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已成舟 第12章雙標
雙標
兩人的對決之後就是四個人的戰爭了，四個人打球就比誰進的球多，和打仗似的，幾人好勝心強的要死，尤其付一星和蘇木比另外兩人矮上一截，付一星技術又沒蘇木好，直接被吊打了，付一星此生不願再和這三個人一起玩。
心梗的感覺，打球的快樂感消失的無影無蹤，沒法投球的感覺好難受。
付一星上躥下跳的渾身是汗，手摸到球的次數卻寥寥無幾，他滿臉怨氣的看著其他三人，耍賴似的，“不打了，不打了，你們這也太狗了吧。”
付一星氣喘籲籲的拿著手背蹭自己發絲上的汗，身子往後一倒直接躺在體育館的那塊場地上，心臟砰砰跳的響亮，像是要跳出喉嚨眼一樣，也不知道每次這樣打球完就躺，會不會英年早逝，但付一星擡手的力氣都沒有了，也無暇顧及這個了。
“臟不臟啊？等下沒有洗澡的地方。”
蘇木一把拉著付一星的手把他扯起來，付一星好像沒有骨頭似的往地上倒，手心全是汗，有蘇木自己的還有付一星手臂上的。
付一星抽出自己的手，在還混著自己腳印的木製地板上打了個滾，轉了個身子，他開口，“你不是每次都會帶一條乾毛巾放在書包裡嗎？等下打濕借我擦擦。”
蘇木冷淡的瞥了一眼付一星，純當付一星在放屁，“滾蛋，幾個人的汗混在一起，臟不臟。”
蘇木沒再理付一星，找了塊地坐著，右手隨意的搭在支起的右腿上，前額的頭發被汗水侵襲的濕漉漉的，黑亮好看的眼眸被打濕的一簇一簇的發絲欲蓋彌彰的交錯遮著，體育館的燈光照在他身上，整個人像是在發著亮光，明亮和灰暗恰到好處的交錯在一起，為其作畫。
顧翰舟低下頭習慣性的掀起白色球衣的下擺，用以擦拭自己額頭的汗。
濕鹹的汗水順著顧翰舟胸膛到腰腹的肌肉紋理流下，幾塊腹肌恰到好處的露出，一貫的打完球沒表情，禁慾的冷淡和拉滿的性張力誘的人挪不開眼。
顧翰舟察覺到一抹熾熱的視線，蘇木眼睛亮晶晶的看向這邊，被顧翰舟發現了也沒有不好意思，大大方方的吹了個口哨，像個浪蕩不羈的風流公子哥。
蘇木麵露驚歎，眼神直勾勾的，沒有一絲一毫偷看彆人的不好意思，“顧哥身材真好，可以摸嗎？”
顧翰舟放下衣擺，蘇木眼神一暗，像是有些惋惜和遺憾，顧翰舟開口，“自己有的還要看彆人的。”
蘇木大大方方的看著顧翰舟，很正經的解釋，“自己的沒彆人的好看。”
顧翰舟聞言笑了一下，走到蘇木身旁坐下，天氣很冷但場館內開著暖氣，剛打完球的熱氣在顧翰舟靠近的那一瞬蒸騰到了蘇木的臂膀，雞皮疙瘩都要起來，心口微微戰栗。
蘇木裸露在外的麵板有些發燙，蘇木對顧翰舟眨眨眼，然後起了身，蘇木走向自己放東西的地方。
蘇木垂眸，“我保溫杯裡有熱水。”
擰開的杯蓋氤氳著熱氣，顧翰舟和蘇木兩人的視線都模糊起來，隔著繚繞清淺的霧氣。蘇木看見顧翰舟仰起頭，喉結上下滾動，汗水和熱水混淆在一起從凸起的喉結處滾落，欲說還休的意味讓人氣血上湧。
蘇木舔了舔唇角，覺得有些乾渴，他原本就生的唇紅齒白，此刻嘴唇和舌尖愈發嫣紅，因為方纔的運動，眼尾也泛起一片潮紅，看著像是做了什麼不可言說的事的樣子。
顧翰舟把手伸向蘇木，他舔了舔略微乾涸的嘴唇，開口，“喝水。”
蘇木接過顧翰舟遞過來的水杯，掂了掂重量大概還有半杯水，順著顧翰舟方纔喝水的位置很自然的仰頭，顧翰舟神色暗了一下，那是他剛剛嘴唇碰到的地方，但蘇木表情不變，顧翰舟倒覺得是自己想的太多了。
“我靠，我也渴了，蘇木給我留點。”付一星像挺屍一樣，立馬起來，顧翰舟扼住付一星的手腕，用勁也大，他沒有表情，眼尾耷拉著向下，一看就很不好惹。
“你喝了他就不夠了。”
付一星有些發怵，把手縮回去，蘇木看見付一星那副慫樣笑了笑，故意遺忘付一星似的，隨即看向李君澤，向他揚了揚手裡的保溫杯，“渴了嗎？”
“不用，謝了。”李君澤擺了擺手，坐在地上歇著，呼氣聲還是微重的。
“謝謝顧哥啊。”蘇木精緻的眉眼有些朦朧，笑起來鼻梁上的小痣添了一絲風情，這麼形容一個男生的長相或許不大好，但放在蘇木身上又過分合適了。
顧翰舟表情不在意的開口，“這不是你的水嗎？我喝了一半還謝我。”
付一星敢怒不敢言的瞪了顧翰舟一眼，顧翰舟輕輕瞥了一眼付一星，付一星沒好氣的做了個鬼臉，又沒骨氣的縮到李君澤的位置旁開始有一搭沒一搭的和李君澤找話題。
“快六點了，走嗎？”乘著放水杯的間隙，蘇木看了一眼手機，鬨鈴快響了，已經五點五十八了。
幾人到洗手間用冷水衝了幾把臉，蘇木把毛巾打濕擦了擦裸露在外麵的麵板，然後把包裡的抽紙扔給付一星，付一星穩穩接住。
蘇木貼心的開口，“你和李君澤兩個人擦擦身上再換衣服，待會兒彆感冒了。”
“蘇木怎麼每次出去都帶這麼多東西？”
付一星樂嗬嗬的把紙揉成一團往臉上搓，幾根小白條都粘在頭發上了，看著有些滑稽。
蘇木反問，“我帶的這些不需要嗎？”
蘇木把毛巾搓乾淨擰好遞給顧翰舟，然後故意在手上沾點水往付一星臉上撒。
“就是覺得你想的太周到了，哆啦a木。”
付一星樂嗬嗬的沒計較蘇木灑水，又隨意的擦了擦身上。
“因為住校嘛，很多事情都要親力親為。”
蘇木說著話，感覺到顧翰舟沒接毛巾，轉身看過去，眼神和眼神恰好交鋒，蘇木彎著眼睛笑盈盈的，看向顧翰舟的眼神像是在問怎麼了，顧翰舟不自在的彆過頭去，然後接過蘇木的毛巾。
“怎麼今天害羞起來了？”
蘇木口頭上調戲著顧翰舟，付一星倒是注意到一個點，然後憤憤不平的開了口。
“為什麼顧翰舟可以用，他還可以喝水？”
蘇木拿手肘頂了一下付一星，沒好氣的回懟著。
“你顧哥還給我帶奶茶，還給我蹭車呢，你個隻有山地車的家夥又不能帶我出去浪。”
“你就是勢力。”付一星小聲吐槽，麵上卻還是一片祥和。
李君澤在一旁默不作聲，安靜的把紙巾摺好仔細的把水跡擦乾，安靜的看著付一星好像聽懂隨後沉默是金。
顧翰舟走著神，剛剛蘇木把毛巾遞給他的時候他在發呆，他盯著蘇木的手發著呆，這是一個挺不禮貌的行為，但剛才的他確實這樣做了。
和蘇木精緻的臉不一樣的是蘇木的手，手上起了幾個凍瘡，隱隱有向外潰爛的趨勢，整個手掌都泛著紅，蘇木的指關節也有些腫大，要是保護不當，過段時間也許就會腫成大蘿卜的樣子，蘇木的手並不好看。
顧翰舟突然想起蘇木高一軍訓時候的樣子，那個時候蘇木在男生裡不高還很瘦，當時他很黑隻是也很好看罷了，尤其那雙眼睛黑亮亮的，之後長時間待在教室不用曬太陽，打球又一般在下午，沒什麼太陽，蘇木倒是白的很快。
蘇木看向顧翰舟，“顧翰舟。”
顧翰舟低聲應了一句，拿著毛巾還在擦著側臉的水漬，“嗯？”
蘇木把腦袋湊向顧翰舟，毛茸茸的腦袋湊上來，頭發掃在顧翰舟臉上，有些癢，“想什麼呢？”
顧翰舟擦完脖子把毛巾洗好擰乾搭在自己肩膀上，“沒什麼，快去換衣服吧。”
蘇木被顧翰舟推搡著進了廁所換衣服，蘇木疑惑的摸摸腦袋。
幾個人換好衣服，手裡都拿著被汗浸濕的球衣，顧翰舟另一隻手裡還拿著一塊摺好的毛巾。
顧翰舟朝蘇木揚了揚自己手上的毛巾，“回去記得晾起來。”
“這點生活常識我還是有的。”蘇木伸手要去接，手上的衣服卻被顧翰舟一齊拿走，手上落了個空。
顧翰舟像是看菜雞一樣看了一眼蘇木，“天氣冷，虛鬼就縮一團吧。”
蘇木很聽話的把手縮排了口袋裡，沒和顧翰舟爭執，很享受顧翰舟對他的好，他一人先行，走到門口腳步卻頓住了。
“下雪了！”
蘇木轉身向裡快步走去，想向大家分享這個訊息，卻撞到了顧翰舟身上。
顧翰舟把蘇木拉著站好，緩緩走上前把門拉開，他站在風雪裡，皚皚的白雪飄落在他烏黑的發梢和並不上翹的眼睫上，寒風刮過玻璃發出冬日特有的聲響，黑色的衝鋒衣看上去抵不過強風侵襲，顧翰舟單薄的背影在南方傍晚六點多的冬日裡落下了一抹昏黃燈光的心動。
“嗯，下雪了。”
蘇木在寒風凜冽中，耳畔響起劇烈的心跳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