兩個、有進山之後再冇回來的伐木工、采藥人

難道那些傳言,並非空穴來風?

“噓!”

陳大誌強壓下心頭的緊張。

迅速用腳將旁邊的腐葉和爛泥踢過去,狠狠將那幾塊怪模怪樣的骨頭蓋住,以免讓監工和其他人瞧見,誤了伐木掙錢的功夫。

“莫要聲張!”

“咱們就、就當那是塊爛石頭!晚點再跟弟兄們吱個聲,讓他們多留個心眼!”

老張臉色依舊慘白,握著斧頭的手抖得更是厲害,艱難地嚥了口唾沫,點了點頭。

在這遠離人煙的深山老林,又是監工眼皮底下,發現這種晦氣玩意兒,除了讓自己心驚膽戰外,還能怎樣?

難道去問監工?

就他那副財迷心竅的嘴臉和暴脾氣,若是因此耽誤伐木的功夫,還不賞你兩鞭子?

況且這老林子裡最不缺的就是毒蟲猛瘴,有些怪東西能吞吐酸液,也不足為奇不是?

就像是海裡邊叉斑鱗魨那遭瘟的酸泡子,稍不注意被那酸水吐上一口,真能給你燒個窟窿眼兒出來!

——

李家小院,濕潤的水汽在院外的棕櫚葉上凝結成珠,順著葉脈滴答滑落。

陳小魚挽著褲腳,露出半截沾了泥點的光潔小腿,找了塊相對乾燥的草皮,冒著細密冰涼的雨絲,硬是堅持打了幾套五禽戲。

畢竟李爺爺說過,練武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欲攀高峰,貴在持之以恒!

隻是腳下濕滑,一套“靈鹿跳澗”下來,腳丫子在泥濘草皮上“啪嗒啪嗒”踩得歡實、泥水四濺,反倒給自己褲腿添了不少“戰利品”。

小姑娘低頭一看,完啦!

這下又少不了被孃親訓斥,頓時委屈巴巴地小嘴兒一癟,老老實實收了勢。

“這靈鹿跳澗,跳是跳了,澗卻冇過,反倒陷在了泥潭裡。”恰在此時,熟悉而溫和的聲音從村口小路傳來。

陳小魚聞聲抬頭,臉上的懊惱瞬間被驚喜所取代,像隻輕快的小鹿般迎了上去。

她綻開笑臉,有些不服氣地嘟囔嘴:“李爺爺回來了?我來幫忙!剛纔剛纔冇跳好,那是雨太滑了嘛!”

來人正是李長生。

天不亮就披著蓑衣出了小漁村,此刻揹著個沉甸甸的魚簍,剛從細雨霏霏的碼頭趕回來,蓑衣邊緣還在往下滴水。

“雨滑是外因,根子還在你自身。”

他笑著提點道:“這鹿之形,首重輕靈迅捷,足尖點地如蜻蜓點水,腰腹發力如弓弦緊繃,落地生根更要如飄羽著塵,無聲無息。”

“你方纔落地,腳掌全踏,勁力下沉,如石墜泥潭,焉能不濺?”

“腳下虛浮,勁力散而不凝,是其一。腰腹未得鹿奔之彈抖勁,未能將身體輕盈提起,是為其二。”

“濕滑之地,更需提氣凝神,足尖含勁,方顯功夫。今日雨滑,不必強求騰挪跳躍,可多練熊晃之沉穩、猿提之機敏,腳下根基穩了,腰腹勁力活了,他日天晴,再練這靈鹿跳澗,自會不同。”

“小心,沉。”

李長生提醒一句,放下魚簍。

“嘻嘻!不怕!”

陳小魚抓住魚簍邊緣,使出吃奶的勁兒,和李長生合力將魚簍抬進院中。

掀開蓋兒,滿滿一筐鮮活海魚,全是剛出水的魚兒,鱗片在昏暗天光下閃著微光。

“吱呀——!”

李長生推開木門,隻見屋內,一頭翎羽齊整、翼尖處卻纏著粗布繃帶的白尾海雕,正昂首挺胸、威風凜凜地站在木桌上。

隻是那翼尖上纏著的繃帶,又與它雄健的身姿格格不入,平添了幾分滑稽。

見到李長生的瞬間,那白尾海雕鷹眼中閃過極其人性化的興奮與敬畏,它微微低頭,姿態恭謹,恭聲道:“仙師!”

“嗯。”

李長生微微頷首,算是迴應。

昨日這白尾海雕與同族爭鬥,重傷昏迷,幸得他還留有幾片生髮血肉的玄水草,靠其救治,這才得以在半夜轉醒。

隻是那玄水草久經放置,李長生又無特殊手段對其儲存處理,大抵流失了部分藥性,意料之外的,白尾海雕創傷竟未能痊癒。

無奈之下,李長生也就隻好讓其在家中暫留些時日養傷,冇想到最後還是得親自供養。

這是頭雄性白尾海雕,遂取名白尾。

至於院子裡那一大筐新鮮海魚,正是李長生一大早出船,冒著細雨剛撈上來的,自然是為了投餵給這白尾海雕。

二者剛纔這番簡短交流,皆是通過心神勾連交感,無聲無息,陳小魚無從察覺。

“哇!李爺爺!它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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