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我當籌碼,逼我嫁陰濕大佬你鬨什麼 081
開始精心謀劃
紀河江往前走了兩步,在宋祁年身側停下,手指點在檢測報告的一行資料上。
“這是我前幾次給宋老爺子做例行檢查時,私下留存的尿樣。當時我隻是心存疑慮,趁著宋楚承派來盯梢的人換班間隙,偷偷留了份樣本,然後托信得過的人,送給我一個在研究院工作的學生,請他重新做了最精密的分析。”
“果然不出我所料,檢驗出來的結果,是病人體內含有微量的氰化氫。劑量非常小,一次不足以致命,但長期間歇的攝入,會有致命的風險。”
紀河江的視線從報告上移開,再看向宋祁年時,眼神裡帶著一種複雜的情緒,似是麵對病人家屬時纔有沉重,“老爺子住進花半裡前,就已經斷斷續續出現呼吸不暢,胸悶氣短的現象。”
“當時的主治醫生給他開了霧化治療,緩解症狀。宋楚承應該就是派人在老爺子進行霧化的時候,偷偷調換了藥劑,或者是更直接地在霧化器裡動了手腳。”
擔心宋祁年不理解其中危害,他又補充道:“那種方式,有毒藥物直接通過呼吸道吸收,見效快,且很難追蹤源頭。”
宋祁年聽他一番剖析,直如一桶冷水劈頭蓋臉澆下,從脊背一瞬涼到骨子裡,連原本滾沸的血液都凝成了冰珠,他的手指緊緊攥了起來。
老爺子對宋楚承這個孫輩,比對他這個兒子都要用心得多。隻因長子早逝,老爺子幾乎把對長子的愧疚和寵愛都加倍傾注到了宋楚承身上,偏心偏到了沒邊兒。
資源,人脈,機會,無一不是優先供給這個長孫。
誰會想到……竟養出了這麼個喪心病狂的白眼狼來,老爺子得知了,不知道會不會死不瞑目。
宋祁年的腦海裡猛地閃過不久前在秋水台家宴的情景,老爺子當著所有人的麵宣佈,在明年董事會之前會給他和宋楚承一段考察期,誰的能力更出眾,誰將成為新一任文瓊集團的掌舵人。
那時宋謹川尚未蘇醒,而宋楚承從未把他這個競爭對手放在眼裡,對集團新一任的掌舵人之位誌在必得。
那麼,究竟是什麼促使他如此迫不及待,不惜對最疼愛他的祖父下此毒手?
唯一的變數,隻怕是宋謹川的意外蘇醒!
在宋謹川昏睡的八年裡,緊盯著花半裡動靜的不止宋祁年一人,還有大房的母子。他對宋謹川是恨,而他們對宋謹川是忌憚。
他們可以不把他這個私生子放在眼裡,但不能不隨時提防著宋謹川,哪怕他隻是個剩下最後一口氣吊著的活死人。
事實證明,他們的顧慮是有道理的。
自從宋謹川離開花半裡回到秋水台後,老爺子便將他留在了東院同住,連身邊最為親信的老管家都派給了他,這個訊號足以讓貪婪多疑的宋楚承懷疑和恐慌。
他懷疑老爺子會重立遺囑,把最大的那塊蛋糕留給宋謹川,甚至連他最覬覦的文瓊集團掌舵人之位也會落入彆人囊中。
猜忌的種子一旦種下,便在野心的澆灌下瘋狂滋長,他必須兵行險著,先下手為強。
另一邊,夏柚白還在為被宋楚承的戲耍而耿耿於懷,手裡捏著那疊照片翻了一遍又一遍,手指用力得幾乎要將相紙摳破。
他胸口因為氣憤而劇烈起伏著,最終還是沒能忍住,從齒縫裡擠出一句句暴怒的粗口,“親切”地把宋楚承全家都問候了個遍。
宋祁年最是瞭解夏柚白的脾氣,他抬手按在好友的肩膀上,輕輕捏了捏,動作中帶著安撫的意味,“算了,柚白,不全是你的錯。宋楚承的狡猾和謹慎,你我不是第一次領教,被他算計也是情理之中。”
他頓了下,聲音裡帶上了一絲極淡的卻冰冷刺骨的嘲諷,“正常人,誰會想到他能喪心病狂到如此地步,對自己的至親祖父下毒手。”
夏柚白緊繃的身子,在宋祁年的安撫下稍稍鬆弛了一些,但眼中的怒火並未徹底熄滅。
紀河江看著二人,適時打斷了這充滿憤怒和挫敗的氛圍,將難題重新拋給了宋祁年,語氣帶著前所未有的嚴肅,“小年,現在不是追究責任的時候。”
“老爺子那邊……情況十分危急。萬一,我是說萬一,老爺子今晚沒能走出搶救室,明天天一亮,宋家必定大亂,董事會裡十之**都是宋楚承的人,你最好提前做好打算。”
宋祁年麵色沉鬱,像是籠罩著一層化不開的薄霧,抬手用力按了按自己的眉心,緩緩搖頭,聲音是疲憊的沙啞,“太突然了……一切發生的太突然了,我還沒想好怎麼去應對。”
他的話語間流露著罕見的遲疑和茫然,乍一聽似乎合情合理,突如其來的真相和父親的瀕危,足以打亂任何的陣腳。
夏柚白見狀,飛快地暼了宋祁年一眼,卻沒說什麼。
以他對宋祁年的瞭解,即便情況再危急,宋祁年也能很快想出應對之策,更何況,他們現在的對手是宋楚承。
宋祁年從踏進宋家那刻起就時刻提防著他這個野心勃勃的侄子,他所有的規劃和佈局裡,都精準確地考慮過宋老爺子一旦離世後的種種可能。
此刻他口中的沒想好,更像是一種刻意的掩飾,他對紀河江還因著上次的事有了芥蒂,再加上紀河江是紀舒南的父親,而紀舒南曾與蘭溪有過一段微妙的過往,即便紀河江向他提供了諸多有利的訊息,對他的信任仍大打折扣。
紀河江對宋祁年高深莫測的一麵認知,顯然不及夏柚白透徹。
他似乎真的相信了宋祁年的無助,以一個長輩的姿態,十分積極地想著法兒地開始為宋祁年謀劃,“如果老爺子今晚真的沒能救回來,宋楚承就是謀殺的直接凶手。這未嘗不是你的機會,隻要能找到宋楚承製毒投毒的確鑿證據,提交給警方,他必然麵臨重刑。”
“一個被判重刑的殺人犯,會自動喪失了繼承資格,到時候,想要得到宋家這龐大的家業,你的對手隻剩下宋謹川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