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已成舟 第2章是同桌
是同桌
顧翰舟把奶茶放在教室最後麵最左邊的一個位置，算是給自己占了一個座位，這個地方安全性隱蔽性十足，他非常喜歡。他想了想，把奶茶外的塑料包裝放在了自己右邊一個座位上，算作是蘇木的位子。
“顧翰舟。”一道偏冷冽的聲音傳到顧翰舟的耳邊，有些熟悉，顧翰舟側過頭去。
“這麼巧，你和我一個班。”顧翰舟有些驚喜，李君澤是他從小玩到大的朋友，他們兩家父母都是從高中就認識的朋友，兩家買房都買的對門，李君澤父母經常不在家，所以李君澤基本天天去他家吃飯。
“嗯。”李君澤話並不多，他探究的用修長的手指夾起還帶著水珠的奶茶包裝袋，然後抽了一張口袋裡的紙擦了擦桌麵的水漬，接下來準備把自己的黑色工裝包放在顧翰舟旁邊。
“蘇木坐那。”顧翰舟攬上李君澤的肩膀笑著說道，李君澤動作停下來，看上去有些遺憾的樣子，然後把奶茶包裝袋放了回去。
“那是真的挺巧的。”
李君澤經常和他們一起打球，對蘇木的印象頗為深刻，畢竟蘇木對籃球是從零開始，但進步飛快。最主要的是，那副皮相讓人不得不注意。
“昨天晚上去你家吃飯也沒見得你問我在哪個班，來得早，連個位子都沒幫我占。”李君澤說完用手肘頂了一下顧翰舟的胸膛和腰腹的交界處，看著很用力像是伺機報複一樣。
“嘶……”顧翰舟笑著看著李君澤，“你下手可真重啊。”
“還好還好，那我坐你前麵吧。”李君澤還沒開始動作，另一隻手也架上來了，兩隻手壓的他肩胛骨有些許痠麻的感覺。
“李君澤。”
蘇木笑嘻嘻的湊上來，眉眼彎彎的，因為身高不及一米八而無法和李君澤以及顧翰舟處於同一水平線，微踮著腳。
“來了這個班，哥罩著你。”
蘇木把羽絨服歸還之後，整個人顯得更單薄了，校服外套還帶著外麵的冷氣和潮濕氣，李君澤的脖子微不可見的縮了一下，仔細看的話，或許還有雞皮疙瘩起來了。
“不冷嗎？”李君澤一扭頭就看到蘇木凍的有些發紅的鼻尖，眼睛亮亮的，看上去有些可憐。
“超冷。”蘇木把手收回縮了縮脖子，轉而趁顧翰舟不注意，溜到顧翰舟左側，順著顧翰舟的衣領口把拉鏈往下一扯，拉拉鏈的聲響和著兩人衣料摩擦的聲音讓李君澤不自覺的挑了一下眉。
冰涼的指尖擦過顧翰舟溫熱的脖頸，顧翰舟心口微微顫栗。
顧翰舟把搭在李君澤肩上的手收回，一把捉住那隻正在作祟的手，手的主人眨眨眼看著像隻在求食的大狗狗。
溫熱的手攥住一隻冰涼的手，溫度像長了手腳一樣，順著蘇木的肌膚攀爬，渾身開始散發起暖意來。
明明被抓住了，蘇木卻不知道為什麼眉眼還帶著得逞的笑意，清朗的少年音響起。
“顧哥我冷，我隻是拿回我自己的衣服。”
“還你還你。”
顧翰舟無奈的鬆開蘇木的手，把已經拉了一半的拉鏈繼續下扯，把衣服脫下後還體貼的幫蘇木套上，黑色的寬鬆短款羽絨服上還帶著顧翰舟的溫度和味道，蘇木心滿意足的把奶茶拿起來又吸了一大口。
顧翰舟排隊買的，超甜。
李君澤在他們套衣服的時候，眼角就抽了一下，想要開口卻還是沒說什麼，他默默地拿著書包坐到了顧翰舟的前麵，從書包裡拿出一本物理的《教材解讀與拓展》和草稿紙，開始刷題。
“你沒帶書嗎？”
蘇木坐下，開口問道，腿因為太長而委屈的蜷著，他喝東西的時候喜歡先喝一大口，然後再慢慢嚥下去，此刻他低著腦袋，腮幫子鼓鼓的，顧翰舟忍住自己的手沒去戳，有點像家養的倉鼠，看著怪可愛的。
“要是帶了書，我就不會這麼晚占位子了。”
顧翰舟倚著桌子，微微傾斜著坐，他懶洋洋的揉了揉自己因為潮濕空氣而微微扁下去的頭發，聲音也懶懶散散的，他語氣略帶篤定的開口。
“你帶了吧。”
蘇木噎了一下，感覺珍珠卡在喉嚨裡了，他順了順氣，隨即把眼睛睜得像銅鈴看著顧翰舟，然後真誠的開了口。
“我的在宿舍，我們倆筆都湊不出一隻。”
兩人兩兩相望，看的眼睛都要冒火星了，筆也沒飛出來，顧翰舟接著要命的補充。
“馬上要上課，今天晚上要上三節晚自習，一節晚延。”
蘇木沒吭聲，頗有些心虛的盯著顧翰舟，期待他的下文，畢竟是自己下午早早的把顧翰舟拖出來玩的，結果弄得現在兩個人都沒有學習工具。
顧翰舟是那種有些淩厲的長相，沒有表情的時候眼尾向下耷拉，有些喪，有些拽，有些凶，比如現在。
但蘇木知道顧翰舟隻是在發呆走神想事情，偏偏盯著的是他自己的臉，感覺怪怪的。
“我的臉好看也不至於看一個晚上吧。”
蘇木嘟囔著，然後彆扭的轉過身去，伸手拍了拍李君澤的背。
“借兩支筆，再搞本書來。”蘇木笑的有些期待，但期待往往就是用來打破的。
“你為什麼覺得我會有三支筆？”
李君澤眼睛含笑表情略帶遺憾的看著蘇木，李君澤話音剛落，顧翰舟就接了一句。
“他沒有的，從初中開始，他書包裡就隻有一隻水筆，還有一隻塗卡筆，一個橡皮，多了沒有，也不知道怎麼這麼多年就碰到考試突發狀況。”
“你還真是瞭解我。”李君澤勾起唇角笑了一下，頗有些冰山融化一角的味道。
“那等等唄，李君澤不是還沒有同桌嗎？等他同桌來敲詐一筆。”
蘇木彎起嘴角，笑的像隻狡詐的小狐貍，教室人齊的就差李君澤的同桌了，有勇士不懼寒風連教室門口都坐了，偏偏沒坐到李君澤旁邊，也不知道是不是覺得李君澤要更冷。
這個時候，一個穿著藍白色衛衣的女生，單肩背著一個黑色的工裝書包，在教室後門口尋找著什麼。
“顧翰舟。”她招招手，杏眼彎起來，聲音輕輕脆脆的，算是打了招呼。
顧翰舟點點頭，算是回應，順道詢問了一嘴。
“你在找座位？”
“來的太晚了，幸好還有一個座位。”
岑溪念摸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剛剛東張西望了好一會兒，發現隻有這裡纔有座位，她坐到李君澤的旁邊，把自己的書包掛在右側的掛鉤上，彎腰直起身子的時候習慣性往同桌那裡瞟了一眼，然後看著有些欣喜的開口。
“同桌，好巧，我們書包一樣的。”
岑溪念低頭看到李君澤的書包有些驚訝，李君澤擡頭看了一眼岑溪念，很冷淡的回了一句，“嗯。”
然後李君澤就繼續低著腦袋寫作業，岑溪念看出同桌很冷淡，睜著大眼睛眨了眨，抿著嘴唇看上去有些小心翼翼的轉過身去，沒再繼續說話。
蘇木對岑溪念有些印象，他經常能看到岑溪念在籃球場場打籃球，而且技術還不錯，在女生裡麵算很特彆了，之前運動會的時候他陪顧翰舟去廣播站值班放歌的時候也見過她。
岑溪念長相中上，和她聲音一樣，給人的感覺很舒服，馬尾一直紮的低低的，劉海淺淺的遮住眉毛，那雙眼睛是最好看的，睫毛好像孔雀的尾羽和蝴蝶的結合體，在燈光下忽閃忽閃的扇動，翩然欲飛。雖然近視但是眼睛還是盈著水光，好像把a市最有名的湖泊都嵌進去了。
“同學，你有筆和書嗎？”
蘇木重複了三遍，岑溪念才發現蘇木是在和她說話，蘇木笑吟吟的看著岑溪念，看上去很熱情也很好說話。
“沒帶筆，有書。”
這下好了，四個人湊不齊一套學習用具，不過好歹有書。
岑溪念神神秘秘的把書包拿下來抱在懷裡，悄悄對著蘇木把拉鏈拉開，口子遮遮掩掩的，好像在給人看什麼違禁品。
嗯，很好，整整三本時下流行的男頻小說，確實是違禁品。
蘇木很感興趣的把臉湊向書包那個開口，笑了一下。
清秀的眉眼和著打下的燈光很是柔和，單是看著他笑就覺得很溫暖。
“借我看一本唄。”
顧翰舟看到封麵，也彎下腰來，搭著蘇木的肩膀，沒什麼很特彆的表情，但看著也不算過分冷，“也借我一本。”
“okok。”岑溪念比了一個ok的手勢，便把上中兩冊給他們了。
“這個不看一和二也看的懂的，我三刷了，我最喜歡第三冊了。”
或許是在分享自己喜歡的事物吧，岑溪念眼睛閃閃發亮的，如果不是快要上課了，她估計要開始當說書先生了，顧翰舟有幸見過她和廣播站其他女生聊天的樣子，真的，很能聊。
蘇木點點頭，沒說自己其實看過，他接過那兩本小說，表情端的像是要上戰場的將士，語氣鏗鏘有力擲地有聲，像是在進行詩朗誦一樣。
“今夜，我與小說同在！”
話語落下，岑溪念腦中浮現起一個抱著書腳踩凳子頭歪著向上的奮發青年，旁邊鬨笑聲一片，岑溪念看著那副清秀好看的皮囊，不自覺的咽咽口水點了點頭，她被這操作驚的半晌沒說出話來，顧翰舟扯著凳子遠離了一點蘇木，他習慣了，但是怎麼說呢，有點丟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