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公主他非要和親 第第 104 章 那我就當他的麵,滅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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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就當他的麵,滅他……
趙觀南收弓,
看著天邊的幾個小黑點似驚弓之鳥一樣亂撞,笑了一聲:“隨他去,要是他福大命大能挺過這一箭,
趕在我們之前回到北狄……”
離開了南楚,趙觀南終於可以脫去一切鐵鏈重枷,
她再也不用扮什麼豬思索如何去吃老虎了,
在自己的地盤,
她可以儘情地展示自己的鋒芒,此刻趙觀南周身的氣質瞬間拔高到目視刺眼的地步。
耶律烏昂應該用她的真實性彆換了不少好處吧?小小一個北狄的王子,居然膽敢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戰她的權威,
恩將仇報也該有個限度纔是!趙觀南眸色越冷,
嘴角的笑容卻愈發燦爛,
再張口時,就連她的聲音也變得愉悅了起來……甚至可以說是狂妄了:“我就當他的麵,滅他國!”
晚棠笑笑:“還是主子更懂得何為殺人誅心。”
趙觀南把巨弓還給它的主人,拍了拍晚棠的肩膀:“還冇問呢,
你怎麼混成二當家了?”
“還不是托了主子的福……”提起這事,
就是從容如晚棠也忍不住黑了臉,
這二當家是她願意當的嗎?趕鴨子上架罷了,“都是主子寫信給大當家,非要叫她多多關照我一些,起初她隻是撥了幾人供我差遣,
但後來我發現寨裡的賬簡直亂得可怕,
冇忍住理了兩本,
就莫名其妙變成二當家了。”
“哈哈哈哈哈!她最討厭算賬理物了,這像是她能乾出來的活,”趙觀南笑夠了才問道,
“她人呢?怎麼不來接我?”
“大當家心裡有記掛,先回去了,她還讓我帶話給你,她說若是主子連這點小事還需要她的幫襯的話,乾脆就彆回去了!”晚棠傳完話,轉向一眾馬匪拍了拍手道:“大當家靠不住,以後就是少當家帶我們回家了!”
今日跟著晚棠來接人的“馬匪”,大都是蘇步青先鋒營裡的將士,他們當年隨主帥支援劍門關,卻在雲口穀遭遇安王人馬的伏擊,落石引發了雪崩,將所有人都埋在了下麵。
疼痛、冰冷、黑暗。
這是隨著那巨大的雪塊打在身上之後,眾人第一時間所能體會的三個感受。
至於為什麼冇有彆的感受?飄落的新雪是潔白輕柔,可如果是這種層層積壓的陳年舊雪一瞬間傾瀉而下的話,任你再有十八般武藝,也隻有被砸暈的份。
等蘇步青再有意識時,大腦還冇有恢複清醒,她睜眼看見白茫茫的一片時還微微愣了一下,等周身細密的疼痛席捲而來,她這才反應過來這近在咫尺的白、刺透骨縫的冷代表著什麼。
蜷縮在隻能容納一個人的窄小空間裡,蘇步青甩了甩髮昏的大腦,無比清晰地認識到她需要馬上出去!昏沉的大腦不是僅僅是因為衝撞,更是因為雪窟太小,她已經開始缺氧了。
在僅有的空間內,蘇步青艱難地解掉了身上的鎧甲,呼吸瞬間通暢了許多,連大腦也清明瞭不少,隨後她伸出手,戳了戳那就在眼前的白色,細碎的冰冷就落了下來,掉了她滿臉。嘗試性地推了推積雪,蘇步青嘖了一聲,雪層太厚了,根本就推不動。
坐以待斃不是蘇步青的性格,隻要有一絲生還的可能,她都會堅持到底,發現雪層厚到超出想象後,蘇步青冇有抱怨而是立刻手腳並用,努力地朝著上麵挖起雪來。
可是這並不順利,她一邊往上麵挖著,一邊不斷有鬆散的雪塊落下來,又隨著她的移動,那些被鑿鬆了的冰雪也被壓得越來越緊實,讓她的移動越來越困難。
更可怕的是,雪洞變得越來越小了,這意味著,能供她呼吸的空氣也越來越少了。蘇步青努力地挪動著身體,希望能快點挖通上層的積雪,可是周圍的雪已經被壓得十分嚴實了,就算隻是輕微的行動也都變得舉步維艱了。
堅實的雪從硬得好似石頭一樣,可它卻比石頭危險得多,因為它們會不斷地融化,然後又很快在低溫中變成堅冰,形成及其鋒利的邊角。
哪怕蘇步青身上穿著厚實的禦寒衣物,也不可避免地被這些尖銳的堅冰給劃傷了,她又往上艱難地挪動了一下,已經麻木的痛感中立刻傳來了一種尖銳的刺疼,是新的傷口在向主人一遍遍釋出著警告。
蘇步青心裡一沉,她馳騁沙場這麼多年當然不會把這點小傷放在眼裡,可是這個傷口的出現讓她意識到了一件十分嚴重的事情,她所處的空間似乎越來越小了,而且她的四肢都有被凍僵的趨勢,如果再不快點想辦法出去,隻怕她的一世威名真要終結在這個小小的雪洞中了。
單靠手是不足以支援她挖通雪層了,蘇步青打算用大腿上綁著的匕首來輔助她挖掘,不過眼下鋒利的尖冰就貼在她的手背上,每當她每移動一分,就能感覺到自己的手背上多了道新的傷口。
這些疼痛對於蘇步青來說實在是不算是什麼,但每多一份痛,就會讓她心中的怒意增加一分,這場雪崩並不是意外,在第一枚落石墜下時,蘇步青就知道自己遭遇了埋伏,她可不是吃了虧會悄悄嚥下去的性格,這筆賬,她勢必要向幕後主使討回來!
蘇步青摸到匕首時,手上已經佈滿或深或淺的傷口了,但拿到工具隻是第一步,要用匕首去挖雪就得重新把手挪回來,可是隻是過了她取匕首的小小間隔,原先被她用手臂強行破開的空間又佈滿了冰錐。
不過它們還冇有太過堅硬,蘇步青眯了眯眼,然後猛的一使勁,火辣辣的痛感瞬間就從她的手背傳了過來,傷口被一遍遍撕裂的疼痛,饒是蘇步青也微微地皺了皺眉頭。
好在她的手已經回到了胸口的位置,這裡稍微寬闊一些,至少有空間可以讓她不停地揮動匕首了,不多時,頭頂的積雪和冰渣就被挖空了一大塊。
直到這個時候蘇步青纔有空去看自己手上的傷,用來抵禦寒冷的手套已經完全被刮破了,從那刮破的地方看去,很容易就能看見她的右手手背已經是一片血肉模糊了,可以說是十分的觸目驚心。
不過此刻,並冇有人去在意它們,又挖了一段,蘇步青敏銳地察覺到了旁邊的異樣,那裡的冰似乎更薄一些,隱隱還有光線透來,她握住匕首一個使勁,對麵的空間完全展露在蘇步青麵前時,這一瞬間,壓在她胸口的怒意攀升到了頂點。
她打破冰層看見的,是她的副將,也是一具已經凍硬了的屍體,和蘇步青的一路蜷縮地爬行不同,他的四肢最大可能地舒展著,在逼仄的冰雪下撐起了一片能夠稍微喘息的空間。
副將的運氣很差,在遇襲時腹部就受了重傷,雖然他埋的比蘇步青淺得多,但失血和失溫的雙重傷害蠶食著他的力氣,讓他隻能爬到這了。
於是在生命的最後,他舒展著四肢把自己卡在了冰層裡,讓這片空間儘可能大一些。他想用自己僅存的體溫,儘可能幫戰友多暖化一些堅冰,蘇步青剛纔看見的那一點微弱的亮光,就是副將最後的生命。
像蘇步青一樣的倖存者,就這樣忍著淚意和怒意,一點點挪動僵硬的身子,踩著戰友的屍體,用他們用生命換來的希望,爬出了雪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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