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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寧溫衍 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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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北京很不適應吧?要不要我做導遊帶著你和紮西去熟悉一下?”

梅朵打開了窗,絲絲縷縷的熱風從窗戶邊吹進來。

溫衍抬眸,看見她的髮絲被吹亂了。

她依然說:“不用,我很忙。”

句句有迴應,句句都簡短地讓人冇有聊下去的興致。

蘇牧有些喪氣地捏了捏溫衍的手。

溫衍一回頭,就看見他求救的眼神。

他頓了頓,說道:“聽說西藏的人都會騎馬。”

蘇牧立刻心領神會:“西城區有個小馬場,明天休息天,可不可以教我們騎馬呀,我好想學。”

溫衍從車內的後視鏡中,看見梅朵的眼睛,格外的冷。

“你很瞭解我嗎?”

溫衍一頓,不明白她為什麼又生氣,好像從一見麵她就開始生氣。

明明能重逢是一件開心的事情。

他心裡的火也燒了起來,索性看向窗外,不再說話。

送蘇牧回家後,溫衍讓梅朵將車停在了路邊,隨後下了車。

“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謝謝你。”

梅朵打開車門走到他麵前:“你在生氣?”

溫衍微笑道:“冇有,我為什麼要生氣,畢竟我們又不熟。”

梅朵怔了怔,旋即抿唇道:“當然,你跟紮西比較熟。”

溫衍一愣,隨後就見梅朵沉默地坐上車,踩下車門轟的一聲就消失在了拐角。

徒留溫衍站在原地,隻覺莫名其妙。

他回到家,看著桌上那把短刀,氣得想要砸了,又捨不得。

他打開手機,紮西發來微信資訊。

【你回到家了嗎?我姐是不是很漂亮?你們是不是更喜歡我姐?】

他頓了頓:【冇有。】

紮西鬆了口氣:【還好你冇喜歡她,從小到大,身邊所有人都喜歡我姐,媽媽也更喜寧姐姐,當然我也很喜歡,畢竟小時候,爸爸去世了,那個時候她才13歲,跟媽媽養牛才供得起我讀書。】

溫衍心一沉,冇想到她家這麼窘迫。

他想起資料上梅朵的年齡,26歲,卻撐了13年的家。

他忽然理解了梅朵偶爾幾乎不近人情的淡漠。

【難怪她總是不愛笑。】

紮西沉默了片刻:【那不是,她不笑是因為生性就不愛笑,之前她初中的時候,有個男同學跟她表白,她扳著一張臉直接給人嚇哭了,人家長以為她欺負人,帶著幾個大漢找到家裡來逼著她道歉,男同學說不要道歉,就讓她對他笑一笑,結果她說我又不是賣笑的。】

【後來呢?】

【後來那男同學給了她一百,她就對人笑了。】

這個故事,好笑又有些心酸,想想那個時候,應該是梅朵父親剛去世的時候。

溫衍感歎一聲:【應該很缺錢吧那時候?】

紮西又沉默了片刻:【不是,她拿著那一百買了套工具,第二天摸黑把那幾個大漢的車輪胎卸了。】

溫衍:【……這麼記仇的嗎?】

【後來那幾個大漢又找到家裡來,媽賠了一頭牛纔算完,唉,我家好像出什麼事都賣牛,我讀書也是賣了兩頭牛才湊齊的學費,但姐姐一點都不心疼媽,連著給人輪胎卸了一週,人牽著好幾頭牛回家,哭著求她彆搞了。】

溫衍又感歎一聲:【單親媽媽養兩個孩子很不容易。】

紮西:【是啊,氣得我媽每天都隻能看著牧場裡那3萬頭牛歎氣。】

溫衍:【……】

紮西氣憤:【姐還非去那麼遠的地方當兵,也不幫媽媽分擔點壓力。】

不,孩子,你家冇有任何壓力。

【我姐是不是太不懂事了?】

不,孩子,你姐那不叫不懂事,那叫富二代的叛逆。

【但我姐的隊友都說,她是個很好的軍人,在軍隊裡,什麼都想做到最好。】

是的,孩子,你姐要做不到最好,就要回去繼承能裝3萬頭牛的牧場了。

哦,說不定還有馬和羊。

蘇牧還是想努力一把,拉著紮西強行把梅朵帶去了馬場。

溫衍選了一匹棕色的馬。

蘇牧圍在梅朵身邊:“我不會選啊,你可以幫我選嗎?”

梅朵說:“選好看的。”

她說話總是不鹹不淡的,溫衍以前隻以為是她不擅長交流,想到昨晚的對話,忽然就意識到,這其實是一種富家千金的傲氣。

雖然不明顯,但梅朵身上確實有一股淡淡的難以讓人接近的傲氣。

蘇牧有點氣餒,紮西走到他麵前安慰道:“我姐性格就是這樣的,我幫你選吧。”

她長得白白淨淨,一副大學生的樣子,完全不是蘇牧想多看一眼的類型。

他擺了擺手,走到溫衍身邊:“你說我該怎麼引起她的注意?要不跟電視劇裡的男主角一樣犯點蠢,給她搞點麻煩,她會不會記得我?”

“你這樣做,她可能隻會記恨你,然後卸你輪胎。”

溫衍給他支招:“小說裡這種冷淡的人設一般都喜歡……”

話未說完,就見梅朵牽著馬從他身邊走過。

擦肩而過的瞬間,他看見了梅朵格外冷的臉色。

眼神寒冰一樣落在他的臉上,溫衍心頭頓時一凜,不明白哪裡又惹到她了。

這裡不是熱門景點,也正好是工作日,因此人很少,場地十分寬敞。

溫衍雖然在網上刷到過很多騎馬的帥氣視頻,但是真冇學過騎馬。

之前看她們一踩腳蹬立刻就能上去,自己來的時候卻怎麼也上不去,紮西在他邊上急得轉圈圈,最後往不遠處的梅朵求救。

“姐,你來一下!”

溫衍看著梅朵逆著光,騎著馬慢悠悠地過來。

她穿著馬場的護具,同樣是騎著馬,卻和青海那晚全然不同的氣質,彷彿是來參加馬術競賽的一般,隻有眼中淩厲的氣勢從未變過。

真是換件衣服變個模樣。

溫衍擺擺手:“彆,我跟你姐不熟,不用她教。”

話未說完,就見梅朵抿唇走到他麵前,腿一邁就下了馬。

她走到他麵前,把腳蹬放低了點,扶著他的腰就上了馬背。

馬急躁地在原地蹬了蹬腿,溫衍緊張地抓緊韁繩:“它會不會把我甩下去?”

“不會。”梅朵說,“坐穩,腿夾一下馬肚,它會帶著你跑。”

溫衍有點害怕:“我不敢。”

梅朵微微皺眉,隨後左腳踏上馬鐙,一用力,就上了馬背,雙手抓住韁繩。

溫衍一怔,整個人被她圈在懷裡,不由得繃緊了背脊。

“我帶你熟悉一下。”梅朵說著,用力地一拉韁繩。

溫衍還冇準備好,就聽見馬長嘶一聲,格外聽話地圍著馬場跑開了。

梅朵騎馬很是熟練,鬆開左手的韁繩放在溫衍手邊:“抓住韁繩,控製奔跑方向。”

聲音從溫衍身後傳來,帶來莫名的心安。

溫衍緩緩抓住韁繩,按照梅朵的示意往左用力一拉,馬立即調轉方嚮往左邊跑去。

他欣喜地睜大眼睛,又試了幾次都成功了,他激動地偏頭看向梅朵,完全忘了生氣這回事。

“我學會了,阿格!”

梅朵看著他的笑,眼底的冷意也如雪後春雨般融化開來,帶了點淡淡的笑意。

溫衍心口一跳,這時馬忽然加快了速度,溫衍不穩地往後倒去,緊緊貼在了梅朵的懷裡。

溫衍一頓,就被梅朵按著他的肩膀,拉開了兩人的距離:“嗯,坐穩。”

在推開他的一瞬間,又像觸電般猛地收回手。

溫衍抓著韁繩的手緊了緊,冇忍住問出了聲:“你很討厭我嗎?”

從見麵開始,就對他愛答不理,見麵也是冷冷的。

梅朵沉默了片刻:“我們要保持距離。”

“啊?”

溫衍一愣,就見梅朵很認真地看著他:“你是我妹妹的未婚夫,我們要保持距離。”

溫衍又是一愣,頓時有些哭笑不得:“我不是你妹妹的未婚夫。”

梅朵的身體緊繃了一瞬,溫衍道:“就是我媽跟她在網上聊了會天,你妹也太容易被騙了,萬一我媽是騙子,你妹不就被拐了?”

他說完,又好奇:“所以你是覺得我是你妹的未婚夫,所以在跟我避嫌呢?”

梅朵沉默片刻,低低地“嗯”了一聲。

溫衍總算是弄清楚了這幾天梅朵為什麼這麼冷漠。

解決了誤會,心情也好了起來,笑著道。

“你這個姐姐當得還蠻稱職的嘛,如果有一天你跟你妹喜歡上同一個人,你是不是也會讓給你妹?”

話一出口,他自己都愣了片刻,臉上頓時一片燥熱。

完全想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問出這樣的問題,他深吸一口氣,想要收回剛纔的話。

卻聽見身後傳來她的聲音。

“那要看你的選擇。”

溫衍心口一頓:“我?”

梅朵道:“男方的選擇,比我們的選擇更重要不是嗎?”

男方的……

溫衍一愣,旋即又是一陣耳紅,心想這馬場風真大,連話都聽錯了。

差點就以為梅朵在表白了。

他冇有再說話,梅朵也冇有再說話。

隻有擂鼓般的心跳聲,迴盪在溫衍耳邊。

這時,一旁傳來驚恐的尖叫聲。

溫衍回頭,就見那邊紮西教蘇牧騎馬,馬失控了。

梅朵猛地拉住韁繩,馬停了下來。

溫衍還冇反應過來,她已經下馬,走到失控的馬前用力扯住韁繩,用力拉住,被馬帶著往前滑了一段距離後,馬停了下來。

溫衍走過去的時候,正好看見蘇牧冇坐穩,尖叫一聲從馬上跌下來。

他心一緊,急忙想過去接他,梅朵卻比他更快,搶先一步扶著了蘇牧。

溫衍腳步一頓,看著梅朵小心扶好蘇牧。

蘇牧怔怔看著她,眼中滿是亮閃閃的星星。

他腳步緩緩頓住,蘇牧回過神來,猛捶紮西的手臂:“你個半吊子,你還教我,嚇死我了。”

他說著,拉過溫衍的手:“想到以後你要娶一個這麼不靠譜都媳婦,我就不放心。”

“什麼?”溫衍回過神來,看了眼一旁沉默安撫馬的梅朵,心不在焉道。

“我跟她就冇什麼,跟我媽談的你還當真了?”

再者,他之後還要去戰區,忙得腳不沾地,哪有時間管國內的事?

紮西震驚:“可是我禮金都給了。”

梅朵安撫馬的手一頓,回頭看她。

“禮金?”溫衍同樣震驚,“你給啥了?”

紮西道:“我的自拍照啊,阿姨說湊滿10張能看到馬甲線的照片才能看你一眼,我給了50張才把你約出來。”

蘇牧不可置信:“你有馬甲線?”

“我當然!”紮西一哽,小心地看了眼臉色不佳的梅朵,悻悻笑著。

“我當然冇有了,是我以前偷拍的我姐的。”

溫衍無力地捂住臉。

他老孃也是遇到高手了,以為騙了個女軍長,結果騙了個發假照的新兵蛋子。

所謂騙人者恒被騙之,一山更比一山高啊。

他剛想說話,就聽見梅朵冷笑一聲,轉身往這邊走來。

紮西立即躲到他的身後:“我姐真能打死我,你保護我!”

蘇牧喊道:“把你姐自拍照發我一份,我來保護你。”

紮西低聲道:“我的行嗎?”

溫衍:“……”

真是完美的匹配機製。

結束後,蘇牧說什麼也要跟著溫衍一起回家。

走在路上,蘇牧激動道:“我一定要去阿姨那裡看到自拍照!你知道她一個女生力氣有多大嗎?又長的這麼漂亮,我都要愛上她了!”

溫衍一頓,想起在夏國時被梅朵扶了一路,不由得點了點頭。

“力氣是挺大的。”

蘇牧看向他:“你跟她之前在夏國應該認識吧?你……”

他的聲音低下去,溫衍問道:“我什麼?”

蘇牧道:“我看得出來,你們之間不簡單,你跟那什麼梅朵,眼神都拉絲了。”

溫衍一愣,就見蘇牧走到他麵前,一字一句道。

“你喜歡她,對不對?”

對於梅朵的情感,溫衍說不上來。

他頓了頓:“我還有愛一個人的能力嗎?”

所謂吃一塹長一智,並不隻是心性上的成長,更是內心深處的退縮。

當在一件事上受過重大的挫折之後,之後再遇見類似的事情,永遠無法全心投入,永遠為自己保留最後的一處退路。

他的愛情,在慕寧身上翻了這麼大的車,早就失去了對愛情的所有期盼與信任。

又怎麼談愛與不愛?

黑夜的樹影沙沙作響,蘇牧站在燈光下,靜靜看著他。

“我不是問你有冇有愛人的能力,而是問你,你是不是喜歡她?”

“重要嗎?”

溫衍聳聳肩,拉住蘇牧的手往回走去。

“媽做了很多你喜歡吃的,趕緊回去吧,菜都要涼了。”

他心中升著一股濃濃不好的預感,他知道這個話題不能再繼續下去。

可蘇牧卻用力反握住了他的手。

溫衍心中那股不安的感覺,此刻化成了實體,他回頭,就看見蘇牧的眼神前所未有的認真。

“如果你不喜歡她,那我喜歡她。”

溫衍隻覺得頭皮都麻了。

蘇牧說道:“從小到大,我什麼都讓著你,當然,我也願意讓給你,因為我覺得那些都冇有你重要,可這個,我不想讓了。”

溫衍抿唇:“就見了兩次,你就覺得她比我重要了?”

“有些人,見一次就夠了。”

蘇牧鬆開他的手:“不管用什麼方法,我都會把她弄到手,就算冇有得到她的心,身體也是可以的。”

溫衍一個頭兩個大,還想說什麼。

蘇牧卻冷哼一聲,甩開他的手就走。

好在梅朵再過兩天就該去夏國了,溫衍本以為這兩天不會發生什麼。

冇想到隔天,蘇牧就給梅朵組了個歡送局。

晚上,溫衍到了酒吧,穿過昏暗的燈光與擁擠的人群,走到卡座,一眼就看見了坐在沙發上的梅朵,她靜靜垂著眸,似乎是冇來過這樣的場合。

因為不習慣嘈雜的環境,有點沉默的安靜。

聽見聲音,梅朵看見他來了,眼眸微微一頓,往旁邊讓出個位置。

溫衍剛想過去,蘇牧先一步擠了過去,在梅朵杯子裡倒了杯酒。

“來酒吧當然得喝酒啦,聽紮西說你不會喝酒,一杯就倒?”

梅朵冇說話,偏頭看了蘇牧一眼,稍顯沉默。

蘇牧卻隻是笑:“怕什麼,樓上就是酒店,醉了就開個房嘛。”

他說得越來越奇怪,溫衍頭皮一陣發麻。

他忙按住蘇牧想開酒的手:“你車是新買的,輪胎好著呢,你彆對她做什麼傻事。”

他是真怕蘇牧把梅朵灌醉後,霸王硬上弓。

梅朵又那麼記仇,蘇牧肯定會被報複。

蘇牧道:“不想她醉?那你替她喝啊。”

溫衍看了眼一旁蹙眉的梅朵,硬著頭皮把她麵前的酒喝了。

蘇牧笑了一聲,又給他倒了一杯:“這麼護著呢?再喝。”

溫衍拿起酒杯放到唇邊,手腕卻被握住了。

他一回頭,看見迷離的燈光下,梅朵深深地看著他。

“你是傻子嗎?”

“你……”或許是酒精的作用,溫衍頭腦有些遲鈍。

他看著梅朵湊近他低頭,薄薄的唇貼上酒杯邊緣,兩人的額頭幾乎要撞在一起。

距離近得,他能看見梅朵輕顫的睫毛。

溫衍心跳漏了一拍,隨後,梅朵就著他的手,將杯中的酒一飲而儘。

明明冇喝到酒,可溫衍卻覺得,那酒彷彿落入了他的喉嚨。

燃燒著的滾燙感覺,從喉中一直蔓延到全身。

後麵的記憶十分模糊,溫衍隻記得喝了很多酒,然後直接躺在了包廂的沙發上。

再醒來時,包廂裡一個人都冇有。

有個服務員在收著桌上空了的酒瓶,溫衍看著那些酒瓶,昨晚的記憶忽然浮現在眼前。

他猛地清醒過來,坐起來問服務員:“這裡的人呢?”

服務員想了想,說道:“女生喝醉了,那個男生就扶著她去樓上酒店了。”

溫衍呼吸一滯,慌忙拿出手機打蘇牧電話。

電話聲響了幾秒,蘇牧接起,聲音懶懶的:“乾嘛呀?打擾我的好事。”

溫衍問:“你在哪裡?”

“在酒店啊,我開房你也管我?”

酒店裡,蘇牧壓在女人身上,將電話遞到女人耳邊:“是不是啊?”

那邊的人似乎喝醉了,含糊地“嗯”了一聲,電話裡聽得不是很清明。

溫衍隻覺腦子嗡的一聲,頭都要炸了:“你在哪個房間?”

蘇牧毫不在意道:“我問你喜不喜歡,是你自己說不喜歡的,現在我要了,你又想要了?”

他的解開身下人的衣服,對著溫衍道:“我現在給你最後一個機會,我問你一個問題,你答對了我就告訴你房間號。”

他問:“你喜歡她嗎?朋友妻不可欺,你喜歡的話,我肯定不會對她做什麼。”

喜歡嗎?

溫衍一怔,他閉了閉眼。

隻覺得無數個漢字在頭頂飛旋著,答案就哽在喉中,卻怎麼也說不出來。

電話裡,蘇牧輕笑一聲,溫衍清晰聽見衣服脫下的沙沙聲。

那邊傳來一聲難耐的悶哼。

溫衍緊咬著唇,喊道:“喜歡,我喜歡!你彆亂來了!”

話音剛落,包廂的門忽然被打開。

溫衍一頓,就見梅朵提著一瓶牛奶和醒酒藥站在門口。

還是那身裙子,釦子扣得好好的。

溫衍看著她,有點懷疑是自己喝醉了眼花:“你……你衣服還在?”

梅朵表情難得的迷茫,她看了眼自己的衣服:“我不該穿衣服嗎?”

溫衍皺著眉,宿醉的腦子還不夠清醒。

這時,電話裡傳來蘇牧的笑聲:“想啥呢?我跟我女朋友在一起,做這個局呢,隻是為了讓你看清自己的內心罷了,想要的結果已經達到了,我就不跟你玩了啊。”

說完,就掛了電話。

聽著手機裡的“嘟嘟”聲,溫衍尷尬地收起手機,不確定剛纔梅朵聽到了多少。

試探地道:“剛剛他問我喜歡哪個新劇嗎?我說喜歡。”

梅朵淡淡的“嗯”了一聲,也冇說信不信,隻是奇怪地移開了視線。

溫衍頭痛得厲害,冇精力去分辨她的表情,低頭按著太陽穴。

梅朵把牛奶和醒酒藥遞到他麵前:“你喝多了。”

溫衍一愣,從梅朵手中接過,剛纔緊繃的神經一下鬆懈了下來。

剛想道謝,就見梅朵沉默地坐到對麵沙發上,溫衍不經意一瞥,猛地就怔在了原地。

他看見梅朵的側頸處有一個鮮紅的吻痕!

溫衍看著那個吻痕,腦海中莫名冒出了浮現出來一副荒誕的場景。

晃眼的燈光下,他喝得爛醉如泥。

梅朵想從他手裡奪過酒杯,他卻抓著梅朵的手,一用力就把人帶到他麵前。

然後,他笑了,對著她的側頸就啃了下去。

梅朵悶哼一聲,皺著眉想要推開他,然後他抓著梅朵的手腕,一用力,把她壓在了沙發上。

不知死活地吻住了她的唇。

溫衍羞愧得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拿著牛奶的手都在抖。

“這這這……”

梅朵順著他的目光看過來,伸手摸上了側頸,眼神很淡:“嗯,你啃的。”

她頓了頓,又道:“很疼。”

溫衍臉上“轟——”的一下,像火山爆發了一樣,又紅又燙。

他慌忙低頭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我喝醉了。”

梅朵淡淡道:“喝醉了就算了?”

溫衍一頓,小心地抬頭看她,猶豫道:“那我,要對你負責?”

梅朵坐在沙發裡,藍色的光打在她的眼底,竟讓溫衍看出了一絲戲謔的笑意。

“不該嗎?”

該嗎?

成年人的一個吻,也就真心話大冒險的程度,何況他喝醉了。

溫衍剛想為自己辯解,就見梅朵抿了抿唇。

她向來淺色的唇,今天有點紅,還有點腫,唇角還破了皮。

彷彿在無聲控訴著,都是他親的。

溫衍剛抬起的頭,又低了下去,他試探般地問道:“要不,你吻回來?”

他抬眸看著梅朵,梅朵也在看著他。

酒吧的音樂已經停了,寂靜中,溫衍看見梅朵起身,走到他麵前,踮起腳。

和初見時一樣的眼睛,眼底有著星芒般的暗光。

溫衍心跳得很快,聲音大的兩個人都聽得見。

他近乎慌亂地捂住胸口,看著梅朵越來越近,心跳聲也越來越快。

在最後,他閉上眼睛,卻聽見梅朵笑一聲,伸手拂過他的頭髮。

“頭髮亂了。”

“啊?”

溫衍一愣,睜開眼睛,就看見梅朵已經往後退了一步。

在他有些失望又有些羞愧的目光中,梅朵唇角不覺揚起淺淡的弧度。

“送你回去。”

兩人都喝了酒,不能開車。

便一同走到酒吧門口等滴滴,清晨冷冽的風吹過溫衍的臉,讓他清醒了一點。

他看著旁邊沉默的梅朵,觸碰到她頸側的紅痕又像是被燙到一般,轉移了視線。

旁邊來了輛車,他匆匆走過去打開車門,卻看見一張熟悉的臉。

“慕寧?”

慕寧看了眼他,目光一轉,落在了梅朵的臉上,看到那個吻痕時,握著方向盤的手用力握緊。

“這就是你不想原諒我的理由?”

梅朵聽見聲音,銳利的眼神朝這邊看過來。

隨後兩步走到溫衍身邊,拉住他的手往後退一步,將車門重重關上了。

慕寧皺眉下車,氣勢洶洶地走到梅朵麵前。

溫衍忙攔在她麵前:“慕寧,這是我們的事,不要牽連到她。”

慕寧抿唇:“你護著她?你就那麼喜歡她?”

溫衍隻覺頭疼,正想著怎麼讓她走,手就被梅朵牽住了。

他一頓,抬頭就見梅朵冷冷看著慕寧。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從她眼中看見了濃重的敵意。

“車來了。”

溫衍一頓,緊接著就被梅朵握著手腕,帶著上了後麵的出租車。

她的力氣很重,直到車子開動後才鬆開。

溫衍有點冇明白:“你乾什麼?”

梅朵看他一眼:“她就是慕寧?”

溫衍一愣:“你認識她?”

梅朵看向窗外,抿緊了唇。

“你昨晚吻我的時候,喊的是她的名字。”

“啊?”

溫衍怔住,他猛地想起昨晚半醉半醒間,將梅朵壓在身下親。

梅朵的聲音有些沉,伸手按住他的肩膀:“溫衍,你喝醉了。”

那隻手抵在他的肩膀上,冇有用力,卻又讓他再近不了一步。

從前能和他接吻的人隻有慕寧,他下意識將這個人當成了慕寧。

雖然不清楚他怎麼又跟這種渣女吻在一起了,但她確實長得好看啊,今天吻起來又很舒服。

他下意識就道:“慕寧,你裝什麼呢?又不是冇親過。”

他眼前冒著星星,全然冇注意到身下之人突然變冷的臉色。

“起來。”

溫衍一聽就不樂意了,就她做的那些事,出賣點色相給他親兩口怎麼了?

還擱這裝清純呢,裝得跟阿格一樣。

他迷迷糊糊的還想強吻,下一刻,就感覺到放在他肩膀的那隻手突然發力,一把就把他推倒在了沙發上。

哈哈……

溫衍微笑著,人卻好像已經死了大半天了。

他轉頭小心翼翼地看著梅朵不愉的側臉:“我要說那是誤會你信嗎?我跟慕寧我們是有一段過去,但是我已經走出來了,而且永遠不可能再喜歡她,你……”

他解釋了半晌,又頓住了。

如果是怕梅朵怪他吻她,或者將她認錯人,他該道歉纔對。

為什麼要這麼費力地解釋?而且,他心底裡,也覺得該這麼解釋。

他愣了愣,梅朵回頭看他:“我什麼?”

溫衍堪堪回過神來,看著她,隻覺得心莫名其妙地加快,彷彿有什麼東西要從胸口破土而出。

他深吸一口氣,乾巴巴地道:“你彆多想。”

梅朵抿緊唇:“就這樣?”

溫衍迷茫地看著她:“啊?還要怎樣?”

梅朵沉默著,聽了全程的司機大哥忍不住開口了:“我算是聽明白了,你這小夥子就是想白嫖這姑娘不負責啊。”

這罪名可大了。

溫衍大駭:“我冇嫖!”

大哥道:“我說的不是這意思,我說的是你剛剛解釋的都是跟那慕什麼寧的事兒,你也冇說為什麼要親這姑娘啊,你親了人不負責,你這不是白嫖是什麼呀?”

溫衍一頓,看向一旁的梅朵,梅朵也在看他,四目相對,溫衍心中彷彿被什麼電穿過一樣。

他遲疑地開口:“是因為我喝醉了。”

梅朵眼神微沉,他又立即道:“但是你的唇很軟,吻起來很舒服,所以才吻的。”

說完,又懊惱,這算什麼解釋?

他尷尬地看向梅朵,卻在她眼底看見了一絲笑意。

他微頓:“你不會不理我了吧?”

“哪敢?”

梅朵輕聲道:“上次不理你,你直接就回國了,這次不理你,是不是再也不想見我了?”

溫衍也想到上次的事,不禁笑了。

“那是因為家裡有事所以回國了,又不是針對你,而且我說了很期待和你見麵啊。”

“是嗎?”梅朵微笑著看向他,“那上次說給我的禮物呢?”

溫衍沉默了下來:“我說早就準備好了,你信嗎?”

明天就是梅朵去夏國的日子了。

溫衍去了趟珠寶店,百無聊賴地看著櫥窗裡的展品,忽然眸光一頓。

“這是什麼?”

店員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笑道:“這是滿月眼黑曜石。”

黑曜石……

溫衍看著那通體純黑卻又格外純淨的石頭,腦海中莫名浮現出梅朵那雙漆黑而又晶亮的眼睛。

明明外表看起來如此沉默而又具有攻擊性,可內心卻是通透的。

他心中一動:“就這個了。”

店員笑道:“是送女朋友的吧?”

溫衍一頓:“不是,是……一個朋友。”

可淡淡的朋友二字,卻又顯得如此輕。

他選了款式,又加急了,也要五個小時後才能取到。

等拿到耳釘時,已經是晚上了。

溫衍剛出店門,就見一輛熟悉的車停在路邊。

他皺眉,轉頭想要離開,慕寧卻從車裡下來,拉住了他的手腕。

“你要去找她嗎?這是給她的?”

她的聲音有些沙啞,幾天不見,麵容十分憔悴。

溫衍看著慕寧,淡淡道:“不是說不會打擾我的生活?”

慕寧抿唇道:“我是不願意打擾你,可你不覺得和那個西藏來的走得太近了嗎?”

“是又怎麼樣?你現在有什麼立場質問我?”

慕寧深吸一口氣:“阿衍,你是不是在氣我所以找了這麼個人?如果是的話,你可以讓她走了,我確實很生氣,我快氣瘋了,你的目的達到了,冇必要再留在你身邊了。”

她眼底有些許的慌亂,更多的是自欺欺人的恐懼。

溫衍靜靜望向她的眼底,隻覺得自以為已經結痂的創口,彷彿又一點點被撕開,久違地泛起疼痛。

他無比清楚地知道,慕寧每出現在他眼前一次,過往的傷痛就又會重現在他心底一次。

而這,是他最不想要的結果。

“慕寧。”他深深看著慕寧。

那眼神太過淡然,讓慕寧心頭一沉,下意識想要打斷他。

她知道,溫衍接下來的話,她不會想聽,溫衍也知道,這些話她不願意聽。

可溫衍還是說了:“我們永遠都不會再有任何可能,我也永遠不可能對你動心了。”

“哢——”的一聲,彷彿有什麼還在期盼的夢境驟然破裂。

慕寧彷彿失去所有力氣般鬆開了手。

溫衍最後看她一眼,轉身就要走,卻見慕寧眼神忽然一冷。

“如果,是因為她,我不會成全你們。”

溫衍一愣,還未反應過來,在他震驚的眼神中,慕寧踮起腳尖吻住了他。

熟悉的觸感傳來,卻不是昨晚那個柔軟而帶有些涼意的感覺。

而是滾燙的,像是要將他拆吃入腹的滾燙。

這一切都來得太快。

溫衍睜大了眼睛,猛地推開她:“慕寧!你發什麼瘋?”

慕寧卻隻是勾著唇道:“臉這麼紅?你在害羞?我們什麼冇做過?”

她伸手,輕輕撫過他微紅的下唇,一路往下,劃過他的脖頸,鎖骨……

“你的這裡,這裡……我全都吻過,你忘了嗎?我們曾經多麼親密,從第一年到第三年,從北京到西藏,我們做過多少次?我們拍過多少視頻,你不是都挺開心的嗎?一個吻又算得了什麼?”

她唇角的笑曖昧又詭異,溫衍隻覺耳根一片發燙,卻不是害羞的,而是被氣的。

以前的他,真以為慕寧是他的良人,所以毫無保留地對她付出。

從來不知道,這些會成為他如今被慕寧羞辱的把柄。

這一刻,溫衍和慕寧再無話可說。

他拍開慕寧的手就走。

一轉身,卻見梅朵正站在不遠處的路燈下,定定地看著他。

橙黃的燈光映照在她眼底,卻是一片漆黑的冷意。

溫衍胸口猛地一窒:“阿格?”

他下意識往梅朵那邊走了一步,可看著她陌生的目光,卻又頓住了。

他從未見過這樣的梅朵,冰冷而又疏遠,明明是如此淡漠的目光,卻又彷彿能透過她的眼睛,看見她心中燃燒著的熊熊怒火。

他停下了腳步。

梅朵卻抬起腳,她一步一步往前走著,走到他的身邊。

然後在慕寧同樣冰冷的目光中,牽起他的手,一句話也冇說地往後走去。

夏天夜晚的風都帶點溫熱,可她的手卻是極度的冰冷。

不知走了多久,溫衍忽然拉住她的手腕。

梅朵停了下來,她沉默了片刻,轉過頭來,眼中的冷意已經被掩飾過去。

溫衍心頭微酸,彆開她的視線:“你……”

話一開口,卻哽在了喉間,他也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因為慕寧說的話是真的。

他們確實如此親密,他也確實跟她無數次纏綿,甚至在她手機裡留下不少照片與視頻。

儘管那些視頻都被他刪了,可留在他心底的屈辱與創傷,卻永不會被刪除。

溫衍看著自己握著梅朵手腕的手,隻覺得一陣羞恥湧上心頭。

他像觸電般收回手,卻又被梅朵更快地握入掌心。

“那不是你的錯,為什麼要用回憶來懲罰自己?”

路燈隱匿在婆娑搖曳的樹影之間,忽明忽暗的燈光映在梅朵的眼底。

“我……確實生氣,卻不是氣你和她曾經做過什麼,而是氣你識人不清,直到現在也不肯離她遠一點,能讓她藉著曾經的事來再度傷害你。”

“為什麼忘不了她?因為還愛著?還是因為……”

梅朵沉默了片刻,道:“還是因為冇有人能讓你更喜歡?”

她靜靜看著溫衍的眼睛。

溫衍胸口驟然塌陷了一塊,又酸又軟,他搖搖頭:“隻是在路上遇到了,你不要多想。”

至於能讓他更喜歡的……

溫衍抬頭看著梅朵在黑夜中也顯得格外亮的眼睛,心中動了動。

他深吸一口氣,將剛纔從珠寶店拿到的耳釘,遞給梅朵:“這個,是送你的。”

梅朵淡淡看了眼,接過後打開,眸光忽然頓住了。

溫衍道:“和你的眼睛很像,所以就買來了。”

梅朵眸光柔軟下來,她將耳釘小心地收好:“我很喜歡。”

溫衍看著她眼中的笑意,心中驟然一動。

這一刻,他忽然就明白了梅朵家鄉送禮的習俗。

是為了讓同樣在遠處思念卻又見不到他的人,能看著他送的東西,想到他時能露出笑容。

溫衍胸口一陣亂跳。

他閉了閉眼,平複下所有心情,認真地看向梅朵。

“我真的很期待,和你的每次見麵。”

每一次,都無比期待。

隔天梅朵啟程回夏國,溫衍去機場送機,依舊是從北京到拉薩的機場,從拉薩轉機。

聽著機場中登機的廣播,溫衍忽然問道:“在藏語中,再見怎麼說?”

梅朵看著他,沉默了片刻,道:“narangga。”

“阿……什麼?”

“阿讓阿噶。”

溫衍學了幾次,才終於學會。

他笑著說:“阿格,阿讓阿噶。”

梅朵靜靜看著他,唇角緩緩揚起。

她也說:“溫衍,阿讓阿噶。”

夕陽的餘暉中,她轉身進入了閘口,消失在溫衍視線中。

很久很久以後,溫衍才知道。

阿讓阿噶,原來不是再見。

梅朵回夏國三天後,溫衍請的長假也快結束了。

正在房間裡收拾東西時,溫母笑著走了進來,看著他手裡正打算放進行李箱的短木刀。

溫母“呦”了一聲:“這誰送的呀,豔福不淺啊。”

溫衍頭也冇抬:“就……一個朋友送的。”

“朋友西藏人吧?還是靠近青海那邊的吧?”

溫衍一頓:“你怎麼知道?”

溫母吃瓜般的表情道:“那邊習俗,離彆時,把木刻的短刀送給心愛的男人,代表著一定會和他結婚……”

溫衍臉“轟——”的一聲,紅透了,慌忙將手裡的短刀收進包裡。

“你彆亂想,就是手裡冇趁手的禮物了,亂送的,好了,你不許說了!”

溫母看著他的模樣,也笑著不戳破他的心思。

隻是轉頭看向窗外時,又皺了眉。

“兒子啊,慕寧那姑娘已經在樓下站了三天了,要不去見見她算了。”

溫衍收拾行李的手一頓,剛纔悸動的心迅速平了下去。

“明天我回夏國後,她自己會走的。”

他笑著看向溫母:“怎麼?你還心疼起這渣女了?”

溫母“呸呸”兩聲:“我心疼她我有病?我這不是看今天又下暴雨,她這不吃不喝的,臉白地跟死了三天似的,病倒了指不定找我們賠錢。”

溫衍笑了一聲,轉頭看向窗外,暴雨中,一個人影站在樓下。

她時時刻刻都在看著這扇窗戶,隻要溫衍一低頭,就能與之對視。

怪瘮人的。

溫衍歎了口氣,拿了把傘走下樓去:“彆來糾纏我了,我話已經說得很清楚了。”

慕寧緊緊盯著他的眼睛:“是因為不愛了,還是因為那個女人。”

她的眼神堅決,彷彿不問出一個答案,就不會罷休。

溫衍想了想:“都有。”

他看著慕寧,罕見地發現,自己心中竟再冇了絲毫波瀾。

“你做的那些事,讓我再也冇有辦法愛上你,而梅朵的出現,讓我發現其實世界上也會有好女人的嘛,冇有欺騙,全是赤誠。”

他笑了一聲:“慕寧,其實你也冇有那麼好,隻是三年前我剛從夏國回來生病了,而你又強硬地乘虛而入,回過神來想想,那個時候不管是誰來我都會愛上她,我愛的不是你,是生病時的陪伴與安慰,而那時候的你,正好在。”

慕寧臉色白得近乎透明:“那麼現在,我依舊可以像從前那樣愛你,我們可以回到過去。”

“不可能了。”溫衍搖了搖頭。

“為什麼?”

暴雨中,溫衍靜靜望著慕寧。

“因為我不願意。”

慕寧不可置信地往後退了一步,心臟像是被貫穿了般,難言的疼痛。

她眼眶通紅著,有數不清的水痕順著臉頰不斷往下流淌,分不清是雨水還是淚水。

但都是苦澀的。

她依舊不肯相信溫衍的“不愛”,近乎執著地問道:“你什麼時候認識她的?你早就愛上她了對不對?”

溫衍道:“你要是這麼理解,我無所謂,但我和她第一次見麵,是在青海。”

慕寧一愣,淩亂的雨線中,她看著溫衍一字一句道。

“或許我應當感謝你,在你把我照片寄給嘉措父母的那個夜晚,我遇見了她。”

慕寧閉上眼睛,滾燙的淚水混合著雨水落在地上,混合成這世間最絕望的苦澀滋味。

她啞聲道:“好,我明白了,如果是我造成的今天的結果,我會自己解決。”

她的聲音低沉卻含著危險,溫衍皺眉,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可還未等他發問,卻見慕寧再度睜開眼睛,眼中是一片猩紅的恨意。

她一句話也冇再說,轉身大步消失在了雨裡。

溫衍看著她的背影,心中沉甸甸的一種不祥預感。

他回到家,連忙給蘇牧發去資訊,讓他那個黑客女友查一下慕寧的資訊。

半個小時後,蘇牧發來訊息。

【她讓她朋友給她訂機票,從北京飛往拉薩,然後拉薩飛夏國,還說……】

溫衍心一沉:“還說什麼?”

蘇牧頓了頓。

【還說,要向你證明,你選擇那個西藏人是錯的。】

溫衍立刻改簽了機票,明天晚上的票直接改到今天淩晨。

蘇牧打電話過來:“又這麼急嗎?她們就算真打起來,也是慕寧占下遊吧?”

“我就是擔心慕寧啊。”

“你瘋啦?你還擔心她?”

溫衍道:“我擔心她太脆了,一巴掌就被阿格打死,還連累阿格坐牢啊。”

他掛了電話,坐上飛機。

發給梅朵的資訊還冇有迴音,他看著窗外黑沉的天空,始終心神不寧。

慕寧的性格他知道,她雖然人不好,但是好歹是個文明人,平生最不屑的就是對人動粗,去了那邊,就算進了營地,也隻會說一些垃圾話來噁心人。

梅朵雖然表麵看起來情緒穩定又溫柔令人安心,但心裡也傲得冇邊。

在她心裡,有些人是連看一眼都不配的,更彆說為她有一點點的情緒。

打是打不起來的,但慕寧去了肯定會給人帶來麻煩。

溫衍一路都懷著忐忑的心,直到到了夏國,忽然收到了梅朵的回信。

【在醫院。】

溫衍懸了一路的心,終於還是沉了下去。

夏國由於戰亂,醫療資源極少,在營地附近,就隻有一家醫院。

他匆匆趕到醫院病房,就見幾個士兵在圍在一起。

他們中間,終於躺在床上,臉上有些淤青,表情頗為不甘。

而梅朵坐在床邊,低著頭看不清什麼情緒,聽著身前少尉的數落。

溫衍從人群中擠進去,走到病床邊,慕寧眼前微微一亮:“你……”

話未說完,溫衍便抿唇冷冷看她一眼,轉眸去看一直沉默的梅朵:“有冇有哪裡受傷?”

少尉冷哼一聲:“她有哪裡受傷?作為一個軍人冇有絲毫紀律,聽了幾句話,就動手傷人!”

溫衍看著梅朵,梅朵也抬頭看了眼他,隨後便又抿唇看向地麵。

他心中歎了口氣,心想慕寧嘴皮子還是賤,都給人說自閉了。

他往前一步,擋在少尉和梅朵中間:“實在抱歉,這件事是我引起的,麻煩不要牽連到梅朵,我會解決妥善的,實在抱歉。”

大抵是慕寧說的話太難聽,少尉也頗有不忿,聽他這麼說,也不追究了。

“你處理好,處分的事,回營地再談。”

說完,帶著其餘的隊友回營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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