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我當籌碼,逼我嫁陰濕大佬你鬨什麼 083
宋老去世噩耗
蘭溪發現自從那天夏柚白相親失敗把宋祁年叫去酒吧後,宋祁年近來幾天好像變得更忙了,天沒亮就出門,再回來時基本都是淩晨。
睡意濃濃的她隻感覺枕邊的位置塌下去一部分,然後一隻有力的臂彎將她摟在懷裡,等她清醒過來時,身邊的位置卻冷的。
蘭溪時常不清楚夜裡短暫的溫存,是自己做了一場夢,還是宋祁年回來過然後又很早出門了。
細細算起來,蘭溪近十天沒在清醒的時候和宋祁年碰過麵了,所有的聯係都靠沒有溫度的簡訊維持著。
她從不去打探他工作上的事情,偶爾問起他晚上回不回來吃飯,宋祁年每次的回答如出一轍,在忙,晚歸,不用等我雲雲。
要不是在雁拂樓那天,兩人把往事攤開,蘭溪清楚宋祁年對自己的真心,她真的該懷疑宋祁年是不是在外麵有人了。
真正見到宋祁年已是十天後的事了。
初冬的譚港,天色總是暗沉沉的,像是蒙上了一層薄紗。才下午三點,攝影棚內亮起所有的照明燈,暖白色的光線傾瀉而下,將空氣中飛舞的微塵照得無處遁形。
蘭溪半跪在背景布前,棚內開了暖氣,額角上早沁出一層細密的汗珠,相機在手中不斷地抬起又放下。
進入冬天後,工作室的單子一下少了很多,外景基本上沒有,大多都是些室內的拍攝。
今兒這個給幼兒園學生拍證件照的單子是蘭溪助理喬牧介紹來的,她表姐是幼兒園園長,秉承著肥水不流外人田的優良美德,拍攝的活兒落到了蘭溪手裡。
隻是蘭溪沒料到,給學生拍個證件照會比出外景還要累上百倍,要不是攝影棚的棚頂足夠結實,真擔心會被這幫熊孩子給吵翻了。
“看這裡,對,笑一笑——”她聲音輕柔,不敢太大聲,卻很快被孩子們的嬉笑聲給無情吞沒。
十幾個五六歲的半大孩子擠在一起,嘰嘰喳喳有說不完的話。
喬牧在一旁配合著代班老師維持著秩序,嗓子都有些發啞,關於不結婚不生孩子的人生哲理,蘭溪聽得耳朵都快起繭子了。
蘭溪按下最後一次快門,直起身,輕輕籲了口氣。
頸椎傳來一陣細微的酸脹感,她動作熟練地抬手按了按後頸,隨後又低頭往回翻閱剛剛拍出來的照片,攝影棚的門被猛地推開,一股寒意湧了進來。
蘭溪抬頭望去,見是邢索正穿過一群正在整隊準備離開的孩子朝她的方向走來,他臉色凝重,腳下步伐很快,與棚內暖融喧鬨的氣氛格格不入。
自宋祁年開始不分晝夜地忙碌後,邢索便被安排在了蘭溪的身邊,早晚出門負責接送,其它時間也都會跟在身邊。
一開始蘭溪比較不習慣去哪兒都有個尾巴跟著,又怕宋祁年會擔心,隻能強逼著自己去適應。
蘭溪看了眼時間,還沒到她每天回家的時間,以為邢索是遇到了什麼緊急的事需要處理,視線仍停留在相機螢幕上,沒有抬頭,隻隨口道:“有什麼事你先去忙,我這裡還要一會兒,等你忙完了再過來接我就行。”
餘光裡,邢索的嘴唇似是動了動,說了句什麼。
蘭溪沒聽清,嘈雜聲像潮水般湧來,她隻得放下手裡的相機抬起頭來,麵帶疑惑,“你剛說什麼?”
邢索怔了怔,白淨的娃娃臉上掠過一絲極細微的遲疑。
他邁前一步,縮短了兩人之間的距離,微微傾身,掩唇靠近蘭溪耳側。
他的聲音壓得很低,帶著室外的寒氣,字句清晰地送入她耳中。
下一瞬,蘭溪臉上的血色倏地褪去,握著相機的手指下意識收緊,指節泛出青白。
她猛地轉過頭看向邢索,聲音繃得緊緊的,“什麼時候的事?”
邢索搖了搖頭,眼神裡帶著下屬特有的冷靜,“具體的情況我不是很清楚,我隻是接到宋總的電話,讓我立刻送你去殯儀館,他會在那裡等你。”
蘭溪沒有任何耽擱,將手中昂貴的相機順手扔進旁邊喬牧的懷裡,動作快得幾乎稱得上失態。
“小喬,我現在有急事,必須馬上走。”她的語速很快,“照片幫我拷進電腦,發到我郵箱,等我回去再調整修改。”
她來不及解釋更多,抓起掛在衣帽架上的大衣和圍巾,跟著邢索快步衝出了攝影棚。
一切發生的太快,喬牧根本來不及做出回應,抱著相機,愣在原地,臉上寫滿了錯愕。
室外冷風如刀,剮在臉上生疼,灰色雲層壓得很低,車載音箱裡正在播放著未來幾天的天氣預報,風雪天要來了,這個冬天似乎比往年來得都要早。
車子平穩而迅速地駛向郊外的殯儀館,一路上,蘭溪什麼都沒問,也沒給宋祁年打電話或發訊息去核實,沉默地望著窗外。
她的大腦有些空白,試圖去分析什麼,關於宋老爺子,關於宋家,關於宋祁年。
但宋老爺子離世的噩耗來得太突然,讓她一時難以消化。
想起上次見到宋老爺子,還是在秋水台的家宴上,短短兩個多月的時間,再得到他的訊息已是陰陽相隔。
後來蘭文斌跑去秋水台,鬨著要見宋老爺子,當時宋家人以老爺子身子不爽利為藉口沒讓他見著人,原來並非是托辭。
所以,宋祁年這十天來得早出歸晚,不見人影,是因為老爺子的病情,還是因為……老爺子去世後,宋家即將麵臨波濤洶湧?
宋祁年任由自己身陷漩渦之中,卻一個字都不肯透露給她。
蘭溪不敢再深想,手指下意識地攥緊了大衣的衣角。
殯儀館的露天停車場空曠而冷清,零星停著幾輛黑色轎車,顯得肅穆而壓抑。
車子剛停穩,蘭溪便迫不及待地推門下車,冷風立刻灌入脖頸,她瑟縮了一下,攏緊大衣。
她一眼就看見了不遠處並肩走來的兩個男人。
宋祁年穿著一身純黑西裝,外麵披著同色的長款的呢龍大衣,身形挺拔,臉上帶著顯而易見的倦色,眼下有淡淡的青影,應該是缺少睡眠的緣故。
夏柚白跟在他身側半步之後,同樣一身莊重的黑色西服,平日裡慣常掛著的漫不經心笑意消失無蹤,神色是罕見的沉凝。
看到蘭溪下車,宋祁年的目光似是找到了歸宿,一瞬不瞬注視著她,深沉的眼底掠過一絲難以言喻的波動,要不是顧忌還有外人在場,真想好好抱一下她給自己充充電。
“嫂子來了。”
背地裡一口一個“小蘭花”地喚著蘭溪,真正見到本尊,夏柚白還是會規規矩矩喚她一聲嫂子。
蘭溪衝他輕輕頷首,目光吝嗇地又落回宋祁年身上。她走上前,很自然地伸出手,握住了男人的手,乾燥而溫熱的掌心很快將她冰涼的指尖捂熱。
被忽視的夏柚白無端塞了口狗狼,尷尬地摸了摸鼻子,朝身後的邢索說道:“老邢,一會兒我和他們倆進去,外麵冷,你在車裡等著。”
邢索沉默地點頭,依言折回駕駛座上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