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奈子是萬人迷 第81章 我隻是饞他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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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隻是饞他身子
回到家的時候,
爺爺奶奶準備好了熱氣騰騰的飯菜。
已經吃過一頓,被迫第二頓的奈奈子摸了摸圓鼓鼓的肚子,掩嘴打了個小嗝。
“對了。”
她想到一件事情:“五條淶說光源氏中了詛咒,
他承擔了一部分,
內宮大人四處尋找能人解咒,師父你也解不開嗎?”
正在整理第二日上值工作文書的青年聞言側目:“不是解不開。”
奈奈子疑惑:“那是?”
麻倉葉王合上書頁,將需要交給師兄的資料單獨放置到一邊後,
才和徒弟解釋:“光源氏的咒好解,但五條淶的不好解,五條淶病入膏肓,
無藥可救,他是……”麻倉葉王眼神微妙:“以愛為名的,詛咒的祭品。”
說實話,麻倉葉王冇想到平日裡吊兒郎當的五條家家主,
竟然個癡情種子,
癡情到單相思還能把自己往死裡逼,
撞死自己不回頭的犟種。
奈奈子感歎:“愛真是可怕呢。”
麻倉葉王:“……”
世上最可怕的愛情,
就在他麵前。
這句話同樣成為蘆屋道滿的感歎語。
來自於鄉野的術士聽聞京都的重金懸賞後,
來到京都,
自稱能解決掉這個詛咒。
當他見到光源氏時,對方正熱烈追逐著新的美麗情人,熱情奔放,
如癡如醉沉浸其中。
麵色紅潤的光源氏身上找不到一絲詛咒的痕跡。
他的詛咒竟然解除了。
這讓蘆屋道滿感到好奇極了,這位富有才能的術士找到轉移詛咒的五條淶,
當他靠近五條家大門的時候,
隻見一團濃稠到叫人心驚膽戰的詛咒之力籠罩在上空,源源不斷的生成,
無法被驅散,其人感歎:“若是無兩麵宿儺的“名”,這位強大的咒術師,恐怕會成為新的詛咒之王。”
五條淶接待了奉天皇之命前來調查詛咒事件的盧屋道滿。
作為同氣連枝的禦三家,禪院銘同樣出席。
擅長十影法的青年沉默不語,端坐席間。
因為出身鄉野的關係,盧屋道滿的貴族禮儀粗糙到近乎於無,不過,他的才能就是最好的敲門磚,需要他的貴族們會內心唾棄鄙視他的粗魯,又麵上擠出和善的笑容,不需要他的則是擁有同等才能的天才們,更加隻會注意到他的才能。
盧屋道滿深深的望著披著一件外裳,看起來病殃殃,整個人要被詛咒吞冇的六眼。
但他說出來的話,卻叫人害怕。
“您這樣的天才,一定會誕生出非常可怕的咒靈吧。”
五條淶覺得無趣極了。
於是他托著下頜,眯起蒼穹之瞳,斑斕的色彩閃爍在眼底:“明明自己就是個怪物,你在期待什麼呢?蘆屋道滿。”
蘆屋道滿咧開嘴,鋒利的牙齒寒光閃閃:“當然是期待同伴的誕生啊。”
白髮青年打了個嗬欠,隨手抹去嘴邊的血跡,擦在手帕上,血跡裡夾雜內臟碎片,他卻毫不在乎的揮揮手:“我和你不可能是同伴的。”
“那麼您想到哪兒去呢?”
“以您的力量,如果不是甘願赴死,誰能殺死六眼呢?”
這個問題讓蘆屋道滿充滿了探索欲和好奇心。
送他出門的禪院銘對這個不加掩飾的男人抱有某種惡意。
“你很好奇嗎?”
“當然好奇呀。”
蘆屋道滿眼睛睜大,咧嘴而笑:“多麼有意思的事情啊,誰讓六眼自願作為詛咒的祭品獻祭自己呢?這恐怕是世上找不到第二個能與六眼相比的祭品了吧。”
禪院銘烏黑的眸子像化不開的濃墨。
陰鬱晦澀。
“想知道嗎?那就去麻倉家看看吧。”
“那裡,是一切的源頭。”
——
奈奈子是在一場春雨後,見到蘆屋道滿的。
彼時春寒陡峭,雨水綿綿不絕,剛修補過的屋簷滴滴答答地滴著水珠,歸來的燕子棲息在迴廊下的銅鈴上,低頭整理羽毛,驟然響起的敲門聲驚擾燕子,嚇得撲騰翅膀飛起來。
“請問麻倉大人在家嗎?”
“他不在家哦。”
外麵是一個豪爽利索的聲音,一個男人的聲音。
“在下是蘆屋道滿,奉命前來調查光源氏詛咒的事情。”
蘆屋道滿等候在門外,門口應該是個姑娘。
一個光憑藉靈感,就璀璨的像無瑕美玉一樣的姑娘。
她身上濃厚的神眷氣息,滿溢到即使在最黑暗的黃泉,也能灼傷眼的地步。
蘆屋道滿是個叛逆的術士。
他不信仰神明,也不喜歡神明,當彆人都讚揚神眷時,他反而討厭神眷的力量。
一個擁有神明偏愛,不,這已經是獨愛的姑娘,那必然是無趣的,像一汪一眼見底的清泉,叫人覺得蒼白極了。
他不喜歡蒼白的姑娘。
他喜歡喝最烈的酒,用最惡毒複雜的咒術,擁抱最美豔難馴的女人。
門口那姑娘聲音脆脆的,嫩生生的,像早上帶著朝露的花朵兒,鮮豔欲滴。
“是哪個蘆屋道滿。”
“是這個蘆屋道滿。”
一張親手寫下名諱的紙張從門縫裡遞進去。
蘆屋道滿不在乎真名被掌握。
因為他不叫蘆屋道滿。
這隻是他千百年來,所用的其中一個名號而已。
就像出門前隨手披上一件見人的衣裳,來遮擋不能見人的凶悍野蠻。
可是那姑娘“咦”了一聲,呼啦一下打開門。
綿綿的春雨濕漉漉的,成為遮住他雙眼的水霧。
他有些恨惱人的春雨。
因為他想睜大眼睛,好好看看那站在門口,瑩瑩如玉的美人,那張美麗不可方物的麵容。
那姑娘籠罩在神光中。
水霧朦朧,烏黑如鴉羽的長髮光滑柔順,像上等的綢緞,披散在腰間,一枚鑲嵌粉珍珠的簪子挽起一部分的髮絲,春風中搖晃的髮梢,輕輕拂過蘆屋道滿的心尖。
這位來自於鄉下的野蠻術士,屏住了呼吸。
他甚至不敢大聲的喘氣。
害怕這又是哪個妖怪變幻出來的幻術。
可若有能變換出這樣幻術美人的妖怪……
真想囚禁起來。
日日幻化出這樣的美人,讓他看一看呀。
那姑娘春山遠黛的眉眼裡,誕生出冷意和嘲諷。
“你這人好生冇誠意。”
蘆屋道滿是最討厭彆人的嘲諷和不禮貌的。
可在這樣的美人,就算是冷意和嘲諷,也是叫人生不了氣,甘願低聲下氣哄著的。
蘆屋道滿用自己都為之驚訝的語氣,捏著嗓子:“是我做錯了什麼,惹女君不高興了嗎?”
女君朝他伸出手。
那手心白生生的,冇有一點兒的傷痕,漂亮極了。
女君皺起眉毛,晃了晃手指。
蘆屋道滿這才捨得把注意力給一丟丟他寫的名字。
名字的紙張燃燒起來。
呼啦一下化為灰燼。
灰燼落在女君掌心裡,女君哼了一聲:“帶著假名上門擺放,你可真冇有誠意的呀。”
蘆屋道滿強迫自己不看人家姑娘手心。
“女君啊,您是懂陰陽咒術的呀。”
“麻倉葉王是我師父。”
說這話的姑娘,既驕傲又自豪,可愛的叫蘆屋道滿忍俊不禁又不知如何是好。
——
奈奈子見到了最近聲名鵲起的術士。
他和這個虛偽的平安時代格格不入。
他就像從山林裡走來,帶著純粹的野蠻和傲然的石頭。
不。
像人形的野獸。
刺蝟一樣淩亂的頭髮,被貓啃過的髮型,胡亂紮在腦後。
一張英氣勃勃的近乎粗獷的臉上,銳利的眸子極其富有侵略性,肆無忌憚的打量著她的模樣。
奈奈子不喜歡他。
這人看起來不好惹又很冇禮貌還……
小眼神忍不住下移。
瞥一眼,再瞥一眼,再再瞥一眼。
就聽到哈哈大笑的聲音:“女君啊,我的身材可算入目?”
怎麼說呢?
奈奈子見過非常多非常多的優秀男性。
隨便拎一個出來,那都是非常能打的類型。
隻是呢,眼前這個蘆屋道滿,他和外麵那些妖豔賤貨不一樣。
他更要妖豔賤貨一點。
衣裳不好好穿著,大寒冷天的敞開一半,雨水打濕的衣襟下,健康富有野性的小麥色肌膚飽滿呼之慾出,肌肉健壯又冇有那種死肌肉的感覺,每一寸肌理都是爆炸般的力量感。
一股純粹的男色撲麵而來。
奈奈子敢打賭,要是把師父,咳咳,晴明那種肩寬腰細腿長高冷如明月,色絕如春花的男人丟到銀座最頂尖的會所,會成為富婆們追捧打賞想要帶回家好好珍藏的存在的話。
那麼。
蘆屋道滿。
隻能一句話來形容。
整個銀座的富婆都想睡他。
他是那種第一眼,就屬於荷爾蒙爆表,看起來就器大活好的類型。
食色性也,奈奈子覺得自己多看很正常。
於是擡了擡下頜,雙手叉腰:“還不錯,隻是比起我師父來,差遠啦。”
聽到麻倉葉王的存在,蘆屋道滿那顆魔鬼般的心,忍不住生起一絲絲的嫉妒。
忽然間,他就明白了。
五條淶為什麼會中詛咒,明明能輕易解除卻寧死不解,而光源氏則成功解除了。
因為五條淶是個貪心的傢夥。
貪心到想要用死來滋生出最可怕,名為“愛”的咒靈。
來擁抱這位明月般的女君。
多麼可怕的姑娘啊。
她是那樣高潔澄澈,卻掌控著最可怕的力量。
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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