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已成舟 第13章臉頰落了一個吻
臉頰落了一個吻
哢嚓……
蘇木還沒反應過來已經被付一星抓拍了一張照片，付一星捧著寶似的看向手機裡的照片，在那喃喃自語道。
“這下不知道又有多少女生要來和我打好關係了。”
付一星看著手機裡的帥臉心滿意足，就連蘇木看過來也沒有一絲一毫被抓包的自覺。
蘇木打趣，“難得元旦晚會可以帶手機來學校就這麼猖狂？”
付一星拿著手機在蘇木麵前顯擺似的晃了晃，想要去拍顧翰舟卻被蘇木一把搶過手機。
蘇木伸手勾住顧翰舟的脖子，笑意盈盈的，“顧翰舟，低頭。”
付一星手機畫素很好，照片裡蘇木紅著鼻尖笑得很燦爛，顧翰舟微低著頭側著臉看向蘇木，神色自然不設防備，他們身後大雪紛飛，顧翰舟往日拽的像是欠了他二五八萬的臉此刻居然可以讓人看出一絲深情來。
“付一星晚上記得發我。”
蘇木對付一星擺了擺手，手機就被遞到付一星手上了。
“我還沒看呢。”
顧翰舟探過頭去，不滿的嘟囔了一句。
“帥炸了。”蘇木肯定的對顧翰舟比了一個大拇指，顧翰舟扯住蘇木的帽簷把他往自己這邊拖拽。
“走了，吃飯去了。”
蘇木順著顧翰舟拖拽的地方走著，“我要吃酸辣粉！”
顧翰舟把帽子給蘇木的腦袋蓋好，蘇木隻露出一張臉，像是被顧翰舟欺負了一番。
顧翰舟語重心長的開口，“天天吃酸辣粉怎麼行，吃清淡一點。”
“不要。”
蘇木回絕的很堅決，衝著顧翰舟做了個鬼臉，像隻臃腫的企鵝一歪一扭的脫離了顧翰舟的控製。
“傻子。”
顧翰舟手裡拿著衣服跟在蘇木的身後緩緩的走著，鞋子在淺淺一層的雪上落下腳印，乾枯的枝丫被踩出聲響，顧翰舟臉上笑意有些輕。
幾個人回到教室的時候，教室已經佈置好了，教室的燈被關掉，led的星星掛燈纏繞在窗戶的防盜網上，一個不大不小的熱氣球樣式的會發光的物品懸掛於教室最中央，它連結著幾條彩色發光的旗幟，教室門外還貼著徐斌榮手寫的對聯，暖色的光調籠罩著整個教室令人心生暖意。
莫名很有過年的氛圍。
“我們班的元旦晚會場地感覺佈置的好好啊，有點後悔沒和大家一起佈置了，下次一定要留下來。”
蘇木不好意思的揉了揉鼻尖，手心發熱，不知道是不是太熱躁的。
顧翰舟自顧自的找到自己被挪的桌子，他把手上的東西放到了桌子上，然後很自然的把林枳夏買的大瓶可樂拿一次性紙杯倒好，開喝。
“你還真好意思啊。”
蘇木湊到顧翰舟麵前，左顧右盼的，發現大家都沒動買的那一堆零食，而且自己和顧翰舟都沒有留下來幫忙。
“總歸都是要被開啟的，隻是早晚的問題，還有點冰。”
顧翰舟把紙杯湊向蘇木的嘴邊，冒著氣泡的碳酸飲料被蘇木淺淺的抿了一口，夏天的味道，蘇木伸手接住紙杯，縮著手看上去乖乖的坐在一旁喝著飲料。
“估計是剛買的，在店裡麵擺在外麵就冰冰的，啊，對了，我的花。”
蘇木有些擔心的看了看角落，還好，那朵花還好好的開在仙人掌上。
大家還不太熟悉，但是少年人對熱鬨的事情向來不抵觸的，場子很快就熱起來了。
器樂社的小提琴被岑溪念以極強的社交能力借來，暖光打在李君澤的臉上，冰山的一角被融化掉，許多彆班的女生也悄悄的從後門溜進來拍照，她們都很興奮，但在李君澤拉小提琴的時候又保持著絕對的安靜。
蘇木不太懂這些，也沒什麼音樂細胞，李君澤拉小提琴的時候，他因為中午沒睡覺而有些昏昏欲睡，論音樂和睡覺的適配度。
“不禮貌。”
顧翰舟敲了敲蘇木的腦門，蘇木迷濛的睜著眼，顧翰舟麵上的表情淡淡的，但看著也不像很認真在看錶演的樣子，看著更像是在發呆。
“我真對不起李君澤。”
蘇木揉揉自己的眼睛，發現李君澤已經閉著眼睛拉完那首曲子，等到曲子結束，睜開眼的時候視線在台下打量，好像在尋找著什麼人的身影，最後麵色冰冷的下台。
“他不會發現我沒好好看他表演節目吧。”
蘇木立馬坐直，好像在參加什麼國際會議一樣，顧翰舟無奈的看著蘇木虛假的動作。
“這麼自戀，他看的是你嗎？”
蘇木假裝很懂的樣子，“哦哦，好像你倆更熟一點，要看也是看你哈。”
看的也不是我，顧翰舟沒接話，磕著剛剛發的瓜子就著著可樂看著很愜意。
“李君澤下來了，走了，去趕下一場。”
蘇木興高采烈的去問林枳夏討了一個小袋子，把自己和顧翰舟發到的小零食裝到一起，還捧著一盆開花的仙人掌在那傻樂傻樂的。
蘇木拎著吃的，右手捧著開花的仙人掌，看著傻傻的走向李君澤，“李君澤，去看付一星跳舞嗎？”
看著蘇木亮晶晶的略帶期待的眼神，李君澤把神色放軟，跟著蘇木和顧翰舟一起走向隔壁，蘇木理直氣壯的把仙人掌塞在了顧翰舟手裡，顧翰舟背著手麵無表情的拿著仙人掌。
有點丟人。
顧翰舟果不其然的在這看到了岑溪念和季靄坐在一起講話，他側身看了一眼李君澤，李君澤的身上低氣壓有些過於明顯了，真是造孽，他心想著。
蘇木方纔和顧翰舟那些都是玩笑話，他心思挺細膩的，該懂的都懂，蘇木笑著勾住李君澤的脖子，把李君澤往另一邊帶。
“走了走了，付一星在那邊，我們去蹭個座位。”
付一星班上裝飾的沒有蘇木他們班好看，五彩的燈光一閃一閃的晃眼睛，有點夜店蹦迪的既視感，蘇木心裡感慨，真的很適合付一星這種狂野型男孩。
“都來了？再等一會兒就是我的主場了。”
付一星大言不慚的誇下海口。
“一星一星，世界巨星！”
蘇木起鬨的聲音有些大，付一星跳脫，班上熟起來的男生一大把，大家全部鬨笑起來，顧翰舟無力的把自己坐的凳子拉開了一點，假裝自己不認識那兩個蠢貨。
待到付一星上台，台下掌聲轟鳴，“一星一星，世界巨星！”
台下口號聲響亮，不知道的人還真以為最中央的人是什麼巨星。
蘇木笑得停不下來，他扯著凳子往顧翰舟旁邊湊，顧翰舟的衣袖都被蘇木扯皺了，“付一星這個排麵可以啊。”
顧翰舟沉默的開了一包薯片遞向蘇木，試圖堵住蘇木的嘴。
付一星很自信的上台，不得不說，付一星跳舞的時候整個人發著光，五彩的燈光像是舞台上的打光，付一星動作間露出精瘦的腰腹，看的讓人有些燥熱。
“一星一星，世界巨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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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付一星舞畢，蘇木雙手捧著仙人掌衝付一星走去，饒是付一星因為臉皮厚所見過的大風大浪不少，也沒想到有這一出。
“喔～”台下一片笑聲，“收下，收下！”
“收了這朵花，忘了那個她。”
付一星麵部表情有些抽搐的接過那盆仙人掌，蘇木笑得差點沒岔氣。
“那個送花的帥哥隔壁班的吧，我靠，什麼搞笑帥哥啊，待會兒去找付一星要他聯係方式。”
女生私底下已經開始暗暗準備出擊了。
顧翰舟麵無表情的吃著薯片，想問他要聯係方式的女生都默默的走開，畢竟顧翰舟沒表情的樣子真的很凶。
“顧翰舟，你看到付一星剛剛那個表情了嗎？哎呦我去，笑死我了。”
蘇木笑的眼淚都出來了，麵上因為笑的太開心氣血上湧，有些潮紅。
“出去嗎？有點悶。”
顧翰舟用手指勾起裝滿零食的袋子，蘇木看了看旁邊才發現李君澤不見了，另一邊的付一星則被班上男生圍作一團。
“他先回去了。”
顧翰舟解釋道，蘇木往岑溪念那邊看了一眼，但沒多問，畢竟那是彆人的私事。
“那去樓下走走嗎？也不知道雪有沒有停。”
蘇木搓搓手很歡快的提議，顧翰舟跟在蘇木的身後緩步走著。
顧翰舟詢問，“元旦坐公交車回去還是你爸會來接你？”
蘇木在顧翰舟前麵，隻看得到一個背影，他頭微低著，讓人猜不透他的情緒，“坐公交車回去。”
顧翰舟遞給蘇木一聽飲料，待到蘇木接過，顧翰舟才發現那是一罐雞尾酒，剛剛燈光太昏暗了，什麼都看不清。
“林枳夏怎麼還買了酒啊，不怕被榮仔查。”
蘇木嘴裡說著卻單手把易拉罐開啟，氣泡的聲音響起，白桃的清甜味也浮動在夜晚，很清淺的味道。
蘇木喝了一口，很順手的把易拉罐遞向顧翰舟。
顧翰舟沒接，他順著易拉罐的把其往回推，“電動車也是車。”
蘇木愣了半晌才反應過來，這是怕酒後駕駛呢，他樂了一下，自己又灌了一大口。
兩人不知不覺的走到了操場，雪已經停了，南方的雪下了也積不起很多，蘇木有些遺憾的看著地上的雪，連自己腳印都印的不深，多踩幾腳就沒有了。
蘇木語氣有些惋惜，“明天估計就會化掉了，今年可能就這一場雪了。”
顧翰舟突然開口，“明天早上我送你到公交車站吧。”
蘇木喝著小酒眯著眼睛，“明天又不用來學校，公交車站不遠。”
顧翰舟堅持，“明天我送你。”
蘇木疑惑的反頭看向顧翰舟，“怎麼了？這多不方便啊。”
顧翰舟像是複讀機一樣，“明天我送你。”
其實顧翰舟要送自己蘇木自己也落得開心，就是不知道顧翰舟今天怎麼格外倔。
顧翰舟想著蘇木手上的凍瘡，神色晦暗不明。
顧翰舟開口詢問，“明天要回去過元旦這麼開心？”
不知道是不是喝了一點小酒，蘇木有些微醺的感覺。
“嗯，我爸和我姐都不怎麼在家，我經常在家是一個人。”
酒精麻木了一些腦神經，又或許是當時氣氛太好，蘇木絮絮叨叨的和顧翰舟說起了許多顧翰舟原不知道的事。
“我剛出生沒多久我媽就去世了，我媽是高齡產婦，我爸看著不算特彆大對吧，但其實他已經六十多歲了，我姐都三十多歲了，我爸和榮仔一樣，看著不顯老而已。”
蘇木打了個很小聲的嗝，有碳酸飲料也有雞尾酒的功勞，蘇木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鼻尖發紅，顧翰舟沒打斷蘇木，安安靜靜的陪蘇木走著，聽著蘇木講話。
“我爸是一個特彆大男子主義的人，當時我媽又走了，他一個大男人要照顧我和我姐不容易，我記事的時候，他的脾氣一直很暴躁，小時候我天天捱打，有的時候不捱打就是我姐在護著我。”
蘇木抿了一小口酒，目光放空，像是在敘述一件很平常的事情。
“我初中的時候叛逆期，經常和我爸對著乾，有一次被我爸打的幾天都下不了床，還有一次牙都被打掉一顆，後來我懂事了一點，我們兩個也沒什麼話說。可能心裡還是有些記仇吧。我小時候還經常劈柴，手指比起其他人要粗一點，不太好看，一直很羨慕那些指節修長的人。”
蘇木笑了笑，看著卻並沒有那麼坦然，對自己來說不願意和他人提起的事，即便是喝了酒頭腦有半分的不清醒和自己喜歡的人提及，也是很痛的，什麼傷口撕開來都是血淋淋的，“你是不是覺得我挺外向的？”
顧翰舟嗯了一聲，眼神看上去卻有些隱忍的難受。
“其實都是鍛煉出來的，我爸忙，我姐後來也要工作，家裡沒什麼人管我，在鄉下嘛，周圍的鄉親們就會喊我去吃飯，出去吃飯吃的多了就知道怎麼哄人家開心了，上高中坐公交車回家到站還有一段路程，每次都要走一個多小時，家裡沒人，所以我放月假不怎麼回家。”
顧翰舟看著蘇木笑著說出這些事，他無意去窺探他人的隱私，但很奇怪，一個人一但知道另一個關係要好的人不曾和彆人說道過的事，內心都會莫名向這個人靠近。
“彆難過。”
顧翰舟悶了半晌隻說出這麼一句話來，他安撫的拍了拍蘇木的背。
“我不難過。”
蘇木眼睛亮晶晶的，嘴唇上還沾染著酒漬，教學樓的光照到操場上，蘇木的嘴唇還在泛著水光，大家都在教室裡歡鬨著，幾棟樓的音樂的聲音夾雜在一起，即便是在操場，聲音也格外清楚，蘇木有些聽不清自己在說什麼了。
“我隻是太開心了。”
他們正當主席台下最中央的位置，五星紅旗和校旗在寒風中舒展開，旗幟就在他們身旁的高空飄搖，微弱的酒氣和溫熱的呼吸被寒風吹散，蘇木看著顧翰舟烏黑的眼睛情難自己的在顧翰舟的臉頰落下一個清淺的吻。
顧翰舟感覺臉頰被火燒火燎的燙了一下，他隻當蘇木過於開心，雖然麵露詫異，卻並未推開蘇木。
“我太開心了。”
寒風蕭瑟，歌舞昇平，昏暗燈光的夜晚，路燈錯位在遠處看著兩人像是接了一個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